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托付
“姑娘的愿望？”林一凡闻言不禁微微一怔，他知道秀姑娘临终前的愿望是希望有个伴侣，可这和她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说那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生命的延续，因此她临终前的愿望也延续到了将来？ 雪婆婆迟疑片刻，而后叹了口气，道：“此事还需姑娘来定夺www.shukeba.com。” “难道秀姑娘也没法收回吗？”林一凡连忙追问，也顾不得什么愿望不愿望了，他真的不想因为一件战甲而丢了性命。 雪婆婆摇了摇头，道：“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道意识，你可见过什么神兵法宝能与意识相融？” 林一凡大失所望，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这件战甲到底有什么古怪？”他再次询问，既然无法摆脱，总要多一些了解，也方便将来应对。 “除了不祥与无法剥离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古怪。”雪婆婆道：“抛开这些不论，它其实是一件任何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神甲！” “它很强大？”林一凡微感失望，因为他不想过多地倚仗外力。 “的确很强，但并非你想的那样。”雪婆婆轻轻摇头，道“想必你也有所察觉，穿上这件铠甲之后，你的意识力量强大了整整一倍。” 林一凡点了点头。 “这就是它最为不凡的地方了。”雪婆婆道：“这件战甲能让你的任何力量增强一倍，包括真元、rou身、元神、精气…任何你能够想到的力量，全部增强一倍，哪怕你将来强大到姑娘那等境界，也同样具有这样的效果！” 林一凡微微皱眉，道：“可我只是觉得力量被放大了而已，并非自身力量的增强。” “凡事总要有一个过程。”雪婆婆微微摇头，道：“过上几****再仔细体会，自然会有结果。” “那它岂不是相当于另一个我？”林一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件战甲的能力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无法想象战甲内部究竟蕴含怎样的规则、大道，才能造就出如此神异的能力。 “可以这么说。”雪婆婆点了点头，道：“你若复活，它便会与你的血骨彻底融为一体，你有多强，它便有多强，说是两个你也不为过。” 林一凡沉吟片刻，再次问道：“强大到秀姑娘那等境界也有同样的效果，可是这件战甲曾经的主人达到过那种境界？” “它最后一任主人曾短暂破入那个境界，配上这件战甲，一身战力便是姑娘也不得不正视。”雪婆婆道：“说不定那人就是与你极为相似的人，因为他也是个魔头，早年堕入魔道，一生杀戮无数，更一统天下魔道，号为魔主！” “魔主…”林一凡眸光微微一凛，而后沉默下来，神色莫名。 雪婆婆又道：“至强者都能享受到那种增强，所以说这件战甲的来头有可能大得吓人。” “这件战甲可有名字？”不得不说，林一凡真的对这件战甲心动了，既然无法剥离，那就该将它好好利用起来。要知道让自身力量全方位增强一倍，累积的战力可不仅仅只是一倍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光是斗战圣法能够打出的力量就相当于提升到原来的二十倍。 二十倍是怎样一个概念？假如有修炼者不曾习练任何武功术法，能够发挥的力量只是自身的极限力量，那么多出来的十倍力量相当于让他们整整提升一个大境界！ “原本是没有名字的，不过姑娘在得到它之后，认为它有可能在人世间历劫，便称它为万劫魔甲。”雪婆婆道。 “万劫魔甲…”林一凡微微一怔，而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雪婆婆不解。 “我修炼的功法名为！” “，可是前人留下的法门？” “是我自创的法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法天定？”林一凡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却与那件不祥的战甲有缘，而战甲的名字又是秀姑娘赋予…雪婆婆面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你欲历万劫而诞生灵识，我欲历万劫而成就大道，你的劫是死劫，我的劫是磨砺，你在渡劫，我也在渡劫，到时候看谁成就谁…”林一凡在心中冷笑。虽说命不够硬，但他也相信自己绝不会轻易陨落，至少在大荒所在处的世界中，任何至尊之下的强者都不可能具备击杀他的能力。 更何况若真能复活，以新的身份重生，想要杀他就更难了，除非将他的神识磨灭得点滴不剩，否则他能复活一次，又如何不能复活第二次？ 命运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但他相信只要自身足够强大，所谓的不祥将没有任何意义！ “随我去见先天不灭灵光吧，有它在，任何神兵法宝都不敢造次，完全能够保证孩子的安全。”雪婆婆说了一声，举步往神殿走去。 “前辈等等。”就在此时，林一凡心中又是一动，道：“好像还有一件东西和我有缘！” “什么？”雪婆婆脸色大变，跨越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真正能与林一凡有缘的必定是诞生于混沌中的事物，而这座神殿中，诞生于混沌中的事物除万劫魔甲以外也只剩下先天不灭灵光了。 先天不灭灵光能知善恶，洞察本性，完全可以挑选出足够安全的神兵法宝。而这还只是次要的，更为关键的是它对任何神兵法宝都有着一种近乎天生的震慑作用，有它存在，完全能够保证神兵法宝不会生出异心，秀姑娘的孩子安全也就有了着落。 “哧！”仿佛是印证雪婆婆的猜测，一道夺目到极点的七彩神光自神殿深处破空而出，如归巢的乳燕般没入林一凡的意识体中。 神光璀璨，充满神圣祥和的气息，一道道瑰丽的霞光缭绕在它四周，美轮美奂，让天地间所有光彩都失了颜色。任何美丽的事物都无法在它面前比较，永恒的色彩，不灭的绚烂，仿佛天地间的唯一。 在先天不灭灵光的注入下，林一凡的意识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灭的力量在他体内流转，与无敌道火交融。他没有变强，也没有变弱，但却发生了某些近似于本质的改变。 这种变化并未持续太久，约莫三刻钟后，先天不灭灵光缓缓收拢，化为一个夺目的光点驻留在他眉心。而那种近似于本质的改变也因此而变得越发明显，林一凡心中隐约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也具备了一定的不灭特性。 “先天不灭灵光…”他在心中思索，如果说和万劫魔甲有缘是因为“短命”的话，那和先天不灭灵光有缘又是何种原因？ “不灭，不灭…难道和有关吗？”林一凡忍不住皱眉，身为道赐法门，对本源的要求极高，洪荒世界中很少有人能够真正修炼到极高境界。因此关于这部功法，宙天神等强者留下的记忆并不多，也无法肯定它是否和先天不灭灵光有关系。 “你居然和先天不灭灵光有缘…”雪婆婆面色阴沉，眸中洞射出两道光束，在林一凡身上一遍又一遍地不断扫视。 她脸色有些发黑，看得出心情很不好，因此林一凡保持了沉默，生怕她一怒之下将自己给灭了。 “随我去见姑娘！”雪婆婆不再挑选神兵法宝，她打出一道神光卷住林一凡，而后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沿着原路返回。 相比于来时，她速度快到了极点，只片刻时间便穿过了那扇巨大的石门。 “婆婆，宝物都选好了么？”秀姑娘轻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只是相比于先前而言，这份轻柔中又多了几分慵懒的韵味。两人踏进院落，只见她在花丛中缓缓行走，一身淡墨衣裙在五颜六色的花朵间竟是分外显眼。 “一件都没选好！”雪婆婆脸色依旧发黑，恨恨道：“这小子也不知走了哪门子运道，先天不灭灵光居然和他有缘，现已和他彻底融为一体。姑娘，此事还得你出手，将那先天不灭灵光取出来，否则孩子的安全可就没保障了。” 秀姑娘淡淡“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在她身前，一簇无名红花开得正艳，经风一吹，如火焰跳脱。 秀姑娘蹲了下来，伸出纤细的手指，似欲将那红花摘下，可临到摘下之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收回手掌，接着缓缓起身，展颜一笑。这一笑宛如冰霜融解，雪莲怒放，与那朵红花相映，花色荡漾，更添美艳。 于是林一凡又移开了目光，不敢多看。 “既是有缘，那便由它去吧。”秀姑娘转身凝视着林一凡，道：“我与它有因果，它与你有缘，你照看我的孩子，也算帮它了断因果。” 雪婆婆一惊，慌忙道：“可他还与万劫魔甲有缘，若是不能等到孩子长大便死了，那该如何是好？” 秀姑娘淡然一笑，柔声道：“放心吧婆婆，他能以凡人之躯逆转生死，怎么也不会轻易死去，虽说有可能并非长寿之人，但活上个数十万年百万年还是不成问题的，便是活上几个纪元也未尝没有可能。” 雪婆婆终于松了口气，道：“就怕中途出什么意外，没了强大的神兵法宝，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秀姑娘闻言不禁沉默下来，因为她也有这样的顾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某些不可预知的意外而夭折，尽管那样的可能性极小。 “还是由他去吧。”许久之后，秀姑娘摇了摇头，道：“他与先天不灭灵光有缘，而先天不灭灵光又与我有因果，正好一并了解。我再将自己的宝甲留给她，便是遇上绝顶大能，保命亦不成问题。” 林一凡问道：“绝顶大能可是与秀姑娘相差两个大境界的强者？” 雪婆婆道：“正是。” “我所处的那个世界，这样的存在应该不多，一个纪元也无法诞生几个。”林一凡道：“至于那个境界之上的强者，是否存在都尚未可知。” “原来你所在的世界那么弱小！”雪婆婆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开怀笑道：“这样也好，就算有圣贤存在，多半也隐居不出，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们，必无性命之忧。” 林一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这个世界不同的纪元之间根本谈不上隔断，非但有许多修炼者、道统历经劫难存活下来，凡俗世界受到的影响更是极小。 而大荒所在的世界却不同，对上一个纪元，世人没有任何了解，仿佛有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抹除了一切。就算有超越帝王境界的强者存在，也从不被世人所知，更不用说真正的至强者。 同时，他也明白了秀姑娘与雪婆婆为何非要选神兵法宝保护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如果大荒所在的世界有强者累积，那么遭遇未知危险的可能性也会大上许多…尽管严格说来依旧很小。更何况设身处地来想，做出这样的打算也并不奇怪，换做是他，他也会倾尽手段来保证孩子的安全。 “随我来吧。”秀姑娘对林一凡说了一句，而后转身进了屋子，自那布满裂痕的浑圆石球中取出一枚蛋来。 一枚拇指大小，洁白如玉，壳上泛着点点荧光的蛋！ 这就是秀姑娘孕育出的神卵？林一凡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枚蛋太小了，顶多孵出个拇指姑娘来。他不知道秀姑娘究竟是什么种族，但既然能够成就至强者之位，天赋必定超绝，她的本体总不会是灵儿那样的小鸟吧？ 不过也说不定，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应该不以本源为根本，所谓的天赋，更多的是悟性、根骨，一只凡鸟未必没有修成至强者的可能。 “你转过身去。”秀姑娘道。 林一凡依言而行，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蒙蔽了感知。 “行了。”秀姑娘又道。 林一凡转过身躯，却见秀姑娘换了一袭乳白长裙，衣饰简净，温婉静美，风韵丝毫不减。她手上捧着先前身上那袭淡墨色长裙，掌间不断有神光透出。 “我磨灭了其中的道则。”秀姑娘留意到林一凡的目光，淡然道：“它的能力因此而下降，不过在进入你所在的世界后，沐浴新的天地规则又会恢复一部分，应付绝顶大能不成问题。” 至强者果然不凡，林一凡心中感叹。强大如雪婆婆也无法确定神兵法宝进入新的世界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但秀姑娘却可以。 需要磨灭道则的不仅仅只有那件长裙，还有石案上那张黑白小弓以及神卵本身，当一切完成之时，时间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给你。”秀姑娘将神卵放在林一凡手上，轻声道：“请你照顾好我的孩子。” 林一凡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你叫什么名字？”秀姑娘问。 “林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