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神秘的爸爸
彪，实在是彪。 我都没想到短短时间我会变的如此之彪，等我扔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 这就是年轻人，干什么之前从来不考虑后果。 但俗话说得好，人穷志不穷，我就算在大街上要饭，也绝对不会要他的钱。 钱就好像长了眼睛，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曹磊他爸的后脑勺上，他爸一下就怒了，指着我：“小兔崽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恶狠狠地冲过来就要揍我。 班主任赶紧将他拦住，可他爸就像开启了疯狗模式一样，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脚将班主任踹的后退了好几步，幸亏有沈玉婷扶着，要不然估计就倒了。 曹磊他爸指着班主任骂道：“臭不要脸，是不是老子给你送的礼还不够多？” 其他三个家长冷眼看着，没有作任何表示，曹磊他们几个抱着胳膊，一副傲娇的模样，十分欠揍。 他爸能有这个反应，我一点也不意外，从刚才我就看出来他爸和曹磊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所谓的有其父必有其子。班主任对他爸唯唯诺诺，看起来平时应该没少收他爸的钱，可收了钱还跟他儿子过不去，以他爸的心性，就以为班主任在找茬。 他爸没有停手的意思，又抓住我的衣领，我上半身直接被他提了起来，然后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下来。 “曹老板。” 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飘了过来，虽然平时是那么的厌恶，但在这一刻，在我受欺负的时候，最希望听到的就是他还在，他的声音虽然单薄，却不怒自威，此时此刻好像带着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一样压了过来。 “你是谁？”曹磊爸疑惑的看着我爸瘦弱的背影。 我爸悠悠的转过身：“怎么，不认识我了？” 曹磊爸的脸一下绿了：“李文辉？！”同时放开了我的衣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曹磊他爸脸上很明显看到了一种不安，不知道我爸有什么来头，竟然可以让他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曹老板也紧张起来。 我爸爸慢悠悠的走过来，说：“怎么，是不是挺惊讶的？曹老板是大忙人，当然不会注意到我这种小角色。” 曹磊爸“哈哈”的笑了起来，掏出烟给我爸递了上去，软中华，我爸平时抽不起这个。 不过他态度转变太快了，真不愧是做老板的，老jian巨猾，人情牌打的很溜。 可我爸没有接他的烟，甩手就给曹磊爸一个耳光，他爸显然没有防备，一个趔趄，脚底下都不稳当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体壮如牛的曹磊爸被骨瘦如柴的我爸扇了一耳光，最重要的是他爸非但没有还手，身体还哆哆嗦嗦的颤抖了起来。 “辉哥，今天孩子在学校出了点事，我过来处理一下，实在没想到您会在这里。”曹磊爸显然还不知道我是他儿子。 我爸又踹了一脚曹磊爸，这一脚力量着实不小，他爸被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惨叫了出来，估计整个走廊都能听到，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割包皮呢。 班主任弱弱的说：“曹老板，这人是这孩子他爸……” 曹磊爸呆了，其他人都呆了，尤其是当我看到曹磊半张着嘴，不可思议的表情时，我心里就非常痛快，不要骂我贱，我就是喜欢看曹磊那副吃瘪的样子。 曹磊爸恍然大悟，跪在我爸面前，“砰砰砰”的磕起头来，边磕嘴里边求饶：“辉哥，放过我吧，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您儿子，要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就好像一条狗，我心里不禁一阵感叹，这人的转变也忒大了…… 同时心里面犯起了嘀咕，我爸到底什么来头，连我这个儿子也不清楚，平时只知道他整天在外面喝酒打架，没想到竟然混的这么牛逼，大出我的意料。 我爸高高在上接受着曹磊爸的一下一下的磕头，就好像一个权倾四野的皇帝在接受下人的朝拜一样，周围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但只能低着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曹磊的面色极其难看，如同家里人死了人一样，唯有沈玉婷，表情依旧冰冷如常。 曹磊爸一连磕了十几下才停下来，愣愣的抬头看着我爸，额头上磕了一个红印，身体颤抖着，十分狼狈，简直跟狗没什么两样。 “给你十分钟，去把我儿子的住院费交了，然后拿三万块钱过来，否则我废你一只手。” 那年代三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普通人一月工资也才一千出头。 病房里气氛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而曹磊他爸如获特赦，嘴上连连答应，看起来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曹磊爸起身就往门走，经过曹磊的时候还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走。 “你儿子留下，记住，每超过一分钟，我就砍你儿子一根手指头。” 曹磊吓得抖了一下，脸上全是汗，小孩子终究只是小孩子，平时再牛逼，在大人面前就是个屁，况且他爸在我爸面前都只能乖乖的磕响头，他小子还能牛逼到哪里去？ “好、好。”曹磊爸应承着就往外走，丝毫不在乎曹磊的死活。 曹磊他爸站在门外面打了一个电话，进来对我爸说：“钱马上送到。” 果然，不到十分钟，一个身穿西服、提着包的人就走了进来，病房的人都一脸惊愕，没想到这曹老板办事效率还挺高，竟然真能在十分钟之内能找到钱。 那人将包交给曹老板，曹老板又将包交给我爸，颤颤巍巍道：“辉哥，钱给您拿来了。” 我爸此时正坐在班主任刚才给他搬的凳子上，一摆手，曹磊爸便把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们可以滚了。”我爸说。 “谢谢辉哥、谢谢辉哥！” 曹磊爸终于放松了一大截，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除了班主任和沈玉婷，四个家长带着四个孩子哗啦啦的走了。 连沈玉婷的眼中似乎都露出了崇拜的眼神，我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儿子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在外面混的这么牛，当下忍不住叫了出来： “爸，你真牛！” 我以为我爸会过来摸摸我的头，说几句祝我康复的话语，感谢感谢班主任和沈玉婷，客客气气的请他们去吃顿饭。 但我错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飘来两个字： “废物。” 冷峻如霜，毫无感情。 然后，提着包转头就走了，病房里剩下我、班主任、沈玉婷。 就好像一场梦，从来都只是一场梦。 我没忍住，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是个男孩，但我同样也只是个孩子，是孩子就应该有哭的权利，上一秒还保护孩子的父亲，下一秒就变成了冷若冰霜的陌生人，好像我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我不该抱有任何幻想，他还是以前那个一直打我骂我瞧不起我的父亲，他并没有变，变的只是我自己。 班主任安慰着我，让我不要难过，嘴里同时嘟囔着：“什么人啊，怎么对儿子都这样……” 我的心里更加难受，身体一抽一抽的啜泣，心里面暗暗下定决心： 我一定要变得更强，我一定要让父亲看得起我！ 一天之后，我出了院，虽然医生极力反对，说我头上的伤还没好，但我没听他们的，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去做我的事情。 回到学校，正是大课间（早上第二节课下的课间，有半个小时），曹磊他们几个正在讲台上说笑，我破门而入，全班一下安静了下来。 我明显看到曹磊的瞳孔瞬间增大，脸色很难看，但依然装出不屑的样子。 我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途中经过讲桌，我从桌子上的粉笔盒里顺势捏了一把粉笔头，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曹磊顿时装不住了，指着我：“死狗，你要干嘛？” “我最恨别人指着我……”我小声的说。 “什么？” “我说我平时最恨别人指着我！” 说着快速冲上去，狠狠地一拳揍在他脸上！ 这是我第三次揍他，他惨叫着往后退，我趁机将另一只手满满的粉笔头塞进他嘴里，紧接着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他没受的住，直接被我踹倒在地。 静默。 全班鸦雀无声。 没有人见过我发怒的样子，的确，一个月来，我在大家的眼中一直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弱的rou丝，不管别人怎么欺负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今天我的表现，真的可以说是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当然，沈玉婷除外。 明明、赵国生、潘子三个人哪里见过我这种阵仗，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冲过来就要揍我。 “等等！” 曹磊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脸上阴晴不定，吐着嘴里的粉笔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死……哦不，飞哥！” 轰！ 全班顿时炸开了锅，乱成了一锅粥，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就好像村里赶集一样。 “曹磊，什么情况，你叫他什么？！” “班长，你就是个怂逼，打了你你还不敢还手？！” “曹班长，你粉笔头吃多了吧？这rou丝也配当你哥？” “磊哥，别怕，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们帮你收拾他！” 说着，底下又有些男生站了起来，看这架势好像要群殴我！ “都他妈别动！”曹磊一双眼睛瞪的比牛眼睛还大，怒视着全班所有人。 果然，班上没一个人敢动了。 我双手交叉，倒想看看他能放出什么五花屁。 “从今以后，李飞就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