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轻薄
七八个少年，带着十来个的小厮，钻进了人群中，眼睛贼溜溜的往墨香社的少女们身上瞅着。 这会儿天气并不算凉，穿得都不多，慕玥离和慕笑颜两人都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体，自然最是吸引这些少年们的目光。 慕玥离还好，她今儿的衣服款式保守，纵然湿了，也不至于像慕笑颜那样，没有了广袖衫，手臂都露出在外头，而且她还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松松垮垮的束胸裙快滑落到胸口。 慕玥离此时站在慕笑颜的身后半步，她的长裙裙角就在自己的脚前。 “你们是谁，胆敢来这品菊堂捣！”庆宁郡主怒喝一声，“可知这里是我墨香社聚会的地方。” “meimei，你不认识表哥我了？”这时，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站了出来，带着满满的笑容，“墨香社聚会，怎的也不邀请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都是些姑娘家，都没人给端茶递个水的，多不好。” 这人竟是慕玥离也认识的，是太后娘娘的女儿，柔福公主的独子贺文斐，柔福公主去的早，太后便将她这外孙养在了身边，刚刚及冠的时候便被封了侯爷，很是得宠。 “小侯爷？”庆宁郡主看清这人的时候，脸色黑了三分，却没有叫他表哥，“怎的来了这里？” “听说今儿墨香社有聚会，特地来看看。”贺文斐笑意盎然，目光一转，落在了慕笑颜的身上，“这是哪家小姐，皮肤这样白皙剔透，难得的美人胚子。” 慕笑颜脸色一红，手足无措。 “小侯爷，不、不是她……”旁边有一个同样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小心翼翼的道，“她是我……” “那是付家大公子，上回小姐滚到了山坡下去的事情，就是他和六小姐在一起的。”婉儿在慕玥离耳边轻声说道，“他对六小姐是言听计从。” 慕玥离点了点头，很显然，刚刚慕笑颜应该就是让付家公子撺掇人来调丶戏她，却不想自己被瞄上了。 “哦，那是后面那个么，那是——哇——”贺文斐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发生了一件大家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慕笑颜再嚣张跋扈，到底是女孩子家，也意识到她现在的衣着不整，被这些人看去了，对她闺誉不好，便想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将慕玥离往前推出去。 慕玥离没有客气，一脚踩到了她的裙角之上，再轻轻一勾一拉，原本就已经被解开的束带彻底的松散了，慕笑颜的裙子直接滑落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肚兜和一条袭裤。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女子就不说了，还有这许多的少年和小厮，慕笑颜就这样袒胸露背了。 周围一片哗然，慕笑颜自己都惊呆了，呆呆的看着脚下的裙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兜和袭裤，又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各色眼光。 “啊啊啊——”慕笑颜爆发出一阵尖叫，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口，脸颊通红，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出来，“走开，滚开，滚——” 看着形如泼妇的她，众人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给我衣服，给我——”慕笑颜的喊叫并没有让周围的人有什么动作，反倒是目光统统集中在她的身上，她一边哭着，一边伸手使劲儿从身边的丫头身上扯下一件衣服，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拔腿便跑。 两个丫头抱着她落在地上的裙子追了出去，剩下的人都是一阵面面相觑。 “咳咳咳，一个美丽的意外，是不是？”贺文斐清了清嗓子，在所有人开口之前便道，“那位小姐果然国色天香，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是啊。” “大饱眼福。” 跟在贺文斐身边的人都跟着起哄，只有那付家公子的脸色不好看，但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看了看慕笑颜逃走的方向，又不敢跟着过去，只能将目光狠狠的放在了慕玥离的身上。 “小侯爷，那还有一个……是慕玥离，慕家八小姐。”他小声提醒贺文斐，至少他要将慕笑颜交代给她的这件事情办好。 此时，慕玥离正想趁着这众人的注意力分散的时候离开这里，却被叫住了。 “玥离小姐，别走啊。”贺文斐身形一转，挡住了慕玥离的去路，“这么急匆匆的是去哪儿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便又落到了慕玥离的身上，浑身都是水，头发也是披散的，衣着不整，同样的凌乱，虽不至于像慕笑颜那样，但也绝非得体。 “小侯爷，这里可是墨香社，太后娘娘知道了，定会罚你。”庆宁郡主出言相助。 “表妹，你可不要拦我的好事，否则你对那个谁的那点小心思，可就包不住了。”贺文斐笑眯眯的道，“你呢，带着你的其他姐妹好好赏花，我呢，就和这玥离小姐好好聊聊，这清秀可人的模样，我很是喜欢呢。” “你！”庆宁郡主十分恼火，但贺文斐刚刚那句威胁的话，让她又不敢拦他，只能拿眼狠狠的瞪他。 “小侯爷安好。”慕玥离稳定了一下心神，“若小侯爷要与玥离说话，玥离也不敢拒绝，请小侯爷稍等片刻，玥离去更衣。” 众人倒是没有想到慕玥离倒是能够如此平静，进退有度，不由得用意外的眼神看着她。 “那怎么行。”贺文斐自然不会放过，一伸手就抓住了慕玥离的手腕，“我要的就是美人出浴图，你去更了衣，整整齐齐的，还有什么意思？” 慕玥离心中恼火，看着自己被贺文斐拉住的手腕，以及贺文斐脸上轻狂的表情，无论是这具身体还是从前的身体，从来都不曾有人这样轻薄过她，若是可以，她真想将他的手剁下来。 “放手。”慕玥离冷冷的说道，眼神忍不住就透出了杀伐之意。 贺文斐缩了一下，不过这么多人都看着，他肯定不能松手，脸上还是那轻薄的笑意：“我偏就要拉着你如何？” “我说，放手。”慕玥离重复了一句，这一句用上的，绝对是面对敌人时的杀意滚滚。 整个亭子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慕玥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胆寒，让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贺文斐偏就还没有放手，另一只手甚至放到了慕玥离的肩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当众扒了你的衣服！” “小侯爷，她到底还是丞相府家的小姐。”何雨霖倒是说话了，想要帮上一帮。 “何雨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爹都还得看我的脸色。”贺文斐没有看何雨霖，盯着慕玥离狠狠来了一句，“慕玥离，我再问你一次，本侯爷让你陪我赏花，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小侯爷，我也再回答你一次，赏花可以，但是，我要下更衣。”慕玥离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十分果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两人对视，眼神在空气中厮杀着，都没有说话，周围的人被贺文斐连番压下之后，也没有人敢再开口，只是看着他们两人。 至少有十几秒的对视，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退让，慕玥离看着贺文斐那双桃花眼，以前对他无感，现在却觉得当初宋凌轩大肃清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顺带将他给杀了呢？ “众位，有没有谁想看看慕玥离的胸丶脯大不大的？”贺文斐突然转过了头，看向了周围跟着他的那些少年们，脸上笑意盎然，“或者，有没有谁想摸一下的？虽然是个庶女，但到底是丞相府上的，若有愿意的，摸过之后收回去当个暖床的也不错。” 周围没有人敢接话，到底是丞相府的千金，即便再是庶女，再不得宠，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及慕明德的面子。 当然，像是贺文斐这样身份超然的，确实敢说这样的话。 “小侯爷，太后娘娘将你养在身边，悉心照顾教导，你怎么就这样的没修养？太后娘娘知道你在外这样轻浮吗？”慕玥离说道，声音奇异的平静，“柔福公主地下有知，只怕也不会安心。” “少拿祖母和我母亲来压我。”贺文斐冷哼一声，放在慕玥离肩头的手一用力，拽着她的衣服就想往下扯。 慕玥离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一下子按住了贺文斐放在她肩头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慕玥离将贺文斐的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掰开了，然后捏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甩开了到了一旁。 贺文斐的表情有了一丝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慕玥离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饶是他再怎么用力，竟然也不能够与她抗衡。 不过，这倒激发起了他的凶劲儿，被甩开的手直接抓向慕玥离胸前的衣服，慕玥离一只手将他的手拍打开，被抓住了手腕的那只手一压一挣，从他的手中滑了出来。 “啪！”挣出来的那只手顺手就给了贺文斐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贺文斐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