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族与妖族
正吸收再释放着草木之精玄力的甘一柳心还是受到了影响，心力已经破地境，但他还是又走神了。 下次一定要多说些话，至少也得知道晓赤兔家住哪里吧，甘一柳这样想着。吐出一口气息。想起小赤兔，似乎天地所有的光明似乎都集中到了甘一柳身上。他的心中本来空落落，却已经完全被一种希望的光芒充斥。 她肯定还会再来的。甘一柳暗暗念着。 不行，下次一定要知道她家居何处，若是，可若是我一这样问她不愿意告诉我，反而不信任我了该怎么办？甘一柳又纠结了起来 …… “母亲，人类是是什么样子的啊，为什么像飞鼠奶奶他们都很不喜欢人类呢？”小赤兔有些觉得其实人类也不是那样吃妖怪，剥下妖怪的皮那样可恶，而且自己看到这个人类好像还是很老实的啊。 白色的兔子张口说着妖族的语言， “小赤兔，你不是很好奇姜无吗？” “对啊对啊，传说那人如天神下凡，伟岸英俊反正厉害的很啊”，没有一个种族不崇拜英雄，即使姜无是人族。 赤兔“渠穆”斟酌片刻，还是决定这次给小赤兔讲更多，毕竟小赤兔也已经开始长大了。 “其实，犀兽大人就是因为当初姜无先生平衡人类与妖族的关系失败，才不得已从东域来到这里，守住妖族又一个可以安居的地方，就是我们整个狂躁沼泽。” “守住什么？”，小赤兔特别喜欢听母亲讲故事，当然也包括一些壮丽奇瑰的历史。 “守住我们可以生存的地方。”，渠穆这次却没有了平日里更多的轻松语气。她的眼里流露出一种追思和迷惘。 “为什么，人类要苦苦相逼？”，“就因为蚊兽么？”。渠穆心中念着。 马上她因为不想让小赤兔看到忧愁的一面，脸上展开笑容。 “说来也是可笑，若不是一个人类，我们可能真的守不住的。”渠穆雪白的兔脚叠起，又露出悬念。 “为什么？”小赤兔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好奇满满，这本就是她最多的特质。 “是姜无？”小赤兔一下子想着。 “是啊。”渠穆抚摸着小赤兔已经可以化作人形的头发。 “小赤兔，你只要记得，没有所谓的绝对的恶，也没有绝对的善。” 小赤兔又似懂非懂地趴在了渠穆腿上，小赤兔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继续讲了，这是习惯。 原来当年，蚊兽给妖族带来的蠢蠢欲动和胁迫，逼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很多的人族几乎都对妖充满仇恨。可姜无却是因为他的经历，真正理解着妖族在大势下的无可奈何， 也因为对待妖之一族的不同态度，姜无算是真正与超过一半的人持有了相反意见，于是那段混乱时代出现了。姜无再没有了从前的耀眼，原因也很简单，能杀蚊兽，他付出的代价比谁都大。他再无完全压住所有反对者的实力。因为这些反对者里，甚至还包括了他最信任的两个朋友，除了雅菜道人，另外两位，明辉者和楼乐天却是坚决地站到了姜无的对立面。 整个经历和看着神玄大陆因为蚊兽有些破败的强者和人们，直接分成了两派。两派意见各不相同。 以姜无为首的一派，自认对妖族也算是了解，知道其实很多妖族人只是受到了蚊兽的胁迫和鼓动，大多数神玄大陆本土的妖怪都其实对人类虽然有所冲突但毕竟有限，没有必要非要与妖族决一死战。却是占了少部分。毕竟，太多太多的人，因为蚊兽而记住了鲜血流淌满神玄大陆，妻离子散的人间悲剧。 以楼乐天和明辉者为首的另一派，则算是站在了所有普通不能修玄力只能随着这些妖兽而四散沦落天涯的人，和因为蚊兽之乱而苦受其害的人的角度，奋而力争要姜无与之携手共灭妖族，甚至将一些难以杀死或者对人极有作用的妖族囚禁当做永远的奴隶。 可姜无绝不妥协。能走到姜无的那个地步，怎么会有如此容易动摇的心志呢。 两派，最后同样，起了极大的争执。可最后真正的结果，也因为历史的故意掩埋而不得而知。姜无据说遭到了甚至曾经是朋友的人的暗算，也传就是因此再无巨大作为。也因此被抹去了又一段光辉之战，还被所有人族知情的强者称之为堕落决策的时代，隐瞒在历史中。 姜无，也确实与妖族有说不清的渊源。比如他最珍视的那段情。彼时若不是姜无，恐怕妖族是否还能如此的确真说不定。当然，现在，妖族仅有的一位苦苦支撑的天境强者，也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不说以一敌四，四便是指的人族现在仅有的四位天境者。但以一敌二，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再加之她本身速度不慢，四位人族天境者实在不敢让她再次震怒，这才一直再次维持着人族与妖族总体的平和。 一个人的力量，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逆天下大势，又哪会容易。 只是所谓的历史，也就是那曾经的故事，它们会不会随风逝去？ 谁会看到所谓最强者的姜无，抬头看天时的迷惘。 可没有人会想这个问题，从姜无手里接下来的阵法之道，还在旋转守护着这被犀兽当年进来之后命名为“无雅居”的地方，即使已经有了古老和削弱。 小赤兔在温暖的怀抱里，身上和着微凉的轻风里，徐徐睡去。 …… “吧唧”，甘一柳踩到一堆粪便，他动了一动，难以想象的声音却是那么刺耳。甘一柳全身一阵恶心。 “哈哈哈哈。”小赤兔又坐在前面的大树上晃着腿笑起来。一般的妖怪只能暗自揣测不会被这两个速度奇快的生物当做玩具。 “不要笑啊，你不也被撞歪过鼻子么？”甘一柳心里尴尬，嘴里说着。 “你……”，“好啊，看我不再打你一顿。” “哼哼，那你也得打得到啊”，甘一柳仰起头，脸上好笑。 “你给我等着。”稀稀拉拉，一堆树叶落下，小赤兔瞬间跳起，扑向甘一柳。 甘一柳见势不对，一个打挺踩着草地就开跑。 甘一柳的速度确赶不上小赤兔，还真是被小赤兔当跟班一样要跟在小赤兔后面。 可他知道小赤兔可不太喜欢沉沉闷闷的。 时间一晃，甘一柳已经和小赤兔很熟悉了。曾经的他木讷不已，可每次都被小赤兔敲着头嫌他说话慢反应也慢，甘一柳实在是受不了也觉得的确是，终于有了些许改变。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甘一柳见小赤兔被气的四处乱跳，他的速度不及，但平滑摆脱的能力却是比小赤兔更好。 “还有啊，你的名字不好听。”甘一柳大声道。 “你……你你你”，小赤兔真有些生气了。不过甘一柳却的的确确是被小赤兔把自己带随意了些。事实上，甘一柳从小到大也只对她这么随意。 小赤兔的脚步变得虚幻起来。 哇呀呀，她生气了。甘一柳其实突然发现，自己也很喜欢看她生气嘴皱起的样子。 哎哟我得赶紧跑。不然又得被叫领头去探去一些危险的妖兽领地，偷什么蜜什么宝，真是苦不堪言。他却是忘了有时自己也吃得满嘴是糖。 …… 怎么样，我的招式厉害吗？小赤兔得意洋洋看着有些怪异跳跃着的甘一柳，心里满足极了。 甘一柳的确，兔族一步又一步跳跃虽然闪避能力不够，却更能带来直来直去的速度。甘一柳是体会到了认准一步便硬着头皮走下去，就像小赤兔说的那样，一步步来。他本来觉得自己修行过慢有些急躁的心，似乎都因此而平息了许多。 “来，叫我一声师父。” “我……”，甘一柳心中恐慌了起来。他永远都不可能把小赤兔当做师父，即使他的确从小赤兔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学会了辨认很多危险，现在的他对狂躁沼泽甚至神玄大陆很多的危险植物和生物都有很多判断和一些虽然并没有实践但很有用的经验。 “那你还学了归一步法呢。你怎不叫我师父？” 小赤兔一听就有气。这都是什么步法，天天一杵一杵地练，说是练根基。虽然这段时间后自己好像步子是稳了些，不过她可不会承认。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的确甘一柳看起来像是从小赤兔的手里学到了更多东西。 不过我绝对不会和晓赤兔成为所谓的师徒关系，绝不。他心里暗暗道。 “你真以为我扯不断你耳朵了？”，小赤兔叫道，说着又眼睛都有些发红地冲向甘一柳。于是又是一片扑腾吵闹的声音充斥在狂躁沼泽，无数妖怪又心想，哎，又睡不好了，这两个速度奇快的生物。 …… “小赤兔。”看起来慢的不得了的犀兽，声音似乎很慢但很快就传出，小赤兔刹住了脚。 “地境中乘了，更注重心性。我们妖族本来就是前期倚靠天赋，但后期，却更是倚仗的是耐性。”犀兽认真地传授着自己经历所带来的经验。 可是小赤兔哪里能完全理会。她只能尽力背着。 犀兽却皱了皱眉，有一股淡淡的其他气息在小赤兔身上快要完全消失。 “小赤兔。”犀兽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他白色的眉毛飘了一阵，小赤兔一动也不敢动。 犀兽爷爷不会知道了吧，连母亲都不知道的。小赤兔心里念着。 “这次出去了，闭关半年以上！” “犀兽爷爷，三个月行吗？”小赤兔又露出可怜巴巴百试百灵的红色乞求眼神。 犀兽眼里有疼爱，这次却硬着头皮。 “这次出去了，一定要好好闭关，不说一定突破至中期，但一定把这地境中乘的修为完全巩固了。”犀兽很少这样严厉。 “我知道了。”小赤兔埋着头，心里有些委屈。 犀兽却是心道。孩子，我闻到了一股气息。难道某些东西，真是注定吗？他有些担忧。 哎哎，小赤兔，你又要干啥。却是犀兽身上的皮又被小赤兔抓了一块跑。 小赤兔，你站住。 犀兽正要吹胡子瞪眼。 小赤兔的父亲“布唯”唯唯诺诺地走了出来。 “犀兽大人，进来尝尝我和渠穆新做的圆子……”布唯假装不知道小赤兔又扯了可以产生威力的犀兽皮，说已经快要凑齐做一个漂亮的手环。 “啊咳咳，这个嘛。”犀兽哭笑不得。使劲吞口水的嘴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了。 …… “甘一柳。”小赤兔难得沉默了些。 “怎么了怎么了”，甘一柳愣头愣脑地抱了几个果子过来，这可是他最近刚找到的好吃的果子，还跟几只妖怪呲牙咧嘴了半天，靠着速度逃之夭夭。 “我是你师父么？”小赤兔又要占些便宜。 “哼，看你的样子比我还小呢，还师父。”甘一柳不理的样子。啃了一口果子，水都快溅到坐的不远的小赤兔身上了。 太阳已经开始朝着夕阳的模样转换而去。一抹涟漪再次被小小树叶所激发，在狂躁湖荡漾。他们两个的倒影也有了丝丝毛发般，看起来依然好看，尤其是依然清新的小赤兔。 “你的家到底在哪里啊。”小赤兔问。 这是小赤兔第一次这样认真地问着甘一柳。 “你想和我一起玩，才没有回去吗？”小赤兔没听到甘一柳回答，接着道。 甘一柳却低下了头，再没有抬起。 “怎么不说话。”小赤兔的声音依然活泼却慢了些。 “我没有家，我只是流浪的一个人。”甘一柳沉默良久，终于说道。 “什么？！”小赤兔一下子跳起来，吓得甘一柳也跳了起来。 吓得一众偷看他们，害怕他们两个又要一通狂跑吓坏自己猎物和弄坏自己东西的妖怪们四散而逃。 可他们什么都没有感觉，两双眼睛就这样各有奇怪地互相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