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葱两少年
“哎呦！洛二哥来了！” 酒楼门前的偌大酒旗下，一个身穿糙布衣裳的飒爽少年立在那里，热情地招呼着从远处走来的洛家少爷，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挂满了真诚与热情。 少年阿飞，风来酒楼的跑堂伙计，洛水镇上出了名的机灵鬼。他今年年方十五，长得虽然没那么英俊倜傥，但也算得上是五官标致，顾盼神飞。 阿飞是酒楼掌柜从镇子北的荒郊野岭里捡回来的孤儿，当时他还是个裹在襁褓里呱呱啼哭的婴儿。老板娘心地善良，把他认作干儿子，收养成人。阿飞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从七八岁时，就开始在店里照顾生意，帮忙跑堂打杂。 而现在他正热情招呼着的“洛二哥”，就是他的小伙伴、镇上洛家的二少爷——洛如风。这洛如风与阿飞同岁，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是镇上家喻户晓的小混混。 二人一来由于年纪相仿，同龄人之间趣味相投，二来由于阿飞的“业务”关系，逐渐成了十分亲密的玩伴，称兄道弟，无话不谈。 这不，洛如风耐不住这晚春晌午的炎热天气，又跑来找阿飞吃酒了。 没等洛如风走近前，阿飞早跑过来，客客气气地把他迎了进门。 快要迈过门槛时，阿飞突然轻声对着他嘀咕了一句：“今天要是不来，店里最后两坛女儿红就白给你留了！” 洛如风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来来，快扶小爷我上楼！”于是就搂着阿飞的肩膀径直向楼上走去，全然不理会店里其他客人对他的满眼鄙夷。 刚走上二楼，洛如风就一改之前的无赖相，火急火燎地把他拉进了附近的一个雅间里。 “二哥为何如此匆忙？我还得去给你拿酒啊！”嘴上这么说着，阿飞熟练地拉开桌边的椅子，让他坐了下来。 他知道洛如风的为人，虽然在外一直都是插科打诨、毫无正经的纨绔少爷，一副欠揍的混混姿态，但是其实心细如尘，比谁都更沉稳有度，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果然，洛如风气都不多喘，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有事有事！我刚听管家说，我们家老头子，三天后就要给我办成人礼了！” 阿飞心一沉，果然是大事！ 成人礼，这是武修一生中最为重大的事情之一。 武道中人往往会在自己家族的子弟年满十五岁时，为他举行一个成人礼，届时遍邀自己的亲朋好友出席观礼，然后让他服下魂丹，大家共同见证武魂觉醒，见证一个武修的正式诞生。 每个人的武魂都是与生俱来的。但是，在十五岁之前，它会一直沉睡在人的体内，只有在十五岁时服用魂丹，唤醒武魂，让武魂形态显现出来，这个人才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武修，踏上修武悟道的漫漫征途。 “我来告诉你，是想邀请你参加我的成人礼。你是我的好兄弟，哥哥我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不去喝杯喜酒呢！” 阿飞满面笑容，不置可否，心里却五味俱陈。 尊卑之分，霄壤之别，以洛家在整个大陆上的势力与地位，届时到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大人物，他心里一清二楚。自己只不过是个小伙计，哪有资格出席那种大场面，跟那些驰名天下的强者抑或贵族们同席对饮！ 阿飞端起酒坛，为如风斟满大碗，“给我讲讲武魂的事情吧，其实我比较好奇你的武魂会是什么！” 看着满眼期待的阿飞，如风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大口。 “你经常跑堂，肯定听过见过不少武魂，可是我们家的祖传武魂，你肯定没有见过。你先猜猜，是适宜修炼哪种属性的？” 洛如风坏坏地笑了，他故意要卖关子，吊足阿飞的胃口。 阿飞也真的着急了。别看他平时从容淡定，但对于武道的事情，他可是一直都充满心奇与渴望。 “哪种？哪种？别卖关子了，武魂种类千奇百怪，光属性就有六大类，这我哪能猜得到！” 洛如风收起了笑脸，一本正经起来。 “三千弱水，异属性！” 三千弱水！阿飞双眼精光骤射，炯炯有神，嘴里不停地嘀咕默念着，就像发现了宝贝似的，生怕它被自己忘掉。 “我八九岁的时候，看过我大哥的成人礼。刚觉醒的弱水武魂，仅仅就如一泓汩汩流动的清泉，后来会随着武修实力的增强而不断发展壮大。我父亲的武魂一旦释放出来，那可真是如长江大河，气势磅礴，威震乾坤！至于我们家那几个老不死的族老，嘿嘿，真要是打起架来，恐怕还没有多少对手能让他们释放武魂咧！” 洛如风眉飞色舞地跟阿飞讲着，滔滔不绝。 “那么，弱水跟水又有什么区别呢？比普通水还弱的水吗？”阿飞挠了挠头，疑惑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是！”洛如风斩钉截铁，他可不容许别人质疑自己家族的武魂，“是比普通水更为强大的水，有灵性的水！不过我的武魂还没有觉醒，不知道它真正强悍之处到底在哪儿。等以后，我会展示给你看的！” “嗯。就是不知道你的先天魂力是多少。以前听别人说过，魂力越强，武修将来的可塑性就会越强！” 先天魂力，指的是武修在武魂觉醒时所能释放出的武魂力量的程度，总共分为十环。先天魂力的环数越多，其武魂力量越强，武魂形态越为清晰，具备的生命力也就越强。所以，先天魂力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一个人的天赋，决定了武修修炼所能达到的实力上限。 这种魂力与生俱来，无法通过后天努力提升。如果一个武修拥有超过五环魂力，那么他就已然具备了成为出类拔萃的精英潜质。 听阿飞提到先天魂力，洛如风突然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浓密剑眉一筹莫展。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天赋无比期待。想要成为洛家的骄傲，一般的天赋资质可没有这样的资格。更何况，他要赶超的是他的大哥，一个天赋极佳的天才，先天魂力九环！ 阿飞可能不知道九环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很清楚。以前他曾经无意中听父亲自豪地提起过，当今六大道门的掌道统领，人称六方揭谛，都是拥有九环先天魂力的绝世天才。也就是说，仅凭天赋而言，他的大哥天资绝伦，以后有独霸一方、领袖群雄的可能！ 洛如风从小好胜心极强，不甘人后。只可惜，他有一个天赋太过惊艳的哥哥，以至于难以逾越。所以就算他有六七环的魂力，恐怕也难以令自己心满意足。 阿飞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笑着说道：“一味担心又有何用，这些都要看天意，又不会是你能决定的！” 说着，他站起身，为洛如风把酒碗续满，“人活一世，如白驹过隙，最重要的莫过于遵从本心。若立志成为一名强者，以后努力修行就是了，无谓的杞人忧天又有何用！说不定你就是十环，先天满魂力呢！哈哈！来，咱们还是痛快地饮酒，今日务求一醉，别辜负了这两坛陈年好酒啊！” 便在这时，一道爽朗的大笑声从门外突兀传来，格外刺耳。 “哈哈，说得好！酒好，人也好！果然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