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婳听着小姑娘把这事有声有色的讲解完,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她当自己是说书的呢,还分平仄起伏! 赵意之则是很想说一句他们三人就是从山上下来的。 不过赵意之还是很客气的向小姑娘道了谢,不经意的笑又将人迷的晕头转向的。 白婳撇撇嘴,在心里嘀咕,还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净勾引姑娘家家的了! 赵意之可不知道白婳在想什么,他很认真的思考着得来的信息,包子上桌的时候他才略微回了神,和另外两人讨论:“这死蛇会不会和白婳师傅失踪有关?” 白婳撑着下巴摆摆头,“不知道。” 赵意之只好作罢,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结账时那小姑娘来收的银两,看那样子对赵意之是依依不舍。白婳都忍不住想,你们俩才认识多长时间啊!这会都看上眼了。 白婳原本因为师傅失踪灰败的心情被嫉妒撕开了道大口子,内心的小人不住的张牙舞爪,总算是有了点活力。当然,白婳不会承认这是嫉妒。 宋毅在一旁看的通透,却并不点破,心里为白婳的这一丁点改变而愉悦。毕竟,白婳如果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身体还不一定能撑到最后。 赵意之当局者迷,跟小姑娘微笑着告了辞,转过身瞥见白婳阴沉的脸,还以为她又想到了师傅呢,赶紧劝慰:“你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宋毅有一种让赵意之回炉再造的想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白婳才有了表情的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冷淡的“嗯”了一声。 赵意之不知所措地望向宋毅,得到的是恨极了的眼神,一时间他不禁有些奇怪。 当然,赵意之还没傻透,他只是低下头陷入沉默。 三人牵着马走在镇上,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如果忽略他们周身围绕的沉闷,或许还有人敢上前搭讪。 白婳被赵意之一刺激,突然灵光一现,老头子曾经提到过他有一个亦敌亦友的故人,好像就是喜爱喂养毒蛇! 那么,那匹被杀的毒蛇就有可能是老头子故人所留下的。难道,老头子是被这故人带走的? 假设一旦成立,成千上万个理由就会纷至沓来。 白婳越想越觉得可能,老头子说过这故人爱蛇胜过人,如果老头子杀了他的爱宠,他不会就这么放过老头子的! 白婳有些激动的将自己的分析跟两人说了一遍,赵意之和宋毅也不由得相信了这个假设,这样说来,白婳的师傅还真有可能是被抓走了。 赵意之有些担忧的问:“那他老人家会不会受伤啊?” 白婳绽放出继这件事发生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很笃定的说:“不会,他们之间的相处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有同生共死的情谊。就算是报复,也无伤大雅。” 见白婳如此自信,两人也稍稍放松了些。经过讨论,三人决定即刻启程赶往那位白婳师傅所谓的故人之所。 一路上,白婳因为心里有了底,畅谈间都能品出她那份好心情,虽然有些急迫,但,毕竟确定了安全不是! 赵意之和宋毅也算是暂时安了心,三人一路疾驰,不到一日就来到了圈城。 圈城的名字由来是因为这座城四周都是山脉,围绕起来像个圈住了这座城池一般,所以将其命名为圈城。 圈城隶属于北方,人烟稀少,交通也不甚发达,这样反而是促成了这座城池的稀世。 因为是边城,和蒙古族比较接近,也就适应了这边的风俗,纵然是女子,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三人来的第一天,就深深感受到了这里和别处不一样的“巾帼”。 他们进入到圈城的时候已临近戌时,正正巧赶上夜里活动的开场。听这里的人们奔走相告,今晚会有一轮戏曲杂耍,花旦亲自登台演出。 可惜,白婳他们现在对这种热闹是没有任何心思的。 牵着马逆着人群磕磕碰碰的前进,好不容易才穿过了最拥挤的路段。白婳根据记忆中的印象带着赵意之和宋毅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异常冷清的胡同。 站在胡同口朝里看去,黑洞洞的,白婳停了下来。 赵意之见白婳不走了,疑惑的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白婳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过了会又挥挥手,示意赵意之退到她身后。 待赵意之退到和宋毅齐平的位置,白婳不知从何处捡了颗石子,嗖的一下扔到了胡同中间。 赵意之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一举动的含义,就见一个小小的黑影“唰”的飞了过来。 远处的时候看不太清黑影是什么东西,近了才瞧见这东西的真身,竟是一条金蛇! 还没等赵意之拔剑,那金蛇就像遇到天敌似的扭头就往回冲,眨眼的时间就没见了。 白婳又迈开了步伐,解释道:“我以前来过一趟,那金蛇是这里的守门‘人’,用点雌黄就好打发了。” 赵意之低头往白婳收回的手上瞥了一眼,果然见着有一个绣袋。 接下来的路畅通无阻,在一座府邸门前还站着个童子,想来是碰到金蛇的状况,出来接客来了。 白婳三人走在离府邸门前约几步远时就看得那小童子弯腰朝他们作了个揖,欠身恭请,“几位贵客这边请。” 赵意之和宋毅就瞅着白婳故作老成的颌首,示意童子带路。那童子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模样,在前面引领着他们往里走。 到了大概是会客厅,小童子请他们在此稍等片刻,管事马上就来。 白婳又颌了首,那童子才拜了拜,退了下去。不一会,就有婢女来给他们上茶,也没多停留,施了礼就告退。 就剩他们三人了,白婳想了想,警告赵意之和宋毅:“待会别让任何人近你们的身。” 赵意之刚拿起茶盏,听到这话,顿了一下,不可思议道:“这是何意?” 白婳却闭口不答。 赵意之准备再开口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人未见笑先至,“真是抱歉,鄙人刚刚在处理一些琐事,让各位贵客久等了。” 白婳俨然不动,赵意之和宋毅回过头去,入眼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生的是浓眉大眼,给人的印象就是豪爽亲切。
然而人不可貌相,白婳可是知道这人有多表里不一。 赵意之连连表示没事,他们也没来多大会儿。 白婳冷眼看着他们客套,好久才“屈尊降贵”地开口:“靳玲,你师傅呢?” 靳玲像没听到似的一个劲跟赵意之来来去去的重复那几句话,在白婳看来就是在跟赵意之眉来眼去。 不过靳玲不在意,赵意之可没被她忽悠,“咳”了一声,“靳姑娘,我们此行目的是来找令师的。” 靳玲暗暗朝白婳递了个白眼,转向赵意之时又恢复了笑靥,“赵公子来找我师傅的啊?那可真不巧,我师傅出门去了。” 白婳不为所动,赵意之皱了皱眉,为难道:“那令师何时能回呢?” 靳玲巧笑倩兮,慢慢的靠近赵意之,装作开玩笑,“赵公子别当真,我师傅其实是在的!” 赵意之立刻松开了眉头,“那不知道令师现在在何处?” 靳玲又靠近了赵意之一大步,慢吞吞的吊人胃口,“我师傅啊……”,赵意之果然上前了几步,就在靳玲离赵意之只有两拳之距时,一根软鞭“唰”的袭向靳玲的面门。 靳玲只得暂时收起衣袖里的粉末,疾退了几步,堪堪躲过了软鞭。 “白婳,你想干什么!” 白婳慢悠悠的收回了软鞭,扯了扯鞭身,“这话应该我问你。” 靳玲敢怒不敢言,她主攻制药,哪里是白婳的对手!几年前被那红鞭子抽的痕迹现在还在,她可不想再触霉头。 赵意之有些生气,“白婳,你怎么能这样!” 白婳瞥了他一眼,比他更生气,干脆不理他。 宋毅过去把赵意之拉到了旁边,小声解释:“白jiejie之前的警告你忘了?” 赵意之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反驳:“靳姑娘能害我么!” 宋毅眉毛抽了抽,眼神很无奈的在靳玲身上转了转,示意赵意之看她的袖口。 靳玲早就听到他们的对话,本来还在向白婳示威,这下子顺着宋毅的眼神自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口,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白婳抽的一鞭子竟在无意中扫到了她的衣袖,让她收好的粉末撒了点在袖口。不过也得亏宋毅的好眼神,一眼就看出了粘在白色衣服上的白色粉末。 赵意之显然也看到了,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脸憋的通红,都不敢再去直视白婳。 宋毅露的这一手成功的招惹了靳玲的注意,之前还跟白婳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转脸就一脸新鲜的问白婳:“这孩子谁啊?” 白婳理所当然的当没听见。 靳玲咬牙切齿的盯着白婳,却不敢吼一句。只能悻悻的转过头跟宋毅唠嗑:“你跟她什么关系啊?” 可惜,宋毅在陌生人面前连一堵墙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