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菀窳阁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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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离了临江台,发现肖虎、乔浒和契必阿大等人还在台下候着。只不过契必阿大因为喝多了,此刻已经在廊下的长凳上睡着了,身上只披了一件袍子。 肖、乔二人执意要张寻去余县县衙中安歇。张寻道:“此时天色尚早,晚些时候再说。你们先回县衙,我跟契必将军有事要说。” 契必阿大鼾声如雷。张寻坐在廊下等了片刻,见阿大一时半会儿没有醒的意思,遂蹲在阿大身前,用手轻轻拍了拍那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结果阿大睡得像头死猪,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扎得张寻手生疼。 “宋蛮,叫醒他。” 宋蛮跟阿大是老熟人了,得了张寻的命令,来了促狭的心思,一个箭步跃上长凳,一脚就把契必阿大踹到了地上。 契必阿大哎呦一声,一个骨碌爬起,正要发作,却看见张寻站在他的面前。他马上由怒转笑,喊了一声“将军!” 因收复长安之功,契必阿大连升三级,此时已经是一个正四品的将军,与州刺史级别相当了。但他见到张寻,仍然毕恭毕敬,与昔日在张寻麾下时没有什么不同。 张寻压低声音道:“阿大,我下面说的话,你要一字不落的记住。还要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出去,明白吗?” 见张寻表情严肃,契必阿大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先问你一句话,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杨公突然病卒,来不及安排身后事。你认为,这忠武八都将会何去何从?” 契必阿大听了,吃了一惊。他在忠武军中,从来都是听从杨复光的命令,根本没想过杨复光不在了要怎么办。而且杨复光今年才四十出头,谁也不会去想那方面的事。将军为何要这么问呢?契必阿大满腹狐疑,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 张寻微微摇了摇头。看契必阿大的反应,就知道一旦发生事变,他根本不可能是鹿晏弘、王建等人的对手。历史上,杨复光死后,忠武八都将就只剩下了六个名字,分别是鹿晏弘、王建、晋晖、韩建、张造、李师泰。鹿晏弘成了这支忠武军的统帅,庞从和另外一个不知姓名的都将则再也不见载于史册。 从杨复光病逝,到鹿晏弘领着忠武八都离开河中。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张寻怕契必阿大和庞从会遭到毒手。 张寻说了很多,契必阿大很努力的听着。张寻让他整个七月,不要参加任何都将级别间的聚会,不要接受任何人的邀约去任何地方,哪怕是杨复光突然召他,也要想方设法拖延一日之后,再领兵应召。一旦确认杨公病逝,就要立即领兵赶往余县,与肖虎一起,保护余县不为乱兵所害。如果难以保全余县,就往商州去投忠义军。这期间,要尽量多省出一些粮草。如果没有条件将整支忠武二军带走,就放弃军队,只身去邓州。张寻不会追究他任何责任。 契必阿大知道,张寻预感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他变得有些紧张。张寻一说完,他就立即要回军营。张寻却道:“别急,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菀窳阁,知道吗?” 契必阿大当然知道。菀窳阁,是余县北城中一座很显眼的建筑。站在连通南北两城的余渭桥上,向北岸望去,可以清楚的看见河边一座三层的阁子。重檐飞角,碧瓦红柱,堪为余县一景。但这座阁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契必阿大却不甚了了。他也曾随口问过肖虎,肖虎只道是迁回关中的富贵人家。 在一队军士的护卫下,张寻一行很快过了余渭桥,到了北城。沿着河堤向北走不多时,就到了菀窳阁。阁子坐落在一片院落之中,外人不能直抵阁下。张寻把契必阿大和军士们都留在院外等候,自与宋蛮两人上前叩门。 不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宋蛮打趣道:“彩梦姐何时成了看大门的了?” 彩梦没理宋蛮,而是向张寻施了一礼,道:“侯爷在浮桥上时,阁主就知晓了。此时正在阁上等候。” 张寻摇头笑笑。安化公主当初执意要在河边建这么一座高阁,张寻认为太过招摇,没想到原来还能起到瞭望台的作用。 别看从外面看菀窳阁只有三层,实际却是七层。这是一种唐代颇为流行的“明三暗七”的格式,即从外面看是三层带回廊建筑,而内部却有七层,分别是三个明层,三个暗层,加一层顶阁。 安化公主就在第六层,即最上面那个明层。张寻沿着窄小陡峭的木制旋梯爬到五楼时,已是气喘吁吁。他是独自一人,遂不顾什么体面了,一屁股坐在五楼的楼梯上歇气。 不能这样气喘吁吁的去见安化,张寻心想,到时候还不被那小妮子嘲笑死?一会儿必须气定神闲,必须要有一个侯爷范儿! 张寻终于把呼吸调匀了,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步上了六层。六层的门是打开的,张寻看到,安化公主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凭窗远望,任长发随风飘起。 一年不见,安化好像长高了。张寻心想,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微臣叩见公主。” “这里没有公主,只有阁主。不过,你还是叫我蝉娘吧。”安化转过身来,小脸仍然带着一点婴儿肥,但明显比一年前更有女人味了。“小时候在大明宫,爷娘都是这么叫我的。” 认识一年多了,张寻才知道安化公主的名字是李蝉。 “这里,蝉娘可还住的惯?” “当然住得惯。这里跟长安的天气是一样的,可比一年四季潮兮兮的西川强多了。” “邓州的气候,比这里还要好些,春秋两季不见一点风沙。公主……阁主可想搬过去住?” “真的?”李蝉的眼睛放着光:“你敢把我领到邓州去了?” “阁主这是什么话,这我有什么不敢的。” “如果我在邓州,你还敢在那个什么赔钱娘的眼皮底下来见我吗?” “是裴七娘。”张寻纠正道。“你怎么说得我好像金屋藏娇似的。我做这一切,都是怕公主离了皇宫,吃穿用度没有保障。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作为大唐臣子的本分,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君子的责任感,毕竟当初是我把你带出宫的。您可从来都是自由的。”
“呵。”李蝉冷笑道:“本宫可不稀罕你的什么本分,什么责任感。既然我是自由的,那你把我送回成都吧,我要回去做公主。” “这……别闹。” “谁跟你闹了?怎么?不敢了?当初拐我出宫时候寻思什么了?我——不——去——邓——州!”李蝉一字一顿的说道,“要去,必须光明正大的去!名正言顺的去!” 唉!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小妮子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就把她逃出宫说成是被拐出宫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什么叫光明正大的去?莫非要以安化公主的身份移驾邓州?” “呸!少跟我装糊涂。张寻,我问你,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寡妇?” “龙凤登对,凤鸟求凰,公主不是比不上她,是我张寻高攀不起。当初在西川时所发生的种种,皆是机缘巧合,自始至终,我张寻不敢对公主有任何非分之想。” 张寻这话是实话,但在李蝉听了,却比听到任何话都感到难受。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张寻!你不是男人!你滚!你滚!你滚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李蝉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粉拳,连推带搡的把张寻往楼梯口撵。张寻无奈,只得下了楼。 楼下肯定听见了声音,走到三楼时,就迎面碰上正匆忙上楼的彩梦。彩梦见到张寻,立即跪在一旁。张寻道:“好生安慰阁主。有什么事,就去找肖将军。”“喏。” 张寻出了菀窳阁,契必阿大等人还候在外面。 “阿大,这阁主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份尊贵。万一武功发生事变,你要第一时间来余县,保护这阁主的安全。如果余县不可守,也要把她安全的带去邓州,明白吗?” “属下明白。” 李蝉生长于长安城中的大明宫,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张寻本来没想把她接到邓州去。但最近从赵东阳那里得知了王析的遭遇,让他开始为李蝉担心。 按照史书上的记载,杨复光死后,鹿晏弘率领忠武八都离开了河中驻地,扬言要去西川,一路向南劫掠,打到了兴元府,驱逐了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自为节度。如今受张寻的影响,忠武军战后留在了武功,但鹿晏弘很有可能还是要去汉中,近在咫尺的余县,就会首当其冲。乱兵过境,没有人会是安全的。 张寻本想把李蝉接到邓州去避一避,没想到李蝉竟然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唉!小女孩还是长大了啊!希望契必阿大和肖虎能保护她的安全。李蝉不是王析,以她的性子,一旦遭遇乱兵,怕是会香消玉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