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江南整风
寇白门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从一万多人之中脱颖而出，或许是运气加实力，或许是……天意。 此刻的她，身着新式海军分队长制服，更显得英姿勃发，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分队长一职，她却是推拒了一番才是勉为其难的接受的。 “小寇，好好做，我看你是有着大把前途的，”常威在一旁检阅着台下的一百海军，对着身旁的寇灵道。 “是，常大人，”寇灵一点也没有不适，她是出生于官宦人家的，这样的场面见得不少。 “丞相果然有眼光，”常威小声的说了一句，却是被寇灵听了进去，这事情还跟丞相有关，莫非……。 “对了，小寇，”常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等下随我去见一个人。” 寇灵没法推脱，只能与常威一起，随行来到了驿馆。 “小寇，你要见的人就在书房里面，记住，千万小心，别惹恼了……，”常威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了一通，才是退了下去。 寇灵心下如小鹿一般，对于这个神秘人物，他想的更多的是叶枫和李定国，刚才常威不经意的一句，让他看出了一些眉目。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过，寇灵才是发现门没关，便是轻轻的推开了门，进去后再次虚掩了起来。 丞相！ 尽管有些准备，可寇灵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了起来。 “末将寇灵！参……参见丞相！” 出乎寇灵意外的是，叶枫却是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一直到他的跟前。 “寇灵？好名字，想不到青溪庙会的花魁，竟然还是个武状元，哈哈，”叶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寇白门来，眼睛不可避免的盯住了寇白门的……，这东西也太厉害了吧！也亏这寇白门下得去手。 “丞相原来…….原来早就看出来了，”寇白门见被道破身份，虽是大感意外，可还是迅速镇定了下来。 寇白门性子烈，在叶枫看来，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了，作出什么出乎常理的事情倒是不足为奇，正巧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李定国和寇白门这一对儿正好是花前月下、jian夫yin…….哦不，男才女貌。 反正这当儿海军还是集训当中，而且可以把寇白门直接安排到李定国身边，身份方面也没必要拆穿她，让他继续当他的寇灵好了，想到这里，叶枫也是送了一口气，总不能让自己的弟妹去冲锋陷阵不是。 “这个，也没什么，寇姑娘，跟妳商量个事儿，这海军一事，你也别去掺合了，定国那边缺个副手，不如调你到那边帮他！” 寇白门脸一红，自己的这点小心思看来是被丞相看穿了，当下蚊纳般答应了下来。 “寇姑娘，你在这等着，定国他今晚可是有个任务在身，你和他一起去好了！”也不管寇白门答不答应了，不过这事儿估计寇白门是不会不答应的了。 不出半刻儿功夫，李定国便是来到了寇白门等待的地方。 “你就是寇灵？”李定国迟疑了片刻，他感觉眼前这个寇灵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有些记不起来了，而且看他这小身板儿，真难想象居然会是这一百海军之首。 “末将寇灵！参见将军！”寇白门难掩心中的激动，半跪道。 姐夫怎么回事，挑来挑去挑出这么个小白脸儿，李定国心下抱怨，此刻却是无可奈何，对于今晚的行动，没有个帮手怕是不行的。 两人迅速换了一袭黑衣，天色早已是暗了下来，在李定国的带头下，翻入林师爷的府上。 “行啊！小寇，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看来姐夫还真是没有看错人，”李定国轻声说着，身前又是两员林府家丁走过。 “谢李将军夸奖！”寇白门心下一喜。 两人在假山隐藏了许久，方才见到林府门前一顶四台软轿缓缓停了下来。 林师爷早已是等待在那，此刻赶紧迎了上去，秦寿生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两人嘀咕了几句，便见师爷连人带轿招呼着抬了进去，大门关了起来。 “大人，那小妮子已经梳洗完了，就在东厢房等着大人了，”林师爷满脸的笑容，只不过放在身侧假山后的李定国和寇白门看来，便是无耻的yin笑了。 “好，好！这次你做的不错，”秦寿生满意地拍了拍林师爷的双肩，眼中满是*，憋屈了两天，今天也该找个出火的地方了。 秦寿生和林师爷两人走远了，假山后头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了‘呸’地一声。 “无耻！” 借着月光，李定国看着寇白门因愤怒而白里透红的脸，有些发怔。 “李…….李将军……，”寇白门局促了起来，这还是李定国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自己。 李定国也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只不过这寇灵的皮肤也太好了点吧，和自己的秦jiejie可是有得一拼。 “小寇，叫我李大哥就成了，”李定国揶揄了一阵，方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来，看看四下无人，急忙一把拉住寇白门的手，向着东厢房摸去。 厢房外，两员家丁站在外头，不时的探头望一眼厢房。 李定国，寇白门两人趁着两员家丁再次回头的空隙，几步上前，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两员家丁。两人拉开两员家丁，换下家丁衣服，便是代替了这两员家丁，等着秦寿生的到来。 不多时，秦寿生便是满脸喜气的独个儿甸着大肚子走了过来，还打赏了李定国两人五两银子。 “哈哈，小美人儿！”秦寿生迫不及待的推开厢房，随即又是反手扣住了门。 李定国、寇白门两人附耳听去，里间是一女子凄凄的哭声。 “小美人儿，妳就从了我吧！”秦寿生yin笑着说道“别跑啊！今晚伺候得老爷舒服了，明日便让妳进府，当老爷的第十八门小妾，今后穿金戴银可是少不了妳的，别走哈，哈哈！” “你……别，别过来！”少女惊恐的围绕着圆桌，躲开着秦寿生。 李定国还未发话，一旁的寇白门怒火中烧，一脚踹开房门！ “狗官！” 寇白门大喝一声，几步飞身上前，就着秦寿生的裆部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可是踹的实实在在，秦寿生痛的面部变成了青黑色，惊恐地看着穿着家丁衣服的两人，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混账师爷，这是请的什么家丁，居然敢打自己，还是想断了自己的*，*！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女娃儿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应。 “呸！”寇白门似乎还不解气，又是狠狠地几脚招呼在秦寿生腹部，直接把他踹晕了过去。 “行了，小寇，别把这狗官踹死了，还有用呢？”李定国上前拦住了寇白门，转头看到一旁的女子。 “这位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走吧！”李定国正要拉着寇白门退去，招呼着女子道，这可是明日的人证。 女子似乎明白了过来，眼中却是没有半丝欣喜之色，是…….惊恐！ 没错，就是惊恐，在这个民不与官斗的时代，或者说是从来如此，哪朝哪代，弱势之民又可以和强势之官斗呢？ 寇白门似乎看出了女子的顾虑，上前轻道：“姑娘不必顾虑，我二人乃是李定国李将军帐下！” “李将军！”女子轻呼出声，眼中的顾虑之色一扫而光，紧随着两人出去。 李定国两人带着女子来到了事先租好的客栈，一关上房门，那女子便是‘噗通’一声跪在了两人身前。 “多谢两位恩公，请受小女子红叶一拜！” 寇白门也没有顾虑什么，急急上前扶起红叶，不想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惹得红叶一阵脸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寇，”李定国干咳了两声，寇白门才是注意到了什么，急忙松开了手。 “咳！这都快三更了，红叶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吧！”李定国招呼着寇白门正要出去，红叶却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是跪了下来。 “两位恩……将军，那狗官抓了我的父母，还请将军……。” “姑娘尽可放心，这种为非作歹的狗官，就算妳不说，我们也会要了他的命！”寇白门恶狠狠的说道，连一旁的李定国听了也是有些惊讶，这小寇似乎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才会对这件事如此之恨。 走出客栈，寇白门瞥见李定国不住的打量自己，下意识的低垂着头。 “小寇，依我看来，那红叶姑娘也许是看上你了，”也不知走了多久，李定国首先打破了尴尬。 寇白门正想着心事，被李定国这么不说，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不容易强忍住笑意，面色古怪的看了李定国一眼，幽幽的道：“李将军说笑了，红叶姑娘喜欢的可是将军，你看她一听到将军的名号，马上就……。” “得了得了，小寇，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依我看这门亲事不错，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李定国一脸慎重的表情，寇白门却是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如果真如李定国所说，那meimei看上了自己，这事情可是不好结尾。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李定国似乎很是高兴，揽着寇白门的肩膀，拍了拍道：“有李大哥帮你做媒，等明日结果了那狗官，就替你说媒去！” “不，不，将军，万万不可！”寇白门急忙摆手回绝，这次可是个大乌龙了。 “哦，小寇，莫非你还看不上眼？”李定国一脸惊奇，注视着寇白门。 “不是，不是，红叶姑娘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只是……，”寇白门揶揄了半天，方才急中生智道：“小将早已有了一门亲事，所以这……。” “这样啊……，”李定国似乎很是惋惜，这小寇刚才抢了自己风头，博得了人家姑娘的好感，本来以为是他看上了人家，谁想只是巧合而已。 “将军，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吧！再说……。” “不，不，小寇，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寻常的很，依我看来，这红叶姑娘身世如此可怜，小寇你就……。” 寇白门吃惊地看着李定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也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逼自己现身？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回到了驿馆，寇白门逃也似的回了海军临时住所。 师爷是第二天敲门时才发现的昏死过去的秦寿生，里间的丫头更是早已无影无踪，当下正要派人出去找，常威早已是带人升堂问案。 秦寿生和师爷急急忙忙穿戴一番赶了过去，知府衙门前早已是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人站立在一旁不敢落座。 “传红叶！” 寇白门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在旁的红叶走了出来，跪倒在地。 秦寿生和师爷则是吓了个半死，常威这算是怎么回事，还是公审，他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凉。 “有何冤屈，速速报来！” 秦寿生恶狠狠地瞪了眼师爷，下档那里可是还痛得很。 “小女子姓林名红叶，家住香山村，家中有两老，良田有五亩。只为半月前，暴雨连三日，淹我秋收稻，毁我所住屋。生计本为艰，父母又染病，谁知这：秦寿生不顾香山村村民死活，催逼赋税狠似狼，房屋地契全充公……。” 叶枫越听脸越是铁青，只不过脸更铁青的还是知府衙门外的众人，如果不是风卫维持着，恐怕早已有人冲进来了。 “秦寿生，这些，你可招认！” 常威惊堂木一拍，秦寿生从一旁站了出来，哆哆嗦嗦着回道：“常大人，冤枉啊！”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常威身旁的李定国冷哼了一声，向着身旁的寇白门道：“小寇，去把那六户香山村民放出来！” 秦寿生听此，惊恐地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师爷的一脸无奈，他心下猛地一惊：前阵子不是让这个白痴师爷把那些泥腿子赶回去了么，关着也是浪费粮食，自己还得花钱养着，难道师爷……。 只不过已经是容不得他想了，寇白门很快便将六户香山村民放了出来，秦寿生见此，恼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双腿却是软了下去。 “乡亲们，丞相有令！这姓秦的狗官，霸占的一切良田，如数退回！” 秦家三代为官，早已不知霸占了多少良田，此刻被挤得水泄不通的知府衙门前，人群静了片刻，便是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田地就是他们的命，他们的根，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东西，如今，又回到了自己这里。 “多谢丞相！”“多谢丞相！”。…….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这群朴实的松江农户，一个个眼中都是噙着泪水。 “来人！”常威一声令下，几员风卫迅速上前押下秦寿生和林师爷。 “游行示众！” 人流开始分成两列，秦寿生和师爷一前一后，关押在囚车里，从人群中留出来的间隙移动着，松江城的居民早已准备好了烂菜叶臭鸡蛋，没有的也赶紧回家去拿，一时间，场面极为轰动，也不知哪位错把石头当成鸡蛋，当场砸瞎了秦寿生的一直眼球，痛的他是哭爹喊娘。 抄家的事情落在了寇白门和李定国身上，半日清点下来，足足有三十万两白银，其中常家在中华公司还投入了五万两白银。 “嘿嘿，姐夫，这些银子可是全部当成军费了，等再铸造五十门大炮，看建奴兵还敢不敢向前走一步！” 凤阳前线现在可是安置了两百多门大炮，城防方面稳固了许多，又是不必担心弹药问题，叶枫倒是不怎么担心，眼下南明政权内部才是当务之急，原先的官场次序下，究竟还有多少对这个福王抱有幻想的，或者说是家中藏银过多的，都是这次的打击对象。这次以秦寿生带头，从这狗官的账簿中得到其他与他有联系的官员，对这远洋资本的累积可是意义重大，又能换上一批原先跟着自己的义军头目。 “定国，这凤阳军务你也不必cao心了，孙可望代替你就行了。” 叶枫这么做，也是考虑许久的，建奴上次潼关败北，使得被击败的蒙古部分部落蠢蠢欲动，其中更以远逃的察哈尔部为甚，多尔衮已经派了多铎率军前往平叛，无奈林丹汗狡诈了许多，多铎数次出击，连察哈尔的影子都碰不上。 “行，姐夫，反正这凤阳一带最近也是平静了许多，我也正想见识见识姐夫口中所说的荷兰人到底有多厉害，”李定国一口应承了下来，这新式海军现在只不过是个雏形，不过对于耐不住寂寞的李定国而言，未知的海上冒险才是他的所爱。 “知道你耐不得，等咱们的兵部尚书配备好了遂发枪，就够你折腾得了，这次可不比跟建奴打，光靠着全身甲可没法打海战。对了，定国，寇灵怎么样，”想起李定国和寇白门也是一起行动了一两次了，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蒙在鼓里。 “小寇？还行啊，姐夫你选的人还真是不赖的说，他这身手都快赶上我了，就是力气小了点……。” 李定国还要再说下去，却是被叶枫打断了下来。 “就这些了？” “就这些啊，姐夫，难道还有什么？”李定国不解地问道。 看来这小字还真被蒙混过去了，既然如此就不说穿了，等两人水到渠成好了，想通了这些，叶枫吩咐李定国派人清点秦家家产，也不再去理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