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亡考验
晨钟暮鼓，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又是三天时间过去了。 第七天的凌晨，当酣睡在一棵大树枝干上的何足道一觉醒来，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蓦然发现，衣衫褴褛的阿飞正炯炯有神地站在树下凝望着他。 “先生，我的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今天是特训的最后一天，请问，您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这几日以来，阿飞已经习惯了称呼何足道为“先生”。他与何足道虽然还没有师徒之名，不便以师尊相称，但却早已有师徒之实。 何足道贵为一代剑道宗师，屈万乘之尊，亲自带他到这山野老林里进行单独训练，教诲之恩已远超于寻常导师。这声“先生”之中，蕴含了阿飞发自内心的崇敬与感激。 何足道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从树上一跃而下。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地看着阿飞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阿飞脸上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可不觉得这些日子过得快。从最初的扛着重木拼命奔跑，到后来站在瀑布下承受浪涛拍打，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好在，总算是熬过来了。经过这几天夜以继日的魔鬼特训，阿飞现在的身体已经强壮了许多，身手也愈发敏捷。他相信，现在再拿起天璇剑使出惊鸿剑诀时，其威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彻底实现了本质上的蜕变。他已不再是那个无力反抗、任人欺凌的小伙计了！ 那张有些青涩的俊俏小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沉稳与成熟。 何足道轻轻掸去粘在披肩长发上的泥土，又把两粒凝元丹交给了阿飞。 “这是最后两粒了。你再使一遍惊鸿剑诀给我看看！” 阿飞服下丹药，举起手上的天璇剑，在何足道面前挥舞起来。 劈，刺，挑，斩，阿飞挥出的每一剑都依旧飘逸洒脱。但旁观者一眼就能看出，这一次，他的剑术已经沉稳厚重了许多，招招风驰电掣，势如奔雷，凌厉之中又透着几分霸道！ 何足道目光闪烁，盯着阿飞说道：“总算像点样子了。不过，你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 “杀气！” 阿飞平静地注视着在面前悠闲踱步的何足道，等他把话说完。 “经过几日训练，无论是从速度还是力量上讲，你的剑法都有了显著的提升。不过，在我看来，它还仅仅是属于你的记忆，并不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只有当你在实战中面临到生死存亡的考验时，你的剑，才会成为你求生的本能。为了活着而挥出的剑，才最果断，最凌厉，最有杀气！” 何足道略一停顿，淡淡瞥了一眼阿飞。 “很明显，你现在还没有经历过那种命悬一线的生死边缘。所以，你的剑，还不够快，不够狠！” 阿飞仔细回味着何足道的话，点了点头。 何足道继续说道：“这也就是这次特训的最后一项内容——死亡考验。只有通过流血牺牲的实战，你才会真正明白我的话。我这几天已经用神念洞察过附近这片区域，这里生活着不少实力与你相近的壮年妖兽，但并没有比你强大太多的存在。待会我就离开这里，将那些妖兽吸引过来，与你为敌。你的生命，由你自己捍卫！” 阿飞听罢，面色凝重了起来。这是他入道以来的第一战，就要站在明处，独自面对数量未知的各种妖兽。 妖兽与人类相比，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有着更为强横的rou身。一旦与他们正面碰撞，人类往往在体型与力量上吃亏。 而阿飞偏偏又暂时无法使用武魂作战，只能仰仗剑术与妖兽进行贴身搏斗，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这将直接检验他这次特训的成果。失败的代价，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何足道边从纳戒里取出一些疗伤药品，边说道：“你要在这里支撑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以内，无论你身处多么凶险的境地，我都无从得知。没有人能帮你，一切全靠你自己。你要用手里的这把剑，牢牢捍卫住自己的生命！” 交代完毕，何足道拔出手中的易剑，不断敲打着两旁的树干，身形闪烁，缓缓向着丛林远处飞去。 易剑拍在树干上发出的清脆响声渐渐远去，而何足道的身影也越来越朦胧，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的阴影里。 他是真的走了。 这片莽莽深林里，只剩下阿飞一个人。 阿飞将天璇剑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或是阴暗的各个角落里，或是头顶的茂密枝叶中，随时都可能突然飞出一头妖兽，向他发出致命一击！ 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树林里一时间静得可怕。 第一次独处险境，他内心十分忐忑躁动，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砰砰心跳声。 突然，一股无比诱人的rou香味悠悠飘到了阿飞的鼻子里。他循着气味回头望去，妹的！何足道在疗伤药品边，留了好大一块熟rou！ …… …… 何足道的这一猥琐大招果然奏效。 才过了一小会儿，阿飞生平的第一个敌人，不对，是敌兽，就循着随风飘散的浓郁rou香摸了过来。 这是一头剽悍健硕的青木狼。 它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霍地激射而出，向着阿飞猛扑过来。 幸亏阿飞一直提神防备。他身形一闪，跳出几丈远，躲过了青木狼的攻击。 青木狼狰狞恐怖的面孔上，一双幽冷的目光死死地紧盯眼前的阿飞，寒芒之中透着丝丝贪婪与嗜血。 阿飞握紧剑柄，冷眸死死锁定着巨大的狼头，手心里汗水不断渗出。 他徐徐释放神念去探查这头青木狼的修为，紧绷着的神经不禁舒缓了许多。还好，这畜生只有短短几百年的道行，自己对付起来应该游刃有余。 青木狼似乎察觉到了阿飞的窥探，有些愤怒，阴阴低吼了一声，身体遽然间弹射暴起，锋锐的利爪直取阿飞双目！ “直攻要害，好狡诈的畜生！”看着疾速攻来的凌厉狼爪，阿飞心里暗暗咋舌。不过他却并没有躲避，而是侧身横剑，严阵以待，静候青木狼的整个身躯移上前来。 就在尖锐的利爪行将刺进阿飞双眼时，他一直凝滞的身体如鬼魅般侧开，让凶残的攻势扑了个空。而他的身形浮光掠影，顺势迅速滑到了青木狼的身下。 在这轻盈的一躲之间，青木狼的咽喉要害便已****地暴露在了阿飞的面前。那暗青色的狼躯从空中下落，还来不及发动下一次攻击。 就是现在了！阿飞双眼微眯，抓住时机，抬手用力一挥，一道锋芒的斩击便如同闪电般飞出，从青木狼的颈上轻轻划过，森冷的剑光从狡黠凶戾的狼目中一闪而逝！ 咚！青木狼那粗壮的身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脖颈之上，赫然多出了一条纤细的血线。它似有不甘，从已经被割断的喉管里发出一声喑哑的哀嚎，缓缓闭上了双眼。 阿飞长舒了一口气，起身用剑轻轻剖开青木狼的尸首，从心脏处取出了一枚暗青色的细小精核，握到手中。 没过多久，他就把战利品中蕴含的丰富元气能量吸收了个精光，精神也为之一振。 看着身旁的尸首，阿飞脸上泛起胜利后的喜悦。 一击制胜，首战告捷！ 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