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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番外木樨千如雪

    “主子,木公子在城南山上。”采蓝向上首之人报告。

    上首之人一袭笔挺的男装,英气十足,墨发高束,系着银白色披风,手中一柄嵌着蓝宝石的长剑勿隐勿现,莫不是江湖上哪家贵公子?

    千如雪面色沉静如水,“此次一定要把他带走,绝不能失手。”

    她此次来就是要把木樨押回燕州去,她千如雪的婚事岂是想退就能退的。他若是想独善其身,也要问她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是!”采蓝心下一惊,主子越沉静,表示后果越严重,看来这次木公子是逃不掉了。

    ……

    “去,把苗凤叫来!”抱着木樨的手微微发抖,千如雪痛如刀割,她爱的人她要守护的人竟被人如此践踏,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她一定将那人千刀万剐。

    千如雪用救心丹护住木樨最后一口气,好不容易将人带到万蛇窟。

    “哼,人都快死了,还救个啥,别浪费本大爷的体力。”

    “别说费话,我知道你能救。只要他活下来,条件任你开。”

    “真的吗?”苗凤眨着一双精灵般的眼睛,“那我要看你穿一次女装。”千家大小姐武林至尊的长女二十二年的生命中可一次女装也没有穿过。可能她自己都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意识。

    千如雪闻之微讶后一口答应,“好!”盯着苗凤的神情就像是说“你可别后悔”。

    苗凤微讶,她居然答应了?怕是为了那个人她什么都愿意吧?真没意思!

    “好好好,你回去换来女装,顺便把蛇王的胆送来。”

    苗凤语气说得太轻松,以致于千如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才说的是蛇王的胆吧?

    “怎么?舍不得?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了。”苗凤瘫坐上椅子上笑得痞里痞气。

    蛇王是千如雪祖父年轻的时偶然抓获的一条金蟒,不知年岁,只有千家的人见过,外人也只知道千家有个这样的宝贝,谁也没见过。所以外人传言千家当初能发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得了这个宝贝。但千家人确实对蛇的祟敬比对神明还要真诚。

    “好!”千如雪一步三回头,揪心地看着木樨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不安的神情,心疼道,“能不能让他好受些?”

    苗凤的手指微微发紧,嘴上却没个轻重,“好了,这没你的事了,别打扰我发功。”

    两个时辰之后。

    苗凤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子打开放在心口上,瞬间煞白的脸色却是好看了许多。苗凤瞅了一眼呼吸渐渐平稳的木樨,笑得讽刺,“青崖剑宗怎么总出痴情种呢!”

    苗凤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又关上。

    “苗大夫,这是主子让送过来的。”采蓝瞅着苗凤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发怵,这人不会又想出什么夭蛾子了吧?

    苗凤从瓷盅里捻起碧油油的蛇胆,笑得jian诈,“听师父说吃下蛇王的胆最少能增长十年的功力,我倒来试试。”说着便一口吞下。

    “啊!你――快,快吐出来!这是给木公子的药…”采蓝端着托盘,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采蓝盯着苗凤一脸得逞欲哭无泪,蛇王的胆天下只此一颗再无多余,却被他吞了,主子问话来她该如何交代!

    “采蓝,你退下。”千如雪看起来毫不惊讶蛇胆进了苗凤的肚子。

    千如雪褪去一身英气的男装,换上一套款式简单的翠青染色裙装,青丝尽数放下,只挑起几束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垂于脑后,素绦碧带,眉眼中的沉静稳重更显江湖侠女的大气豪迈。

    “哟,大小姐终于穿女装了,我怎么比吃了蛇王胆还开心呢?”苗凤摸着下巴,绕着千如雪走了一圈,“嗯,果然还是男装顺眼一点。”

    知道苗凤恶作剧的心思,还不是想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可她向来不会,“他怎么样了?”

    苗凤潇洒地转身,掩下失望的眸子,“我苗凤出手还有救不活的人?唉,只是他这一品红的蛊种的时间太久,一息虽尚存,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了。”

    千如雪难得紧张地问,“什么意思?”

    “这是药方!按照方子,只要你能坚持七七四十九天事无巨细照顾他一切事务,他就能活。”

    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你能做到,他苗凤就心甘情愿放手。千如雪拿到那张稀奇古怪的方子,什么要从子时要同床安寝到辰时,什么每天要喝童子尿一碗…眉头却是皱也没皱。只将方子小心折好放入袖口,便迈步去看心心念念的木樨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把蛇胆吞了,抢了你心上人的药你不生气吗?”苗凤走出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背对着千如雪问。

    “只要他能活,你要什么都可以。”

    要你也可以吗?苗凤下意识地回头痴迷地看着千如雪坚定地走向木樨的背影,苗凤自嘲地笑笑,看来他可以走了。这里没有他的事了,还是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吧。

    千如雪小声地试探着,“木大哥…你怎么样?”

    “小影儿,你怎么来了?”半响,木樨半睁着眼睛,眼神迷糊,神志不清,“黎伯呢?”

    千如雪庆幸自己穿着女装,用自己都不曾听过的温柔的声音道,“他没事。我来看看你,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好的。”

    “嗯,你――可不可以陪陪我。”木樨闭上眼睛不敢睁开,若是双手能动,他一定会捂起耳朵,就怕听到不希望听到的声音。

    “好。”从未见过如此乖顺温柔的木樨,纵然那话不对对她说的,她千如雪却仍然如此温柔而满足地笑道。

    …

    “滚开――”

    “啪――”瓷碗应声而碎。

    “走!”木樨的双眼青黑,但仍然能看出他眼中浓烈的抵抗,却是嘶哑着嗓子,“走!咳咳咳…”为什么是她,之前的小影儿是梦吗?可是那么真实的感觉怎么会是梦呢?

    “再去端一碗过来。”换回男装千如雪一如往日的沉静,平静无澜的眸子里只容得下病来如抽丝的木樨。

    “是!”采蓝有些心疼地看着千如雪,但也依令去拿了药来。

    木樨有片刻的呆滞。

    千如雪却笑得从容淡定,“我特地夜备了几十个砂锅专门给木大侠熬药,既然木大侠这么喜欢砸,我们千府虽不是豪门大户但也供得起。”

    十几年的相识,千如雪早对木樨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从小就避她不及的人如今落难,他那样的自尊,怎么肯轻易在她面前乖乖的俯首称臣?唯一的办法就是顺毛驴儿。

    果然木樨听了千如雪的话就歇了气焰。

    “送我回去。”木樨闭上眼睛,“我不想留在这里。”

    “等你病好,我自然会送你回去。”

    木樨闭上眼睛偏过头去,再不理千如雪。

    “主子,药来了。”

    “你出去吧!”

    “是!”采蓝颇为担心地看了一眼千如雪与木樨,想到那个病号也奈何不了神功盖世的主子才放心地退去了。

    “不喝吗?”

    千如雪瞅了一眼孩子气般的木樨,微微叹了口气,不喝药却是容不了他的。千如雪手指势如疾风般点了木樨的xue,将药一口猛然灌入,双手霸道地别过木樨的头,朝着目的地毫不犹豫地渡了过去。

    木樨双目瞪得如铜铃般,额上的青筋像是要爆破了皮,若是能动,怕是要将面前之人大卸八块了。

    千如雪将药尽数渡了过去,木樨原本泛着青色的脸庞也被憋得爆红,千如雪立马给他解了xue,这要是憋出毛病来,她救的意义何在?

    木樨甫一获得释放便猛得侧身趴在床边猛烈地咳了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一样,“男人婆,你…你…”木樨红粗着脖子,手臂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又能说什么威胁别人的话?人在屋檐下,赶紧低下头吧。

    这般想着,木樨又是一阵趴床咳。千如雪皱着眉,轻轻地给他顺着气,“等你病好了,再与我一决雌雄吧!”

    木樨刚刚泛起的涟漪又被千如雪一头浪给打了下去,病?他这是蛊,蛊已入心,何来有救?若是有救他也不必带着必死的决心与云影那样决别。再说不用比试,他们之间谁是雌雄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如此这般方法,千如雪坚持一个多月“喂”药,两个人也坚持了一个多月你争我退、你吵我听、你动我静的动态平衡场面。眼看着木樨面色一天天变好,千如雪的心一天天轻松。

    木樨因为蛊噬心血已久,一入夜便睡得天昏地暗,千如雪为了起床时的尴尬,也特地点了安神的香。

    某天清晨。

    千如雪看了一眼呆呆愣愣的木樨,像是生活一起很久的老夫妻一样,“你醒了?”像是要做早饭的老太婆起床打扰了老头子的好觉一般,语气温柔似水。

    木樨其实早就醒了,他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他又是练武的人,千如雪为了木樨安神的香也不敢放得太浓烈。木樨这天醒得出奇,只是盯着千如雪如梦如幻的侧颜让他恍然如重生了一颜。他还是他自己吗?

    千如雪顺手拿起放在里面的外衣准备穿衣起床,不料两人在同一个被褥里,千如雪表面沉静如水,虽然她不介意与木樨同衾,在她心中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可是木樨会如何想?他会不会觉得她太轻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