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北地之行》
“我要去一趟北卡莱王国。”唐恩望着窗外射入的第一缕阳光，眯起眼睛，狠狠地道：“大左里格的实力提升之快，而且他还突然拥有鬼符兵戈，一定和雷姆在森林里和潘多拉大魔王有什么勾连，哼！企图打北华圣女的主意，门都没有。” “主人上哪我就上哪，不过北卡莱的圣庭主人千万不可小视。”北仓瞳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我有些为苏jiejie担心，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北卡莱……” 唐恩淡笑着拍了拍北仓瞳裸露在外的玉肩，邪邪地道：“她，你就别担心了，这个世界上能玩过她的人不多，欺负别人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北仓瞳想了想，嫣然一笑，“那倒也是，以苏jiejie的精明，谁遇上谁倒霉。”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北华圣女，她一脑子教廷至上的思想，妈的，估计教宗让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唐恩说着，弹身而起，口里嚷道：“不行，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马上离开。” “不用向精灵女王交代一声吗？” “你去告诉她们一声，说老子不做那个什么神圣长老，让她们随便请个神棍来替代。”唐恩又交代道：“什么宴请之类的东西全免了，老子不会参加，她们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精灵族有什么比较值钱的东西？” 北仓瞳娇笑道：“精灵族最值钱的就是精灵美女，还有翼人族美女……” “不要，老子对尖耳朵美女和带翅膀的美人没兴趣，你去交涉，能捞点珠宝之类的东西最好。”唐恩一把拉开木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道：“我在圣树顶端等你，临走前去看看这颗树，对了，你记得带上勃古，他的战力一般，但在其它方面却是个人才。我们路上用得着他。” 北仓瞳笑着点头。 唐恩的身体已跃腾向上，朝着圣树的方向飞掠而去。 这一路飞驰，沿途惊动的精灵暗哨都恭敬地行礼下拜，大呼：“神圣长老！” 他哭笑不得，索性采取隐身术，不多时，他的身体已然离那颗生命之树不远。 忽地，唐恩的身体硬生生在半空一个急旋，凝目射向一片粗大的树叶背后，冷声喝道：“滚出来！” “见过神圣长老大人！”一名脸色白如冷玉的年轻男子缓缓拜伏在地。 “你鬼鬼祟祟跟了我好几天了，哼！鬼王派你来干什么？”唐恩从他身上的气息一口断定了他的来历。这名男子与他首次遇上北仓瞳时感受到的冷意一模一样。 “鬼王陛下命我前来保护血使大人。” 唐恩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投到远处的生命之树上，顿时心有所悟，冷哼道：“保护血使大人？放屁！打生命之树的主意才是他派你来的本意。” 年轻男子长叹一声，伏地不起道：“神圣长老大人误会鬼王陛下了。三个月前，鬼王为了摸清吸血宗的具体动向，因此没有及时阻止兽人族高手的过境，谁知后来才知道他们毁坏了生命之树的生机。鬼王因此非常内疚……” 他蓦地抬头道：“鬼王吩咐我带一队鬼卫前来，暗中配合神圣长老挽救圣树，圣树不活，鬼卫不归。” 唐恩紧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既然如此，圣树生机焕发之后，你为什么还隐藏在精灵族？” 鬼族男子犹豫半晌，道：“鬼王希望长老大人能放血使大人回到鬼族。 “哈哈！回去告诉你的陛下，北仓瞳从今往后，和鬼族没半点关系。”唐恩蓦地翻掌，“唰”地从一片巨叶后虚空抓出一道人影，金芒闪过，这条人影立时生机全无。“胆敢跟踪者死！都给我滚！” 鬼族男子脸色大变，起身做了个退走的手势，身体已然远去。 听着树叶间稀稀梭梭的细响，唐恩忽然笑道：“你既然来了，怎么不出声。” “一切有主人做主！我出来反而不好说话。”北仓瞳和勃古的身影闪现。 勃古一脸尴尬道：“见过神圣长老！” 唐恩淡淡摆手，自嘲道：“以后别再喊什么长老大人，勃古！你可愿意跟我走一趟北卡莱？” “非常愿意为大人效力！” 唐恩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对北仓瞳道：“刚才的那个人是鬼王培养的下一代血使吧。” “是的，什么都瞒不过主人。”北仓瞳微微一叹道：“他已经催了我好几次，要我回到鬼族，我拒绝了他。” “拒绝他就等于拒绝鬼王。”唐恩淡淡道：“你舍得你的族人吗？” 北仓瞳眸子一闪，认真道：“从我被羁押在万鬼噬血池中时，我就已经和鬼族划清了界限，拯救生命之树算是报答了鬼族的养育之情，从今往后，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唐恩脸上露出无法琢磨的怪异笑容，轻声道：“不，我不希望你有半点委屈。将来有一天，鬼族会为你而骄傲，请相信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向勃古走去，“你对北卡莱王国有多少了解？” 勃古稍一沉思，“我在派往安纳卫普城前，曾在北卡莱的都城潜伏过一年。” 北仓瞳讶道：“北卡莱的王都？我记得好像是尼古拉奇的人一手在负责。” “是的。所以我才在那边呆了一年，就去了南康……”勃古欲言又止道：“鬼族放在北卡莱的暗探，大多被掌握在吸血宗一派手中，勃古能帮得上的地方极为有限。” 尼古拉奇？唐恩想起这个尚在考验阶段的战仆，胸有成竹道：“不用担心她，你只管带路。” 三人回到树下，唐恩愕然看着四大袋礼物，疑道：“这是？” 北仓瞳道：“这是精灵族女王与翼人族送给主人的礼物。” 唐恩伸手拉开一只袋口，喃喃道：“精灵草，麝香精，魔法晶石，上等狸皮……好东西啊！” 勃古惊道：“这些东西都是大陆有价无市的奢侈品，精灵族还真是舍得出手啊！” 唐恩心中一动，顿时对北卡莱之行有了个比较清晰的念头。 三十天后，三人所乘的海船出现在卡纳斯港口。 卡纳斯港口是详瑞大陆北方重港。北卡莱的商人们把北方特产贵重金属运往西方，再从西方买回各种晶石和兽皮、香料等北方稀缺物质。 从码头的繁忙景象也可得出结论——这样的海上贸易所获的利润颇丰。 从船上下来的无论是商人、船长还是水手，个个脸上水带着满足的笑意。这不仅代表他们能平安回到故乡，而且预示着他们财富的增加。 和其它海船到港时的热闹不同，唐恩等三人孤零零的无人迎接，也没有任何当地商人上前交涉。 唐恩看了看繁忙的码头，回头对勃古道：“何时安排鬼族在北卡莱的暗桩头子与我见面。” 勃古道：“不如我们直接去见他，他在卡纳斯城有个贸易商人的秘密身份。” “贸易商人？”唐恩笑了，“很好，我喜欢这个身份。” 北仓瞳此时换了身男装，整个人显得出奇的英俊，她浅笑道：“主人准备借用他商人的身份？” 唐恩点头道：“北卡莱是个信仰至上的国度，我们来这里是与他们的教廷为敌，其难度可想而知。况且雷姆王子视我为眼中钉，万万不能暴露身份。” 勃古在码头外叫了两辆车，他报了一个地名，两辆车驶入滚滚人流。 两小时后，马车缓缓停靠在一间临街门面前。 勃古示意唐恩与北仓瞳稍作等候，他四下打量一眼，快速走进这间门面房。 不一会，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与勃古迎了出来。 “恭迎莫斯里大人！”胖子的眼睛在唐恩身上停留片刻，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唐恩闷哼一声，迈步走入门店。 看得出来，这是一间专门经营皮草与香料的中型商店，四名店员正有条不紊地摆设着货物，两名接待员正在与几名顾客攀谈。 胖子快步上前，指着一间小门道：“大人请！” 唐恩与北仓瞳缓缓走了进去，勃古与胖子随后跟进。 然后入座上茶。唐恩端起茶杯，忽然放下，冷声道：“你就是我族在北卡莱的负责人巴蒙哈德尔？” “在下正是哈德尔，大人您很面生啊！没想到，几年没回去，我族竟涌现出如此年轻的情报部门头领……” 唐恩知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嘴角一咧，沉声道：“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也不想追究你在这三年里的得与失，我这次受鬼王陛下所托，前来全面接受我族在北卡莱的情报系统。” 哈德尔愕然片刻，回头看了看勃古，愣声道：“勃古……” 勃古不动声色道：“我可以证明莫里斯大人的话。” “我希望能看到鬼王陛下的手谕！”哈德尔换了一种极为诚恳的语气道：“请原谅！” 唐恩微笑着喝了一口茶，“如果没有手谕呢？” 哈德尔脸色一冷，“那就对不起，我得拿下你们。” “其实我即使拿出了鬼王的手谕，你还是会要我拿出真正使你服从的宗主命令。”唐恩哈哈一笑，暗暗开启奇异空间，招出尼古拉奇。 “来人……”哈德尔狰狞的肥脸忽然愣在当场，紧盯着房间里出现的一个人影，目瞪口呆…… 一头如假包换的耀眼银发，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容，依然是黑色软皮紧身衣勾勒出性感的身材。 哈德尔恭身伏拜在地，低声道：“见过宗主大人！” 尼古拉奇的乌眸扫了唐恩一眼，咬牙道：“哈德尔，从今天起，莫里斯大人就是我族在北卡莱的全权负责人，你要绝对服从并配合，不得有任何异议。” 哈德尔连头也不敢抬，连连道：“是！是！一定！” “那就好。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期待你的好消息。”尼古拉奇一语双关地说着，乌眸不无期盼地盯着唐恩。她希望唐恩能网开一面，放她出来。 唐恩不为所动地将她招入奇异空间。 哈德尔半晌才抬头，四下张望，愕然道：“宗主大人……？” 唐恩淡淡道：“宗主大人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你难道不清楚？” “呃！这倒是宗主大人的习惯……“自嘲着，哈德尔站了起来，对着唐恩缓缓行礼道：“刚才多有得罪，请莫里斯大人原谅。” 唐恩抬手作了个免礼的手势，开口道：“我这次受鬼王差遣来北卡莱，有一项秘密任务，还需要你们的全面配合。” “既然有宗主大人发话，我等自然配合，只是不知道我能为大人做点什么？” “和光明圣廷有关。”唐恩顿了一顿道：“我需要你们在光明圣廷的全部资料，以及线人的情况。” 哈德尔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宗主怎么会配合鬼王？而且莫名其妙地会涉及到光明圣廷？但尼古拉奇却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他虽是疑惑，但本着对宗主的无限忠诚，他嘴里发出一串古怪的声音。 一道暗门缓缓开启，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内。 “见过大人！” 哈德尔指着他对唐恩道：“他是情报的收集人，莫里斯大人有事可以问他。” 唐恩淡淡看着他，忽然挥了挥手。 北仓瞳和勃古缓缓向门外退去，哈德尔见状也跟着离开。 密室里就剩下唐恩两人。 唐恩绕有兴趣地盯着他。 这人有着一张精瘦的脸，脸上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色，神情肃冷，是个做情报的好材料。 唐恩不说话，他也如岩石般巍然不动。 “最近光明圣廷有什么新闻？” “圣廷三祭祀荣登大祭祀之位。” “哦！那大祭祀呢？” “大祭祀失踪。” “失踪？唐恩若有所思道：“有无光明圣女的消息？” “和大祭祀同时失踪。” 唐恩腾地站了起来，冷声道：“何时发生的事情？消息的准确性？” 鬼族的情报收集人似乎受到极大的侮辱，冷声道：“我们有人千辛万苦打入圣廷内部才得到的消息，不是外面流传的小道消息。” 唐恩定了定神，“还有件事情，三个月前传说在梅岭山脉出现一个骑狮鹫的神秘女子，可有关于她的资料？” “这个消息……”情报搜集人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件事情，我族曾派人进行调查过。但这个神秘女子在两个月前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啊？”唐恩冷静下来道：“你将最近三个月里有关圣庭以及骑鹫女子的全部书面资料给我，还有北卡莱王室和雷姆王子的一应情报。” 鬼族情报收集人不声不响退入暗室，不一会，他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出来。 唐恩接过文件，一页页的翻阅着，脸上神情百变。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终于合上文件，长长的的嘘了口气，开口喊道：“哈德尔、勃古，你们进来。” 哈德尔和勃古应声而入，北仓瞳紧跟在后。 “后天卡纳斯有个商业拍卖会，我要参加。” “没问题。我的小店每年都有参加，不过……”哈德尔欲言又止道：“我店的货物很难进入富贵拍卖场，大人也许只能参与外围的散拍。” 唐恩看过有关商业拍卖会的资料，笑道：“如果我手里有大批上等香料、魔法晶石和精灵草，是不是可以进入富贵厅？” 哈德尔疑道：“如果有这类稀缺品，自然可以成为拍卖会上最受欢迎的商家，甚至成为北卡莱王室和圣廷的供货商。只是，像顶级香料和精灵草等物品现在市场上很少出现，即使现在收购也来不及……” 唐恩挥手道：“给他看看。” 北仓瞳旋即拿出一个皮袋，缓缓解开袋口。 哈德尔失声道：“这……都是西西里亚大陆都难以寻到的上等品啊！” “你马上开始联系商会，并放风说你手里有上等货。后天我一定要顺利进入富贵厅。”唐恩又对勃古道：“你去联络鬼族在圣廷的暗桩，带他来见我。” 哈德尔与勃古应声领命而去。 “为什么不直接去圣廷？”北仓瞳等两人离开后讶然道。 “直接去找她？找得到么？”唐恩黯然摇头，微叹道：“光明圣廷在北卡莱声誉之隆，犹胜王室，再说圣廷宫宇百栋，且又防护森严，也许我们连人影都没看到，就陷入麻烦之中。” 顿了顿，唐恩信心十足道：“有了精灵女王送的这些上等品，我就有把握让圣廷奉我为上宾。” 北仓瞳恍然大悟。 当晚两人在后宅住下，等待着后天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