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命运之主！
它形貌与人类一般无二，甚至有着一张称得上是英伟的面孔，体型高大健硕，除了浑身布满金黄色毛发以外，与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当然，那些金黄色毛发每一根都和小树苗差不多大小，坚逾神铁，通体透发着炽盛无比的光芒，宛如一片火焰覆盖在它体表，澎湃魔气缭绕在他身侧，显得极为恐怖。 “好可怕！”两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种层次的存在，此时忍不住心生震撼。 “蛮兽一族和魔族有着血海深仇！”青衣道，这是不难发现的事实，可见传说未必只是传说，种种迹象表明，蛮兽一族有可能真的被二族联手诅咒过。 “它和人类太像了…”林一凡注意到的却是这一点，生命的起源，到底蕴含了怎样的奥秘，无尽岁月以前，通天魔猿是否和人类有着相近的血脉？这一刻，他联想到了很多。 自虚空中落下的黑色雷霆修复了魔族神城，这让通天魔猿震怒无比，终于对着那尊暗金色神像发起了猛烈的攻击。那神像显然极为不凡，强大如至尊级通天魔猿也未能将它一拳砸碎，而是砸了足足数十拳才断其一翼，砸出许多裂痕。 暗金色神光冲天而起，成千上万道，而在那些裂痕之间，更有一道道柔和无比的乳白色光华透出。那是信仰之力，严格说来，这尊神像才是主宰收集信仰之力的真正核心所在。 砸破神像，通天魔猿突然停止了动作，它冲上了数万丈高空，仰头望天，对着虚空怒啸不止。 而就在此时，接连几道闪电划破长空，天地间忽然呈现一片妖异的血色，天穹上方，数不尽的墨云飞速翻滚涌动，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死亡之主即将降临！ 墨云持续翻滚，天地间雷鸣闪电不断，高空中有数不尽的电蛇游荡肆虐，墨云汇聚，渐渐化成一张巨大而模糊的脸颊，笼罩了小半个天穹。 与此同时，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息陡然出现在时光长河中！ 林一凡面色微微一变，他怎么也没想到，那股气息居然能够传递到时光长河中，虽然极为黯淡，但也足见其可怕。 “怎么了？”青衣疑惑道，她浑身上下都被林一凡的精神力量笼罩，自然感受不到这一切。 林一凡没有解释，只是将笼罩在她身周的精神力量松开了一道口子，顿时让她脸色发白，惊呼道：“它…居然能够影响到时光长河？” “是的！”林一凡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难看。死亡之主远远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就能影响到时光长河，若是它恢复全部实力，又该拥有何等伟力，是否能够干扰到时间？ 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时间规则固然诡秘玄奇，但在地位上与其他规则是等同的，不分上下，对于死亡之主那个层次的生灵而言，他们或许无法踏足时间领域，却很可能拥有干扰那个领域的能力，因为他们同样掌控规则！ “这还只是它的一道神识而已，它的真身并未来到这里，而是停留在远古战场深处www.shukeba.com。”林一凡道：“不过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规则之力本就和神识紧密相关，与rou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拥有rou身的话，能够施展的手段绝对会多很多。” “我想去看看它！”青衣忽然说道。 她想看的，自然是死亡之主的真身，林一凡沉默片刻，道：“可以，不过咱们过会儿再去，这里还有一个大家伙！” “你是说…那只兽爪？” 林一凡点了点头。 此时，通天魔猿已经与那张巨大的脸颊打了起来，更准确的说，是与死亡之主的一道神识打了起来。那张巨大的脸颊被打散，爆发出一片浩浩荡荡的雷光，银色、黑色、血红色，数不尽的电光游荡四串，整个化成了一方雷霆海洋。 通天魔猿冲破雷海，四处张望，最后，它将目光落向远古战场深处，目中陡然洞射出两道巨大无比的神光。 这是通天魔猿一族的天眼神通，威能比之霸世蛮虎一族的太极神光或许略有不及，但也同样可怕无比，要超过人族绝大部分武道天眼。 远古战场的封印被触动，数千里外陡然爆发出一团巨大的白色光晕，浩浩荡荡绵延数万里，如太阳一般耀眼刺目。 天穹顶端雷霆弥漫，不过十几个呼吸间又化作一张巨大的面孔，而且比先前更加清晰了，鼻梁上方，两道巨大的黑线渐渐凝聚成型，那是一双闭着的眼睛。 很显然，远古战场的封印对死亡之主依旧存在许多限制，可以说，此时此刻它才是真正的神识降临战场之外，先前那道神识或许并不完整，又或许并不具备它全部的威能。 通天魔猿再次大怒，又一次冲向高空，挥动拳头往那张面孔砸去。恰在此时，一道粗大如山岳般的暗金色雷霆自九天之外落下，足有一百多两百里长，精准无误地落在通天魔猿身上。 通天魔猿承受不住，庞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下方坠落，一道道暗金色火焰在它身上燃起，坚逾神铁，纵是绝世神兵也难以损伤的体魄在那道神雷之下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肌肤、血rou不断消融，化为一股股黑色汁液洒向大地，最后只剩一个红通通的骨架子。 “规则的力量！”林一凡低声说道，神色无比严肃，在那道暗金色神雷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庞大而纯粹的规则之力。而这种力量，即便是真实世界与时光长河之间的屏障也无法完全隔断，因为相隔很近，有几不可查的规则力量弥漫到这里。 这样的神雷他见过不止一次，在后来无意间思感进入杀戮之主的国度中时，因为亵渎了神之威严，同样有一道暗金色神雷降临，但却被荒魔那口黑棺收走。 以前的他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力量，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而就在此时，虚空中陡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只遮天蔽日的兽爪穿过混沌伸了出来，瞬息间湮灭了裂缝附近的罡风、神雷、天火以及空间碎片，如同捏鸡仔一般将通天魔猿的骨架抓在了手中。 那哪里是什么兽爪，分明是一个人的手掌，只是布满了浓密的毛发，有黑色、灰色、金黄色、棕褐色、淡金色。 “通天魔猿！”这一刻，身在时光长河中的林一凡二人心中震撼到了极点，那绝对是通天魔猿的手掌，只是因为覆盖着各种颜色的毛发，当初出现之时根本看不真切。 一只手掌就能将高逾万丈的至尊级魔猿捏住，那它完整的身躯该是如何的庞大，它的实力又达到了何种境界？ 这是可以想象的，但又无法确定的。 “蛮兽一族，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像是在低声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青衣黑宝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幽幽光华，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迷茫而又朦胧。 “真相或许和我们所知的东西大相径庭！”林一凡如此说道。事到如今，他心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猜测，蛮兽一族的来历与过往可能并没有他们所见、所想的那么简单。或许真相早已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只言片语远远没有达到真相那种层次，也或许，真相太过古老，古老到当今时代的人、妖二族也无法洞悉所有。 又是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息袭来，将林一凡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高天之上，那张巨大的面孔生出感应，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又有一股冰冷的杀意席卷时光长河，炽盛无比，如刀锋般迫人，让林一凡的肌肤都隐约有几分疼痛。 “那是…”青衣也有所感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娇躯微微发寒。 “是那只兽爪的杀意！”林一凡神色越发严肃，这股杀意是他当初身处十万里大山边缘之时没有感受到的，很显然，它只针对死亡之主，也超越了任何凡俗生灵的感知范围，若非身处时光长河，他们也无法感知到。 “它…超越了大帝吗？”青衣虽是在询问，但语气却显得十分肯定。 “不要随意揣测！”林一凡摇了摇头，道：“大帝究竟是怎样一个境界很难定论，虽然是人类的至强者，但在那个境界，他们也可能没有走到极致。也就是说，它的实力或许超越大帝很多，但就境界而言，它依旧处在大帝那个境界…更准确的说，是处在大帝那个层次，因为蛮兽一族走的本就不是大帝之路。” 青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觉得它超越了大帝的境界，因为它实在太强大，太可怕了…” “未来的我只会比它更强！”林一凡自信满满道：“拜我为师吧，我也能让你的实力超过这种存在！” 青衣懒得理他。 “你要相信我！”林一凡道：“因为我会杀了死亡之主，它是我的仇人，生死大敌！” 青衣轻咦一声，道：“你和它是怎么结仇的，就在那个时候吗？”她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景象。 “过会儿便知。”林一凡说道，继续凝望前方那只巨大的兽爪。 而就在此时，他心头忽然一跳，感受到了一道可怕目光的注视。同一时间，虚空中那双冰冷而巨大的暗金色双眼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只有一片璀璨无比的暗金色光辉，比之天上的恒星还要刺目千万倍，但那些光辉又并未透散出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双眼中。 “它…它们…发现了我们。”但青衣面色苍白，娇躯颤栗不止，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息影响到了时光长河，即便被那层无形的屏障削弱了绝大部分，但依旧有着可怕的压迫力。 这是生命层次间的绝对差距，当初玲珑早已是玄胎高手，拥有半睡不醒的百花神鼎护身，却依旧无法抵挡那股可怕的气息。别说是青衣，就是神通强者，甚至是涅槃强者来了也绝对无法抵挡，甚至有陨落的可能！ 绝对的冷漠，绝对的上位者目光，渺渺众生，在它眼中与蝼蚁无异！ “不用害怕。”林一凡说道，神色平静，但心中却有冰冷的杀意升起，道：“无论目前的死亡之主是否拥有干扰时光长河的能力，它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因为结果就是如此，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顿了顿，他接着道：“更何况，就算它这个时候出手，我也有绝对的把握逃脱，因为对我而言，这是过去的时空，我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去向过去或者未来，任死亡之主有着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干扰到过去，未来对它而言更是不存在的！” 哪怕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道理同样如此，因为对于这个时空的人而言，他们正在“活着”，未来对他们而言是不存在的。 “有些矛盾！”正如林一凡预料一般，那两道目光很快就退去了，青衣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能力，略带疲倦地道：“你来自未来，又如何能说未来是不存在的？” “事实并非如此。”终究是门外汉，林一凡意识到青衣对于过去未来的理解远远没有他那么深刻，叹道：“因为时间注定会通向无尽远处，过去、现在、未来都是相对的，甚至可以说，世间任何一个生灵都活在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空。就像现在，时间早已通向后方五年左右，这个时空的生灵相对于五年之后的确是活在过去；又假如这个时空的我已经能够回到过去，那么相对于过去的我而言，来自于这个时空的我又何尝不是来自未来？” 顿了顿，他接着道：“这样的过去未来是纵观整个时间而言的，并不具备多少意义。时间是一条规则，无论是终点还是起点都没有任何区别，你可以想象一条线，我们来自于它的终点，回到了终点之前的地方，但我们所处的这个点，对于这个时空的生灵而言同样是终点，这才是讨论未来是否真实存在的意义。” “你是说如果未来真实存在，那么真正的终点就不是终点？”结合先前讨论的种种，青衣终于明白过来。 “所以说深究不得啊。”林一凡低头叹了口气，道：“不是真正的终点，那么是否有某种存在已经走到了时间的前方，超脱时间之外？而假如命运不存在的话，时间又和一切规则紧密相连，若真有那样的存在，它无疑已经超脱了一切规则，这就是大恐怖所在！” 笑了笑，他道：“你可否想象，也许我们都只是活在某个存在的过去里，或者是活在某个存在的梦里吗？又或者是更加荒诞不经的可能？” “假如命运存在呢？” “那它就是命运之主！”林一凡抬起头来，目光落向青衣看不到的时间长河下方，语气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