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睁开眼睛，突然觉得天花板离自己好近，一眨眼，天花板又变远了。与此同时，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好像脑子里搬进了一只交响乐队，而乐队的鼓手正把自己的脑壳当成乐器，乒乒乓乓的乱打一通。 又喝醉了，自从上次大晚上的碰到那个怪人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犹豫了一个多月，最终还是没有吃下那粒药丸，但也没有扔掉，我能感觉到我早晚需要它。这一个多月我都在一家便利店里工作，上的是夜班，不过昨天休息被朋友们拉出去喝酒了。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躺到了现在。 呻吟了几声，伸了个懒腰之后，我一边碎念着头疼，一边走向厕所。 先洗个脸清醒一下吧，下次不喝这么多了，宿醉的感觉。 【嗯？】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我把脸凑向镜子，更加仔细的观察起来。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明明是我，但又好像不是我，就好像…… 好像更加年轻…… 就在此时，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叫阳平的男人突然闪回到我的脑海里，那个看不出情绪的笑脸男人，跟我说了一堆重生的莫名其妙的话，还给了我一粒…… 【该不会……】我顿时脸色苍白，僵硬的走到了客厅。 果然，那个装着药物的透明盒子打开了，而那粒药丸却不翼而飞。 阳平……阳平！ 我控制不住的大叫了一声。 他说的是真的，他说吃了这个药能年轻十岁左右，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这个药的原因吗？ 我居然真的吃了，自我吐槽完毕后，我跌坐在床上。 【好气啊，上了贼船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晚上的工作怎么办？】 肯定是因为喝醉了，才让我丧失了判断能力，才让我吃下那粒药丸，果然喝酒误事啊！ 勉强说服自己之后，我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办。 【所以呢，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我急急忙忙的拿起来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该不会是……我一边猜想着，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 “啊！你好啊朋也先生(*^▽^*)” 这轻浮的声音，让我的记忆一拥而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无名的怒火。 “你！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电话？” “啊！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感到非常荣幸朋也先生(*^▽^*)” “不要自说自话啊你这个人！你这个怪人！变态！” “咦，朋也先生，你该不会已经把药吃了吧！那我会非常高兴的(〃’▽’〃)” “(⊙o⊙)…，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吃啊，那种来路不明的诡异东西。”怎么可能承认，我哪里说得出口自己已经把药吃了，还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这么羞耻的事情。 “啊？这样啊，那刚才的叫声是什么呢？”阳平诧异的说道。 “我还以为是朋也先生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样貌，惊讶的叫了出来呢。” 【可恶，别说了。能不能闭嘴啊！】我又急又气，你给我等着！但是心中又有很多疑惑需要阳平来解答，只能问到： “你现在在哪里？” “那个，我在你家门口诶……” 我感觉一阵凉意，像一根羽毛从我的尾椎骨沿着我的脊椎一路滑到脖子上，浑身发毛。 “你怎么连我家在哪都知道！你这个变态跟踪狂！”我无能狂怒。 “诶，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阳平挠了挠头“这是我的工作欸！真要跟踪的话，我也得跟踪女生呀……” “停停停，你这种发言很容易被人逮捕的你知道吗？”我又好气又好笑，真的有这种性格的人在世界上存在吗？ “我想跟你聊聊实验的事情，可以让我进去吗，我在这里很可疑诶，等下要是人家报警说我偷窥怎么办？” “那就让他抓走好了!” “嘿嘿，没想到朋也先生也这么喜欢开玩笑！” “行了行了！”我挂掉电话往门口走去。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既然我都已经把药吃了，也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再纠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可恶……！早晚都会被知道了，为什么要说自己没吃药。 可恶啊！！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我用力推开了门。 “砰！” 我打开了门，看见阳平捂着鼻子站在一旁。 “你这人，就硬生生站在我门口的吗？”我强忍着笑意，内心报复的快感涌了上来。 “啊朋也先生，我不是说了对我温柔一点吗？”阳平边笑边走进房间，突然间转向我，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又露出了他那招牌的笑脸“你果然还是吃了呀朋也先生。” “我喝醉了，”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吃药，一觉醒来就这样了。这是个意外！” “用这种蹩脚的理由糊弄，不愧是成熟的大叔呢？”阳平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陌生人给的药物你还真敢吃下去，真不知道是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赞叹你的愚蠢。真让人难以置信呐朋也先生！” “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冷静，我告诉自己要冷静！ “好啦好啦！朋也先生，我们不能一直站着吧，能不能进去坐下呀！”阳平笑嘻嘻的抱着两个纸箱子进了我的家里，“你站外面干啥，快进来呀！” 【可恶，这是我家啊！！！】 两人一唱一和的搭话，甚至让我觉得，我们俩有点合得来。 【也许可以做朋友。】 【不不不，我要冷静，这个可疑的人，接近我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不能上当。】 稍稍冷静下来的我，看着阳平抱进来的两个箱子。 “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个啊，是光阪高中的校服哦，还有一些教科书什么的。如果你愿意帮我搬一个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我按照他的要求将上面的纸箱搬进屋子，阳平紧跟着我走了进来。 “你早知道我会吃下去，所以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对的，因为按照我的推测，朋也先生有极大概率会吃下去！” “我现在也没法拒绝了，什么时候签约？”我坐在房间里，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其他人来过了，突然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进来，我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现在就可以。”阳平从一个纸箱中拿出一份文件，由于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处于醉酒状态，所以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但阳平又从头解释了一遍整个实验的详情，让我觉得，这对我而言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将实验要求告知了我一遍后，阳平又拿出了一份新的文件，看样子像是招生简章。 我一边听，一边拿起了那份简章。 光阪高校——是我们这个城市远近闻名的私立高中。 校风似乎十分自由，照片里的学生有着各式各样的发型和发色，让我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上高中时清一色的平头哥。只能感慨时代确实变了。 “那说明就到此为止，这就是你要去的高中，还有其它什么问题吗？”阳平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 “暂时没有了。”我看着手上的简章，想象着我接下来的一年里，将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去光阪高中上学。 “那就好，如果还有什么其它的疑问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过白天我可能没什么时间。”阳平将手中整理好的合同递给了我。 该怎么说呢，我到现在都还感觉像做梦一样，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真的要去读高中吗？】 我翻阅着手上的合同。 “内容大体上和我说的差不多，签下他，你将作为我们的实验对象，去光阪高中就读一年，期间我会对你的行为进行分析并向高层整理汇报。作为回报，我们会负责你接下来一年以内的所有开支，并在之后帮你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对了，还有这个，关于记忆的事情。” “记忆？”我疑惑的抬起了头，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合同，果然，在合同的最后有一项专门标注出来的 【有关记忆的注意事项】 “是的，记忆！”阳平看着我手中的合同，端起了水杯，“一年后实验结束时，光阪高校的所有跟你有关联的人，比如同学、老师等，都会失去关于你的记忆。” …… “因为这个十八岁的你，并不是真是存在的，你还是那个二十八岁的loser。所以为了消除这份矛盾，我们会将他们的记忆抹除。” “这么厉害吗，消除记忆这种事也做得到……”我喃喃自语，不过很快便释怀，比较我现在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也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我的阳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又调整了回来，微笑着对我说：“不要小看了我们公司呀！” “我没有小看，相反，我对你们充满了恐惧。”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提出疑问， “那我的记忆呢？也会被抹除吗？” “当然不会，朋也先生，如果抹除你的记忆的话，那我们的实验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阳平将食指竖起，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一反刚才轻浮的态度，严肃的对我说：“不过，要是你告诉别人这个实验的话，你的记忆就会被抹除，你其实是个二十八岁的大叔这件事，药的事情，我们实验的事。这一切你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一旦被我们发现，我们就会抹除你关于我们的所有记忆，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也就是说，你可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二十八岁的loser，而且还会想，我这几个月在干嘛，工作都没有找，还把便利店的工作辞了？” 我想着阳平描述的场景，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不要白白浪费你的人生啊，朋也先生，所以请你千万注意保密。” …… 这个计划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不就是再当一年高中生吗，反正都读了这么多年书了，也不差这一年。大不了进去再混一年，出来以后还可以有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怎么想都是不亏的。 “那么，如果你决定了，就在合同上签字吧！”阳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笔递给了我。 不就是重生嘛，我就生给你看！做好了思想准备之后，我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阳平看着我签完了合同，微微一笑，接过我手中的合同。 “好的，收到你的合同了，那接下来的一年里，我就是你的负责人，请多指教！”阳平这样说着，对我伸出了手。 “请……请多指教！”像是要抹去心中的恐惧一般，我抓住了阳平的手，他对我微微一笑。 【让我们一起完美的重生吧！】 【光玉计划报告书负责人：阳平】 【八月一日 测试者：No.002 今天再次接触朋也 如同设想中的那样，他已经吃下去了 药的效果也如同预期一般 今天已经成功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