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蓄谋已久遭遇战2（修订）
“老师？” “老师？” 房间里传来两声叫声。 一声是来自于罗羽，而另一声则来自于包间外站在的那个人——惠明高中校医王北君。 在光影炫目的内置灯光下，不大的包间中，在场的几个人因为各怀心思，以至于表现出了迥然不同的表情。 谢红不敢置信的看到罗羽被泼了一脸黄色粉末，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汉服老头气定神闲的，甚至是有些得意洋洋的捋顺了自己有些凌乱的胡须，罗羽艰难的循着声音来源，惊讶的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王北君，而王北君本人更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不知所措的微微蹙起了那如剑锋般的浓黑眉毛。 “你怎么在这里？” 罗羽和王北君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 两人又保持着空前绝后的默契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阵沉默。 要说谢红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立马从尴尬的气氛中快速的转换了神色，道：“哎呦呦，原来都认识啊，也别都杵着了，快快，坐下谈。” 说完，就笑得花枝乱颤，红旗招展了。 罗羽一脸嫌弃的看着谢红，心中暗自嘀咕：如果不是你没事招惹什么无用的神棍，事情就没这么复杂了。 遂，冷哼道：“大师果真道法高深，您这一剂硫磺下去，怕是夏天来了，我都不招蚊虫叮咬了。” “啊……这个啊，小伙子，还真是不好意思啊，这都是误会，误会……”老汉突然又憨笑起来，连连道歉。 罗羽没有理会对方，而是把脸转向了一旁的王北君，问道：”王老师过来要找的人……难道是这位大师？” 他故意把“大师”二字提高了一个声调，明显是在讥讽对方。 王北君点头应着。 “果真是志趣相投。”罗羽冷笑着。 “罗羽……”谢红一脸歉意的看着罗羽。 “我要回去洗澡了。”罗羽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这时，汉服老汉也站了起来，对着谢红连忙告辞，道：“我也先行一步去准备了，明天的见面地点……到时候再联系，这样可以吧？” “啊，那样自然好了，今天的事情是我没有顾得周全，还望大师您原谅啊。”谢红忙客套了两句。 “哪里的话，我不是也误会了你家的小兄弟嘛。”汉服老头笑眯眯的说道，一副极为通情达理的样子。 王北君正要再对老汉说着什么，依旧被对方的眼神制止了。 于是，在谢红的再三的感谢声中，汉服老汉拉着还没有反应过状况来的王北君匆忙的离开了包间。 将汉服老汉与王北君送出门口之后，方才还一副斗志昂扬的谢红立刻瘫坐在了沙发上，出神的盯着地板发起了呆：“呐，罗羽，他还在房间里吧？他主动找上你的？” 罗羽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找大师的事情，也是他给你通风报信的吧？” “他是在担心你上当受骗。还有……红姐，你确信那个人是大师吗？” “这个……哼，谁知道呢，朋友说那人挺神的……灵不灵总要试试。” 谢红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泪水却在眼眶中打着转。 “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罗羽低声说道。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刘……刘航去世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 “上周的时候，警察来找过我了，说在护城河发现的无头男尸做过DNA比对证明是刘航，因为我与刘航的关系，他们找我谈话，让我提供一些破案线索之类的。”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在假装刘航还活着而已，我想，只要我骗过了自己，他大概就能回来吧。”谢红的泪水终于决堤。 “大约是两个月前，他当时的妻子还来找过我，让我放弃他，还用死来威胁我，说，‘自己得不到的，哪怕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的。当时，我只当是气话，没有在意。那个时候……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提醒刘航一下，也许他就不会……不会被那个疯女人害死了……”随着断断续续的语句，谢红已经泣不成声。 罗羽静静的看着变成泪人的女人，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可归根究底，是我们对不起她，是我让一个有妇之夫背叛自己的妻子，我确实该死……罗羽，该死的是我啊，不是刘航。” “你不要太自责，你并没有错，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 “我……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倒是你，刚刚那些东西洒到你脸上，真的没关系吗？” 罗羽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刚刚吓死我了……” “没有发现你右眼的问题，实在太好了”谢红原本想要这么说的，可她话到嘴边，又迟疑着没有说出口。 虽说认识罗羽已经两年了，可她对罗羽的事情还是知之甚少，只是那个时候见到他时，他便已经孤身一人了。 罗羽虽然是个在校学生，却有大把的闲散时光，虽然独自生活，却有着宽裕的生活。 他对自己父母的事情只字不提，能看见鬼的事情，也不过是他在一次酒醉后，半开玩笑时提起的。 在刚刚得知此事的时候，谢红还将信将疑，但在一同经历过“‘红尘’客人遇鬼事件”之后，她便对此深信不疑了，也是从那之后，她才渐渐了解到，罗羽所谓“通阴阳”的眼睛并非天生，而是由某种妖怪寄生所致。 认识他的两年间，因为那被诅咒的右眼，罗羽遇到了大大小小无数麻烦，她也有种预感，如果让那个道士窥觑到罗羽右眼的隐情，似乎并不是件好事。 很想问个究竟，可每当话到嘴边，罗羽便会像是提前收到信号那般，更早一步的将话题转移出去。 “哼，我倒是希望他真的可以看到，那样的话，说不定他就可以让刘航摆脱三道轮回了。” “罗羽，刘航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解决吧，我不会放弃让他重新回到世上的机会。即使失败了，我也心甘情愿，至少我也争取过了，不是吗？” “随你吧。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刘航让我叮嘱你，最近晚上不要出门，店里让其他人照顾就行，你就不要守着了。” 谢红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些粉末，果真是……哎，脏死了。”罗羽不甘心的用手抹了抹脸，黄色的硫磺粉末又从脸上脱落了一些。 谢红破涕而笑，见罗羽真的要准备离开，不放心的叫住了他。 “罗羽……那种力量还是不要用了，也不要随便答应鬼魂的请求。你又不是上帝，也不是释迦摩尼，哪能总是普度众生啊。之前，我听你提过，如果你帮助了那些鬼，也会对你带来一些不好的结果吧？所以，不要做了。刘航的事情也是，不要再帮我了，也不要在听刘航说的那些鬼话，我们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嗯，我尽量。” 说话间，罗羽走出了包间门。 街道上，和煦的阳光映亮了罗羽俊秀的面庞，也为他那略带阴郁的表情增添了些许苍凉。 *** 这个时间，身着汉服的玄清道长拉着自己的徒儿王北君正快步穿越过大街小巷，直奔一家便捷快餐店去了。 自然，这一路也换来不少热慕的眼神，但多半都是为了那个衣袂翻飞的长袍老道去的。 “现在乞讨卖艺的花样可真是多啊，穿成那样都可以。” “胡说什么呢，都是生活所迫啊。” 伴随着那些神色异样的眼神，人们的言论就变成了这般。 王北君低头走着，尽量让自己与老师拉开一定的距离。 “徒儿啊，你怎么一直低着头啊，是不是丢东西了？”玄清大步流星的走着，看到王北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后，主动问道。 “啊，老师，我在找找看，地上有没有适合我的地缝。”王北君有气无力的说道。 “咳咳……我们还是吃饭去吧，吃饭去。”玄清的老脸一红，嘀咕了一句。 餐点点妥。 王北君终于按耐不住，好奇的问道：“老师，您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才把我叫到那种店的？” “到了我这种年纪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啦。再说还可以赚个外快什么的，不过我可从没想过你会在节骨眼上来的哦。” “对了，我想跟老师说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那孩子就是你今天打电话提到的那位吧？”玄清机警的盯着王北君，道。 “您不会是在见到他的时候……就认出来吧？”王北君压低声音道。 “当然不是，其实，这次我们之所以下山就是为了那个孩子。” “为了他？” “嗯，让你来到学校也就是为了接近刚才那个学生的。”玄清道长又捋了捋胡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那他就是……” 玄清道长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嘿嘿”了两声，道：“没错，他就是那个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妖类的怪物。” “老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这可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遭遇战呢。”玄清摸了摸刚刚撒雄黄粉的袋子，满意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