第十二章 有人下毒
慕笑颜正欲还嘴，却被吴氏止住：“笑颜，不得无礼。雨霖，太师府与我相府才交好，我既然送你锦缎，又何必毁了？此事定是有人想挑拨我两府之间的关系，做的手脚。” 何雨霖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相信吴氏的话了，问道：“那会是谁这样大胆？” “雨霖，你稍安勿躁，到底是谁动的手，我必然查出，好好严惩。”吴氏保证道，为难的看了看还躺在地上吐血沫子的秦妈，“这里凌乱，也是我相府家事，雨霖，你去我锦绣院稍微休息一下，我随后便到。” 在吴氏的连番安抚之下，何雨霖的怒气小了许多。 不过她也没有立刻离开，环视了一圈这个院子，最后目光落在躺着的秦妈和慕玥离的身上，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说，这是八小姐住的院子啊？竟这样破败，像是刚刚被人打劫过一样乱糟糟的。” 吴氏脸色一黯，没开口，她这母亲让庶女住在这种院子中，传出去并不好听，再者，她也知道刚刚慕笑颜破坏这院子的事情，是她默许的，她没想过慕玥离的院会有外人来。 “何小姐，玥离的院子平日很是整洁的，今日只是例外。”慕玥离看向何雨霖，带着三分笑意道，“这些年，这院子我住得很是舒服习惯，并不觉得破落。” “这些年？你一个相府小姐，一直住在这样的院子中吗？”何雨霖说道，脸上带着疑惑，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听闻相府夫人最是公正，从不亏待庶女来着……” 吴氏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直顶在前头和何雨霖争执的慕笑颜也因为心虚没有说话。 “何小姐，请跟我去锦绣院休息。”慕仙瑶打破了这沉静。 何雨霖却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看向地上的秦妈：“那位mama是怎么了？” 秦妈现在不仅仅是口吐血沫子，身体也开始抽搐着，还翻着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小姐，这是我相府私事。”慕仙瑶皱了皱眉头，强调道。 “……夫人，徐大夫来了！”门外一个小厮的声音，顿了顿，那小厮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还有，老爷也来了。” 听着慕明德来了，吴氏的脸色大变，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没有再看秦妈，也没有再看何雨霖，而是迎接向了门口。 慕玥离同样也看向门口，婉儿正从人群外不着痕迹的挤进来，朝着慕玥离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顺利完成了。 慕明德一脸肃穆的进来，果然看到一片狼藉的院子，倒在地上的秦妈，一直跪着的紫罗，迎接过来的吴氏和慕仙瑶、慕笑颜、慕玥离，以及脸色古怪的站在一边的何雨霖。 “雨霖怎么来了？”慕明德第一反应是朝着何雨霖微笑。 “慕伯伯，锦缎被人毁了。”何雨霖立刻委委屈屈的道，倒也没有刚刚张扬跋扈的样子，大约今日何觉如不在场，她知道自己该收敛的地方，“夫人说是有人故意损毁锦缎，挑拨我爹和慕伯伯你的关系呢。” 何雨霖倒是比以前长进了，慕玥离看着何雨霖的态度听着她的言辞，心底感叹。 “怎么回事？”显然何雨霖的欢喜与否，比倒在地上的下人重要多了，慕明德将目光落在了那堆碎裂的锦缎上。 “老爷，此事妾身也不知道，正想先处理了秦妈的事情之后，再去查探。”吴氏赶紧道。 “秦妈又是怎么了？”慕明德这才问起秦妈，“徐大夫，去给她看看吧。” “是，老爷。”徐大夫回答，慕玥离打量着他，他是上次给她包扎伤口的那大夫，不晓得他和吴氏是否也是心气一致的。 正想着，徐大夫已经在给秦妈把脉了，并且几乎是一搭上秦妈的脉，便立刻道：“老爷，夫人，这是秦妈的老毛病，需要一处清净地治疗，只是情况危急，小人并不一定能够救回秦妈。” 明明是中毒，却这么快说是老毛病了？ 慕玥离微微眯起眼睛，自然慕明德和何雨霖都在这里，吴氏得把这事情掩过去，若府中出了中毒事件，被慕明德或者何雨霖知道，都是她的不好看。 这么说，徐大夫果然和吴氏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了。那么，这中毒的事情，她一定得找个机会捅出来，总不能“埋没”了吴氏一番要毒死她的苦心。 “秦妈跟随夫人多年，劳苦功高，你尽心救治。”慕明德很快便道，“不过秦妈不伺候在夫人身边，怎会倒在这里？” “都是女儿的不是。”慕玥离上以前一步，“平时秦妈对我多有照拂，女儿这月拿到了月例，便想着请秦妈吃些小点心，特地让紫罗去请厨房额外做的，却不想秦妈吃着吃着就……” “顽疾复发了。”徐大夫抢过来了慕玥离的话，还冲她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让她跟着他的台词说。 “我瞧着倒像是中毒。”说着话的是何雨霖，冷不丁的插了这一句，“中毒”两个字顿时让周围的人都陷入了紧张的安静之中。 “徐大夫，真的是顽疾复发吗？”慕玥离接过了何雨霖的话头，“秦妈一向身体健朗有何顽疾？你刚刚并不曾好好把脉，便如此断定，是否有些草率？” “我为相府中人看病多年，你这是在质疑我？”徐大夫摆出了质问的语气，看向了略带怀疑表情的慕明德，“老爷，请你明鉴。” “父亲自然会明鉴。”慕玥离声音不轻不重，十分平稳，“父亲，我觉得何小姐说的在理，秦妈看上去真像是中毒，我怀疑有人下毒。” “下毒？”周围顿时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慕玥离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和变化，也没有等待徐大夫，吴氏辩驳，甚至没有等慕明德的反应，她从头上拔下银簪，端起了桌上放着的燕窝粥，用银簪去沾那剩下的粥。 片刻之后，她当着众人的面，将这银簪拿出来，只见那银簪沾了燕窝粥的那一端，迅速变成了黑色。 “这粥中真有毒啊！”何雨霖捂着她的小嘴，第一个惊讶的出声了。 周围的议论声音颇大，慕明德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了吴氏，内院是她一手打理，并且一向打理得很好，怎会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父亲，母亲，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吃食是给秦妈吃的，我是以我的名义吩咐下去的。”慕玥离放下了粥碗，声音更加低沉，“看来这毒，原本是为我准备的。” “玥离，府中怎会又人想要毒害你。”慕仙瑶努力拉出笑脸说道，“这银簪……” “父亲，母亲，请为玥离做主。”慕玥离猛然跪了下来，朗声道，顿了顿，声音中带上几丝哽咽，“玥离一直安分守己，不与人争执，除了前几日被春晓逼得忍无可忍，从来不曾招惹任何人，玥离想知道，到底是谁，这样的狠绝！” 一时间，这个人满为患的院子，出奇的寂静，不少人对慕玥离生出几分同情来，这些年她在相府中过着怎样的生活，相府的人最是清楚，没想到这样过日子还会被人下毒。 “玥离，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吴氏第一个有了动作，上前一步，慈爱的将慕玥离扶起来，“若是有人对你下毒，我这做母亲的一定竭尽全力为你查出来。” “多谢母亲。”慕玥离起身，垂着头揉了揉眼睛。 “玥离，你人没事就好，下毒一事，必须彻查，本相也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相府下毒，毒害我相府千金。”慕明德摆出了态度，看了何雨霖一眼，“雨霖啊，这里凌乱，你先去锦绣院喝点水，锦缎的事情，必然也给你一个交代，让你满意。” “多谢慕伯伯。”何雨霖笑着点了头，走出两步突然回头，“慕伯伯，我挺好奇的，相府的小姐怎的住的这样差？院子还像是被人砸过一样。” 慕明德脸色黑了黑，吴氏的心几乎是跟着一颤，一向喜欢插嘴的慕笑颜出奇的安静。慕玥离看着何雨霖，她好像知道什么，一直在拿着院子说事。 “其实吧，我听说这院子是让六小姐给砸了。”何雨霖还是那样天真浪漫的笑容，“幸好我没有jiejie，若是有个这样欺负自己的jiejie，一定和她同归于尽。没准儿啊，这下毒的……” 何雨霖拉长了语调，没有说下去，径直走了。 “父亲，母亲，仙瑶去陪陪何小姐。”慕仙瑶看着脸色黑到底的慕明德和吴氏，选择了赶紧离开。 “那父亲，母亲，笑颜也……”慕笑颜跟着开口。 “给我站住！”慕明德一声呵斥。 慕笑颜一个哆嗦，对慕明德跪了下来：“女儿没有下毒，何雨霖信口雌黄，女儿没有！” “糊涂，谁说你下毒了？”慕明德瞪着慕笑颜，这做贼心虚的样子，不是她下毒的都有几分像了，“我是问，这院子是你砸的？” “我、我……”慕笑颜说不出话来，求助的看向吴氏，“母亲，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慕明德恼火的道，原本他不管后院之事，今儿却撞上了，若非听说何雨霖在这院子，他也不会过来的。 “玥离，你说我有没有砸你的院子？你说啊！”吴氏没说话，慕笑颜突然看向了慕玥离，来了这么一句。 慕玥离给了慕明德一个委委屈屈的眼神，然后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