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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花茶楼上喝花茶

    初春的寒意仍伤人的心肺,各家的暖炉还舍不得撤去;前些时候还飘飘扬扬落了几片薄雪;大街上的棉衣皮裘又裹得紧些。云影的小茶楼闭门装修,不理外面冷冬遗留下的伤寒,在这个暂时封闭又温暖的小楼里寻找大哥姬云琰曾经的足迹,再默默抹去,换上帝都时兴的装修还有别俱心裁的装置。

    宣锦二十七年,三月二十八,大吉。

    杨安街上有家新开的花茶楼,名叫茗雾楼,各色名茶都有专用的精贵物件,茶水奇香,口碑颇好!就是价格太高,一个人要十两纹才能进去坐一个时辰,加一个时辰要翻倍的银子,除了那些富官豪绅谁还进得去?不过,那家的东家是个爱才的,每天只出三副上联,不管何人,只要能对上,就能全天在那里免费吃喝,分文不收。这样一来,客人肯定比别的茶楼少了一大半,不以赚钱为目的,纵然在帝都商业中心又有什么意义?茗雾楼的做法行事在大街小巷传开了来,几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张望这座新开的茶馆到底有什么底气收十两的入场费!

    翌日。

    辰时,云三准时打开门,黎伯人面太广难保不会遇到熟人,所以云影就换上了能说会道的云三,自己与黎伯坐镇后台。眉目清朗的云三脱下黑色劲装,换上了文气的灰色长袍,颇有精明商人的气质,经过黎伯半个月的**,做起茶楼的生意来也不算生疏。

    不过是刚刚吃过早饭的时辰,茗雾楼的门前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大多是上京赶考的秀才或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子弟的年青人,还有就是爱好热闹的布衣百姓。

    云三先是拱拱拳头,笑脸相迎,“各位各位,茗雾楼开张大吉,多谢各位赏光来临!每人入场费十两白银,若是不愿付帐,我家东家每日三副上联,若是对得一联就免费请进,可享受在我们小店免费吃喝一整天,若是对得不好,也没关系,我家东家特地封了十罐上好的雨前春毛尖儿给前面十位涌跃参与的客人,以示敬意!”

    本来小小茶楼装修精良,用具皆是名贵上等,但是云影故意拔高门槛,昨天开张虽然引起了话题,但十两的入场费还是让很多人望而止步。不过,幸好云影并不在意客流量。昨天虽然客人不多,但都是些嘴刁有钱的爱好新鲜物儿的主儿,看他们的样子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云影对她的茶点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用云影大肆宣传,那些人自己就会在人前宣扬以抬高身价。若是口碑传了出去,这里会成为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达官贵人的专属领地,而这也是云影的目的之一。

    一个肥头大耳,满下巴胡渣的大汉挤进前来,黑目圆睁,口若盆声如钟,满脸恶相,指着云三问,露出粗壮的胳膊与破旧的衣袖,“喂,对得好不好又不是我们说了算,你们东家要是不认帐怎么办?”

    “对呀!雨前春毛尖儿?五十两都买不了一罐,他家掌柜的能封十罐白送给别人?”另一位装扮考究的看客好奇问道,看样子对茶叶的行情了解甚多。

    云三倒是不怕,满脸客气自豪,微笑道,“诸位放心,对得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我们东家说了算,只要能让各位看客心服口服的下联我们茗雾楼都承认!而且我们茗雾楼的茶叶全是从帝都各大茶行高价买进的上等茶叶,童叟无欺,若是有假,我茗雾楼定会负责到底。”

    “是真的哩!昨天张秀才对上了一副,得了一罐上好的碧石春,虽是前年的,可那色泽香气一点也没有破坏,那张秀才昨晚上还抱着它睡觉,生怕别人顺了去。”说话的人方帽布衣一脸认真,说话带着两戏笑,估模着与张秀才的关系不错。

    “咦,那不是李壮汉,他一个杀猪的大字不识一斗,也来对对联?哈哈哈…”

    “老子要你管,看你瘦猴儿样儿,文不成武不就,对出来也是祖上冒青烟了。”

    “李壮汉你有种再说一遍…”

    “福才,把东家的三副对联挂出来!”云三没再管人群的喧哗,拍了拍手掌,三副对联便从二楼的窗户外便悬挂起来。

    众人见肥大汉与瘦小猴儿还吵吵,便抱怨道,“唉呀,对联出来了,你俩别吵吵扰得大家心烦。”

    “奏是奏是…”

    云三站在对联一旁,大声朗诵,甚是自豪。

    “第一副:风云三尺剑。”

    “第二副上联:一竹一兰一石。”

    “第三副上联:东墙倒,西墙倒,窥见室家之好。”

    三副上联挂好之后,人群立马熄了声响,一个个面容沉着,绞尽脑汁。对联在东辰并不时兴,也不作科举的考试项目,所以一般的秀才文人大都对对联只有涉猎,并不深入探究。如若不然,那些上好的茶叶怕是也太容易教人得了去。

    “第一副我来!”李壮汉袖子一撸,咽了口吐沫,嘴唇发白,颇感紧张,“下联是新旧一床书。”

    云三虽是暗卫,小的时候也读过书,也对过对联,分得清优劣,“嗯,不错,还有没有人来试试?”

    人群里一时寂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也没有再比得过的。在帝都对文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银子而是面子,在这个走一步逢一品官的地方,有一个好的名声何其重要,只有他们心里清楚。所以他们宁愿对不出来,也不愿出糗,成为别的秀才文人的谈资笑柄。

    “李壮汉的新旧倒是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刻苦,只是少了几分意境。”青布长袍,灰色方帽,贺之朗背着箱笼风尘仆仆,不掩一身浑然天成的书卷之气,“不如换作花鸟一床书如何?”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好,接着其他人也点头回味。只有李壮汉苍白着脸,手一直抖。

    云三走至贺之朗的面前,伸手邀请,“那如此请这位公子入内,福才把春毛尖儿包好送给李客官。”

    贺之朗不是说李壮汉对得不好,而且看样子这个入场的机会对李壮汉很重要,连忙摇头,“不,下联是李壮汉对出来的,在下不敢夺人功劳!”

    云三想了想,“那请李客官入场吧,”

    李壮汉像是没反应过来,抬起苍白的阔面门,握紧拳头,“老…我,我不进,我想用这一次机会换…换二百两银子。”声音里竟带了几分乞求。他原听说在在茗雾楼免费吃喝一天东家至少赔二百两银子。

    其他人一听回味过来神情或带了几分轻视不屑或带了几分同情看戏,或几个人聚首小声地嘟囔,只有李壮汉仍白着脸站在一旁,像个石敦又像个盘粗的木桩。

    云三立马示意福才入内报告,没过一盏茶的工夫,福才在云三耳旁咕哝了几句,并奉上一个长形锦盒。

    云三示意底下安静,“好了好了,我们东家说了,李壮汉老母有疾,不愿自个儿享乐,是个孝子;可以开个特例,同意与李客官换二百两银子!这里是二百两银票,另外这里有一支百年老参,我家东家说可能有用,一并送了李大客官。”

    李壮汉颤抖着双手接过锦盒,铜铃似的眼睛竟蓄满了泪水,“这…我李大壮多谢茗雾楼的各位好汉,今后若有机会,我李大壮定当不惜刎颈回报!”李壮汉目定面肃地承诺,便知其一诺千金。李壮汉原名李大壮,只是长很又高又壮,街坊邻居都喊李壮汉。李壮汉从小读过几年书,只是少年不幸逢父亲过世,这才断了学习,年纪轻轻就学了杀猪的手艺养家照顾患病的老母亲。

    李大壮接过锦盒,又再三道了谢,才郑重地抱着锦盒离开了。

    “请公子留步,我们东家请公子对一对下面两联,若是对得上,公子在帝都科举的费用我们东家就全包了。”云三拦住欲走的贺之朗。

    贺之朗皱皱眉头,抬头看了看余下的两副对联,又摸了摸怀中的荷包,才朗声出口,“第二副上联是有竹有兰有石,下联不妨对上有节有香有骨。”

    “好!”

    “第三副上联:东墙倒,西墙倒,窥见室家之好,下联是前巷深,后巷浅,不闻车马之音。”

    “好!”

    人群响起一阵响亮的掌声,各各拍手称赞。

    云三满是敬意,“请问公子贵姓。”要为公子留下人才啊!

    贺之朗鞠了一躬,甚是谦虚,“在下徽州贺之朗。”

    云三恍然大悟,拱起手来,敬意更浓,“原来是三州五地鼎鼎有名的贺之朗贺公子,小店真是荣幸,请进请进!”

    …

    少行宫,白敬亭。炉上的茶盅温着茶水,冒出阵阵白气。

    “听说,扬安街上新开了一家茶楼?口碑不错,四哥,我们去瞧瞧吧。”排行老九的卫景荣趴在石桌上,捻起一枚白子,在手中把玩,“那家茶楼好像叫茗雾楼,很有趣的样子。”

    “我对喝茶不感兴趣!”卫景苏坐在软垫上,对着黑白棋子棋盘,目不转睛。

    “可是四哥上好的茶叶好像收集了不少,而且我们只是去看看热闹而已。”卫景荣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白狐披风,转过头来,扬起唇角,“四哥会遇到想见的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