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厂子里又添两条生产线，加上辛曼和萍两个在度蜜月，我和甜心一下变得很繁忙，这反而让我暂时忘记个人的烦恼，可是美眉的肚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大，这女人并不因此有任何遮盖,她依然泰然地做她的生意,堂而皇之地大腹便便,谈笑于人群中,真是应了那句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别人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她置若罔闻，而我则成了人们同情和可怜的对象，四喜成为人们眼中的坏男人，这样的尴尬处境，使我很难再与他们相处，可是儿子想念他的父亲，四喜礼拜六像往常一样，有时间就回来，一副没事人的形状，整个事件，好似只有我一个人是局内人，人前难以抬头，他们都与事件无关，为了孩子，我还要忍受。 连续三个周末，我都在厂里加班，以厂子忙为由躲过四喜，让他和孩子单独呆在家里，直到辛曼和萍回到厂里以后，我怕辛曼看出，回家度周末。 “不加班？”四喜见我笑眯眯地问。 “嗯”用鼻音表达我的厌倦和反感。 “你的老同学度蜜月回厂，你不为他们接风洗尘？” 我不明白四喜怎么知道辛曼他们回来的事，但他此语引起我非常强烈的反感“王四喜，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有你才是那种无耻的人。” “我怎么无耻？！”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怒目圆睁，同时一个拳头向我的脸砸来，我顿时眼冒金星“你这个女人，不停地向我泼脏水，害得我人前难抬头！单位难做人！有没有一点女人的贤德？！”说完拉开门就走，那“嘭！”的一声摔门声，重重地撞在我和儿子的心上，儿子早已吓得面色惨白地呆在一边哭泣，我似乎已经失去了泪水，只有身心在不停地抽搐，我害怕自己再一次昏倒，将儿子抱在怀里，打开电视让那嘈杂的声音来混淆我的神经，让泪水尽情地释放平息我愤怒情绪，我替儿子擦着泪，“儿子不怕！mama永远爱你，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只当没有他这个父亲！” “不！mama，我也要爸爸，他只是犯了错误，只要他以后改正就还是好爸爸，mama不是说过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吗？ 我无言地抱紧儿子，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原本就脆弱，我和四喜之间一次又一次地争吵，早已精疲力尽，离婚的想法一次比一次强烈，可是每每想到孩子，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今天我已彻底绝望了这场婚姻，因为我的身体状况迫使我做出选择，我已无法再这样心情郁闷地生活下去，我开始慢慢思想痛苦的根源，几年的婚姻生活，我感觉到我的丈夫性情上的冷漠是不正常的，他的凡俗和惯恶使我内心常割伤处处，如磨盘去压，锯齿去拉，使我正常的性灵象常常蜷缩在蜗牛壳里一样，婚姻的生命常在黑泥里生长，失望、无知、无望便是那土的实质，原因在哪里，我想起四喜的家庭及成长和婆婆的教育观念，突地一个冷战，难道四喜的冷漠是与生俱来，难以改变的吗？如是这样，离婚是我唯一的解脱方式，可是我的孩子，他是那样恐惧家的丢失，我该怎么办？孩子在我的怀里哭着睡去。 这段时日，雨下得犹如忧郁少妇的脾性，时而暴躁，时而缠绵，天总是灰蓝色，象一个男人青紫的脸，五六月份的夏日，却如初春，寒意nongnong，人们不得不又穿上春妆来应付这不正常的气温，时不时在听人抱怨这天气的‘斜性’，就象不协调的夫妻生活，时而热烈，时而凄冷。 儿子的学校要求家长去听课，对学校的教学提意见，我穿着雨披，骑着单车，后面带着儿子，我怕雨大风紧冻着孩子，又让孩子扛了一把伞，我的雨披常被风吹开，下身已让雨水浸透，孩子的伞也被风吹翻个面，当我听到儿子不停地嘀咕“我造！”，往后看时才发现，我下车把伞弄好，懂事的儿子看到我满脸的雨水，他悄悄地把伞从我的后面举起为我遮雨，我感觉到那暖暖的小手在我后背撑着，看着头顶上蓝色的伞，心中阵阵暖意。 中国的人口总是有增无减，这些年街道总在扩展，可拥挤状况越来越严重，原来是富人较少，小车也少，快车道较宽，人行道相对宽一些，人们骑自行车行起来感觉还可以，而今富人多了，小车也多了，快车道拓宽又拓宽，穷人也没减少，慢车道又变得窄了，行人就越发拥挤了。 我捌到小街上走，在这里不分快慢车道，时不时有小车从身旁驶过，肆意地污水溅到我身上，小街还不算拥挤，这让我的心情也轻松一些。 “冷吗？”我问儿子。 “mama不冷，我就不冷。”儿子懂事地回答。我的好孩子，他优秀得让我心疼，如果我就此倒下，最让我割心难受的是孩子，我仿佛感觉到自己走后，孩子哭声的惨烈，为了心爱的孩子，我也要坚强地撑着，好好的活着，我也讨厌别人那掬满同情的眼光和泪水，那只会让孩子懦弱自卑，所以，我应该笑着生活。 座在教室的后面，看着儿子的小脑袋在一群孩子中和着老师的节拍读着课文，心生感慨，我的宝贝，他在我是唯一的孩子，放到学校、社会，他就是众多孩子、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如何帮助他稚嫩的双脚能坚强地站立，很好地行走，是现代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共同的责任，做父母的不能一味只依赖于学校教育，我的孩子只不过是老师一群孩子中的一个，当面对一大堆孩子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不重要了，他的命运随时可能被一些不可知的因素改变，我把他完全交给社会教育，就等于是把一个人质交给了社会，那是父母的不负责任。 老师和家长交流了教育孩子的方法，他说要改变自己，去理解包容孩子，要言教、身教相结合，要教与管统一，要他律与自律统一，要给孩子安全感和好的学习环境，要给孩子正确的社会价值引导，特别强调要父母保持一致，最后他说：“让学校和家庭共同用爱心托起明天的太阳！” 回家的路上，我说：“孩子，mama给你背一首诗吧！”，儿子点点头。 “我曾经梦到过一千道门 每一道门后都有一个梦 每个梦后埋藏着一个我的灵魂 这个有着一千道门的世界就是生活 让我们做好准备了就出发！” 记得一位哲人说过’无论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如何,当好父母最基本的是要给孩子两样东西:根(安全感,引导他们活得健康.快乐)和翅膀(自由,以及有机会成为所能做到的最出色的人). 王四喜两周没有回家,第三周在政委和刘嫂的相伴下走进家门“弟妹，我严肃批评了四喜，并代表部队和四喜为他犯的错误向你道嫌，不管怎样，打人是绝对不对的！但弟妹，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你也不要再乱揣疑！” 我无言地抱着儿子坐在客厅，心如死灰，王四喜将我脸打得红肿后，摔门走人，我还要带着红肿的脸，碎了的心，上班、带孩子，人前的尊严和脸面无法提及，仅是今天一句道歉的话就完事的，可除此之外，我又能怎样？ “好了，亚可，被自己男人打不是多丢人的，得理也要饶人！”刘嫂拿来毛巾擦掉我此时不争气的泪水。 “你身体不好，别再伤心！不为谁想，为孩子，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快去做饭吧！看！孩子都饿了。”刘嫂说着拉起我怀中的孩子，推给四喜，儿子懂事地拉住四喜的手，“爸爸犯了错，自己打自己两下！”说着用四喜的手去打四喜，“好！爸爸打自己！”四喜说着用手佯装着自己打自己的，在场人除我外都笑，我却无法开心。 在这种情形下和四喜相处，对我来说成了极其苦恼的事，我最后选择分床就寝的方式来维持自己内心的那一点可怜的尊严，可是就这权利也不能被四喜接受“是我老婆就要一起睡觉，我不能答应你在家给我闹独立解放运动！”，他又笑对儿子说：“你妈准备不要我爷俩了。”，儿子便叫起：“mama，我们仨一起睡一张床！”，我抱起儿子，为了孩子，我别无选择地放弃自我。 在厂里，辛曼对我说：“亚可，你那病因是心情所致，千万别再生气！”，见我笑笑不言语，他又接着说：“上次你住院，我让萍去看你，怕你丈夫误会，所以我没去。” “没关系，萍去看我就代表了你。” “什么事都别硬撑着，我和萍都是你的老同学，别见外！” “知道了，萍能一直信任你和我，是你的幸福。” “是的，我现在很幸福，也衷心地愿你能幸福！”听这话，我只能苦笑，“但愿吧！不是说上帝总有回家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