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灵魂和意识海
克鲁认真的看着那道厚厚的铁门，这是克鲁至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条通向牢房外面的途径。 宽一米不到的铁门在齐腰处有两根长长的巨大钢棍，钢棍向两边移动后插入了牢房墙壁上的洞中，铁门并不是实心，看外面锁门的情形，应该是某种类似机关的东西在控制钢棍的左右移动，克鲁能够听到上锁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咔嚓······”的连续声响。 然后是一种机械咬合的声音，这种严密的锁几乎没有多大的可能从里面毫无动静的破开，但不管如何，首先还是回复行动重要一些。 虽然恩科斯说得如此明确，克鲁还是想要试试，因为这里是为魔法师建造或者为亡灵法师建造，而自己却是黑暗魔法师，黑暗魔法有着和任何魔法都极其不同的特征，这种几乎没有多少人了解的魔法兴许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首先，克鲁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身上装备。 其实东西都还在，只是鞋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丢掉了，也许是拖着自己来带地牢的时候掉落的，自然不会有好像的狱卒愿意为犯人拾起鞋子，另外就是克鲁腰上的灰色布袋子不见了。 桑普拉斯，它会被带到哪里呢？ 克鲁不敢确定，也根本无从确定。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桑普拉斯暂时还是安全的，一旦桑普拉斯出了问题，自己不可能感觉不到，若是桑普拉斯死亡，自己因为灵魂共生契约的存在，也必然陷入昏迷，既然自己能够好好在这里，桑普拉斯就没有发生意外。 手套也还在，看来右手的秘密暂时还没有被更多人发现，戴在左手上的戒指也还在，这样一枚没有光泽的戒指相信也不会有多少人想要，在知道这是一枚可贵的储物戒指之前。 尝试了一下动用魔元力，克鲁发现意识海中的魔元力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一股强烈的精神力限制力量包裹着整个意识海，现在根本做不出任何举动，果然如恩科斯所说，试图使用魔法后，克鲁感觉到了强烈的精神压缩，脑袋里面好像被瞬间灌入水银，沉重得要命，这一次类似反噬的压缩几乎让克鲁再次陷入昏迷。 这里果然是专门为了囚禁魔法师而设立的，其限制的根本不是魔元力，而是精神力，不能动用精神力，再强大的魔法师也会沦为普通人，难怪之前会有被冻伤的感觉，魔元力根本不能动用，也就是说魔元力保护肢体的作用也一同失去了，克鲁真有些怀疑能否在这样寒冷的地牢中度过三天了。 原因在哪里？这个地牢是用什么方式限制精神力的？ 克鲁开始细心的观察整个地牢的状况。 地牢的空间并不算太大，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三十平米，出口在靠左的边角上，整个地牢都已经非常老旧，墙壁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墙根下虽然干燥，但是很多脱落的墙皮化作灰尘堆积在下面，地面倒是相对干净一些，上面还有刚刚被清扫过的痕迹，显然是因为自己“入住”而特意进行的一次简单清扫，墙壁上有一颗蓝光草，这种需要光明法师长期输入光明系魔元力，等待成熟后用作照明用魔法植物非常珍贵而稀少，但是用在这种为魔法师提供囚禁“享受”的地牢却再合适不过了，因为被囚禁的魔法师不可能因此而使得这盏长明灯熄灭，也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巡逻狱卒的安全。 一点一滴的将整个地牢看了很多遍后，克鲁终于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是因为地牢顶部某处脱离墙壁的涂层露出了一个克鲁非常熟悉的符号——魔法方程式的完结符。 克鲁用脚使劲在地面上摩擦，他想要证实一些东西，而手脚都被捆住的情况下，只有脚克鲁真正接触到牢房，知道脚上都快擦破皮，脚掌下面的皮都被擦得通红，克鲁才发现脚下的地面上的确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也同意有着方程式的存在。 这是一个内作用魔法阵，整个地牢都被布置成了魔法阵，进入地牢后，一旦身体和这些铁链接触，就自动被魔法阵限制住了精神力，也就间接被束缚了魔元力，这的确是一个有效的办法。 要想冲开地牢魔法阵对于精神力的束缚，还是得在精神力上下功夫，昨天在弗里德家族的地下墓室中，克鲁就已经感觉到了精神力随着自我情绪变化而产生变化的特性，但魔法师愤怒时，魔元力也能够随之沸腾，使用魔法时所能够发挥出的威力也更加强大，这种说起来简单的领悟其实要明白其中的奥妙却不容易。 魔元力为什么会随着精神力变化而发生变化？ 按照魔元力生命说的基本原理，魔元力本身也算是生命体的一种形态，成为大魔法师时，克鲁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因为能够感觉到魔元力的情绪而非常激动，一个有情绪的东西就是生命基本的特征，但现在克鲁却发现自己的情绪能够引起魔元力变化，这种变化的表象后面蕴藏着什么东西呢？ 情绪是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魔元力的情绪多种多样，克鲁之前是能够清晰感觉到的，各种诸如悲伤、愤怒、欢快、平静等情绪都在魔元力中存在着，但是为什么在自己完全愤怒时，魔元力也会陷入狂暴状态？如果魔法师的情绪左右着魔元力的情绪，那为什么在自己并未表现出情绪波动的时候魔元力会展现出多种情绪呢？显然这里面有一种未知的规则，而自己并不了解这种规则。 但克鲁又凭什么能够认为这会是突破成为魔导士的门槛呢？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精神力，定位魔法离不开精神力，如果自己的精神力能够完全左右魔元力的情绪，在魔法形成时，就能够使用自己的精神力来控制魔元力释放的时机和方位，这是一种在施法过程中的短暂的瞬间控制，而不像之前那种直接释放，在施法后，依旧可以通过精神力来控制魔元力。 想到这些，克鲁开始怀疑魔元力生命学说的合理性了，如果魔元力是独立存在的生命体，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情绪过大的干扰其本身的情绪呢？当然，这里面可能会存在魔元力长期和自己的精神力共存的影响，但目前为止发现的是精神力可以完全左右魔元力，这就不符合生命体之间的联系了。 好比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一个受到了深重的精神伤害，一个却过得非常幸福，当前者将自己的不幸告知于后者时，后者也许会很难过，也会很伤心，还会很同情他的那位朋友，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他的难过只是替他的朋友难过，而不是自己，伤心也只是替他朋友伤心，他们之间不论关系要好到什么程度，一方都不可能完全左右对方的情绪。 如果将魔元力和自己的精神力比作两个长期生活在一起的要好的朋友，当精神力陷入愤怒时，另一方也会在同时陷入完完全全的、毫无保留的愤怒中，这已经不符合常理了，这已经不是朋友之间的影响能够产生的结果，故而克鲁开始认为魔元力是一种生命的说法也许并不可靠。 怀疑一切，除了自己的怀疑能力。 这是克鲁的优点，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这一点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在学习和研究魔法阵时，克鲁敢于怀疑的精神让他不至于被许多既定的规则所限制，能够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想象力并运用好自己的一切知识，包括现学的和前世的，而在魔法的修炼上，他更加不愿意循规蹈矩，现在就是很明显的例子，他敢于怀疑一切，即使魔元力生命说的理论已经得到魔法师们的普遍承认，不管他的怀疑是否会成立，但这样的怀疑绝对是好处大于坏处的，毕竟如此一来，他能够在今后的修炼中对这些理论有更加深入的理解，而是不是简单的接受它。 现在的目的是冲开魔法阵对于精神力的束缚，而克鲁能够使用的力量只能是魔元力，魔元力又因为精神力被束缚而无法动用，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好像是一个死循环，怎么办？ 精神力不能够动用，一旦试图冲破魔法阵，就会受到如魔法反噬一般的巨大痛苦，若非之前就有了强大到几乎和高级魔导士相差无几的精神力，现在恐怕已经再次陷入昏迷。 既然精神力无法外放突破，那么不如索性将精神力收缩到意识海中，也许能够让精神力在意识海中通过影响魔元力而起到作用。 收缩精神力并不是简单的工作，意识海的作用在于储存魔元力，一般来说精神力非常难以完全进入，魔导师探查自己的意识海也仅仅是通过精神触角的方式进入，完全的进入意识海，自己的身体就会失去控制，这和灵魂离体是同样的道理，克鲁有过灵魂离体的经验，知道其中的危险性，而且精神力进入意识海可能还会存在某些未知的危险，必须谨慎。 缓慢的收缩了精神力，意识海外面有一层薄壁，生命体的灵魂和意识海是伴生的关系，二者虽然集合在一起，却并不会无缘无故的相互渗透，这是克鲁早就感知到的。在精神力的感知中，意识海外面这层壁垒似乎对自我的灵魂有某些天生的抗拒，虽然不是太过强烈，但确实存在，而且抗拒的力量会随着精神力的进入而变得更强。 好在有灵魂离体的经验存在，对于这种障碍，克鲁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就像自己第一次使用灵魂离体时，身体周围也存在这样一层壁垒，只要通过有效的训练，这些障碍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