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8 漆婳
很快,墨春坊的金牌密探就传来了更多的讯息,关于葵园的十三名女巫,以及负责此次中元神祭的七名大祭司。 就在吉字号众人快要慌乱手脚时,黎叔忽然给赵吉寄来了两封信。 去年冬末圣域覆灭之后,黎叔就在各处忙碌着,为复兴大业做准备。按照他之前对赵凌子说的,圣域之所以会覆灭,直接原因在于两大势力圣域九姬与十面玲珑,与皇族之间矛盾重重,挑起了大规模内战。 毕竟圣域有万年的文化传承,圣域九姬和十面玲珑成了残余势力后,虽然支持复兴圣域,但都想独掌大权。 黎叔的第一封信,与赵吉救柒时用的那封一样,相当于六境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 第二封信,是赵吉一直想了解的,关于圣域九姬与十面玲珑的立场。 “圣域九姬已经明确表明,他们的意志与华胥国君相同,亦即夺回圣域失地,解救沦为奴隶的圣域子民,建立新圣域,并由你jiejie赵凌子执掌大权,圣域九姬辅政。” 对于这点赵吉并不疑惑,因为赵凌子是拥有圣域皇族直系血脉的公主,将会受到圣域子民的拥护。虽然她现在嫁给了苏毗国翎王,但时机成熟后,黎叔就会带领军队将她接回来。 “十面玲珑行踪难测,大致隐藏在南方,与南山国有些交涉。早在十三年前内战爆发时,十面玲珑就明确反对旧皇族,如今当然也与圣域九姬立场相反。” 读到这里时,赵吉忽然想起了他jiejie是在十五年前被黎叔带到雾都的。当时圣域三方势力水火不容,为了以防万一,延续金瞳血脉,圣域国君密令黎叔带着赵凌子隐居雾都,住在护都副使赵氏家中。 “十三年前……”赵吉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十三年前,圣域内战爆发,雪国与南山国开始酝酿侵略战争。” “十三年前,漆婳被选进葵园。” “十三年前,葵山花海殉情人数激增。” “……” 赵吉抱头沉思,努力理清这当中的关联。他相信这十三年来一定有人像自己这样调查花海谜案,柒便是其中一个,但为何花海谜案迟迟没被侦破呢? 日落时分,柒又来到院舍,给赵吉带来了最新的调查结果。 “由于十三年来殉情人数不断增加,我父王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派出去的密探都未能查明真相,也就默许为大陆战争前夕的恐慌。”柒说。 “此次大陆战争席卷九国,无疑会创立新的格局,说是战争前夕的恐慌也能解释得通,但花海谜案疑点重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必定是有人在后面搅风搅雨。”赵吉说道。 “今天下午我去花海查探,不曾想惊动了大祭司长,竟然逼得我只好回到皇宫。”柒显得有些不悦,盯着院落内啄食樟树籽的鸟儿。 “祭司长可能得知你在调查此事,故意横加阻碍,看来花海与葵园中有线索供我们揭开谜底。”赵吉皱眉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夜色渐深,柒留宿在院舍内的客房。 月墟城内看似平静,实则不平静。城道两旁灯火通明,三条主要神道上也有众多灵师守夜,花海更是严加防范,外人一律不准入内。 乐班与舞团们排练至亥时才各自回去,祭酒师一遍又一遍地默诵祭词,漆婳在葵园内做最后的排演。天亮之时,漆婳将登上葵山之巅,在祭坛为山鬼献上一段单人舞,然后祭献自己的灵魂,至此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终点。 这位可怜的姑娘,还未走出过葵园,未见过诸国美景,就要面对死亡,赵吉不禁为她的宿命感到忧伤。 山鬼信徒们各自在家中准备着,祭乐响起之后,他们将从四面八方,走上三条主要神道,登上葵山参拜山鬼神像。近十年中,每年参加中元神祭的人多达百万。 今年初春南山国侵犯星海国南部及西部,一直处于中立态度的星海国与华胥国结盟,正面迎击南山国大军,死伤无数,为苍生祈福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吉字号的成员彻夜未眠,从各处搜罗线索。赵吉莫名地紧张起来,直觉告诉他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已是寅时初刻,月墟皇城内人们纷纷起床准备。赵吉在庭院内踱来踱去,等待墨春坊查获的线索。 正准备回房小睡一会儿时,庆原匆忙赶来告诉赵吉最新讯息:“聚集在星雨道的南山国大军已往月墟方向进发。” “今日葵山聚集有数百万山鬼信徒,其中修士近万人,为何南山国大军偏偏选在最不适合进攻的时候进攻?”赵吉惊讶地问道。虽然无法探知这批大军的具体人数,但南山国正与雪国激战之中,近万修士也足够挡住这批大军。 “这个暂时无法知晓。另外一条讯息,是墨春坊总部我爹传来的。今年六月,南山国最高层军事会议中,十面玲珑中有七人露面。”庆原说道。 “南山国大军压境是从六月末开始的……”赵吉自言自语道。他仰望着夜穹上的圆月与繁星,以及葵山上山鬼神像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忽然感到一种压迫感。如果南山国大军攻破星海国西部防线,再向东一千里即是月墟,必然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院墙外有一名黑衣人跳了进来,正是庆原派出去的金牌密探,他单膝跪地,对庆原说:“禀报少主,葵园女巫漆婳的来历已查清,她是被祭司长若莉娘选中的,而若莉娘与其他两名祭司长,曾在去年冬末向星海国国王提议与南山国结盟。” 柒在旁边的屋舍内被惊醒,听到了这段对话,急忙出来问道:“祭司长若莉娘?” “正是此人。”黑衣人答道。 柒沉思片刻,隔空传音给赵吉:“七月初我们在吉羽神宫时,秋山神将的儿子秋山凛曾提及魔族余孽潜入大陆,后来我也查实确有此事,但无法查清魔族余孽藏身何处。此外,近两千名恋人殉情,男女数量相同,也就是阴魂与阳魂相协调,这可能与某种术法有关。我推测若莉娘与十面玲珑布了一个杀局,而局的中心即为女巫漆婳。” “我先去葵山找祭司长换掉漆婳,你们去拖延我父王,暂时别让他进入神道。”柒匆匆交代一句,就御空飞行去往葵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