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排除法才是推理的真谛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青妍轻轻推了古泽一下，语气娇嗔。 “我不明白。”古泽语气坚定的不夹杂任何犹豫，“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弄清楚的。” 古泽走出去找尹云棠去了。 青妍一个人被丢在原地，看着古泽离去，没有任何失落，“那些无聊的理由，真的不重要。” 古泽出门之后，看见尹云棠正在和一个没见过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争吵。 与其说争吵，不如说是尹云棠单方面的质问。 “你还有脸来警局？你还敢来见我？”尹云棠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抓着对面人的衣领把人靠在墙角逼问，只是站在原地，用低沉的声音问着，连眼光都垂在地上不肯抬起。 “我…”男人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古泽走来又放弃了。 古泽走上前来，面带轻浮的笑容，完全不复刚才档案室里对青妍的严肃，“这位是？” “陈镜。”斯文男人伸出了友谊的手。 “哎呀，真是久仰大名，我是古泽。”一个小时前才听说陈镜这个名字的古泽说着恭维的话，用两只手像粉丝看见明星一样激动的抓住陈镜不肯放。 可惜陈镜像明星看见粉丝一样沾了一下手就开始往回抽。 “陈先生来警局有何贵干啊？”古泽语气自然的仿佛警局是他家。 “我来找邓警长说点事。”陈镜把手抽回来，就不再想搭理面前这人，转身离开了。 古泽看着陈镜走远，装作不经意的问旁边低气压的尹云棠：“你现在有证据吗？” “还没有。”尹云棠声音喑哑的像吞了炭。 “我想去看看陈镜和邓奎山要说些什么，你去不。” “你自己去吧，我出去会儿。” “啧啧啧，现在这儿监管越来越松懈了啊，我想逃不是轻而易举。” 尹云棠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嘿，还真走了。”古泽回头找青妍去了。 古泽推门进档案室时，青妍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得有些木愣。 “陈镜来了，我们去找她吧。”古泽今天和青妍说话总显得有些冷漠。 青妍毫不犹豫的起身，接着就想站到古泽身边去。青妍最近与古泽独处时却很热情。古泽和青妍的关系与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完全反了过来。 在邓奎山办公室独自等待的陈镜，看见在敞开大门上敲了两下，就毫不客气的进门，关门的古泽二人并不惊讶。 “陈先生，还等着呢。”古泽拉着青妍在陈镜旁边的沙发坐下。 “古先生，有何指教啊。”陈镜端起茶壶，给古泽和青妍倒了两杯水。 “咱也没啥事儿。我就想问问，你是来自首的吗？”古泽接过水，一看，两杯白水，陈镜那一杯浓茶。 陈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回答：“古先生，何出此言啊。” “何必呢？”古泽一边说，一边起身，去拿了点茶叶，重新给青妍泡了一杯。青妍从头至尾像个玩偶，就跟在古泽旁边什么也没说。 古泽开始了他的论述。 “首先，我们可以把这个案件涉及到的人员全部列出来。 “我们先把校外人员作案的可能性排除掉。门口有保安，四周有锈的不成样子的铁丝，案件发生时间在白天，外人无法不留痕迹的进入学校。 “如果假设校外人员是凶手，那么凶手必定和门卫、周边的摊贩是同谋，或者说达成了一致。这不如直接假设门卫之类人员的就是凶手，但学校外的流动人员是不可控的，一条公用街道上的行人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可控的。但在此情况下，没有搜集到违和的信息，因此我判断凶手不是校外人员，而是学校内的。 “确定是学校里的人就很简单了。”古泽充满自信，看了看身旁的青妍，看见青妍正好在看他，兴致更是高昂。 “那天携带火柴的一共就两人，齐安和欧绍春。郑一辛尸体旁边有刚点燃就被淋湿的烟头，而郑一辛那天没带火柴，说明凶手在给郑一辛点完烟不久，就杀害了他，甚至有可能是在给他点烟时偷袭的他。所以当事人一定是齐安和欧绍春两人之一。”古泽说完，想拿水润润喉咙，发现水是烫的，又呲牙咧嘴的放下了杯子。 陈镜没有任何慌乱，只做一个好学的学生：“然后怎么判定是我和齐安呢。” “因为那把伞。 “那把丢在王茜尸体旁边的伞。”古泽适时的停了下来。 青妍看古泽刚才呲牙咧嘴，就去给他倒了杯冷水，古泽停下话头，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反正这三人在这办公室，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那把伞之前被用来袭击郑一辛。而且在仓库里湿的往下淌水，说明这把伞不是因为窗外飘来的雨被打湿，也不是收起来在雨中浑了两下的水准，一定是被人在雨中使用过。 “凶手当时在郑一辛面前是如何自然的把伞收起来呢？”古泽指了指上面，“或者说，就算凶手躲过了郑一辛的注意，他又是怎么躲过了雨呢？一个没有伞的人怎么让自己不被打湿的？” “有两种可能。一，凶手当时站到了郑一辛的伞下，所以没有被打湿；二，当时的现场还存在第三把伞。 “我们在此之前先讨论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导致了凶手雨天收伞这一场景发生？为什么凶手做出雨天收伞举动，郑一辛不觉得奇怪。 “这一点的关键就在于郑一辛手里的伞是你陈镜的。不是他自己的。凶手雨天收伞，是想和郑一辛换回自己的伞！ “但即使是这样，仍旧无法解释凶手在第一种情况中为什么会站到郑一辛伞下，正常情况下只需要保持伞撑开的情况下，和与对方交换就行了。 “所以现场一定存在第三把伞！” 古泽话越说越快，根本无暇关注陈镜的反应，“如果凶手是一个人，那么郑一辛的伞从头到尾根本不会被撑开，一把马上准备还回去的伞凶手只会在手上拿着，自己打另一把伞，到时候直接把郑一辛的伞还回去就行。” “只有一种情况！只有在场有另一个人与凶手同行，撑起了这第三把伞，才会让凶手去躲在第三把伞下，然后把郑一辛的伞收起来。所以，两人一起行动的才是凶手！ “欧绍春与你们分开后，一个人独处，当然不可能是凶手。除非，你想说，你们俩就是欧绍春的帮凶，你们三人一起犯的案？” 陈镜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王茜的案子呢？” “王茜？你们袭击郑一辛后，他致死的那四刀除了是想杀他，还是在逼问信息吧。之后你们去杀了王茜，但你们从窗户看见方昊和柳绪往这边走来，为了掩盖罪证也是为了嫁祸给欧绍春，你们出去躲在方昊他们来的另外一个方向。 “等他们来时，你跑到仓库窗户那儿装神弄鬼，齐安则故意在方昊和柳绪之后进入体育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至于手法，我想想。” 陈镜脸上还未来得及出现嘲讽的笑容，古泽就接着说道。 “王茜身边的稿件被烧了，你们是用那些稿件折了个人形，再在房间里点火，利用下雨后窗户的低温与突然提高的室温导致窗户上朦胧的水汽让他们看不清房间的情况，移动模型和火光做出移动的效果让他们以为仓库里有人，再把伞往门上扔做出撞门的效果。 “哦，扔伞的时机就是由齐安那声大吼决定的吧，最后再把那个模型点燃就行。手法很随便，临时做的模型估计也很粗糙，不过反正你们只要糊弄两三秒就行。” 陈镜依旧气定神闲，再喝了一口茶，“你能不能拿一些证据出来？你否定了其他人的嫌疑，然后说我和齐安是凶手。 “古先生，你能不能明白，排除法，只算推理，不是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