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张牛角之死
汉军营寨中军大帐内,杯筹交错,一片喜庆。 “大……大哥,来……来,干……干一杯。”蔡阳这黑厮喝得醉醺醺的走到刘仁跟前,眼睛有些模糊不清了,舌头似乎有些打结了,说起话来很不利落。 刘仁见蔡阳这厮醉成了这副熊样,露出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道:“你这黑厮,今天不是你领兵在兵营警戒么,为何还在这里?” 那蔡阳一听,酒顿时醒了一半,赶紧告饶出了大帐。但是蔡阳在营外走着走着,越想越不对劲,今日怎么是我执勤,不是徐大斧头和高顺么?猛一拍脑门,蔡阳知道又着了大哥刘仁的当。待蔡阳怒气冲冲回到帐中,正瞧见刘仁和李进、史阿等人正一脸戏谑地望着他捧腹坏笑。 “大哥你竟然……”正想发飙的蔡阳猛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诶,这是啥香味? “大哥,你手中的酒坛里是啥坏酒,酒味都不对了。让俺老蔡先替你尝尝,别让大哥吃坏了肚子,那就麻烦了。”说完,不待刘仁答应,蔡阳一把将刘仁手中酒坛抢了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好几口,差点儿没呛个半死。 “你这黑厮,这军营仅剩的一坛琼浆玉液就被你一人喝了近一半了。”李进慌忙将酒坛夺了过来,瞧了瞧酒坛里的酒,无比心疼道。 蔡阳砸吧着嘴巴,无比回味着酒味,嘿嘿笑着不语,刚刚的胸中的愤懑也一扫而空。 “刘某约束手下不力,让宗大人见笑了。”刘仁打了个哈哈,有些不好意思道。 “刘大人哪里的话,今日一战正令宗某大开眼界啊。刘大人年纪轻轻,麾下猛将如云,精兵如雨。四千多骑能大破二万黄巾,实在令宗某惭愧不已。”宗员端着酒杯,脸色带有些许愧色。 “宗大人何必过谦,若是没有宗大人即使率乌桓轻骑和北军主力出击,怎么能击溃那五万黄巾主力,俘虏黄巾军士兵超过两万之数。”刘仁脸色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 “只可惜走了那黄巾贼首张牛角。”宗员脸上掠过一丝遗憾神色。 “大人,那张牛角中了我一箭,已经深受重伤。末将奋力追赶,差点将其擒获。”在一旁冉忠大大咧咧走了过来。 “这位是?”刘仁望着眼前这魁梧将领,向宗员颔首询问。 “哦,此乃黎阳营骑都尉冉忠。勇猛过人,使得一手好弓,有百步穿杨之能。”宗员将冉忠扯到跟前,郑重向刘仁介绍。 “原来是黎阳营出来的猛将,早就听说黎阳营将士乃大汉数一数二的精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刘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看到高顺的带兵本领,他知道这冉忠定不简单。 “刘将军谬赞了。”冉忠嘴上客气着,脸上却毫不谦虚地咧嘴狂笑着。 “冉都尉肯定认识高顺都尉吧。”刘仁漫不经心随口一说。 刘仁话音一落,冉忠的嚣张笑声嘎然而止。 “自然认得,嘿嘿,我们两人以前还是好兄弟呢。”冉忠脸色不经意露出愤愤之色。 听得这话中带有弦外之音,貌似两人之间还有故事,刘仁也不好再接着这话茬继续发问,只好呵呵一笑遮掩住心中疑惑。 这一仗下来,关羽六千羽林军折损近千人,还剩五千多点。蔡阳的冀州军顶着不小的压力,伤亡三千多人,还剩六千多人马。徐荣的虎牙骑兵在徐荣这个沙场老将带领下,充分发挥了骑兵灵活的机动力,损失五百多人。 徐荣的一万河东军后来加入战场,基本上是收尾阶段,没什么损伤。。 对于两万俘虏,刘仁第二日便令徐晃带领五千河东军押着两万多黄巾俘虏开往邺城,跟原来的收编套路一样。选出其中一万五千多青壮编入邺城军中,老弱则全部发挥余热在邺城屯田。邺城兵马已经接近三万人马。 一场战斗的洗礼,河东军和冀州军已经成长起来。河东军除去徐晃带走的人马,还剩下的五千人马,河东之地多产良马,善骑之士颇多。从中选出近两千精锐之士补充到高顺陷阵骑,陷阵骑补足四千人马。而剩下的与冀州军合编为黑虎营,兵马整整一万,由蔡阳统领。 刘仁手中人马,两万三千多嫡系部队。还有原来这兵营里面宗员的三千乌桓骑兵和北军五营主力等等共计三万多人马,虽然都归刘仁调遣,但是若是剿灭黄巾军后,这些部队就要回归各自兵营,就连那一万多郡国兵也会遣散回去,除非他们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刘仁。 这一场大胜,让年纪轻轻的刘仁在北军五营主力等骄兵悍将中树立了不小的威望。没有这场大胜,要想指挥这群久经沙场的老兵,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巨鹿城中,诸飞燕率领五千多黄巾军护着张牛角杀出了重围回到了巨鹿。奄奄一息的张牛角卧榻在床,身边站立着诸飞燕、李大目、张白骑、于氐根等人,另外还有两个妙龄少女。这两位少女,正是张宁和张莺两人。
张宁白嫩丝滑的脸颊上挂着两行珍珠般泪滴,宛若梨花带雨,抽泣道:“牛叔,你一定会没事的。牛叔是好人,我娘说,天上的神仙是会保佑好人一生平安的。”张牛角是看着张宁长大的,从小就对她关爱备至,比亲叔叔还亲。 “傻孩子,不要再哭了。你也不用安慰牛叔了,牛叔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只可惜没有能够喝上宁儿你的喜酒啊,飞燕这孩子就很不错……”张牛角虚弱地细声答道,话说到一半,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牛叔不要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张宁赶紧扶住张牛角,细手在张牛角背上轻轻揉着。 “父帅,宁妹说得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旁的诸飞燕忍住心中悲愤安慰道。 “飞燕,你就不用骗我了。在座的各位兄弟,打起事以来,跟着我张牛角出生入死,平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咳……咳……咳……”张牛角还没把话说完,又剧烈咳嗽着。 李大目、张白骑、于氐根等人望着张牛角,年长的李大目道:“咱们兄弟四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牛角大哥待咱们比亲兄弟还亲。牛角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三人定当从命,不敢违抗。”没有张牛角的提携,三个人估计现在还是小小黄巾军兵卒。想当上黄巾军渠帅,那是比登天还难。所以三人历来唯张牛角马首是瞻,对张牛角言听计从。 “有大目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待我死后,大……家一定要奉飞……飞燕为主,由他代替我……的位……”张牛角抬起的手臂猛然落了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了呼吸。 “父帅,父帅,你不能死啊。”诸飞燕抱着张牛角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张宁拉着张牛角的衣袖不住地伤心地哭泣。 李大目、张白骑、于氐根三位黄巾渠帅眼睛红红的,三人低头窃窃私语一番后,李大目和于氐根立即朝诸飞燕躬身一拜,张白骑略有不甘,被李大目拉了拉衣服后,也只好朝诸飞燕躬身一拜,异口同声道:“我等三人愿拜诸飞燕为大帅,日后愿听诸大帅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