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再出毒计
但在这如火如荼的大好形势下，总有那么一点儿不和谐的声音发出来，其中最让张懿感觉浑身不舒服的声音就来自他身边，雁门太守皇甫节公开拒绝了调动雁门边军出征的命令，虽然张懿苦口婆心的劝说，可皇甫节始终坚持不宜轻举妄动，即使真要出击，也一定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皇甫节虽然只是一郡太守，但德高望重，资历又老，而且出身名门，儿子皇甫嵩等族中翘楚都在朝为官，雁门边军也争气，此番立下了如此的不世战功，所以无形中已经成了各郡太守的主心骨，如果不说服他，张懿的北征壮举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 在张懿刺史为皇甫节的固执己见万般焦虑的时候，这一天，他的主要助手、武猛从事张杨前来登门了。 拉谈了一会出征的准备工作以后，张杨说道：“刺史大人，你最近大概为皇甫老太守的事犯愁呢吧？” 张懿心里想：这张杨！最近真是把我的心思摸透了，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他马上就能入微地体察到。难怪有不少人敲怪话说，他打个喷嚏，张杨这小子就感冒了。 张杨既然提起了这事，他就只好说：“唉，就是的……这老古板固执的很，油盐不进，说破大天也不愿意派军参加北征，还在各郡兵马中四处串联，妄图向朝廷搞什么集体上书，这一本奏上去一定龙颜大怒啊。我想来想去，也没个好办法阻止……” “怎么没办法？”张杨盯着愁眉苦脸的上司，“我也一直替你琢磨着这件事儿呢，最近倒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张懿很感兴趣地问。 “从他下边的人入手！” “下边的人？他下边的人怎么了？”张懿立刻感到张杨有点不着边际了。 “他手下有一个曲侯，叫里克的，竟然包庇异族贱奴，这不是上好的把柄吗？我们可以以此要写老皇甫同意出兵。”张杨一脸兴奋地说，好像恨不得雁门郡里有人里通外国一般。 张懿听他这么一说，倒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卑鄙至极的主意，觉得这里面还真是很有些门道哩！他就说：“咦？你说的这件事情倒还新鲜！边军中竟然有人包庇异族贱奴玉亭，你再往下说，到底是怎么会事情！” “几天前，皇甫老太守力保那些被俘贱奴，向大人请命甄别其中的汉人，大人是否还记得此事。” “当然记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差池吗？” “启禀大人，据小人调查，奉命挑选这个汉人俘虏的就是这个里克，他一家伙竟然挑走了3千余人，里面有许多都是羌胡和乌桓人。”张杨扭头看看左右后，故作神秘的轻声说道。 “什么，竟然会有此事？”张懿是真的吃了一经。 “千真万确，大人您想，他小小一个曲侯怎会如此大胆，背后定然有人指使，这个指使之人不是皇甫节又会是谁呢？” 张懿越听越觉得张杨说的有道理，他从桌案上的盒中取出了一支令箭，然后递过去说：“那你马上持此令箭前往那个什么岱海大营，把这伙乱民给我剿了。” “呃！”张杨看着递过来的令箭，仿佛看到一块儿烫手的山芋，“大人息怒啊，这里克虽然收拢了不少异族贱奴，但依末将看倒也不是什么乱民啊，所以根本无须兴师动众。” “哦？” “据说，这个里克几年来一直在草原上从事些贸易，四处兜售些针头线脑，牛皮羊皮之类的，估计是皇甫老太守的生意，他收拢这么多奴隶，估计不是想作乱，而是想要捞一把。”这些当然都是张杨的猜测，他可不是为了给谁打圆场，而是完全为自己考虑。上次，他在雁门造孽已经够多了，如果此番再纵兵杀戮，估计雁门边军豁上去背上叛逆之名，也会把自己和自己手下那帮兄弟碎尸万段的。 “哼，凡夫俗子，也是贪财之辈。”张懿鄙薄完皇甫节以后，又捋一捋自己的胡须，好半天才说：“那既然如此，皇甫老儿一定会死保这个叫里克的小子的。你是个精明人，应该想到，这事我不便出面……能不能这样，干脆你来出面想办法，把这个里克直接带到皇甫老儿面前，当面对质，如果他承认了就拿下治罪，震慑一下那些反对出兵的家伙；如果他不承认，那时我再站出来说话就主动了！” “没问题！我今晚上就回去想办法！”说完，张杨撩开自己的两条腿匆忙地向关外自己的营帐走去。 张杨一路上都很激动，他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个举足轻重、有智有谋的人物，连刺史大人都感到头疼的问题，他三下五除二就迎刃而解了。不用说，刺史大人今后将因此而更加器重他的，将来一定会把他当成接班人的。这次从洛阳已经传来了消息，刺史大人此战胜利后将调往朝中任职，那是就看他新任刺史张杨大人如何带领并州雄兵，如磐石般稳守在大汉的北部边疆吧。 另外，他还高兴的是，刚才他出的那一串主意压根就没有让他伤一点身，费一点心，到现在他对雁门郡的情形都是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那个叫里克的小子到底什么德行。 这些举报内容，都是那个以告状为自己一生追求的杨丑调查搜集的，当初自己把死狗一样的杨丑带回了晋阳，突然发现这家伙十足的就是一条咬人疯狗和替罪羊交配生出的杂种，还是个敛财高手，既可以放出去咬人伤人，也可以留在身边挡挡暗箭、背背黑锅什么的，最后实在没什么用时还可以杀了熬汤吃rou。 所以，张杨就把杨丑带在自己身边担任副将，这次还一起带到了雁门。这杨丑也真是不孚众望，刚来每几天，就收集了雁门诸将的一大堆短处： 假军司马张辽一天三遍巡视各城门防守情况，一定是吃拿卡要，揩油水去了，要不那么年轻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勤快。 长枪营统领高顺经常在晚上偷偷的摆rou上香搞祭祀，一定是在求神灵保佑，要不然打仗怎么敢那么靠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