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太平道克星
诸飞燕对于张牛角的死，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和自责。若不是他急于在张宁面前挽回颜面，极力怂恿张牛角出兵迎战汉军，黄巾军就不会遭此大败，张牛角也不会中箭身亡。 张牛角对诸飞燕可谓是恩重如山，他们之间的父子恩情得从诸飞燕在老家冀州常山起事开始。诸飞燕在家乡常山郡真定县，他以“剽捍”闻名乡间。诸飞燕干练敏捷，胆识过人。再加上为人豪爽，重义气，在常山老家乡间众多少年儿郎都很崇拜他，纷纷归附于他，推举他做了首领。于是诸飞燕带着手下这帮少年上山做起了山贼，辗转各地杀贪官抢士族大户，黄巾起义爆发时已聚齐了一万多人马。 在一次攻打巨鹿城附近一座叫晋县的城池时，诸飞燕被晋县太守率领郡国兵联合当地士族豪强家兵包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战败被俘。幸得张牛角率黄巾主力路过，遇见诸飞燕被困，奋力将其救出。诸飞燕被张牛角救出后，便领着麾下人马拜张牛角为首领。在张牛角攻打巨鹿周边各处城池时，诸飞燕常常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骁勇无比，很快在军中树立起了威望，而且逐渐获得张牛角赏识，被张牛角收为义子。可以说，没有张牛角，诸飞燕估计早就做了汉军的刀下亡魂。 “三位叔父快快请起，飞燕何德何能能当三位叔父行此大礼，这如何使得。”诸飞燕立马收住了心中悲痛，上前扶起三人，抱拳还礼道。 “飞燕资历尚浅，这首领还是从叔父三人当中选一德高望重之人担之为好。”诸飞燕颔首道，同时不断用眼角余光观察李大目、张白骑、于氐根三人神色。 张白骑闻后脸上掠过一丝惊喜，正想上前毛遂自荐。 这个时候，李大目鼓着大如牛目的眼珠，挥舞这鬼头刀厉声道：“牛角大哥让你接替他的位子，那你就是我们的首领。谁要是不服，我李大目第一个剁了他。” 于氐根手握环首刀一把割断下巴上的一小把黑胡须道：“谁要是不服，俺就像割俺这撮胡子样把他脑袋割下来。” 听了这两人的话，张白骑立刻把自己刚到嘴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张白骑在三人中有些自命不凡，以能者自居，心中有些眼馋张牛角的大帅位置，对诸飞燕颇为不服。但是见李大目和于氐根如此坚决拥护诸飞燕，自己也不好上前自讨没趣。 张白骑的这几个小动作被诸飞燕净收眼底，见了三人的表现，诸飞燕心中也有了定计，心中哼道：张白骑，既然你有异心，连我父帅临终遗言都不听，那就休怪我诸飞燕不仗义了。诸飞燕打定注意后，满脸神情肃穆，哽咽道：“只可惜父帅没有子嗣，若是有，飞燕定当全力扶助。” 李大目猛拍着诸飞燕肩膀瞪着诸飞燕道：“飞燕贤侄，你怎么犯糊涂了呢，你不就是牛角大哥的义子么？” “大目叔一席话惊醒飞燕，飞燕险酿大错。若是我再执意推辞，违背了父帅临终的嘱咐，恐父帅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既然三位叔父看得起飞燕，从今日起，再也没有诸飞燕，只有张燕。父帅的仇，我张燕要让汉军血债血偿。”张燕发指眦裂道。 听了张燕这一番话，本对张燕恼恨不已的张宁，对张燕的态度稍稍有些好转。这个时候黄龙领着周仓、裴元绍和管亥也到了，得知了张燕被众人推举，代替了张牛角的位置后。黄龙等人也没有什么异议，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稳定军心，如何保住这剩下的太平道信徒。 正在养病的张角闻得黄巾军主力损失过半，自己得力干将张牛角也被汉军射杀，胸中愤懑郁结于心，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晕厥过去。吓得在一旁的张宁失了心神，慌忙扶住张角，眼泪如泉水般溢出眼眶。黄龙见状赶紧叫来郎中，替张角诊治。 在郎中的救治下，张角慢慢苏醒过来，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问道：“这汉军新任主帅是谁？吾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黄龙小心翼翼道：“据细作来报，此人乃狗皇帝新封的冠军侯、羽林中郎将，名叫刘仁，乃东海刘虞之子。” 在一旁的张宁心中咯噔一声，整个人怔住了，顿时觉得惊讶，然后又有些百感交集：怎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又是他？张宁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无数个问号，这个在心头挥之不去的身影，每次出现，都带来一个恶梦。本来自己应该对他恨之入骨，但为何却对他又魂牵梦绕。 刘仁这个名字，对张角来说一点也不陌生。那该死的叛徒唐周不就是向这个叫刘仁的人告的密么？而且，自己最忠实的弟子****义不就是被这个人抓住的么？眼下此人又领军击败自己的七万大军，还害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张牛角。张角恶狠狠挤出了几个字：“此人真是我太平道的克星，为何会有这般人存在。此人不除，我太平道必将毁在他手上。” “天公将军，现在巨鹿城中精壮之士不足三万，其余多是老弱妇孺。而汉军援军到达后，兵力已超过五万之数，敌强我弱。而且我军士气低迷，已经有信徒开始偷偷离去……”黄龙说道这里，顿住不敢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张角疯狂抓起床头案上茶几狠狠摔在地上，双目鼓出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但是张角马上因用力过度，嘴角又渗出血丝，不住地咳嗽着。 “父亲！”张宁慌忙用手臂扶稳张角，用布巾替张角擦拭嘴角。 “军师，你说说现在该如何打算。”张角双目无神低头问道。 “如今，如今之计可以领军撤出巨鹿城，前往广宗与人公将军合兵一处，共同抗敌实为上策，以避免汉军逐个击破。”黄龙拱手小声道。 见张角沉思不语，黄龙继续劝道：“巨鹿城中粮草不多，恐难维济一个月。而且士气低落，恐被汉军一触即溃啊。人公将军前几日来报，广宗存粮颇多，可以维持半年。” “军师言之有理，就按军师的意思办吧。”张角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望着父亲痛心的表情，张宁咬了咬嘴唇，心中无比沉痛：是你害得我父亲变成这副模样，我一定要你也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这个时候，身在汉军中军大帐中的刘仁不仅打了个寒战，心想：肯定又是蔡阳那个黑厮在骂我了，明天定要让他吃顿佛山无影脚。 第二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七月的冀州难得下了这么一场雨，天气顿时变得非常凉爽。刘仁这几日让众将一边整顿兵马，一边抓紧时间制作云梯等攻城器具。准备等雨后天晴时，发兵攻城。 当来到这巨鹿城外的汉军军营时，刘仁发现军营中粮草已经不多了，再过一个月估计就得断粮了。宗员为了省粮，早就吩咐汉军一天就是两顿稀粥。还好刘仁带了足够四万大军半年之用的粮草，够这五万多人马吃上四个多月了，解决了这粮草问题。 当然，刘仁大军还带来了不少猪羊，北军五营等三万多人好久没闻过rou香了，rou是什么味都快忘光了。刘仁援军到来后，终于能吃上一顿rou了。这三万多人自然对刘仁的到来那是欢迎之至，拍掌叫好。军中士气也直线上升，斗志也由低落变得高昂了。 现在兵精粮足，刘仁也变得意气风发，脸上时刻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这北上冀州，一路走来，有惊无险，收获不小，刘仁觉得非常满足了。 这一日天空放晴，刘仁正在帐中与荀攸、宗员、关羽、李进、徐荣等人商议如何攻打巨鹿。这个时候，有军士来报：“将军，帐外有两名女子求见，说是大人的故人。将军要不要接见？” 女子？故人？某某青年脸上立刻露出激动无比的神情，在帐中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好，来回走来走去，兴奋地手舞足蹈着，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军士见刘仁神色异常，赶忙道：“将军若是不见，我这就去将他轰走。” 刘仁一听立刻着急得不得了，跑去赶紧一把拉住军士，长呼出一口气道：“快……快请她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