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婚礼进行前
等到了营帐内，风月久才敢轻声细语地问央憬华，他与乌雅国国主的谈判结果。央憬华表现得一副云淡风轻模样，风月久差点以为他能不费吹灰之力成功说服乌雅国投降。 然而，事实真相出乎风月久的意料，难怪乌雅国连央君临都无所畏惧地绑架了，他们的最大图谋竟然是推央憬华坐上帝位，只要央君临死，而乌雅国归降，央憬华就当之无愧继承皇位。 而乌雅国的目的自然不是毫无所求地助央憬华登上帝位，合作的条件是，央憬华娶乌雅金为妻，封为皇后，而乌雅国从此飞上枝头，乌雅国凭借她的身份自然而然就贵不可言。 “不可以！”风月久听完央憬华的转述愤愤不平。 央憬华将乌雅国国主企图的谋划跟风月久全部坦白，也直言不讳自己答应了，难怪他跟乌雅国国君有说有笑的。 “你怎么可以答应他这种条件，安和王殿下不会是被皇位权势所迷惑了吧？”风月久难以置信。 “皇位嘛，从古至今有谁人不想要，皇家之子不都是趋之若鹜，挤破脑袋想坐上那个独一无二，唯我独尊的宝座吗？”央憬华故意摆出一副利欲熏心的模样说道。 风月久不敢想象央憬华会是贪恋皇位之徒，也不信他这副样子是真的。 “安和王殿下就别开玩笑了，你的计划究竟是怎样，我需要做什么？”风月久一副冷静表情打破了央憬华的玩笑。 “被你看穿就不好玩了，本王的计划是……” 央憬华严肃下来，他当时假意考虑乌雅国国主的提议，一番相聊甚欢之后，央憬华才顺应其意，也是隐藏表现自己的野心，不过也无不及。 之后央憬华再跟风月久说明白自己的计划，今晚，乌雅国国君会安排他与乌雅金仓促成婚，到时候，他会从乌雅金身上取得钥匙给风月久，她再拿着钥匙解救央君临，二人逃离此处。 “那安和王殿下你呢？”风月久问道。 “本王就跟乌雅金成亲，受她欺凌一辈子了，不然你可以带兵杀灭整个乌雅国救本王脱离苦海。”央憬华又开起自己的玩笑来。 “是谁说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屈服于乌雅金？”风月久盯央憬华一眼。 “那本王不娶，他们不放皇兄，你愿意？”央憬华又一副轻松模样问风月久。 “不愿意。”风月久不假思索回答。 “那不就得了，最后还不得本王自我牺牲，成全你和皇兄。”央憬华言语中显然有所隐瞒。 “那真是委屈你了！”风月久凝目注视央憬华，岂容他有何隐瞒，再问，“恐怕安和王殿下不是这样想的吧，有什么事瞒着我？” 央憬华一刹的惊错让风月久更加坚信他有所隐瞒，至于是什么，正当风月久要继续追问时，火头兵送来了特别准备的精致酒食。 “来了来了来了，快给本王摆上，本王要大吃一顿！” 央憬华赶紧让火头兵给他摆出酒食来，他二话不说就开吃，让火头兵们出去，他又让风月久也赶紧填饱肚子，就是对她的追问置若罔闻。 央憬华一顿饱食之后就说困了，直截了当躺在床上就睡，更是对风月久不管不顾。 风月久明白央憬华的躲避，可越是如此就越可疑，风月久并非不信任央憬华对皇位的无心，可他一定有事隐瞒。 央憬华睡了，风月久只能自己思索，对央憬华这种有话直说的人来说，所有隐藏必定是大事，若非与乌雅国合作篡谋帝位，难不成，他是想自己一人跟乌雅国国主和乌雅金拼个两败俱伤。 风月久认为自己的猜想极有可能，对央憬华而言，合谋不行，屈服更不可能，如此，他会否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反正他的名声也被乌雅国抹黑了，既然如此，他不妨就真的坐实，甚至更加极致。 如今央国面临的局面不是战而不胜，而是胜之不武，即便举兵消灭乌雅国，也一定会落得个欺凌弱国的罪名，最重要是会让依附的边境小国忧心不安，害怕大国的烽火，迟早会燎烧堙灭一切，因而惹起其他危机。 央憬华或许顾虑到此，决定一个人揽下所有罪名，背负一切骂名，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只是风月久不敢想象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央憬华一睡就是一整个午后，风月久则是无处可去地坐在他身边，只等到傍晚，有人通报一切准备就绪并来送来婚服，央憬华才从床上一副慵懒状爬起来。 来人放下婚服，想必乌雅金是早有准备，才不是仓促的婚礼，婚服如此妥当。 “本王还没穿喜服跟哪个女子拜天地过呢，真是栽在乌雅金手里了！”央憬华毫无兴趣地拿起婚服又扔下。 “安和王殿下后悔了？”风月久平静一问。 “可是如果，你给本王更衣的话，那本王就勉强将决心继续下去好了。” 央憬华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说着，心里却幻想着风月久为自己更衣的情形，宠溺目光，温柔举止，每一刹都令人沉醉。 风月久给了央君临一个不屑的眼神，可最后，她还是蹑手蹑脚都给央君临换衣裳，虽然与他想象的感觉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至少这个人是她没错。 “好了。” 风月久总算给央憬华将乌雅国复杂的婚服着身，别人成亲都是喜笑颜开，欢喜雀跃，央憬华此刻却是愁眉苦脸，一脸怨气。 “待会儿你跟本王一同出去，离乌雅金远点，聪明着点，随机应变，如果真发生了不可预见的事，就自己先逃跑。”央憬华还语重心长地嘱咐起风月久来了。 “安和王殿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沉得住气，别中途反悔，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风月久稍显冷漠地回道。 “本王意思是……” 央憬华的意思是让风月久遇事赶紧逃跑以自保，自己一个人逃跑，连央君临都撂下不管，风月久何尝不懂他的意思，可她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明白，若是真有突发事件，到时候我一定不会管安和王殿下的，反正你都成乌雅国的女婿了，有恃无恐。”风月久明摆着装傻，央憬华明了于心却不说穿。 外头动静响起，天黑下来有火光通明的篝火。 风月久跟着央憬华出了营帐，他视死如归，她默默紧随。 营地一处解了帐篷空出一大块地，歌舞欢庆，酒菜上桌，乌雅国国主高座，旁边围坐着军中各级将士，一同庆贺乌雅金公主大婚。 央憬华出现，众人注目，乌雅国国主更是对这位女婿相当满意，大婚之后，他将不再是小小的一位王爷，而要成为天下的主人，而他，凭借央憬华的尊荣也当节节高升。 乌雅国国主亲自起身引领央憬华入座，众人起坐，央憬华却毫不喜悦这种尊敬，根本毫无意义，他也丝毫不吝，但强颜欢笑却是被逼无奈。 风月久被央憬华留在了士兵堆前，免得到时候再跟乌雅金对上面，那样的话，结果定然不堪设想。 今晚西北的风冷得异常，空中密布暗云，纵使有中央篝火的光和热，也不足以抵抗冬的降临。 风月久凝视篝火，火光映照进她的眼眸，她不知神往何方，迷蒙呆滞。她想，央君临一人在帐中还有多冷，如何孤寂。 在风月久出神入化之际，今晚的主角重装登场，乌雅金身着乌雅国最高贵华美婚礼服饰，装饰精美，妆容精致，在暖亮的火光下，她仿佛发着光，胜过日月繁星，夺人眼目。 乌雅金眼中别无他人，只有他中意到走火入魔地步的央憬华，他今夜更加英姿俊朗，乌雅金愿意忘却过往的一切，从今以后，成为他身边的女人，拥有他，占有他。 乌雅金不禁倨傲默想，央憬华纵使以前喜欢风月久又如何，如今她已死，连她爱的太子殿下都快命丧，而自己却能长长久久地拥有央憬华，与他享用本属于风月久和央君临的身份地位，荣华富贵。 央憬华本和乌雅金国主聊着美酒美食，乌雅国国主突然注意到乌雅金终于来至，便提醒央憬华，他转头望去，远远走来今晚的新娘子，无可挑剔的气氛情景，央憬华将乌雅金的美丽模样自觉转换成风月久的笑容，他眼中流露的情思，胜过火光的温暖和明亮，嘴角流露的笑意，是不经意间对心爱之人的期待，却迷惑了乌雅金和乌雅国国主。 央君临所在的帐子，漆黑清冷，他留在冰冷的笼中，听得见不远处的喜悦欢腾，可他并非对未知的热闹感兴趣，他如今，还能对何人何事何物心有所动？ 央君临在自问的一刻便想到风月久，她还好吗？没有被敌军发现吧？自己还能再看见她吗？ 央君临失去了一切记忆，仿佛也失掉了心怀天下的决意，他不怕死，却总是心中某处不甘，不死不生，隐隐作痛。 一段舞乐终结，帐帘突然掀开，光亮闪过央君临的双眼，将他的思绪打断，三五个士兵走了进来。 婚礼场，央憬华和乌雅金并肩而站，在行拜天礼之前，乌雅国国主还有一出没有跟央憬华商量过的大戏要推上台。 “在行拜天礼仪之前，还有一项仪式要先行。” 乌雅国国主突然起身，面带意味深长的笑容，央憬华惊而不解，他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几个士兵将一个蒙着面的男子押上来，强制他跪在篝火旁边，虽然被脱去盔甲，套上了随便一件衣裳捆绑，但还是能叫央憬华认出，他就是央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