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帝劣少】
暮春,这一天天气大好,万里无云只留一幕高远至极的蓝天。可是大乾帝国右丞相幽远山之独子幽冥的私宅“闲园”里的温度,却随着一位老者的到来而一下子凛了起来,与那天蓝风暖的好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褚爷爷,这一大早的您怎么过来了?”迎接来人的是幽冥的绝对心腹跟班,他的身份虽是一介下人,但是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所以他便得一尊称——三哥。 以其如此显赫的跟班身份被他尊称为爷爷的老者自然更加有身份,老者也不是外人,姓褚名祥,帝国右相幽远山府上的大管家是也。 “是小三啊,你问我怎么来了?难道你不是心知肚明?”褚详语气不善脸色更是肃然,问道:“少爷呢?” “时间还这么早,少爷还在睡着。” “这已经都已经快中午了,还早呢?少爷昨夜就算是cao劳也该是该醒的时候了吧?” 说着,褚详转向身边一个正在给庭院内的花花草草浇水的丫鬟说道:“去请少爷起床,就说我在正堂等着他。” 被使唤的丫鬟固然不敢违逆老者的话,但是她也深知在这处园子里有且只有一个主人。虽然她那主子平时对下人还是很和善的,但是再和善的主子也是有脾气的,比如起床气什么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丫鬟向她的三哥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但是谁知三哥竟然故意不看她,表明了一副这事跟他没关系的意思。得到如此回应,丫鬟只得恭敬了向老者行了一礼后便去叫床了,叫幽冥少爷的床。 不多时,坐在正堂侧座正准备喝茶的老者听到了一声来自后院的咆哮:“这一大清早的你聒噪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听到这道洪亮的声音,褚详眉头微蹙看向一直恭敬地站在他身边的小三,问道:“小三,你们是不是教了少爷什么不该教的?” 听到褚详如此问话,小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满脸惶恐地回道:“褚爷爷,小三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要是晚辈做错了还求爷爷指点责罚晚辈,可别动了杀晚辈的心啊!” “起来,我怎么就有杀你的心了?” 褚详的话并没有让少年减少些许惶恐,惶恐没有减少他自然不会起身,跪着继续说道:“褚爷爷怀疑我们兄弟三个教了少爷什么,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我们三个可真就完了,少爷也保不了我们啊!” 看着他脸上那不虚的惶恐,褚详摇头轻叹道:“起来吧,这段时间少爷是否学了不该学的东西一会我见了他自然能看出来。” “咦?小三,这大清早的你跪地上干嘛?”一道轻佻懒散且颇具朦胧睡意的声音在正堂里响了起来。 “褚爷爷,这么早您怎么来了?”说话间,幽冥很自然地踱步到老者身身后并开始为其揉肩。 褚详是幽府大管家,绝不算是一般下人,但是幽冥毕竟是少爷。少时他抱着幽冥玩,幽冥谦恭知礼为其揉肩捏臂自无人非议,可是现在幽冥已经成人,如果他再不划清主仆尊卑恐怕就要招来闲言碎语了。 “少爷,给老头子我揉肩可不是你应该干的活。”褚详一改刚进府时的严肃,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瞧您这话说的,我一直认为不应该我幽冥干的活只有那两样而已。”说着,他便坐到了老者身边的太师椅里,端起老者先前要喝还未喝的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便饮了下去。 老者语看着一脸闲散且还穿着睡袍的幽冥,语重心长地说道:“少爷,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可是那两样你确实不能碰,这是铁律。” “我知道,勿提,勿提。褚爷爷还是说说来我这闲园所谓何事吧?”幽冥明朗一笑,表现的毫不在意。 见他如此态度,褚详也没有再重申什么,直接切入主题道:“我来此所为何事少爷自然是清楚的。吏部尚书黄觉的二公子昨晚可是被人打伤了,而且伤得还不轻呢!” “有此等事?”幽冥大惊,由于惊愤过度他放茶杯的动作便重了些,茶水溅了满桌杯盖也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瓷片。 “这可是白帝城,天子脚下是哪个大胆贼人敢行如此歹事?真当我大乾帝国无法不成?” 见此状小三心想:少爷你这戏真的有些过了。然后便连忙说道:“少爷要小心啊,盖子不值钱只是可别让瓷片割伤了你!” 说着,他便开始捡拾地上的瓷片,随后就欲离开正堂。 “站住,见东窗事发就要溜?我是老朽了,但是还不糊涂。” 褚详笑呵呵的继续道:“听闻前些日子少爷在琉璃阁相中了颗珠子?” “是有这么回事。”幽冥点头应承下来。 “但是那珠子先前已经被吏部尚书黄觉的二公子定了,少爷便与他商量让他把珠子让给你,可是他以珠子是送给他未婚妻的礼物回绝了你。” 幽冥继续点头。 “这是第一桩事,他开罪了你。不过在我想来以少爷的度量固然不会因为一颗珠子而动怒,可是黄觉那傻傻的二公子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昨晚又在醉卿楼里与你争那美姬对不?” “对啊!褚爷爷还是你了解幽冥,一颗珠子给他也就给了,可是那瘪三却与我抢女人,这货还当真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话音未落幽冥原本愤然的脸色陡然一转,道:“不对啊,您跟我说这些干嘛?该不会是怀疑我打了他吧?” “少爷还不承认?”褚详脸上现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皱纹堆叠如千沟万壑。 “呵呵!”幽冥半尴尬半冷然地一笑,说道:“证据呢?不是我做的自然不能承认,他爹是吏部尚书,我爹还是丞相呢,他还能把我抓起来屈打成招不成?” “唉!”褚详摇头叹气显得很是失望,“少爷,我既然来了就说明这状已经告到你父亲那里去了,尚书大人敢一散朝就留住你父亲兴师问罪自然有确凿证据的,而且这事说不定皇上都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我做事从不留证据!”幽冥肯定地说,不过说完他便意识到彻底漏嘴了。 “是啊,我听闻此事时也倍感惊讶,以少爷的行事风格不应该被人揪住了把柄。可是常走河边,没有不湿鞋的道理。” 幽冥看了看褚详,随后眉头一紧对小三说道:“你们三个真是越活越废物,这么点事都给少爷我办砸了!”
“少爷,我们……” “小三你不必说了,这事老爷不会责罚你们的。请少爷随我回府吧,你父亲和吏部尚书大人可还等着你呢!” 听了父亲还等着他,幽冥的脸色有些轻变,眼珠转了几转道:“那容我去换身衣服。” “别了,少爷这一换衣服可就不知道又换到哪个秘密私宅去了,你褚爷爷老了,你就别折腾我满白帝城翻你了。” 一听连“换衣服”的机会都不给,幽冥的眉头彻底扭到了一起,无奈道:“那便回去看看,我还真不信我那老爹已经在院子里烧滚了油锅。” “自然是没有油锅的,不过老头子我今天亲自来除了千万把你带回府外还有一件事,这也是你父亲亲自交代的。” “何事?” “你父亲让我看看你昨晚在醉卿楼带走的那位姑娘。” “啥?”幽冥不解,“我爹也有兴趣?” “放肆!”褚详语严面不冷,道:“你爹的意思是既然尚书大人那二公子很中意那女子,如果姿色普通你不妨就送了他,也算是聊表些歉意。” “哼!这想都别想。如是一颗已经进了我幽冥口袋的珠子,他实在稀罕我可以送他,但是女人不行,走!” 说完,幽冥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正堂,直穿过庭院上了送褚详来的马车。 幽冥随褚详回了幽府后,小三来到了后院幽冥的卧房。进门后便见到一个容貌美丽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我家少爷昨夜都与你说了吧?”小三开门见山地说。 少女先向小三行了一礼后恭敬说道:“都说明白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幽少爷为何要如此做?” “我家少爷做事岂是你可以无端揣测的?不该问的不要问。” 少女眨了眨眼睛思忖片刻,道:“还请三爷替我转告幽少爷一句话。” 小三没有说话,算是示意少女继续说。 “我承幽少爷之大恩,自知此生应无法报答但求来生。我知他叫幽冥,但他却不知我的本名,请你告诉我我叫……” “我想我家少爷对你的本名并不感兴趣,他也更不会有今世施恩于你是为来世积德的想法。拿着少爷给你的钱回家乡去吧,日后嫁个好人家。路上护送你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小三便转身走了,不过刚走出房门他又转头严肃道:“记住,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家少爷,更不能把昨夜之事告诉了旁人,如果日后某时我在白帝城里闻到什么不该闻到的风,你知道你的下场。” 闻言少女连忙惶恐点头。 闲园后门,待送少女回乡的马车走出巷口再看不见后,小三无奈摇头轻叹:“少爷,这种从青楼里买了女人你不沾一指便助她们从良的事你还要干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