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执迷
元寿二年，汉成帝驾崩第六年，皇后赵飞燕自杀身亡。而在武林中名声颇为显赫的名剑四大家之中的王家，借助太皇太后王政君的势力，逐渐把握朝政。与此同时，历史上王莽之乱的序幕，也就此拉开…… 话说元寿二年的某一日，赵皇后的新坟刚满一月。而一个醉汉，却因为一个已经故去的人而失魂落魄、踏出江湖，更是醉了六年。 夜深了。天边挂着几抹很淡很淡的乌云，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半空，加上几颗昏暗的星辰，点亮四方。 月下。某个不知名的荒镇。 有一处荒古的庭院，还有几堆枯乱的野藤。这个庭院荒废多时，据说是原先庭院的住户曾被汉成帝封了爵位，所以拖家带口的离开了这里。以致整个镇子都变得荒芜了。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人得道，鸡犬都会升天。 这座荒镇已经十几年都无人居住，其中一些没能搬走的物品也早已长了青苔，再经过雨水的洗礼发霉变质，逐渐彻底朽烂。一切都处在一片死寂当中。 可在月光照不到的某个角落下，竟居然还留有一丝生气！ 垂倒的半堵院墙下，一片阴影之中，卧倒着一个醉的酩酊的黑衣黑袍的汉子。汉子有名，姓莫名烬羽，是天下第一盟莫霜盟的盟主，也被绿林人士称为莫盟主。 莫烬羽的身旁，有十二三个酒坛。可其中一大半已经被这汉子喝空了。 他打了个酒嗝，翻了个身，忽然醉眼朦胧的说道，“姓赵的，你为何不肯来莫霜盟？难道你偏偏只喜欢他皇宫的荣华？” 说到这里，汉子的声音突然哽住。此刻他心里似有块寒冰，冻住了他的心，冻住了他的嘴，这寒冰寒的彻骨，冷的冻人。 “对，刘骜是皇帝，我不过只是一个绿林盟主，我不过是一介草民。给不了你应有的幸福……” 声音洪亮，透过古镇院墙，飘到荒野之中。 “再来三十坛！最好的酒……”莫烬羽张狂的笑，可怎么听都更像是在哽咽。 “赵！飞！燕！” “天！我好恨~啊！”…… 吼完，他竟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古镇三十里外。密林中。 一蓝一黑两道人影，并列而行，两人身后各有一团状似幽冷的鬼火的东西跟在后边，迎风摇曳。而这鬼火每抖一下，这二人两旁的林木就疯狂倒退一阵，好像中了魔怔一般！ 忽然，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含着一丝恨意，让这两道人影微微一愣，身后的鬼火也骤然泯灭。 其中的蓝衣人影问另一人道，“听到了？” “听到了，是莫烬羽的声音。就是再过三年我也能听的出来。”黑衣人笑道。 “江湖传言，他消失了六年，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疯了。可你听这吼声，这狂意！嘶~”蓝衣人不禁唏嘘起来。 “教主叫我们到处寻他，找到之后就杀了他，可他现在既没疯又没残，单单凭我们两个，恐怕……” 黑衣人影一想到当年绿林皆知的莫大盟主之称的莫烬羽，心里就不由发起怵来，不想再说下去。 “不过，教主早有吩咐，他若想要饮酒，我们就送他一坛‘忘不了’！” “你是说郁蛊圣水？”黑衣人影猛地拍了拍头，这时候他突然想起魔教教主曾经交待过他的事情。 莫烬羽的功力太高，寻常人根本无法近到他身周三米之内，就算是他醉到酩酊，也只能用毒酒来对付他。 “可如何劝酒？”黑衣人问。 “你听我吩咐就好。”蓝衣人说罢，运转内力，使出魔教秘传天魔步法，鬼火再度从他身后冒了出来，疾疾向声音飘来的方向奔去。紧接着，黑衣人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这时候，在古镇荒庭中刚刚睡着的莫烬羽，却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看到了赵飞燕，那个一直想要做皇帝婕妤的女人。那时候，赵飞燕还曾教过他气术，以及一些驻颜的方法。那年他才不过二十出头，而赵飞燕也还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你不过一个阳阿公主府的下人，怎么配的上府中如花似玉的飞燕？更何况——她可是要为皇帝侍寝的女人！打断他的腿，扔出去！”…… “啊！”一声惊叫，梦醒。莫烬羽满脸苦笑，想他堂堂绿林盟主，当年也曾如此不堪。如今又染上酒瘾，而且一醉就是六年…… 虽然他莫烬羽和赵飞燕仅仅相处了三年，可时至今日，他却已等了她很久，很久！ 此刻，早已过了午夜。 一轮明月当空的照了下来，纵然莫烬羽这家伙躲在一处断墙之下，也难免看到明亮的月光。 “这光，好碍眼！酒。给我酒！”莫烬羽不想看到碍眼的光，只想喝到令人麻醉的酒。 “假如有酒，能让我忘记一切，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换。” 莫烬羽叹息一声，面容带着苦涩，他已经不再爱赵飞燕，却难忘了她。他的第一个师傅是赵飞燕，而他的第一个恋人，却也还是她！ “莫烬羽，你要酒？” 忽然，有两道身影，一蓝一黑，似乎听到了莫烬羽的呼唤，出现在他的身旁。 倏！ 空气中忽然有衣袂作响。 只见莫烬羽双脚往地上一蹬，身形一腾一闪，身形好似雷霆，转眼就就到了这一蓝一黑两道人影后方。 “你们。是魔教的人？” 莫烬羽眼中寒芒一闪，看了眼刚才从那两人腰间摸到的玉牌，问道。 “莫盟主武功天下第一，我们两个自然不是对手，不过我们是否属于魔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帮你解脱。”蓝衣人心里害怕，可表面还是强作镇定的道。 “解脱？哼。”莫烬羽轻笑，眼里满是不屑。 “就凭你们这两个魔教特使？”莫烬羽再道。 “你怎么——知道？”此刻，饶是蓝衣特使之前再三警告这黑衣特使依照吩咐做事，可黑衣特使依旧是乱了阵脚。 此刻，只见莫烬羽晃了晃手中刚从二人腰间摸到的玉牌，不由放声大笑起来。他声名在外，只是一句话就把对方吓的全招了。 “六年了。”莫烬羽突然自语道，他离开江湖六年，可时到今日却不想再提起江湖上的事，只想问问那个女人的下落。 “你们知道赵飞燕，赵皇后的近况吗？还有，刘骜那个狗皇帝可还活着？”莫烬羽的目光在这二人身上巡视着，可以看出，如果对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后果将会如何。 “刘骜死了。六年前就死了。”黑衣特使颤悠悠的道。 他是魔教七十二特使之一，与魔教三十六专使齐名，修炼魔教独门秘笈更是到了第七重。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眼里暗藏恐怖杀意的莫大盟主的时候，心里就莫名的生出一股怯意。 “赵飞燕呢？情况——如何？” 此刻，当莫烬羽听到狗皇帝身死之后，不由微微一惊，他感觉这似乎是个机会，可隐约又觉得这事另有蹊跷。 “赵，赵飞燕她自杀了。就在上个月……” “什么？！”莫烬羽心中一凛，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