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经毒素
成朔一边前行,一边挥动木棍击打四周的含羞草,含羞草受到触碰后立时收拢叶片,锯齿状的叶缘擦在木棍上,木棍上的树皮全部被剥落,最后只剩下光溜溜的树干。 一行人在灌木丛中跋涉了将近四个小时,终于走出了含羞草的领地,双腿裹着的布料全部被划破,染上一层厚厚的汁液。 回首走过的路,如同一片无边的浩瀚绿海,到处都是单调的绿色,形成了一个无穷无尽的迷宫,幸好眼镜拥有超强的方向感,不然众人在含羞草丛中跋涉一天,有未必能走出丛林。 众人累得躺倒在河边的石块上休息,就在大家松口气的时候,昨天那三名被食人鼠咬伤的士兵突然举枪自杀。 接下来,柴梦像是木偶一般被人cao控着,向士兵自杀的地方游荡而去,捡起地上的手枪,成朔想要起身阻止,但他感觉全身乏力,身体像是黏在石块上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jiejie,你要干什么?”古欣月号啕大哭,踮起脚抢夺柴梦手中的枪,可惜个子太矮够不着。 刘柯然也突然起身捡起地上的手枪,他把枪口指向了笼中的白垩窃兽,小家伙儿正发疯一般四处乱窜,头部不停地撞击铁笼。 眼镜的意识很清醒,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抑郁,但他的身体却使不出丝毫的力气,整个人像是被麻醉了一般瘫软在地上,连嘴唇都无法蠕动。 下一个有反应的是雷鼎祚,他捡起了第三把枪,不受意识控制地把枪口死死地顶在颚下,双目呆滞地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死亡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解脱。 这一切成朔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也没能逃过神经毒素的感染。 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成朔感觉万分悲戚,过往所有的伤心事从脑海掠过,他想起了父亲在难民营的留言,想起了余沛舍身救他,想起了死去的袁祯…… 悲伤如惨白的月光,冷落落的打在心上,化成永久郁结的霜,他禁不住哭了出来,泪水从脸颊划过的时候,他看见柴梦手中的枪已经紧贴在额头,眼看着心爱的人生离死别,身体却不听使唤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觉让人痛不欲生。 只有古欣月一个人没被神经毒素感染,可她是所有人中最弱小的一个,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阻止众人的自杀行为。 “砰!砰!砰!” 枪声响了三次,两个人倒地,金属笼子“哐当”落地,接着又响了一次,刘柯然倒在地上。 成朔的眼眶早已噙满泪珠,他的思绪已经被痛苦所占据,脑袋昏昏沉沉突然失去了正常意识。 眼镜虽然一直保持清醒,但他不愿看到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去,他的心早已对死亡麻木,所以他选择闭上双眼。 世界骤然间安静下来,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从急促慢慢变得平缓,最后渐渐消失,只剩下微弱的心跳声。 睁开眼的第一刻,成朔看到古欣月在呼唤他,她拼命的呼喊,但成朔只能看到口型,听不到任何声音。 成朔爬起身,视觉还处于恍惚不定的状态,他的第一反应是寻找朋友,他们就在自己身边,而且一个个安然地躺在白色的担架上。 他径直爬到柴梦身边,仔细看了看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现伤痕,不仅是她,眼镜、雷鼎祚和刘柯然,甚至小窃兽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成朔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听觉终于恢复如常。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成朔连忙问道。 古欣月挠了挠脑袋,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突然晕倒了,醒来就遇到救援队。” 成朔努力回想之前的场景,但因为当时过度悲伤而忘得一干二净,只有等其他人全部醒来才能搞清楚其中原由。 直到晚上时候,徐清茂和雷鼎祚才陆续醒来,经过询问才知道长沙军区和岳阳军区先后与咸宁驻地的军队取得联系,当地军方收到指令后主动派遣救援队四处搜寻,在河边遇到了成朔等人,这才将他们成功救回。 身体恢复之后,咸宁军区的首长亲自前往营地探望成朔一行人,顺便给他们送来了伶盗龙的rou当作晚餐。 一进营地,老首长客气地同徐清茂等人握手,吩咐手下端上rou汤,“正巧,我们今天刚打了几只火鸡,大伙都幸苦了,吃点鸡rou补补吧!” 徐清茂盛情难却,只道:“首长,您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不容易啊!这一路可十分艰险,就在昨天,我派出救援队去接应你们,谁知道进了灌木丛之后竟然没一个活着回来。”想起这件怪事,老首长不由得眉头紧锁。 成朔想起之前集体自杀的一幕,突然道:“首长,我们中毒以后,你们是怎么把我们救过来的?” 老首长纳闷不已,奇道:“你说你们中毒了?我们派去的人汇报说你们只是昏迷了,没有发现任何中毒迹象。”
成朔与眼镜互扫了一眼,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枪声明明响起,但是所有人竟然安然无恙,他们把目光落在古欣月身上,因为当时她是唯一一个拥有自由活动能力的人。 雷鼎祚恍然大悟,解释道:“我忽略掉了一个重要的隐患,含羞草的汁液能够挥发,这样一样神经毒素就可以通过呼吸道进入体内,潜伏在身体中慢慢富集,逐渐麻醉人的意识,稍有松懈便会触发抑郁情绪而自杀,我们在丛林中行军的时候,神经高度紧张,毒性并没有发作,当我们走出丛林松了一口气时,毒性立即发作了!” 含羞草的汁液导致消极情绪,即使是成朔也难以抵御神经毒素的攻击,但至于为何突然获救,这又是一个新的谜题。 “我们军方也注意到含羞草的毒素问题,但是没有条件去研究它们,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把伤养好再上路。”老首长披上军大衣,戴上军帽离开了营地。 眼镜和成朔把古欣月拉到角落位置,当时眼镜完全拥有自主意识,但身体处于麻醉状态,而成朔记得一部分现场情况,两人交换信息之后,自然把疑点放在古欣月身上。 成朔双手扶住古欣月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欣月,你告诉哥哥,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 古欣月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想着要救他们,突然间刮起了大风,我遮住了眼睛,松开之后他们手里的枪不见了,子弹停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神奇。” 尽管信息有限,眼镜还是看出其中的一些端倪,风是空气流动造成的,当时的状况肯定不是自然现象,其次,枪和子弹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分解掉了,如果要从中找到两点共同之处,那就是有人能够cao控物质发生移动,而且是以原子级别的离解和移动。 至于是玉佩的力量,还是古欣月的力量,目前不得而知,毕竟玉佩辐射光芒的时候,古欣月是在场的,既然成朔拥有强相互作用力凝合的纳米铠甲,眼镜自己脑域发生变异。 那么古欣月也很可能具备某种力量,没有被神经毒素感染便是最好的例证。总之,到了武汉之后,说不定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