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张公且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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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五年三月,为了纪念唐天子李儇重返关中,大唐帝国改元光启。中和五年也就变成了光启元年。 光启元年五月,天子下诏,徙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为忠义军节度使。以忠义军节度使张寻为义武节度使。以义武节度使王处存为河中节度使。并诏河东节度使李克用领兵援王处存赴镇。 为了重夺盐池之利,唐廷对河中、忠义、义武三镇节度使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同时,迁走了拒绝赐婚的张寻,也解了李儇心中之恨。 消息传到邓州,忠义军上下一片哗然。如果张寻遵了圣旨去河北定州做义武节度使,那么忠义军就要易主。虽然张寻可能会带一小部分亲信随行,但忠义军中的绝大多数人,显然就要换一个效忠对象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忠义军是张寻一兵一卒带出来的,万一换成王重荣做节度使,那现在这些人是否还能得到重用,谁的心里都没底。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不希望张寻走。 但如果张寻不去定州,那就是抗旨。这个罪名可就大了。所以虽然大家都不想让张寻走,却没有人敢劝张寻留下。 只有李暮不管那套。 “九哥!打死咱都不能走啊!邓州就是咱们的命啊!” 张寻听了微微一笑:“谁说让你走了?朝廷只让我做义武节度使,也没说让你李暮做定州刺史啊。你还安心做你的邓州刺史得了。” 李暮听了,大吃一惊,不知道张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没心情跟张寻打哑谜。“九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这个时候了,可别再跟兄弟藏着掖着了!难道你想放弃邓州的基业,去河北重头再来?定州那个地方也是人去的?” 李暮的话并不夸张。河北最主要的三个藩镇:卢龙、成德、魏博,自从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大唐的治外之地了。节度使世代相传,根本不受朝廷的约束。而夹在成德和卢龙中间的义武军,其实也就是易州和定州这两个州,是受朝廷管辖的唯一一块地方。相当于大唐在河北的一块“飞地”。要不是义武节度使王处存有两下子,多次挫败卢龙和成德的轮番进攻。可能早就没有义武军了。张寻如果去定州,前途恐怕将一片灰暗。 但在张寻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焦急。而是给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感觉。 “你这话说得,我何时跟你藏着掖着过?我怎么想的,就怎么告诉你。你听好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当你的邓州刺史。而我,很快就会去定州赴任。” 李暮听了,忽然有种世界末日了的感觉。对于张寻的意思,他似懂非懂。 难道张寻想顺坡下驴,让我替他把住忠义军的同时,他自己要去河北再开一块根据地?这样做真的好吗?即便张寻有信心能在易定站住脚跟,我也没把握能斗得过王重荣啊!李暮不禁心中打鼓。 其实,李暮根本误解了张寻。 张寻因为对这段历史的发展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才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根本去不成定州。因为王重荣根本就不可能同意朝廷的委任。他张寻舍不得忠义军,王重荣更舍不得河中。 因为张寻的出现,历史多少起了一点变化。历史上,乾坤大挪移的主角,是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和义武节度使王处存。当时,王重荣不惜与大唐的禁军兵戎相见,也要保卫自己的河中府。张寻相信,这一次王重荣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河中、忠义、义武三镇是个连环套,一个不走,另外两个也走不成。所以,既然有王重荣在前面拉仇恨,他张寻又何必落下个抗旨的罪名呢?倒不如把戏做足,扮一回忠君听令的大忠臣! 张寻先给义武节度使王处存去了一封信,告知了对方自己的上路时间,让王处存做好交接的准备。随后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行程。并将自己即将奉旨离任的消息颁行州县,发榜安民,让邓、唐、商、均乃至襄、郢、随等州的百姓不要惊慌,各安其命,以待新任节度使王重荣上任。 光启元年六月,忠义军首府邓州出现了“万人挥泪送张公”的胜景。数万邓州军民涌上街头,扶老携幼,哭天抹泪,只为留住他们心中最为爱戴的节度使张寻。 张寻不得不登上节度使府的五楼,打开窗户,亲自劝慰已经在外面聚集了整整一上午的百姓。 张寻的出现,让人群再次沸腾了。也不知谁带的头,数万人齐声高呼:“张公且留下!张公且留下!……”声动天地,响彻云霄。 张寻朝人群挥了挥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不得不再次掩上窗子。他怕人群过于激动,导致不必要的sao乱。 合上窗子,张寻回头问李暮:“有多少组织的成分?” 李暮笑道:“不到三成。但也都是自愿的。人们一听是为了留节度使,没有不积极踊跃的。九哥,没想到你的支持率还挺高的嘛!” 张寻笑了笑,说道:“准备启程吧。” 李暮吃了一惊:“啊?还真走啊?今天这戏码,不是为了让你顺应民意,多留些日子吗?” 张寻瞪了李暮一眼:“什么叫戏码?这叫民心所向。然而君命始终难违。走还是要走!” 在响天动地的哭喊声中,前忠义军节度使张寻踏上了他的赴镇之路。待他的队伍艰难的行进到邓州城北门时,人群的呼喊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对张寻的挽留了。其中还清晰的夹杂着对朝廷的诅咒,特别是对把持朝政的田令孜的咒骂。明眼人都清楚,这个藩镇大挪移的主意,肯定是田令孜出的。他们把留张寻而不得的哀痛,全都转化成了对田令孜的愤恨。 李暮和施惊墨一直将张寻送到了湍河北岸。临别时,张寻说:“接下来的戏,就要王重荣和田令孜他们演了。你们且放心管好邓州,王重荣保管不会来。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回来。” 长安,大明宫。 李儇听完田令孜的奏报,长叹一声:“唉!朕是真没想到。这个张寻,还真是一个大忠臣!” 对于张寻的表现,田令孜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份充满了各种理由搪塞的奏章。却没想到,张寻比谁都听话,一句废话都没有就上路了。实际上,就连实际利益损失最小的义武节度使王处存,都向朝廷上了表,表中说道:“幽、镇兵新退,臣未敢离易、定。且王重荣无罪,有大功于国,不宜轻有改易,摇籓镇心。”
王重荣说的道理,田令孜怎能不懂?然而为了盐池之利,为了大唐朝廷的继续正常运转,田令孜只能先拿王重荣开刀。他根本没指望王重荣能就范。事实也不出他的所料,王重荣不仅拒绝离开河中,反而上书细数田令孜十条罪状,说他离间君臣,挑拨朝廷与藩镇的关系。要求皇上罢黜田令孜。 田令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王重荣抗旨不从,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讨伐河中了。 “大家,王重荣的奏折,您可过目了?” “朕看过了,简直一派胡言!”李儇走到田令孜的跟前,亲切的说道:“阿父,王重荣大逆不道,不仅抗旨不从,还出言诋毁您老人家。虽然他曾是有功之臣,这次也实在有些过分了。绝对不可姑息!” 田令孜等的就是李儇这句话。皇上一点头,很多事情他就可以做得顺理成章了。他从怀中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两份诏书,给李儇过目。李儇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两封任免令。分别任命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为河中行营正副招讨使,命其随神策军一起,讨伐王重荣。 原来,田令孜早就找好了帮手,只等王重荣给他一个出兵的借口了。硝烟刚刚散尽不久的关中,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河南府,洛阳南郊。蔡州军营。 自从年初,五千蔡州军在大将孙儒的率领下,就包围了东都洛阳。东都留守兼河南尹李罕之仅有两千余众,自知无力与蔡州军野战,只好紧闭城门,据守孤城。 到了六月,李罕之终于快撑不下去了。洛阳城中的粮食已经食尽,再守下去,恐怕就要吃人了。 城外的蔡州军已经觉察到了这种情况,在孙儒的心中,洛阳陷落只在朝夕。 就在这时,孙儒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前忠义军节度使张寻,就要从河南府经过。准备去河北定州赴任。 孙儒谨慎的问帐下踏白将马殷:“张寻此行带了多少人马?” 马殷很肯定的答道:“不足两千。” 孙儒听了,略微思索了一会,说道:“严密监视他们的动向。但是不要去招惹他们,在洛阳城陷的关键时刻,我不想节外生枝。” 马殷得令,正要离开中军帐,忽然从帐外慌慌张张撞进来一个人,此人灰头土脸,盔甲不整,一看就是刚刚吃了败仗。只听那人口中高声喊道:“孙大帅!不好了!我们在登封县的粮草全被唐军给劫了!” 孙儒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副将刘建锋。他大惊失色,问道:“可是朱温的宣武军干的?” 刘建锋道:“不是,是过路的那伙忠义军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