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1 幕起（下）
PS:本章码完后，才发现仍旧属于上一章的情节延续，也就顺其自然成了下篇，前一章名称已改，大家包涵。 ********************************** 李智渂一脸狐疑地抬头看了看阴阴的天空和街道两侧凋零的行道树，一片萧瑟，冬日的情绪环绕四周。 确认了自己真实地身处寒冷的汉城JN区，低头的女孩再度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数百名疯狂尖叫着的歌迷们，挥舞着花色繁多的应援手幅、横幅，或者是举着半人大小的明星照片，将狎鸥亭S.M公司附近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在纷繁杂乱中，更多的粉丝则是秩序井然地晃动着手中白色、黄色与红色光棒，伴随着有节奏的呼号，组成了色彩的海洋，那种热度简直可以让小范围内的气温重回春天。 感叹着粉丝们这种能抗衡零下4、5度低温的热情，女孩摸了摸此前因荒唐的感觉而微微皱起的眉头，无言地自嘲了下，正想迈步寻找通向后门的道路，没曾想一双冷冰冰的小手突然从背后遮住了她的眼睛。 只觉眼前一暗的女孩，还没回过神，就听见耳边转来了一个怪声怪调的童音：“欧尼~~~猜猜我是谁呀？” 听到那声腻声腻气的“欧尼”，女孩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呀？！林允儿！你又犯傻了？” 话音未落，背后来人就已经大笑着扑倒在女孩的背上，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女孩费力地转头看了看正笑得开心的这位亲故，爽朗的笑颜，小麦色的皮肤，竟然是一直被称作呆子的权侑莉。 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的女孩，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弯成“O”形的嘴唇几乎发不出声音：“OMO！？！侑……侑……侑莉？？” “内！智渂啊，今天你可上当了啊！哈哈哈哈……”好不容易从女孩背上直起身来的权侑莉，看着女孩脸上那副精彩的表情，又忍不住笑得蹲在了地上。 “哎西……”感觉太阳xue血管急速跳动的女孩，咬着牙根才没把后面的音节蹦出口，只好狠狠地给笑得不可开交的权侑莉，那光洁的额头上来了个“脑门蹦”，那略显清脆的声音悠扬而绵长。 “痛……”捂着额头的权侑莉，嘟起了嘴唇，一脸委屈的看向女孩。 “哎……干嘛！谁让你好学不学，学林小允那个家伙来着……”第一次看到权侑莉那可怜表情的女孩，心底微微愧疚了下，但在看到权侑莉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光彩后，瞬间改变了心情。 一直注意着女孩神情变化的权侑莉，发现目标没有再度上当后，心底暗叫了声可惜，撇撇嘴，正想继续装可怜时，却不想被晃悠着来到两人身边的另一条人影一把抄了起来。 “好啦好啦，权侑莉，好端端不当你的呆子，学人家搞怪，真是不知所谓！”戴着一顶鸭舌帽，一脸酷酷表情的来人，赫然是崔秀英。 还没等权侑莉稳住踉跄着的身体，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的金孝渊大笑着飞扑到了她的身上，拍着她的后背大笑着：“侑莉啊！侑莉啊！” 更加狼狈的权侑莉让女孩忍不住掩嘴而笑。 “唉……金十岁、崔秀英，你们要替智渂她报仇，也不用这样吧……”这下是真受委屈的权侑莉，嘴唇嘟得比方才更高。 崔秀英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轻松迈着小步，走到女孩身边，一点也没把权侑莉那带着哀伤的眼神放在心上，还故意趴在女孩耳边“小声”说：“智渂啊，少理那呆子，估计最近演技课上得入魔了，到处瞎琢磨呢……”那音量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让别人都能听见的。 还没听完，权侑莉把可怜表情一收，眉毛一竖，就打算开口反驳，女孩看着她似乎还有捋袖子的动作，忽然想起这位被称作呆子的亲故，可是有着跆拳道黑带等级的实力啊，哪怕现在背上挂着个金孝渊，但崔秀英这外强中干的估计也经不起几下就得趴下。 果然，一看到权侑莉有暴走的迹象，崔秀英立马缩到了女孩的背后当起了乖宝宝。 倒是金孝渊丝毫没察觉权、崔二人间的火药味，继续兴奋地拍着身下权侑莉的后背，嘴里不停的唠叨着：“侑莉啊！侑莉啊！知道么，知道么，BOA前辈今天也回公司了！” “嘁！十岁你这消息真是过时得可以了，看看公司门口那些饭们手里的黄色应援棒吧，谁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大台柱BOA前辈回来了……”崔秀英一脸的不屑，指了指几人前方不远的“大场景”。 “唉！？琴家？” “唉？！大发……” 女孩和金孝渊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前者是好奇，而后者则是刚注意到公司门口聚集着的粉丝团。 “哈，智渂不知道BOA前辈的应援色是黄色？”崔秀英看了眼同样被数量巨大的粉丝团给吸引了注意力的权侑莉，发现危机已经解除了的她，施施然的揽着女孩的肩膀，笑着问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柠檬黄。”转回了注意力的权侑莉，冲着崔秀英狠狠瞪了一眼，嘴里纠正着。 “柠檬黄难道不是黄色么？挑毛病……”看了看权侑莉被金孝渊挽着的手，崔秀英挺了挺背脊，瞪圆了双眼毫不示弱得反击。 “呵呵，我只知道东方神起前辈们的应援色是红色……”女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解释。 “正确来说，是珍珠红。”金孝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冲女孩点了点手指，但紧接着便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 被金十岁幼稚的举动搞得有些尴尬的权侑莉，轻轻抽出了自己的左手，向崔、李二人靠近了几步，指了指粉丝队伍中的白色方阵，转头向崔秀英问道：“秀英啊，白色的应该是H.O.T前辈们的饭吧，难道H.O.T前辈们今天也会出现？” 崔秀英抬头看了眼，抬手点着下巴，考虑着回答道：“从我们公司来看，白色应援色的也只有H.O.T前辈几位了，再说前辈们今年3月不是复出了嘛，年底大会出现也不稀奇吧……” “H.O.T前辈？是公司KangTa理事以前在的那个组合么？”女孩好奇地向崔秀英询问，对她来说，2001年便宣告解散的韩国偶像组合鼻祖，H.O.T这个名称距离现实稍稍有些远，只有来到S.M公司后，才能从周围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一些这一当年风靡全国的天团的信息，当然了，其中身为H.O.T前成员的公司理事KangTa安七炫，流传在公司内的传说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面对女孩的疑问，崔秀英点了点头：“没错啦，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公司第一练习生KangTa前辈所在的那个组合。” “大发！大发！BOA前辈、H.O.T前辈、东方神起前辈……今年的年终考核真是让人期待啊！”一边的金孝渊拍着手，脸上满满的期待。 “好了，我们别在这里瞎猜了，赶紧找路进公司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权侑莉拢了拢耳畔两侧的头发，平静而果断地迈步向公司走去，尽管女孩发现她的步子频率略显快了点。 “哎~~~等等我啊……” “呆子你走那么快干嘛……” “喂！你们不会是想走正门吧？？” “呃……后门该往哪里走啊……” “……” 凌乱中，四位女生在数百名粉丝奇怪眼神的注视下，狼奔豕突，总算成功突围。 ******************************************* 相比大楼外那火热的气氛，S.M公司大楼内显得格外安静，一种名叫紧张的情绪蔓延在整幢建筑物内。 公司一楼临时由食堂改成的考核场，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偌大的场地内，除去舞台外，只有正对舞台的方向摆放着几张排成一字型的餐桌，蒙起了白色的桌布，充当起临时的审核席，几位工作人员正在按照一定的顺序往桌上放置名牌，那一个个闪耀着各种光芒的名字渐渐展露：李秀满（制作总监）、许大信（社长）、KangTa（独立董事代表）、BOA（艺人代表）、俞勇镇（首席制作人）、Kenzie（制作人）、郑淳元（特邀指导）、宋光植（钢琴作曲）、张镇永（声乐指导）、黄尚勋（首席编舞）、沈在元（编舞指导）。 这一串星光熠熠的名字，在韩国娱乐圈内，任意一个都是可以引起巨大反响的人物，如今在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娱乐经纪公司练习生年终考核的会场上齐聚一堂，可见S.M公司作为韩国娱乐界的巨头，实在是名至实归。 而不久之后，这些名家将在这间略显简陋的场地内，对一年来公司的劳动收获进行验收。 **************************************** 此刻，隔着几层楼板的地下D03号练习室内，少女们正紧张得进行着最后的排练。 “……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左右转身，外侧手……后退，内侧手……”伴着金孝渊口中的节拍，金泰妍、郑秀妍、黄美英、徐珠贤等四人，对着落地镜内的倒影前后进退，继续熟悉着各人间的走位，尽管经过长时间的练习，这次《梁祝》的舞蹈早已刻入几人的大脑深处，但用舞后的话来说，多一秒的熟悉就多一分的成功几率。 除去排练的五人，女孩与权侑莉、崔秀英、林允儿四人则靠在练习室一侧墙上，轻声交流着本组舞蹈中的注意要点。 好不容易演唱组的舞蹈排练告一段落，几人身上的运动服再度被汗水浸透，郑秀妍也再度不顾形象地躺倒在地板上，又好气又好笑的金泰妍，则只能指挥着徐珠贤和黄美英试图将她拉起来，但同样疲累的她们几次都没能成功，反而差点和郑秀妍滚成一堆。 金孝渊双手撑腰，站着喘匀了气息，没理会乱作一团的四人，走到了女孩身边，低头问道：“那个……‘秘密武器’准备好了么？” 停下了谈话的女孩冲金孝渊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墙角边一个黑色的纸袋：“喏，就在那里了，侑莉的哥哥托人帮忙弄好的，你怎么谢人家啊？” “哎……侑莉的OPPA嘛，就等于是我的OPPA，还用得着谢嘛，是吧，侑莉。”金孝渊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朝权侑莉抬了抬下巴。 “嘁，等你改姓权了再说吧，十岁。”权侑莉白了金孝渊一眼，让后者脸上的表情冻成了一团。 “这个……哈哈……”尴尬的金孝渊无奈地打着哈哈蒙混了过去。 看着两人无营养的互相调侃，女孩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心底翻滚的笑意，拍了拍金孝渊的腿，问道：“跟负责考核的老师打过招呼了么？会不会有些冒失？” “呃……打过招呼了，老师虽然很奇怪我们的要求，但也没多问，好像公司高层交待过，这次考核只要是表演需要，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不太离谱的都会答应……”金孝渊的回答让众人精神一振，一向以抠门著称的公司能如此大力度的支持这样一次练习生的普通考核，如果说没有什么特殊的考虑，真是鬼都不信的。 看着重回沉默的众人，脑中同样翻腾着各种思绪的女孩使劲摇了摇头，才将突然涌来的杂七杂八的念头赶出了脑海，暗暗嘲笑了下自己，即使早就明白作为一年级生的自己，无论从资历还是经验上来说，都不应该奢望什么，但在这希望可望又可及的时候，同样是按捺不住心底的那种渴望。 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有些起伏的心情，女孩用力地拍了下手掌，引起众人的注意后，方挂起一个尽量平静的笑容，缓缓问道：“大家觉得我们的准备够充分么？” “那个……我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吧……”崔秀英左右看了看，语气中有些不太确定，其余众人默默点头。 “那，大家觉得我们的节目精彩么？”女孩继续微笑着。 “绝对精彩！”这回，作为两个节目的主要编舞负责和舞蹈担当，金孝渊、权侑莉有些急切的回答。 “我们为这次考核付出的汗水够多么？” “够！！！”体力弱势的郑秀妍举手喊道，一边的金泰妍、林允儿大声附和。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能拿第一么？” “绝对必须一定以及肯定！”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舞台上见！哈哈哈哈……” 众人高涨的热情有着冲破天花板的气势。 女孩握紧了双拳，心中给自己鼓着劲。 一切，舞台上见分晓。 ******************************************** 2004年12月22日，PM6:45。 草草结束的晚餐之后，S.M公司的各级练习生们开始向临时考核场地集中。 人群很快便将原本空空荡荡的餐厅挤得满满的，但即便再怎么拥挤，场地中央那几张评判席附近的两米范围内，仿似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所有练习生都默契地保持着这个距离，不越雷池一步。 考核开始前5分钟，一一入席的评判们，在练习生们当中引起了各种不同的回应：李秀满、许大信的入场，让整个餐厅鸦雀无声；俞勇镇、郑淳元等老师的入座，满场响起的是恭敬而含蓄的掌声；而作为大前辈的KangTa等人的出现，练习生们则送出了充满尊敬与爱意的掌声；到了BOA、东方神起的入场，满屋的练习生们就和白天在公司门口的粉丝没有太大区别了，疯狂的喊叫、口哨，简直没把早已入座的李秀满总监放在眼里，尽管此时“暴君”也正含笑轻轻鼓掌。 女孩和几位亲故躲在人群一角，看着此刻的主角们登上各自的舞台。 室内的混乱，直到李秀满停止了鼓掌，站起身伸开双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全体安静的时候，才得到了快速的整理：在最短的时间内，整个考核场迅速的从演唱会模式转变为公司会场模式。 四下看了看，坐在李秀满右边的KangTa和BOA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一笑，过后便各自低头研究起手中的节目表。另一边的俞勇镇则和Kenzie、郑淳元凑在一起讨论着属于他们的话题。而在几位现任指导中，属黄尚勋和沈在元最为轻松，不时地和人群中关系比较好的练习生做着各种小动作，引发阵阵轻笑。所有评审中最为严肃的只能是坐在李秀满左边的许大信，面无表情的他，两眼虽然目视前方，但涣散的视线却暴露着他的魂游物外，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秀满那强大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待场内彻底安静后，李秀满满意地微笑了下，拿起早已放在桌上的话筒，缓缓说道：“感谢诸位的配合，从刚才大家的反应来看，我这次让BOA小姐从RB抽空回来还真是个不错的决定，起码让今天的气氛比起往年都热闹了不少，让我们再度欢迎BOA的回归！” 难得幽默了一次的李秀满，让室内响起了一阵轻笑声，而一直面带微笑的BOA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微微鞠躬向所有人致意。 1986年出生的BOA，仅比女孩大了三岁，却已有着4年的出道经历，其间韩国、RB出道双成功的辉煌记录至今让人咋舌。 今年刚刚发行第十二张日文专辑和第四张韩文专辑的BOA，无人可比的优异成绩，让年仅19岁的她更被传为2004年度韩国歌坛大赏的热门候选。 女孩透过人群，从侧面看着这位长着清纯靓丽面容的国际巨星，那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恰到好处的笑容，那一丝一毫都无法挑剔的待人处事礼仪，举手投足间展现出的是一种被称作“气质”的东西，从女孩眼前的感觉来说，这种原本虚化的字眼，此刻正在BOA的身上呈现出实体化。 或许是这种独特的“气质”，正符合女孩从小想象中的“完美”形象，不知不觉间女孩的目光便被BOA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锁定，渐渐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呲啦……” 一阵尖锐的啸叫声，将女孩拉回了现实，茫然转了转头，通过慢慢恢复清晰的视线，女孩才发现李秀满已经结束了考核前的演讲，此时的场地内，灯光已调暗，射灯形成的光束正照在舞台的正中央，沐浴在灯光下的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已经就位，刚才刺耳的声音，就是此刻红着脸的男主持人手中的话筒不小心发出的。 “……哇！！李沇熹果然是漂亮啊……” “嘁！人家可是演员啊！” “……李沇熹我爱你！！” 听着耳畔传来的各种杂乱的呼喊声，女孩扯了扯身边的崔秀英，凑到她耳边好奇地问：“这位李沇熹xi，也是我们公司的么？” “那是当然！她可是2001年公司Best青少年最佳选拔大会的外貌大奖呢！”坏笑着的崔秀英伸手扯过女孩的耳朵，凑近了解释道，丝毫不顾女孩疼的呲牙咧嘴。 好不容易等崔秀英松开手，女孩一边揉着火辣辣的耳朵，一边狠狠地在崔秀英的腰上拧了一把，看她同样疼得面目狰狞，心底才算平衡了不少。 “……下面我们有请第一组年度考核者上台，他们带来的考核节目是……” 从男主持的口中轻轻跃出的几个简单的字眼，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终于开始了。 舞台下的女孩振奋了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