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三十 上帝还没来，婆婆大人来了，“听说你病了住院，我来瞧瞧，啥病？” “你问你儿子不就知道了。”四喜就坐在旁边，我自然语气不好，这样的事，他居然也向他老娘报告。 “你的脸上的伤还没好，又想找揍！”王四喜声音强过我。 “我是没脸皮的，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我想要脸皮也要不了，为了孩子，为了我是一个母亲，我只能这样没颜面地和你生活在一起，这是我的责任，你也是没脸皮的，但性质和我不一样，你纯属没有道德和良知的不要脸！”孩子不在家,我放开了说. “你……”四喜又伸出手来想打我,被他母亲抓住. “消停一会吧!别把我气死!”老太太说着把她的儿子拽向一旁. “我的心脏病完全是被他气的!”我索性向老太太兜底. “你活该!你死了也是自找的!”王四喜吼叫. “亚可,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人吃五谷杂粮,怎能不生病怨不得谁!”老太太皱眉撅嘴说. 我此时已经无言,王四喜和他的母亲的话震耳欲聋,不是吗如果你知道你的共寝人不仅不爱你,而且对你的苦难和不幸有一颗庆幸的心,你又每天要欢笑和他共生,那你的心里怎不会有波澜壮阔的浪声,跌荡起伏的怨艾？这是如何将你拧痛 丈夫的心连着别人,我的心牵着儿子,命运的茧,蛹化蝶的痛苦,蝶儿能轻飞,我只能慕它,梦中飞一程,醒来泪湿,低矮的天空,尘埃密布,弄脏了羽翼,迷住了双目,超脱与求生,生命的负重,我难道只能向上苍要答复 春雨绵绵无绝期,这绵长的春雨不厌其烦地下着,一层雾一样,天空也灰蒙蒙的,让人视线看不远,透着愁意,树叶绿得惨淡,一阵阵凉风仿佛大地发出的忧伤的叹息,我的心随着这细细的雨线,又一次次沉进这冰凉的水里,婆婆将丈夫拉到另一个房间,锁上门谈话,丈夫从不告诉我所讲的内容,我是他们眼中的外人,但从他的神态和言谈中是可以知道喜忧,就象这寒意的雨一样,凉煞你的心. 每当我被世情所欺时,常想起“人情翻覆似波澜”这句名言，是春水的波澜，现在的婆婆常常让我想起这句话的深意，一桩婚姻走进婆媳关系的怪圈，婚前常听说婆媳难处，我总认为真诚可感上帝，婆婆是人，我坚信我不会遇到这样的困惑，用心去换她的心，在家期间，尽心孝顺她，认为她也会如我一样地对我，生儿子，坐月子，我与她真的相处如母女，惹得邻居和亲朋好友羡慕不已，相处其乐融融，从什么时间开始？我们之间有了隔膜，回想开始，也是从她来部队带孩子，之后我与四喜矛盾的渗透到我和婆婆的关系，因此我认为婆媳关系不是与生俱来的难处，那怪圈源于夫妻关系的衍生，如果不是美眉的介入，如果我们夫妻是恩爱的，我肯定还是大家和婆婆心中的好媳妇，我和婆婆还是真心相待，婆婆爱她的儿子是人伦天然亲情，永久根植人的天性中，我和四喜是夫妻感情，是后天的，在人为，我原想的夫妻亲情，为什么有时却比世情还冷，是培植这种情的土壤不对，是误会多于理解，是利益的熏染多于亲情的感化，这样情形下，夫妻关系生病了，婆媳关系自然也成为病态的社会关系，我今天治不好它，还要被传染吗？ 唉！这春雨绵绵要下到人黄花瘦时吗？休哉！休哉！ 婆婆这次一住就是一周，不似过去，我心下纳闷，也不好问，由着她的生活习惯，小心地和她相处，这日，在厂里大金嫂神秘地对我说：“亚可，美眉要生了，你知道吗？”，我一个机楞，“听说你婆婆也来了，不是为这事吧？” 她说出我心中震颤的原因，难道这又是巧合？还是王四喜的刻意安排？大金嫂见我冷冰着面，知趣走开，我心下难平，我每日在单位忙碌，婆婆可是有充足的时间去看美眉，被愚弄和欺骗的感觉如醍醐灌顶般浇得身心都颤抖，下班回到家，自然面子不如往日和善。 “咋啦？遇到什么难事？”婆婆问，这边还在拉着孙子的手。 我不言语，折到卧室，王四喜居然坐在里面，“怎么啦？谁惹你了？哭丧着脸？” “谁惹我，你心里还不明白？” “我很奇怪！”他仍在佯笑。 “我也很奇怪，平日里你不是很忙吗？不到周末，甚至在周日，家里也很难见到你的人影，这几日，你为什么常回来？” “你没见我老娘在这吗？怎么？我不回来不对，回来也有错？” “你老娘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来，啥时也没住这么久，为什么？” “我是她儿子，她想啥时来都行，而且想住多久都行，你管不着！”王四喜又吼起，婆婆牵着孙子进来，“又吵什么？嫌我住久了，我明儿走就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闹气？！” “是我非要闹气吗？你儿子做什么事，你不知道吗？你到底想要你儿子做人还是做流氓？！” “你放屁！”他又一巴掌打到我脸上，刹时，我脑中一片空白，木呆地任泪水流，儿子吓得大哭着扑向我护着，老太太上来拉她儿子的手。 “走！妈，到我部队去！别再和这女人一起！”他拉起老太太，摔上门走了。 怀中的儿子替我擦着泪，我紧紧抱着他来缓解我那时颤粟的身心，心在阵阵绞痛，我支撑着服下救心药丸，突然觉得，我有可能会在这种状况下死去，身边只有儿子，他该如何面对我的死亡？留给他以后成长怎样的印记？他该如何回想他的mama爸爸的争吵？他的路又该如何走？想到这，我决定给儿子成长的未来一个交待，让长大后的他不会因今天我们做父母的过错，而误解婚姻、爱情、人生，想到这，我便捕开纸，看着睡熟儿子的小脸，伴着自己的泪水，给长大后的儿子留下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