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心苦望
林阳河，在山脚下不远的田野间像一条缓缓的玉带，从自己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那座城市林阳西面的山峦间蜿蜒而来，阳光下鳞波闪闪。身后，层林尽染，秋风瑟瑟。 这里是省城的郊外，躺在这山岗青黄相间的草地上，何小飞已一天了。 上午，米儿！米儿！还是米儿！ 夜色下惊遇时的那眼神，拥入怀中那稍有抖颤的温柔，还有街拐角那愤然恐慌的神情。其间，还有更多同学时光的回忆。当然，还有那吻，还有那脣香……！ 而下午，王昌平，贾善仁，朱胖子！ 这三个仇家的名字便开始不停的在何小飞的脑海中闪跳！ 还有叫范衙的家伙，在自己急刹车的那一刻，自己一眼就认出了他，这小子据说这几年在林阳骄横无比。但他于自己无妨，若不是那一刻猛然间看他在欺负米儿，自己是断不会出手。 可他与米儿是什么关系？ 两趟夜行林阳，一趟毫无所获，一趟到了目标处又犹豫不定，第一次行动前那不安的预感又开始在心中挥之不去，想着前一次落荒，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 可第一次惊遇了米儿，第二次又急救了米儿！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何小飞觉得自己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省城里的歌听，酒吧，那乱七八糟旋转的各色灯光，那平时看来还极具情调暗淡光线，是让何小飞的心情更加乱入团麻！ 何小飞需要思考，何小飞需要清凉的空气，何小飞需要宁静世界。所以，今天一大早，何小飞就驾车来到了这远离嘈杂郊外。 何小飞决定暂缓一切计划，何小飞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且不是十天八天，更或是一月两月。 更还有，不知那天范衙是否看清自己车的牌照？应该没有，像每次自己夜间出行，事先都会做些处理，他应该没有。不行就卖了，再换其他的！ 师傅说过，谋事心要密，行事心要静。是，自己心太切，心一切方寸皆丢！ 计划里先选择王昌平这个老贼没错，他现在混到省里来了，林阳有房子，省城也有住宅，但老两口就一个女儿。一家三口两边来回住，有间隙可乘。而只要能搞倒他，那就不愁连带不出贾善仁。 而自己就只是摸清了他林阳老宅子的情况就贸然动手，切还不顾道行大忌逆势而上。虽然遇到的情况也纯属巧合，可为什么就不能在摸清他省城住宅的情况，静等他一家三口都在一处的时机，再在他另一处的住宅动手呢？太心急了！ 而贾善仁这个笑面狼，搞垮了企业，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林阳市的招商局长，还有他那几个儿女，经商的经商，当官的当官，在林阳现在势力非同一般。尤其是他那家宅，虽是在城外环独家独院，可他那可是外院套里院，里面还养着几条大狼狗，轻易进不去。不到万般无奈，是绝不可先从他那下手。 是，先选择王昌平这个老东西下手是没错，可从谋到动是太草率了！ 而至于朱胖子！哼！ 一想到朱胖子，何小飞是顿时咬牙！ 这狗东西最不可饶恕！坏事做绝，虽然没有提拔，可在那要权有权要势有势的，更是呼风唤雨的位子上，是依然牢牢的坐着。但这个不忙，最后收拾他！ 那米儿呢？ 想罢复仇之事，何小飞的心跟着便又回到了米儿的身上。 是啊！米儿呢？ 难道就像自己一上午所想的，自己这夜道之人总有一天是要出事的，干嘛害人！人家冰清玉洁正道女孩，自己又何必想入非非，配吗？ 再说了，只是一吻，且还是惊险无奈，自己又凭什么自作多情！ 再还有，大仇未报，言和其他！ 对！大仇未报，且自己的老爸还在里面两鬓白发啊！ …… 唉！别沾染人家了！ 而自己，先静一静吧！ 最后，想着米儿，更想着复仇，望着山下田野间被西下的落日渐渐映红了的河面，何小飞心有不甘，但也无奈！ …… 但同样在这一天，同样也在此刻，在林阳河的上游，林阳的郊外，徘徊在河边，米儿也在苦闷着！ 在何小飞救了自己离开后的那个上午，或许范衙还惊魂未定，还不敢再轻易冒犯米儿。但到了下午，是觉得那一刻自己是太他妈的太失魂落魄，是他妈的太丢人了！ 先前，自己骄纵蛮横的像是他妈的这世上老子谁都不怕！可一转眼，自己吓得那怂样是龟孙子都不如！ 那人是谁？ 他妈的那人是谁？ 老子什么时候在林阳的大街上被这样当成狗老鼠似的给吓跑过！ 范衙要找回面子！ 但若那家伙是黑道，再或是从外地来的黑道那可怎么办？ 在这世界上也有范衙害怕的人！鼓起胆想给米儿打个电话借逼交出这人的名义，再在米儿面前重塑威风的范衙，一转眼又多了个心眼！ 因为，自己的老爸就不知是为什么工程还是其他的什么利益得罪了谁，愣是在一次晚宴后，被司机送回家刚进了楼道，就被人猛的按倒在地并捂住嘴给狠狠的打了半死。且老爸竟还不让报案，事发后还对上下都说自己是在洗手间里不小心摔的。范衙当时心里就苦笑，那洗手间里摔的能把两只眼都摔成熊猫眼那样！ 有了！ 范衙骄横，但更泼赖 在谁身上吃的亏就从谁身上找回来，且那夜那还欠自己的！ 这夫人肯定不能再要她做了，她就是再漂亮，自己那脸丢的还不够大啊！那以后在一起，自己还充哪道子人！ 逼她！ 逼她交出人，看她当时的样子，她也肯定不知道那人是谁。且就她那小清新的家教女孩，也断不会跟什么黑道有什么联系。但就是逼她，不仅逼她交人，还要逼她赔车！ 对！赔车，就那坑，那重做一个后备箱盖，连整形加漆面，万儿八千你别想给我过去，宝马啊！那他妈的老子买了还不到半年啊！ 光交钱还不行，若交不出人，老子就报案，让人办你，勾结黑道半夜打砸抢！我看你丫他妈的受了受不了！ 受不了？ 好办，跟老子上床！哼！夫人不让你做了！但玩，老子还是要玩你！ 一想到此，范衙是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于是，拿起手机，范衙就要给米儿拨过去。但眼睛一转，不行！ 又想起自己当时那怂样，范衙是觉得要是一开口，自己的嗓子肯定会一下子就干了，这毕竟是当着人家的面显的大眼，这一时半会在还没重新吓到她米儿之前，自己还真有点再拿出那老子是谁的腔来！ 发短信，口不好开但难不倒范衙，拿起手机，来回一阵拨划，范衙鼻子一哼，手指一按发送键，那得意的神情就写在了坏坏的脸上！ …… 一个礼拜过去，明天就是范衙给米儿限定的最后期限。 在那天拂晓，看着何小飞的车无了踪影，米儿根本无心去吃早点。想着自己还在值班，便返身就向回走去。路上，米儿就在想，丢了这么大的脸，范衙却不会善罢甘休。但一上午没动静，米儿到心生些许侥幸的念头，心想就是碍着脸面难堪，这范衙或许会就此不在纠缠自己了。 但不曾想，下午还没下班，自己就收到了范衙威胁的短信。 知道自己是彻底的遇上恶人了，且还不是一般家庭的恶人，一种无法摆脱的压抑，同时，还有一种快近似绝望感觉，像阴霾，开始笼罩上米儿的心头。 而且，不仅如此，第二天，第三天，并一直到今天，这几天，这条短信，范衙是每天都发一遍！ 而这一切，米儿还不能告诉自己的家人。因为，不仅一切的变故爸妈还都不知道，就是知道，那本抱着美好希望的mama，还有那一介书生老实本分的爸爸，又能如何！ 于是，压抑和近似绝望中，米儿觉得自己就快要奔溃！ …… 何小飞！你在哪？ 何小飞！你能来帮帮我吗？ 这一天，滴水未沾的米儿，在河岸上时而席地呆坐，时而起身徘徊，而心中就只有着这两句话。还有，不行就一死了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