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剑神剑 （40）
了一数招强攻无果，手上感觉到的反震不断增强，心中一凛，他早知师妃暄难缠，不是可以轻易打发的，但见她这么快便恢复正常，仍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心志动摇，信念破碎，说起来恢复正常只是一念之间，可是有多少人得要花上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又有多少人陷入心魔，终身不能自拔。 看着师妃暄有要反击的架势，了一稍稍放缓了攻势，连环夺命剑法一变而为柔云剑法，将自己的剑术变化发挥到极致，借着占到上风的机会，主动变招，保住目前好不容易取得的空间上的优势。 一方面，了一一轮强攻下来，自身的消耗也是颇为不小，纯以对战斗力的影响来说，他付出的代价不比受了伤的师妃暄要小多少。倘若继续施展连环夺命剑法抢攻，只要十招之后，他没能给予师妃暄足够的创伤，便会无以为继，被师妃暄的反击所压制。 另一方面，虽然白自在和戚少商没有不顾身份，与师妃暄共同夹击了一，了一对这两人还是有所顾忌。他得要先搞清楚这两人的动向，不能与师妃暄拼到两败俱伤，战斗力严重受损，下降至天人阶中期高手可以轻易掌控局面的地步。 不过当了一分出心神望向白、戚二人的时候，他还是怔了一下。 白、戚二人居然拔剑相对，正在相互对峙。 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一搞不清楚了。 无论是白自在还是戚少商，了一与他们都没有什么交情。 白自在和戚少商在师妃暄呼唤后，对了一剑，之后便互相盯视，不言不语，也不再做动作。 看到了一的视线瞟向他们这一对，戚少商冷峻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说道：“了一小弟，冷血要我代他向你问好。他有事脱不开身，托我前来看顾一下。” 了一闻言恍然，这是他无心之下结下的善缘。 当年，自在门的弟子唐冰月和叶寒天阵亡在襄阳城外，自在门的人手都在东南千里之外，对此并不得知。而了一血洗江南佛门之时，曾多次来往于大江南北，其中有一次便是到京城神侯府，顺便报了丧，并把叶寒天临终的一剑，以他的观察到的景象所推断出的招法，告知了正留在府中休养的冷血。 冷血得了这招融合了了一感悟的千一，对他自是感激不尽，深相结纳，并暗中帮了一引开了几位追击的大宗师。 得知戚少商是友非敌，了一把注意力回到师妃暄这边，柔云剑法为主，其间偶尔夹杂一两招连环夺命剑，把师妃暄渐起的反击死死压住。 师妃暄闻言却是一阵气沮，手上缓了一下，没能趁了一走神的时候挽回局势。 了一和冷血有私下里的交往，这事师妃暄只是有些猜测，并没有确认。因此当她得知冷血被要案缠住远在天南后，便没有对此事多加关注。谁知，就是这条她知晓却略过的旧事，把她自认为的一个强援，变成了敌人的一个强援，等于一下子兑掉本方两位天人阶中期高手。 师妃暄本想质问戚少商，为何冷血的嘱托，能让他不顾息红泪的请求也要帮助了一。 然而这句问话终究没有出口。 戚少商本就是把兄弟的事情看得比心上人的事情还重的那种人。这并不是因为在他心里，息红泪的分量不如冷血。其实恰恰相反，正因为息红泪是他心里最亲近的人，所以他才会把她的事情摆在后边。自己人是可以亏欠的，事后解释一下，自然能获得原谅。 这，便是戚少商这种人做人行事的方式，即使为此让自己、让最亲近的人受伤害，他也永远不会改变。 我本该想到这一点的。冷血这种江湖义气特别重的人自己脱不开身，心里肯定会难受，非得要想法子弥补才会安心。而且这种人又都是扎堆存在的，刚巧戚少商代替了铁手成为四大名捕，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师妃暄转瞬间就想通了戚少商作出这种事情的原委，心中明知不妥，却无法抑制自责的念头不断冒起。 心神再次受到打击的师妃暄剑法渐渐散乱，了一缓过几招后，忽然一跃而起，跃至师妃暄的头顶凌空下击。 不说天人阶大宗师，便是对于先天高手来说，一般是极少跃到空中向下扑击的。 跳在半空，等若身法便再无变化，在高手对战中，这是相当不利的一种做法，对方只要脚步轻移，便可在落地之前的任意时刻发动攻击，到时脚下没有根基，败亡只在眼前。 如果跋锋寒还清醒的话，肯定会警告师妃暄要小心。了一的剑法中有一路便是自上向下攻击的。他能利用剑器交击的反震和武当绝学梯云纵的特效，保证自己在半空中仍能作出一定程度的身法变化。跋锋寒在了一这路剑下吃过苦头，他的斩一剑曾被了一削断过一次，花了偌大代价才修复。 然而师妃暄，包括在旁观战的白自在，最初都没有对了一这路剑法提起警惕。 师妃暄上举擒龙剑，深吸一口气，身子稍稍下沉，站稳脚跟，正待防过了一的扑击，待他攻势中断时一举奠定胜势。 岂料了一的身子却像飞鹰般回旋起落，剑芒雨点般落下，一连十几招过去，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师妃暄被震得右手发麻，一味在下方防守视线有些受阻，不但令她精神疲惫，而且就连内力上的消耗，也因为了一借用扑击之势增强威力，而渐渐有些接济不上的感觉。 师妃暄心知再不改变局势只有死路一条，再又一次弹开了一的重击后，合身向前一滚，向下翻了一丈多，花容粘雪，秀发散乱，狼狈异常，却总算是脱出了了一剑芒的笼罩。幸好她掌中的是擒龙剑，内力不催，擒龙剑只是个铁胆，不虞翻滚中剑刃伤到自己。 不过了一的追击很快就到来，师妃暄身子还没站直，了一长啸一声，彩虹剑剑芒接踵而至，直刺她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