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午三连二排的训练是基础科目:步枪瞄准。这很吃功夫，要的就是心静，注意力集中。我按着班长指示的方法练习着。 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洗过衣服洗完澡，我立刻拿出纸笔，一挥而就完成了一首歌曲，《我是共和国的特种兵》和小品《一只烤鸭》。 歌曲是我在来时的路上就开始酝酿的，连曲子都谱好了。可我当兵的第一天，让我的心凉半截；而今天一天的境遇，又让我找回了自信。那歌词在我心头激昂，那曲调在我胸中澎湃:我是利剑弯刀，我是飞矢长矛。我是共和国的特种兵，我是共和国的骄傲。我是移动的长城，我是坚实的碉堡。我是共和国的特种兵，我是共和国的自豪…… 此歌最好是百人大合唱，要的就是雄浑的气势。 小品《一只烤鸭》当然是根据午饭时的所见所闻所感写成的，当然也增加了一些内容。十桌人的“PK”改成两桌，演员四人。其重要意义就是战友间互敬互爱的真挚情感。 这一晚我心情特好，这一晚我睡得很安稳。 三月十七日早，由排长郭艳红带领二排训练徒手格斗。我的对手是班长尉迟明艳。 班长亮开架势冲我说:“小龙，出手吧！” 我身体动也没动，说:“班长，我看还是别打了。咱姐俩（尉迟明艳大我一岁）还是打沙袋去吧！” 班长说:“练格斗是为了检验打沙袋的效果，怎能混为一谈！” 我说:“班长，可你是女的，你根本打不过我，我可怕伤着你！” 班长说:“打不过也得打，你打不打？” 我摇头说:“不打！”我是铁了心了。 “那我可打你啰？”班长说着挥起双拳向我打来。 我向旁一闪躲开，然后转身就跑。班长在后面追我，一边追一边喊:“小龙，你给我站住！” “我不！除非你说不打我。”我一边对付着，一边围着对打的女兵跑，班长在后面撵我。 中间对打的女兵懵了，这不是练习徒手格斗吗？这一班班长和男兵龙霄瀚怎么改练起追逐跑了？纷纷停下手看热闹。 跑了一圈，班长尉迟明艳被排长拦住，排长问:“一班长，你和小龙什么状况？” 班长尉迟明艳气得直掉眼泪说:“排长，我和小龙练格斗，他说不打女人，，我打他，他就跑，我又追不上他。” 排长一听，顿时脸阴下来，向我喊到:“龙霄瀚！” “到！”我离得挺老远喊到。 排长向我一摆手说:“来，到我前边‘到’来。” 汪不明所以地走到排长身前喊:“到！” 排长生气得说:“战士龙霄瀚，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军队的训练场，不是游乐场，自己想玩儿什么玩儿什么。在军队里，上级让你做什么你必须绝对服从。我看你这样的，写检查，关禁闭都不管用，必须让你长长记性。一班的龙霄瀚把你们班长气哭了，怎么办他？” “揍他！”八个女兵说。 “那还不动手？！”排长一声令下，八女立刻从我身后包抄过来。 我见没有退路忙告饶道:“姐妹们，我错了！商量商量，别打，别打，别打脸呐！”没等我说完，八女已把我围在正中，按倒在的，小拳头雨点一样落下来，有的还上了脚。 班长尉迟明艳一看就慌了，忙上前推开众女说:“别打了，别打了！别把小龙打坏了！” “哎哟！真疼啊！你们这帮丫头真没良心，白吃烤鸭啦？下手这么狠！还不扶我一把！”我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明镜似的，谁也没下狠手。 “扶你？想的美！想摸姑娘的手，没门儿！”那是乌兰琪琪格略带生硬的汉语声。 可这时尉迟明艳过来，将我扶起来，扶着我走两步，关切地问我:“小龙，她们没把你打坏吧？” 我一边活动一边说:“姐！我没事儿。哎哟！这帮丫头，出手忒狠了！” “小龙，伤着哪儿没？”尉迟明艳问。 我说:“没有，姐，还是你好！” 排长看着我的样子，冷着脸说:“好还气你姐？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完了连称呼都改了！” “排长，姐，再给兄弟次机会，这回我一定听话！” 排长一看没事儿了，就让士兵们继续训练了。 我本来也没受什么伤，活动活动也就没事儿了。我说:“姐，那咱们也开始吧！” “这回不跑了？”尉迟明艳问。 “不跑了。”我说。 “接招儿！”她说着举右拳向我打来。我让过她的拳锋，来一招顺手牵羊，她身体悠出去，摔在地上。她翻身爬起来，又向我进攻。 就这样，我们打起来。就这样，十分钟，我摔了她十个跟头。 她有点儿被摔懵了，眼睛有点儿迷离，脚发飘，可她还在向我喊:“再来！”向我进攻。我左腿一个扫蹚腿，她身体前倾要摔倒。我知道她已被我摔蒙了。她这一倒，摔在地上脸着地，非摔破相不可，于是我躺在地上想接住她。我双手向上想接住她的肩膀，可双手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她的胸。 我双手旭松开她的胸，但头脑里灵光一现，想起了问虹事件，我再一松手，她（尉迟明艳）的嘴又上来……别想了，就这么撑着吧。等她的腿撑住地，我才松开她的胸，她站起身，我也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一班的八人又过来了。 “你们干嘛？”尉迟明艳护住我问她们。 “班长，他占你便宜！”卢佳说。 尉迟明艳说:“胡说！那是意外，与小龙无关，你们忙你们的。小龙接招！” 众人一见无趣，只得散去。 我忙喊道:“姐！等会儿！你歇歇，缓缓神；也让我想想！” 尉迟明艳站在原地喘息着望着我。我蹲在地上揉搓着我的脑袋想着事儿:这样摔她根本对她毫无意义毫无帮助。而且哪儿下照顾不到可能摔坏她。我得改变方法。 三分钟后，我从地上站起来说:“姐，来吧！” 她娇哦一声挥拳向我扑来，我让过她的拳锋，抓住她双肩的衣服，将她身体悠起，旋转半圈，放下它说:“姐，这样不行！记住！与男人格斗，最忌与对方较力，太吃亏！所以一定在进攻对方时防止被对方抓住。再来！” “嗯！”她一点头，二人分开。她又向我进攻。我见拳来势，立左臂封住说:“姐，拳头没有爆发力，应该这样！”我向她做了示范然后说:“再来！”她答应一声，又重新开始。 打着打着，她飞起右腿向我踢来。我没躲，而是竖起双臂硬接了她这招，搪在她的小腿肚上，然后抱起她的右腿和上身，转了半圈，放下她，问她说:“姐，知道我为什么敢用手臂接你这一招吗？” “我的力量小呗！”她回答。 “不全是！”我说，“主要是你踢人用的部位不对，就像拿剑砍人，是用剑尖砍人狠，还是永剑身砍人狠？” “当然是剑尖！”她说。 “道理相同。姐，再来！” …… 十点钟，排长命令休息十五分钟。 排长问士兵们:“今天训练谁最乖呀？” 这儿的女兵何等聪明，齐声喊:“小龙！” “要他演个节目要不要哇？”排长问。 “要！”女兵们笑着答。 我一听蹦出来莫名其妙地问排长说:“排长，这我都乖了，怎么还让我演节目，应该是给我演节目才对嘛！” 排长说:“小龙，你刚来不知道，咱这里可全是才女，才艺展示是给她表现个人能力的机会……” “排长，我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了:这一般人还抢不到这机会呢！”我接话说。 排长说:“知道就好！小龙，你演不演？不演换人啰！” “演，演！” 我不是傻，我是装傻。这就像舞台上主持人的串词，灵活机智。不为别的只为博取观众一笑，让她们身心愉悦，缓解她们的疲劳。看到三十多个小姑娘的笑脸，我也心里高兴。 我来到队伍前面中间位置站住，叹口气说:“哎呀！这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得让大家高兴，想听什么看什么大家点！” 这时孙洋站起来问我:“小龙，你会唱《两只蝴蝶》吗？” 我说:“那我得先问，大家爱不爱听啊？” “爱听！”女兵们喊着。 我笑着说:“爱听我就会。大家一起唱！” 我唱完《两只蝴蝶》后说:“听排长汪，咱这儿都是才女，有什么好节目也让我饱饱眼福呗！” 排长说:“姐妹们，咱们可不能让小龙叫住了，谁来一个？让小龙长长见识！” “我来！”站起来的是一班副乌兰琪琪格。 她刚站起来，女兵们便喊着:“《套马杆》，《套马杆》。” 乌兰琪琪格说:“你们这帮丫头，听一百遍也不嫌腻，好吧！” 歌声响起，声音婉转而嘹亮。 相距我们二百米的地方，是男兵二营三连二排的训练场。他们训练的科目也是何我们一样:徒手格斗。 一班长张亮点名:“李睿、汪虹一组，廖永生、罗晓楠一组……好，训练开始！” 李睿和廖永生对了一下艳色，俩人不理汪虹、罗晓楠，自己捉对儿连起来。汪虹一看就急了，一把薅过李睿对他说:“李睿，难到班长的话，你没听见吗？你的对手是我！” 李睿不得不停下来对汪虹说:“汪大千金！我哪敢打你呀？细胳膊细腿儿的，碰坏了哪儿我可赔不起！放过我吧，我还想在这猛虎团混两年呢！” “你！”汪虹气得不行，向张亮喊:“班长，李睿不和我打！” 张亮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就打他！”说，朝汪虹一使眼色。 “好嘞！”汪虹会意。“晓楠，上！” 罗晓楠从李睿身后过来，照着李睿腿上就是一脚，李睿当时单腿跪地，面前的汪虹又是一全，接着是二女对他的一顿臭揍。 扔下李睿，二女又奔向廖永生，他也挨了一顿臭揍。打完廖永生，二女又看向张亮。汪旭东在张亮身边，他把目光锁定在停下来看热闹的士兵身上。二女明白，专挑那些站着不动，想看热闹的士兵打。 半个小时过后，地上躺下十多个，一班的八个男士兵全趴在地上，二班，三班也有波及，只有五对还在打的汪虹、罗晓楠没动。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大都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直“哎哟”。 这时汪旭东过来说:“停！”还在对打的那十人也停下手。 汪旭东说:“趴地上的，别装了，都滚起来！”地上的十八个人才站起来。 汪旭东喊道“二班的班副焦云卿，士兵李宏业，刚才这边打得多热闹像拍电影似的，你们也不说停下来看看？” 焦云卿说:“报告排长！我没功夫。再有三个月就军区单兵技能大比武了，我去年就没进咱团的参赛。今年我一定要进去，而且要进三十二强，拿到好名次！” “嗯！李宏业呢？”汪旭东问。 李宏业说:“报告排长！我虽是个新兵但怎的也该比女兵强。可昨天十公里越野，我才比女兵早到半分钟，太丢男人的脸了。反正我不知道别人，我中午饭是没吃。进单兵比武的大名单也是我的目标。我得好好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