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四章 未知仇敌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说一句话;季岚满怀心事的进了卧室。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万俟清明恍然意识到,“玲珑皇”所谓的“迎尸”可能只是个托辞,先生视金钱如粪土,阅人无数,能找到自己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否则,不会冒着夜雨外出;他肯定真是碰到了难事,方才的表现真有点草率。 “万俟,万俟,快开门!”急迫的声音撞击着房门。 万俟清明翻身跃起,打开门,看到披头散发的季岚,双眼夹泪“快下楼,孔叔快不行了!” 他们迅速下了楼,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沙发上躺着一人,整个人像被血刷了一遍,从门口拖了进来。 “孔叔,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老爹呢?”季岚跪下来哭着问道。 “快打警察局电话啊!”万俟清明慌着说。 “别”,老孔有气无力的说,“警察局都是一帮吃软饭的,没什么用。况且,我已是行将就木,救不活了”。 这时,万俟清明走近细看才发现,老孔的胸前像是被利刃划过,那伤痕更像是女人长长的指甲所为,从肩上直直的划向腹部,他的大褂也撕扯得破烂不堪。 老孔接着说:“我和先生刚出门,就被袭击了,为了保护我,他施动了灵术,把我送了回来。可是袭击我们的人,我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无声无息,就像是雾中的鬼魅”。 老孔一脸的惊恐,他努力地克制着痛苦,“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只有,他们马上就会赶到这里,你们赶紧去密室,前往后山方向,立即去!另外,万俟少爷,我跟了先生一辈子,我相信他的眼光是对的!快走!” 季岚看了下万俟,这时的万俟清明才发现一声不吭的季岚,早已泪流满面,痛苦不堪;再回头,一口鲜血从老孔口中流出,没了气息。 “孔叔!”,季岚喊道。 这时,门卫的机关响起,空气里飘散出一股特殊的香气。 “快走!” 季岚擦干眼泪,整了整老孔的衣服,一把抓过万俟清明的手,向书房跑去,两人进了门,季岚拿起桌上的一支笔,迅速地插进笔筒,装满各种图书的书架即可向两边打开,然后,她弯下手腕,从袖子里弹出一枚钢针,接着,她在打开书架左侧的墙壁上探进一个小孔,密室门就打开了。 顿时,万俟清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如此简单的布置,却又如此的细致,相信就是土木圣人公输班再世,也会汗颜的。 “快进去”,季岚想也没想,再次拉起万俟清明的手走进了密室;这一刻,在万俟清明看来,只有默默的牵着季岚的手,才是给她最好的安慰。 季岚关上门,密室里漆黑一片;两人约莫走了十来步,“右转,小心”,季岚刚一说完,顿感脚下一空,两人的身体瞬间从一个滑道冲了出去。 万俟清明不自觉地“啊”了一声,然后紧闭嘴巴,强咽了一口唾液,一股恶心从胸腔直接翻涌而上,几欲要吐了出来;不一会儿,光线越来越强,“砰”地一声,万俟清明觉得屁股像炸开了花儿似的,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他脑袋憋得很红,小脖子青筋暴起,他使尽全身力气紧握双拳,跪爬在地上,疼痛感使他好久没能直起身子。 停了会儿,季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取出药丸,说:“好了,把这个吃了!” “这什么?”万俟清明抬起头,伸手接过,这时才看到他们已身在在一个巨大的瓮里,灯光明亮,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些破碗瓢盆,仿佛有人曾经在此居住;前面不远的地方可听见有水流的声音。 他把药丸放进嘴里,感觉甜甜的,嚼起来有点像乌拉尔甘草的味道。 “刚警报响起的时候,你可能闻到了一些香气,那是防盗入侵的赛麟毒烟。”季岚淡淡地说到,然后转身正要向水边走去。 “赛麟毒烟!我没听错吧?这真是玉石俱焚的节奏啊!”万俟清明不可思议的问道。须知,这“赛麟毒烟”是豪门阔室修建墓室之时所制,为的就是防止土夫子入室行窃,以免陪葬财物外泄。若有入室者,不明就里的吸入,就会变成蜡人,导致****而亡。 “没错,就是的!”季岚还在往前走。 “不会吧!私家珍藏毒烟,这可是吊炸天的节奏啊!我的天,这东西都能搞到,我不知我和什么人混在一起了,现在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吃了药丸,万俟清明方觉舒服了些,正要起身,又觉得肠胃一阵翻滚,“哇”的一下,把这几天吃的全吐出来了,眼珠差点都挤了出来。 这时,季岚递来一碗水,“漱漱口,能好受些!” 万俟清明漱完口,整理下衣服,想到这药丸效果如此之好,咽下还没片刻功夫就把毒逼出来了,便对季岚说:“岚,能再给我几颗吗?”
季岚愣了一下,说:“好啊!你确定还要吗?” 万俟清明问道:“怎么?看这药丸效果好,想把毒排得更干净些,是吃多了不好吗?” 季岚说:“没—没,挺好—挺好!”说着,便把药盒给了万俟清明。 万俟清明一听季岚说挺好,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整盒都吞了下去。 两人开始向水边走去,走过去才发现,这河流是人工挖凿而成,河水清澈,呈月牙状与“瓮”相交,四处望去,这“瓮”中也没有其他出口,要想出去,也只能从河中游泳才行;两人一合计,细看水流不是很深,也就四五米的样子,便等到约莫天亮,向水中投去。 他们选取了外出的最短路线,一探身,便进入洞口,是“瓮”与外界的一条狭窄通道,洞口仅容两人并排通过,季岚认识路,所以她像条泥鳅似的一翻一转便很快出去了,万俟清明紧随其后。 谁知,季岚这一出去,震动了洞口成堆的蚂蝗,它们很快向万俟清明方向游来。 万俟清明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脑袋浮出水面,这一看不要紧,上百只筷子一般长的蚂蝗迅速向他这边“集合”,一般人若在当时真就吓傻了,可是万俟清明也算见多识广。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找准出口方向,把外套往头上一蒙,冲了出去。大概游了十来米,听到季岚的声音,他知道已经安全,便浮出水面,取下外套,大口的喘着粗气,游上了岸。 万俟清明刚一上岸,左臂一使劲顿觉一阵蚀骨之痛,实在难忍。 季岚见状,便觉不对,赶紧把万俟清明的外套仍在一边,把他拉上了岸。 虽然这深秋的河水有点偏冷,但豆大的汗珠已挂上了他的额头。季岚扶起万俟清明的衣袖,只见两只暗绿色的蚂蝗正吸附在他的胳膊上,有一只已经吸进了一半。“能忍吗?”季岚温柔地看了下万俟清明。 “能!”万俟清明斩钉截铁的说。 季岚从腰间拔下刀,是一把特制军刀,又看了下万俟清明,便像外科医生娴熟的运用着执笔手术刀在万俟清明胳膊割了两个口子,不一会儿,两只蚂蝗就被她取了出来。万俟清明看到这一切,更加佩服面前的这位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