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相忘
此刻，莫烬羽眼中有一丝疑惑，又有一丝怒意，他始终有种感觉，眼前这两人是在骗他。 “狗皇帝死了，可她为什么还要在狗皇帝的皇宫里呆着？”莫烬羽上前一步，追问道。 此刻，他眼中杀意渐隐渐现，目光飘忽不定。 看到莫烬羽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蓝衣特使镇定下来，按照教主的吩咐，莫烬羽应该一直执迷于赵飞燕的美色，无法自拔。 此刻，蓝衣特使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坛子，这坛子只有寻常酒坛一小半大，里边装着的，是魔教百年才酿出一坛的郁蛊圣水。 “我们也不清楚赵皇后为什么会自杀。我们同样不清楚莫大盟主你为什么这么急着逼问我们赵皇后的消息！”蓝衣特使一字一句，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而反观莫烬羽，听到对方有些质问，又有些惧怕的口气后，再次陷入痛苦的执迷之中。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赵飞燕，他是莫烬羽，可此时却绝对不像莫烬羽。 “果然！”蓝衣特使微微一笑，心里暗道，“教主果然没有说错！” “也许，你喝了这酒，会开心点。”蓝衣特使进一步道。 “这是酒？什么酒？” 莫烬羽看着近在咫尺的酒坛，伸手夺了过来。他忘记了对方的立场，他只知道酒可以解忧！ 此刻，只见他开启封盖，细细闻了起来。 一股沁人的酒香，从酒坛中弥散出来，在他鼻尖弥漫着，经久不散。 “这是百年难得一窖的好酒啊！” 忽然，莫烬羽仰起头来，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对，的确是百年难得一窖，不过它还有一个名字。”蓝衣特使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什么名？”莫烬羽一时喝的尽兴，竟忘了站在他对面的这二人可是魔教的七十二使。 “这酒名唤‘忘不了’，就是说，你喝下一坛，前尘后事一概都会忘掉，可唯独，你却忘不掉自己的名字，故而名唤曰‘忘不了’!” 莫烬羽闻言，喜笑颜开，一脸欢愉。他没有想到十恶不赦的魔教之中，竟然还会有如此好酒。不论是酒香，还是酒味，甚至就连这酒的品质，都是绝无仅有！ “不过这酒还有个用处，”此刻，蓝衣使者估摸着莫烬羽快要毒发了，不由笑了出来，“它由七虫七草，五花五水酿制而成，又叫做郁蛊圣水。它会让喝了它的人，永久的丧失内力，就是像您这么功力高深莫测的莫霜盟盟主，统领天下的绿林盟主，不过片刻也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你们！” 莫烬羽想出手，可这时候，却感觉自己的手脚发紧，使不出一丝力气。 “莫烬羽，你的阳寿到头了！” 嘭，嘭！ 两道阴邪无比的掌劲带起道道赤红劲芒，狠狠灌入莫烬羽的身体，在冲入他体内之后，开始疯狂的破坏他身体内的经络。 “噗！” 莫烬羽吐出一口血水，身形倒飞出十数丈，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在那一坛‘忘不了’的作用下燃烧了起来。 此刻，他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记忆在眼前飞速的回放着。他隐约有种感觉，他这一生的欢喜悲苦，五味杂陈的江湖经历和记忆，正在不断冲击着他的脑壳，似乎是要喷涌而出。 没错，莫烬羽中了郁蛊圣水的毒，再加上这两道掌劲，即便他曾有高深的内力，也无能为力。 可是，莫烬羽不仅是这世上武功最强的人，还是这世上最懂得攻守之道的杀手。 兵者，一寸长，一寸强。 兵者，一寸短，一寸险！ 此刻，看到这两人紧随自己，飞奔而来。试图再次使出掌力来击杀自己，莫烬羽不由暗暗好笑。 他是精通兵器的行家，也是第一个尝试在盟会中创建杀手组织的第一人。 换句话说，莫烬羽是杀手界的祖师爷，在杀人这个领域，只有他杀人的份，还从来没有别人能杀得了他的时候！ 此时此刻，看着近在咫尺的敌人，莫烬羽忽然拍动胸口，只见一层密密麻麻的毒针从他胸口位置涌了出来，毒针排列紧密，并发出“扑棱棱”的响声。正是早已失传的天下第一独门暗器——罡劲天绝针！ “莫烬羽，你用暗器！啊！” 蓝衣人想用劲力隔开，可奈何毒针威力惊人，竟穿透护身劲力，将他双眼射瞎。更何况针上还有剧毒，不到片刻，毒素从他双眼侵入脑髓，早已先莫烬羽一步飞升西方极乐世界了…… 而那名黑衣人却走运的多，他提前一刻撤去掌力，用护身劲力挡住了几处要害，所以留了半条命。虽然双目完好，可他的双臂为了挡下暗器，已经挨了至少数十枚毒针。 “来！尽管来！” 看着原来还气势汹汹的敌人却变成了怂包软蛋。莫烬羽不由笑了。可这次，却是无奈的笑。 因为，他也离死亡不远了。 黑衣人一边疯了似的逃离现场，一边试图用内力逼出银针。可毒针似乎是特殊材质做成，见血即融，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黑衣人也是必死！” “不行，我要找个好些的地方。不能死在外边。” 莫烬羽使出最后一丝力气，身形迟缓的走向那座荒芜的庭院。 他记得，当年赵飞燕的养父曾经在家中留了一口棺材，以备死后之用。 可赵飞燕一家该封爵的封爵，哪里还需要棺材？ 想到这里，莫烬羽脸上露出凄然的笑容。 他学了赵家的气术，从此踏入武林，而今日，在死前他又要借用一下他赵家的东西了。 嘭！ 用尽力气，莫烬羽翻开棺材盖，进入眼帘的是一张并不显眼的黄色锦缎，锦缎只有手掌大小。不过，它正面写着‘生死相忘’四个大字，毫无疑问，这东西恐怕是一篇秘笈功法…… 莫烬羽翻开背面，果不其然看到一篇完整的武功秘笈。 “老天，你这又是何苦？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你又何必给我这将死之人一篇功法秘笈！” 说到这里，莫烬羽又扫了一眼正面那几个大字，“生死相忘”。 他仔细看去，只见那四个大字下方竟然还有一行小字，“本秘笈对常人无用，却对必死之人有效。修习本秘笈，必须饮下百年方能酿造出一窖的魔教奇酒——郁蛊圣水。习练本秘笈心法后，半个时辰之内必进入龟息状态。五天后方可苏醒，苏醒后记忆全无，年龄倒退回十八岁，功力全失。但若是不能在限定期限内修炼本秘籍至十八重，十年后则必死无疑……” “倘若能再活十年，倘若我莫烬羽能再活十年！那会何等光彩？”莫烬羽想到。 “或许，我莫烬羽会演绎出一段不一样的人生吧！即便——将来的我会记忆全无！” 说道这里，莫烬羽不由憧憬起来。 “郁蛊，郁蛊，焚天之蛊。上能跳脱生死，下能逆人命理。自百会xue行周天xue道，逆行三周天，可出三界。五日方初醒，自破五行！” 此刻，莫烬羽口中念着冗长的口诀，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次，我不会再是一个痴情人，而会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从此以后，我就做一个冷酷无情的刺客之王吧！” 这一天，莫烬羽终于知道自己的爱情已再也无法找回，他由开始的执迷，到生死之间的顿悟。从而决定做一个刺客之王，刺王之王！ 然而，当他再次醒来之后，他自己的人生真的能够按照自己预定的轨迹运行吗？如果他的记忆能在未来某一天苏醒，那么他一定会成为刺王之王。 可要是永远都苏醒不了呢？ 莫烬羽想道。 不过，莫烬羽仍然希望能够把这一生的梦想留给自己，一个崭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