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臭小子？

    未央焦急的大吼，顾不上砸落在身的大冰雹，拔剑就往那条冰蛇砍去。哪知那蛇将尾一摆，直接将未央打出，撞倒一大块山石，落在雪堆里，一时疼痛爬不起身。

    青玄虽然胆子小，倒也是只讲义气的凤凰，见未央被打成这样，便燃起了自己的热血，气鼓了眼睛，扑扇翅膀，准备上前报一报仇。

    只是还没看到青玄英勇的表现，洛子予已拔出绝日，顺势向上抵住冰蛇的尖牙，蛇尾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洛子予几个飞身躲过。

    洛子予上前猛踢冰蛇脖子，反身又朝它大嘴砍去，冰蛇被掀翻身子，山体因为重量的冲击而震了两震。蛇嘴里一颗獠牙被斩断，蛇尾不安分的不停扭曲，作势又要攻过来，青玄啼叫一声，飞上去啄蛇眼珠子，两只在一起扭打起来，洛子予过去一旁扶起未央。

    “那首是凡音常哼的曲子。”

    未央说着，洛子予停下来仔细分辨歌声的来源，却好似从天而泄，荡漾在整个落雁山。

    曲子突然停了，冰蛇也静止不动，过会又用更高昂的声音唱出了这首曲子，冰蛇却不再理会青玄的攻击，直径掉头走了。

    未央不解，“它怎么走了？”

    “是曲子在cao控它的行动。”

    曲子继续回荡着，夹杂冰雹落地时的乒乓，整个落雁山变得凄婉哀怨，女声像是要摄人魂魄一般，让听曲人由骨子里开始发寒。

    “不好！”

    洛子予皱眉放声喊出，可还是晚了一步，整个落雁山从上至下，所有雪块轰然坍塌，铺天盖地的雪墙砸了下来，曲子越发响亮，雪砸下来的便越发快。

    洛子予他们还来不及走，看这阵势再过片刻两人就要被掩埋在丈深的雪墓里了。洛子予将未央和青玄护在身后，使出全力抵挡，几阵炸响，周围蹦起层层高浪，铺天的雪墙被夹在两股力量之间，僵持过后纷纷炸的粉碎。

    曲子停了，周围在大战之后恢复平静，空气里弥漫的全是细碎雪土，引的青玄不断打着喷嚏，目光被遮挡，看不出什么，只是后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彻了落雁山，“神族？”

    “是。”

    “回去吧。”

    说完后无论洛子予如何追问，再没声音回答，天色渐晚，今日看来再找不出什么，洛子予便带着未央和青玄离开。

    青玄振翅高飞而起，高处雪土少了许多，两人向落雁山里望去，隐隐约约又见到那条巨大的冰蛇立于方才之地不远处，而蛇头之上立着一蓝衣女子，手抱一只琵琶，静静的看着一方。

    “那女子，”

    未央还没问完，洛子予看着那抹逐而消失的雪中蓝色，道，“古战神之一音缀。”

    未央再回头看，已经捕捉不到那个身影，只是悠扬的琵琶音，配着婉转的唱腔一段段传来，不闻今朝忆往昔，两盏酒杯，婉婷调，再叹三生，帷庭里，痴女心，凡里一唱绝音曲……

    这首曲子里到底藏了怎样的故事？未央想起了凡音哼唱此曲时空灵哀伤的目光，不知道此时的音缀心情又是怎样？

    你要找的便是她吗？

    未央几人离去，音缀立于冰蛇脑袋之上，奏响琵琶，冰蛇随之挺起身子，扭动的向前爬去，寻到那块墓碑。

    音缀飞身而下，收起琵琶，玉指轻抚北宫煦三字，泪珠随之落下。打开棺椁，想再见见孩子，却意外的发现那只失而复得的小鞋，音缀捻起那只小鞋，满覆泪水的眼眶变得通红，绝色的面容变得怒不可揭。

    “凡音，我好恨！”

    音缀咬牙说道，语气里尽是怨念，冰蛇在一旁吐出信子，又低下头待音缀踏上，起身消失在风雪里。

    出了落霞山，外面比刚来之时更冷了几分，虽没有落霞山内厉害却也是下起了鹅毛大雪。未央和洛子予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时不时听到有农夫搓手说道，“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而且格外冷，菩萨保佑，明年风调雨顺，别出什么灾害才好啊。”

    未央伸手接了几片雪，喃喃道，“这雪来的有些古怪啊。”

    洛子予算了算时辰，人界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雪才对，便道：“这是落雁山里的雪。”

    未央不解，疑问着，“落雁山里的？可是落雁山的雪常年皆有，而且不会影响山外的地方啊。”

    “落雁山结界破了。”

    初到落雁山，见山内异景且风雪不出山体，洛子予就想是有人在此设了一个结界，而结界之源便是那尊坟墓。此结界原应该用于阻挡妖魔，而虚面狐狸能进入却是上次段汲枫来时误撞了那块墓碑而使结界稍之破损，他才钻空入内，今日又翻了他的棺椁，所以结界破裂的愈发厉害。

    洛子予原好奇是何许人能设下如此之大的结界，直到冰蛇出没，洛子予才知个一二。

    那条冰蛇本跟青玄一样，是上古极北之地里的神兽之一，原古战神音缀就有一条收为坐骑，后又与她一战之中，发现那女子以音律控敌，神力高深莫测，便可断定此人便是音缀。

    只是音缀避世已久，也不听从解释，断不想与外人相见，要想从她那里要回刹世碎片，想也不是那般容易。

    “婆婆家到了！”

    突然未央指着前方一间草棚兴奋的喊着，带着青玄小跑而去。洛子予看了看草棚屋子，简陋的很，而它的主人在路上听未央提及过，姓穆，是个守墓人。

    “穆婆婆……”

    未央唤了几声无人应，推门入内，大堂里没有人，又唤了几声穆婆婆，才听到衰弱的咳嗽声从内室里传出来。

    未央进入内室，床上躺着的正是穆婆婆，比起上次见婆婆老的更狠了，也没有上次见时充沛的精气神。

    “婆婆你怎么啦？”

    未央扶起想要坐起来的穆婆婆，关切问候，穆婆婆揉揉眼睛。看清未央的脸，笑了出来，早已没有牙齿的嘴慢慢说道，“是你这个丫头啊。婆婆没事，只是那帮人硬是要我走，我不愿意。”

    “是什么人啊？”

    洛子予站在门的一边，远远望着，不带情感，只是大门外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快快，这就是婆婆的住处，快让她走！”

    “是，快让她走！”

    不断有这样的对话传来，洛子予掀开内室的门帘，一群青壮村民纷纷进来草棚，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变得十分拥挤。

    村民想要进内室，看到门前的洛子予，愣了一会，互相对视接耳，不断的猜测他的身份。

    “是婆婆的亲戚？”

    “婆婆一直孤身一人，哪来的什么亲戚。”

    “哎呀，肯定是救兵，她不肯走，咋们人多，可不能依啊。”

    “对对对，咋们人多，不怕他。”

    一帮人当着洛子予面讨论着，因为长久干着农活和打猎，每个人的皮肤都晒得黝黑，强壮的身体，粗糙的面部皮肤和粗犷的声音结合成一种具有压迫性的氛围。

    未央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冲了出来，“就是你们这群人欺负穆婆婆，逼她走的吗？”

    未央声音大的震耳，几个村民听的一愣一愣的，互相忘了一眼，“唉，这怎么就是欺负呢？你这个小姑娘快走开。”

    “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啊……”

    未央接连说了一大堆，这些粗汉只觉得听的头都大了，大字不识几个还在这被一个小姑娘说的一通，摇摇头都不理会未央，越过她就往里走。

    刚踏进内室门，这群村民就被洛子予横臂拦住。村民们打量一番洛子予，叹一口气，道：“公子，瞧你也是个读书人吧，我这帮村民们都是些大老粗，你就不必给我们讲什么大道理了，反正我们也听不懂。”

    “对对……”

    后面村民一阵应合，穆婆婆看着激动的咳嗽几声，“你们都死心吧，我这把老骨头是不会走的。”

    听了穆婆婆的话，村民全都一个不答应，吵吵嚷嚷的就是说要穆婆婆走，说着就要走过去。

    婆婆的咳嗽声更加频繁，洛子予目光变得凛冽，一抬手，刚跨过去几步的村民都像被什么阻拦住一样前进不了。洛子予又将掌一翻，村民全都被弹飞起出了草棚。

    屋外村民均落地*，“妖怪，妖怪……婆婆，妖怪……”

    未央抹一下鼻子，“哼，要你们欺负婆婆，尝到苦头了吧。”

    村民不断的哀怨着，却全都不走，未央感慨这些凡人的毅力，洛子予却突然感觉后脑被谁用力打了一棒。转过头去，只见婆婆佝偻着背，气呼呼的望着洛子予，手里还举着那根行凶的拐杖。

    “你，”，洛子予呵斥一声，未央惊吓的屏住呼吸，婆婆随之咳嗽一声，洛子予哽住话，将气势压下去几分，“干嘛？”

    穆婆婆捂着胸口，喘了两下，未央连忙过来帮婆婆拍背。气刚顺，婆婆又举起了拐杖，朝洛子予打去，“你这个臭小子啊，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那都是长辈啊，你个臭小子……”

    未央废了好大一番气力才将婆婆拉到一边，“婆婆婆婆，您误会了，婆婆……”

    洛子予伸手挡着，没有反击也没有反驳，只是他的神情告诉未央，他真的不喜欢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