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规则秘辛
不过恩情这东西很不好说，若非当初乾坤鼎残片赠送他亿万灵粹种子、幼苗，他的命轮世界绝不会像现在那般生机勃勃，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份天大的恩情，但在乾坤鼎残片眼中却不值一提。 此番进入传承祖地，大荒人族千万年武学底蕴被他尽数获悉，这样一笔天大的财富，在乾坤鼎残片眼中抵得过多少恩情尚未可知，或许同样算不得什么，也或许足以偿还救命之恩以及那一百六十方生命之元。 林一凡思量片刻，又不禁哑然失笑，他本就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乾坤鼎残片无论何种态度都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更何况眼前这位老人方才也说过，乾坤鼎残片对他很看重，想要除去他的是圣殿中的部分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如此。圣殿中那部分人之所以也让他进入传承祖地，无非是想帮乾坤鼎残片偿还掉恩情，这样，他们日后若是有什么动作，乾坤鼎残片也不好过于干涉，毕竟他身怀魔族血脉，始终不为人类所容。 对于这部分人的态度，他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并非不能理解，若换做是他，或许会做得更绝，直接动手抹杀他，将所有潜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此时那老人又笑了笑，问道：“怎么样，来到这里一年半，有没有什么收获？” 林一凡点了点头，千万年武学底蕴，抛开那些千奇百怪的武道意志不论，无论是功法还是武功秘术，对他而言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完整的功法带给他无限启迪，武功秘术虽然残缺，但同样让他大开眼界，他修有斗战圣法，只需境界一到，立即能够衍化出类似的东西。 “那就好www.shukeba.com。”老人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愿将自己的武道意志留在这里，以供后人参考？” 林一凡微微一怔，讪然道：“晚辈不曾修炼出武道意志。” “怎么会？”老人先是有些讶异，但很快又释然。他目光在他灰白的头发上停留片刻，叹道：“你心中有痛，装了太多东西，没有武道意志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林一凡默然。 老人又慈祥地笑了笑，道：“人这一生，谁没有一些难忘的事，难忘的人，总不至于人人都修不出武道意志吧？人也好，事也罢，大可深埋心底，千万年后再回顾。” 林一凡怅然一叹，道：“千万年后再回顾，就怕千万年之后，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老人哑然摇头，道：“你是修行之人，当知武者的记忆能力有多么强大，有些事情别说千万年，就是天地寂灭的那天也未必能忘。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很多东西也就淡了，现在的人，现在的事，千万年后再回顾，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林一凡嘴角动了动，下意识地转过头。许久之后，他才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忘。” 老人不言，过了片刻，林一凡又问道：“请问前辈，前面那些墙壁上最后一道剑意是何人留下的？” 老人轻咦一声，问道：“你可是看出什么东西？” 林一凡点了点头，道：“那道剑意中的力量，超越了这里所有的武道意志！” “那是至尊的力量！”老人点了点头，道：“三年前也有一个孩子来到这里，他的悟性亘古罕见，年纪轻轻就触摸到了至尊的力量。” “至尊的力量…”林一凡心中微微一震，问道：“至尊掌控规则吗？” “你居然知道规则！”老人微微有些惊讶，但却并未询问。沉默片刻后，他道：“掌控规则的不是至尊，至尊只能借用规则的力量。” 林一凡皱了皱眉，老人这番话显然另有含义，掌控规则的不是至尊，言下之意，就是掌控规则的另有其人。 沉吟片刻，他开口问道：“掌控规则的，是魔族的神灵吧？” 老人并不意外他知道魔族神祗，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一凡沉默下来，死亡之主、杀戮之主两个称谓本就能够说明很多东西，早在神识涅槃，消化了宙天神等强者留下的信息，对规则有了进一步了解之时，他心中就有许多猜测。而在神之印记贯穿规则与灵魂神识之后，身上出现了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灵气息，几乎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他修为境界实在太低，即便有所猜测，也没有绝对的事实可以印证，如今从这位不是大帝就是至尊的老人口中得到答案，他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疑惑。 沉吟一阵，他又开口道：“大能也不能借用规则的力量吗？” 老人点了点头，道：“天地规则虚无缥缈，唯有至尊才能触及。而在至尊之下，无论是玄胎境界还是大能，都只能借用天地之力，只是层次深浅不同罢了。” “我明白了。”林一凡点了点头，对这方世界的规则又多了几分体悟。 在原来的世界中，真正掌控规则的人，无尽岁月以来只有宙天神一人，而能够借用规则的人却很多，光是天界就不下十万之数。但这并非是说原来的世界中有不下十万个至尊，事实上至尊大帝身为大荒人类最强者，其实力固然比不得天魔那等绝代强者，但也要超过绝大部分能够借用规则之力的仙佛。 只能说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规则”，而这方世界的天地规则远比原来的世界隐晦，修行之人很难触摸到它们的力量。 想通这些，林一凡又道：“晚辈想在这里留下一部法门，还请前辈帮衬一二。” 老人早已从乾坤鼎残片处得知林一凡掌有一些神异的法门，闻言不禁眼睛一亮，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他将手中那块小石子递给他，道：“这块石头沾染了我的力量，你用它就行。” 林一凡也不打话，接过石子，就在身边的墙壁上刻画起来。功法早已选好，名为，此法门与类似，同样是优化、壮大本源的妙法，效果相去不远。不同的是，涵盖面更广，深入浅出，上手极为容易，任何生灵都可修习，而则要晦涩许多，更是为人类量身打造的法门，不怕传到二族。 “好功法，好功法！”老人何等眼界，林一凡尚未刻完，他已窥见不少奥妙，当即拍手称赞起来。 受限于规则，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很难超越大帝突破到更高的境界，甚至有可能从未出现过那样的人物，因此对本源的了解真的不多。忘忧谷中的堪称天地间壮大本源一等一的妙法，但比之、这样的法门仍要略逊一筹。 老人看罢，忽然又叹了口气，问道：“孩子，你身上的秘密已经有不少人知晓，就不怕我们对你不利吗？” 林一凡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自己该做一些事情，至于对我不利…”他顿了顿，淡淡道：“当初人族至宝前辈脱离远古战场后并未着急离去，本就是想窥探我身上的秘密，但他可曾看出什么来？我敢暴露这些东西，自然有防备的手段。” 老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一凡并不畏惧，当初魔族神城降临十万里大山之时，几件至尊级神兵法宝都曾出手，至尊大帝肯定也有所感应，里面发生的事情定然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他曾与远古战场中的死亡之主爆发过神识交锋，这份实力足够他们正视，即便有心对他不利，但在有足够把握之前，谁也不可能真正对他出手，否则一旦将他逼到人族的对立面，后果谁也无法承受。 这是知情人的顾虑，也是他真正的底气所在！ “请问前辈，留下那道剑意的人可是苍冥剑体，他是怎样触摸到规则力量的？”林一凡又向老人请教修行上的事情。 “不是苍冥剑体，而是凡体！”老人笑了笑，道：“那个孩子体质很普通，但悟性却很高，至于触摸到规则力量，三分靠悟性，七分靠机缘。他曾在绝峰之上悟剑十年，最后被人送到这里，借由一百二十门剑道秘术、武功的武道意志，最终悟出了自己的道！” 林一凡微微一怔，问道：“悟出来的？” 老人点头道：“自然是悟出来的。” 林一凡又问：“他能理解那些剑道秘术、武功中的武道意志？”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很蠢，境界不到，如何能够理解那些武道意志？他这才发现自己究竟犯了怎样的错误，他想要吸收各种功法中的精髓，也想要理解那些武道意志，把握其中真谛。 而这些都已超过了他现在的境界，绝无实现的可能。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心急。 “当然不能理解！”老人哑然失笑，道：“他虽然触摸到了至尊的力量，但那更像是一种本能，他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理解那种层次的力量。” “多谢前辈提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一凡有些脸红。接下来，他又询问了关于那些没能衍化出后续的功法的事，对规则又多了几分了解。 至尊大帝能够借用规则的力量，也能理解规则中的部分奥义，甚至到了大帝那个境界，对规则的理解已经十分深刻。但总的来说，这个境界的强者对规则仍旧处在探索阶段，尚未触及到规则的本质。 “那几部功法有很大的潜力，我不想破坏…”老人坦言，他有衍化出后续的能力，但他并未这样做，因为他衍化出的东西并未触及到规则的本质。他不愿桎梏这些功法的潜力，想交给后来者去尝试，或许有惊才绝艳之辈能够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神之印记是成神的必备之物…”他又提醒林一凡，要他千万不能暴露神之印记的存在，否则很可能起他人的觊觎。 “这是最原始的神之印记，来自于死亡之主，但现在的死亡之主同样具有…”林一凡将十万里大山中见到另一个印记的事情说了出来。 “神之印记是那一战唯一的战果，应该是骆兄抹去了它的力量，让它退化到了最原始的阶段。可惜他走的不是大帝之路，否则的话，我族或许能够诞生一个主宰级强者…”老人又透露了一些隐秘的事情，神情有些低落。 “大帝之路？”林一凡微微有些疑惑。 “包含规则之路。”老人为他解释，道：“亘古洪荒时代，很可能发生过一些大事，人类的修行体系有一部分源自天地神灵，而那些天地神灵似乎也想成为掌控规则的神灵，规则之路，其实是他们开创出来的…” “这条路很强大，但也很艰难，大帝被困无尽岁月，从未有人突破到新的境界。或许…”老人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过了片刻，他才又开口道：“其实神之印记未必适合你，因为你的潜力足够强大，若是走其他道路的话，或许更容易突破。” 林一凡微微一惊，问道：“有人超越了大帝？”老人虽未言明其他道路究竟是什么，但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比如斗战圣体一脉，他们的专注于体魄与神通的开发，又比如武神一脉，将人体本源利用到了极致，体魄之强横，丝毫不输于斗战圣体，甚至有可能更强，这两种修炼体系都和当今时代有很大区别。 “尚未可知。”老人摇了摇头，叹道：“亘古洪荒时代，人族出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强者，比如人王、圣体始祖、武神、苍穹王，他们若还活着，未必没有超越大帝的可能。” 林一凡又询问了很多事情，老人大多时候都会为他解惑，甚至是一些古老的天地秘辛，他同样知道些许。两族与人、妖二族的战争爆发在远古末年，但据他所说，早在更久远的太古时代，人、妖二族的强者就已经发现了两族神灵的存在，它们被称为主宰，两族各有九尊。 甚至是更为遥远的亘古洪荒时代，人王、武神等人族强者以及部分天地神灵远走域外，以及规则之路的诞生，很可能都和主宰有关系。 透过这一则消息，林一凡询问荒古之事，但老人并未多言。他又询问当初魔族神城降临十万里大山，至尊大帝为何没有出手之事，老人同样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只说至尊大帝不出手有自己的理由。 数日之后，林一凡又回到甬道入口，重新体会那些武道意志。他想找到自己的“道”，成为一个真正的武道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