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开
张震静静的坐在吴小染小院正屋门口的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中央那棵瘦骨嶙峋的腊梅,心里的怒火就像腊梅树上凸起的骨节。 光天化日,当街杀人。范猛……范猛! 张震的眼睛渐渐眯起来。 “张大哥……”薛琪从屋里走出来,坐在张震身旁,她脸上出了不少汗水,头发粘成几缕贴在额头上。这个小女孩刚刚经历了情感上的大起大落,神情里满是疲惫,万幸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意思,看来吴小染伤情不是特别严重。 “郎中看过了?怎么说?”张震道,声音有些缥缈。 薛琪还没有说话,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在几个衙役的拥簇下,吴县令疾步走进院子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神色焦急里带着火气。 张震先前还在奇怪,为何自己将吴小染送回县衙后院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见到这位吴县令,现在看来应该是出了门,才刚赶回来。 “张震,我刚从通禹驿回来,出了什么事儿?我女儿怎么样了?”吴县令焦急的问道,语气很不和善。吴小染带着张震离开县衙的时候,他很快就收到了下人的禀报,但他手头正忙着另外一件紧要事情,无暇顾及,再者当时也是有几分大意,觉得女儿只是去给张震送行,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没想到一回来就收到了女儿受伤的消息。 “被弩箭射伤,现在郎中正在诊治。”张震带着歉意道:“是我连累了她。” “弩箭?伤在哪儿?严不严重?”这个一向儒雅的男人几乎是吼了起来,他边往屋里赶边咬着牙指着张震道:“我女儿要是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大约是听到了吴县令的声音,郎中迎了出来,看见吴县令就要行礼,吴县令一把拉住他,急声道:“我女儿怎么样了?” “大小姐没什么大碍,弩箭没有触及心脏,只是失了些血,需要静养,需要静养……”看到县令老爷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神情,老郎中吓得忙不迭的道。 吴县令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老郎中,想要进屋去看看自己的女儿,余光却瞟见张震突然从台阶上站起来,准备向外走。 “张震!你去哪儿?你想走?”吴县令厉声道:“我女儿刚因为你受了重伤,你连声抱歉都没有,就要走!年轻人!做人不能这么薄情!” 张震回头看了吴县令一眼,吴县令登时愣住。 这是个什么样的眼神? 怒极而眼红,吴县令见过,但那是眼白里充满了血丝的红,而面前这个年轻人却分明是瞳孔里泛出诡异的红色,像是在眼白里镶嵌了暗红而晶莹的玛瑙,邪魅里透着森然,还有几分对世间万物的漠视。 吴县令住了口,后面的难听话没再说出来。 张震转而看向薛琪,用一种平静近似冷漠的语调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 黑虎帮在通禹城可谓源远流长树大根深,最早黑虎帮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小武馆,做的也是镖局运送之类的正当买卖,直到这一任帮主赵老虎主事。 赵老虎本是个街头的泼皮,因为敢打敢拼,又常打着义气的名号会些拉拢人心的手段,进了黑虎帮以后颇受老帮主器重。 老帮主膝下无子,本有心将帮主之位传给赵老虎,不过老帮主虽然年纪大了,心里却不糊涂,经过一段时间不着痕迹的考察,看出此人似有忠义之表实则狼子野心。等他下决心要将赵老虎逐出黑虎帮的时候,不料赵老虎带了不少帮中亲信的人和原来街头的弟兄反将一军,强行接管了黑虎帮。老帮主被气的当场吐血身亡,下面的人群龙无首,无奈之下也就承认了赵老虎的身份。 当上帮主之后,赵老虎快速的扩大自己的势力,吸收了很多地痞无赖,再者正赶上武帝教在汉阳掌权,赵老虎与武帝教的一个头目有着不浅的交情,以至于吴县令拿黑虎帮也没什么办法。 后来黑虎帮越做越大,帮中人越来越多,就扔了镖局的生意,转而开赌场、妓院、收保护费,有钱有人有势,在通禹城一手遮天。 黑虎帮原来的武馆在城东,是一间大院儿,帮主赵老虎发迹以后另盖了一所豪宅,就把这间大院留给了范猛。 此时范猛正坐在后院二堂的铁梨木太师椅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为他按摩。范猛惬意的闭着眼睛,手从女人主腰一侧伸进去来回摸索。 女人媚眼如丝气喘吁吁,已经动了春意但范猛却没有提枪上马的意思,她们就只能忍着。 左首不远,东子歪坐在椅子上,嘴咧向一边静静的看着好戏。 “菊香,才几天没见,胸部就又丰满了,看来你最近恩客不少啊。”范猛懒洋洋的道,不知是吃味还是挑逗。 “哎呦~二爷,瞧您说的,菊香是你的人,怎么还会让别人碰呢。水兰jiejie说了,我只要能服侍好二爷您一个人就行了。可惜人家太笨,总不能让二爷您满意。”女人泫然欲泣的样子自我埋怨道。 “哈哈,你这妮子别的不敢说,上边可不笨呐。一张小嘴儿动起来,那滋味——啧啧,这点水兰可要多学着点。”范猛邪笑着对另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道。 “二爷,听您的,我以后一定会向菊香meimei多多学习。”身材高挑的女人娇媚的道。 范猛正享受着指尖的柔软,突然想起之前在张家面馆见到的那个顶水灵的小姑娘,心里就冒出一股邪火来,他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 “嗯——二爷……”菊香吃痛之下娇呼了一声,却不敢有多余的表示,只有些委屈的看着范猛。 范猛很霸道的把她拉到怀里,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二爷……这儿是大堂,还有人看着呢……”菊香有些羞涩的道。 “哼!老子想在哪儿干就在哪儿干。有人看着怎么了?那是我兄弟。”说着他将身材高挑的女人朝东子那边一推,道:“这个给你了。” 范猛一把扯开了菊香的亵衣,屋子里很快云雨大作。一旁的东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活春宫,却没对身旁的高挑女人有什么动作。高挑女人站在那儿,脸上有些幽怨不满的意思。 “二爷。”二堂走进一个人来,很不合时宜的出声道。 “你他妈眼瞎啊,看不见老子正忙着呢吗!”范猛头也不抬,很不爽的吼道。 “二爷……小的不敢败二爷的兴致,只是……外面有人来砸场子。”进来的人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脸上不知被谁踢了一脚,半张脸高高的肿起。 “放你娘的屁,有谁敢来黑虎帮砸场子。”范猛骂了一句,抬起头来看看,意识到真有这么回事以后,龇着牙鼻子猛喷出一股气,对身下的女人也没了兴致,狠狠地冲刺了两下,就把自个儿的那些脏东西都留在了女人身体里面。 范猛站起身来,一边胡乱穿着衣服一边问道:“他们什么来头?来了几个人?不是县衙的那帮孙子吧?” “就、就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来头。” “什么!”范猛一下子瞪大了眼,吓得进来禀报的人身体缩了缩。范猛有点不敢置信的骂道:“一个人?一个人敢来砸黑虎帮的场子?脑子让驴给踢了吧?这么点屁事儿还来烦我,直接打残了扔出去了事。” 来人嘴唇嗫嚅着,没敢说话。 这时候东子站起身来,有些慎重的道:“大哥,好像有不妥啊。” 范猛正骂的起劲,听到东子说话冷静下来,皱着眉头问道:“前院那帮人干什么吃的?一个人都拦不住?” 来人小心翼翼的道:“二爷,前院的兄弟们都被二爷派出去找人了,只剩了四五个人在。来的是个硬点子,扎手的很,二爷你看我的脸就是让他给踢的。” “一群废物!老子去会会他。”范猛又骂了一句,起身开始往前院走,东子和前来报信的人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