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个合作者
陆陆续续赶来的追捕者相继路过巷口，有人在这里停下来搜查一番，也有人看都未看一眼，就顺着路追了下去，但都是独自行动。 不一会儿，巷中摆放整齐的垃圾桶就已经被翻倒在地，本来干净的地面洒满了各种垃圾，脏乱不堪。肮脏的东西，永远无法完全清除干净，但人们总是在尽力，希望把它限制在最小的范围里，不要继续侵染。 “能坚持得住吗？”小a小声问道，两人脚顶着墙，背靠背往上蹭着。 哑王没有说话，但听着呼吸，完成这些不算太过困难。 小a也有些佩服背后这个男人，当时自己躲在垃圾桶旁的角落里，等他一跑过去，就追上从背后偷袭，虽说没有下死手，但他能在被击晕后不到一分钟，就自己清醒过来，并且动作迅速的一把拽住了自己从他身上好不容易搜出的另一张卡片。这样剽悍的人，若不是卡片最后还是被自己抢过来，即使想要暂时合作，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哑王和小a身高相近，但身材比小a壮了些，好在两人的腿够长，在这条狭窄的小巷中，背靠背相互顶住，还是勉强可以撑住两边墙壁向上移动。尽管手臂受了伤，他的另一条胳膊却与背靠着的小a的胳膊反勾着，稳稳地保持着平衡。 刚刚两人交手不到两分钟，卡片就被小a夺走，哑王根本不顾追兵将近，仍然不停手，纠缠之下，小a只能提出条件，两人一起保住这张卡片，脱险之后记住信息就还给他，哑王立即停手。 …… 巷子狭窄的墙壁之间，高处有人在说话。 “为什么不到里面去，一定要在这个地方上来？”哑王不理解，为什么小a一定坚持从巷子的中间上来。他尽管不爱说话，但事关他自己的安危，他必须过问。 “开玩笑吧？你不知道？”小a没想到哑王会问出这种问题。他以为哑王应该知道答案。 哑王没有说话，小a才知道，哑王真的是不了解。他看了看外面似乎没有人这才解释。 “人眼视角是有极限的，垂直方向上最大是视区为水平线上50度，下70度。这条巷子笔直，我是走进来的，如果按双步1。5米长，大概四十个双步左右，也就是说：巷子深大约60米左右。这么长的水平距离，想要他们站在巷口看不到我们，我们得往上爬至少70多米。70米不是说着玩的，你觉得被摔死比被打死死相好看点吗？”小a轻声说道。 哑王没有答话，不知是在想着其他，还是不欣赏小a的幽默感。 小a又解释到：“虽说越靠外越安全，但巷子笔直，要确认尽头没有叉路却一定得走到底，到时候一定得回头，太靠外和太靠里就会是一样的效果。” 哑王还是没有说话，小a说出的这些东西让他惊奇，但他更在意的是，他那种轻松的语气和自信的态度。 为什么？明明他和自己陷入了相同的境地，为什么他还能说笑？ 那种嬉皮笑脸绝不是他故作轻松的伪装，那是他的骄傲。 在这样地境地里还可以骄傲的起来，难道他有所凭恃？是他目前还维持着的体力吗？ 真的是这样吗？ 不知道。 哑王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放心，他们不会发现的。”也许是哑王陷入沉思太久，小a以为他在担心，说道：“他们更怕被别人发现他们的猎物，所以一定不会合作。这巷子窄是窄，以一个人展开双臂的长度还是不可能上来的，胳膊折叠肌rou才能发力，长度不够，勉强也没有用。何况你胳膊受伤，没人会猜到你就在他们的头顶。” 小a说得很轻松，似乎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所仰仗的，不仅仅是视觉盲区，还有人心。 他们不会有枪的，那就不可能从下面将自己射下来。这些人都是有利独占的主，没人会找帮手一起爬上来的。如果被发现了，只要避开其他所有人，自己两个就可以解决。 至于做到避开，发现者会比他们还在意。冒险的人潜意识里会低估对手实力。即使自己这边算有一个半人，发现者也会受不了吃独食的诱惑。 “趁现在没人，我们再往上走一点，现在还不够高。”过程不算艰难，两人又往高蹭了十来米，停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看着追来的对手一个一个经过。 哑王心里默数着。 终于在两人腿要完全麻木之前，哑王说：“差不多了。” 如果按最早攻击他的那批人算，刚刚过去的已经是远远超出，既然走开得差不多了，就算还有敌人，速度慢成这样，实力也是不足畏惧的。 “那我们下去。”小a也是一直在关注着。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保持不动在墙壁之间卡了那么久，下来的时候不知比上去的速度慢了多少倍。 下来刚站稳，小a活动了一下筋骨，哑王却盯着他没有动。 小a明白，顺利合作时基于自己的诱人条件，而且处于险境自己要保命绝无可能耍花样，而不是说他对自己有一星半点的信任。现在危机一旦解除，许诺的条件必须马上兑现。 在这场交易中，其实自己没有任何的优势，如果自己想过后对哑王下手，哑王为保命决心放弃线索，将自己暴露出来，两张卡片的诱惑，绝对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只能说，现在双方各有忌惮。 “还真是现实，刚刚一起共患难，现在就要谈钱伤感情，连个友好表示都没有吗？”小a心想道。他恋恋不舍得将意外得来的卡片掏出来，正要递给哑王，又忽然将手伸了回去。“哦，差点忘了，这个卡片我还没来得及看。” “快点。”哑王生怕夜长梦多，又不敢和小a现在翻脸，只盼小a快点记完自己早早离开。 小a向周围看了一圈，转头对哑王说：“到外面去吧，在被这么多人堵在这，这就真是插翅难逃了。” 哑王从垃圾中捡了两条废弃的窄木板，麻利的用牙撕下一条衣服将自己的断臂固定了起来，两人走出巷子。 巷子太窄，刚刚够两人并排。哑王有意无意的和小a挤在一起，勉强并排挤出。对他的小心防备，小a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没看之前一定不会将卡片交给他，自己走在前面很可能趁机逃掉一走了之，走在后面有可能在他没看见时会对卡片动手脚。 尽管这样，明显的，哑王一路上还在用余光监视着小a的一举一动。对于前半夜休息过的小a来说，刚刚的麻烦是场体力劳动，然而对于一直被追杀着的哑王来说，这是让他身心进行休息的意外机会。 来到巷口，小a自然而然的就要顺墙蹲下，正要往出掏卡片，突然感觉到了一双眼睛似乎在看着自己，一抬头，正对上了哑王虎视眈眈的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这样蹲下看东西会影响机体的反应速度，万一自己看得入迷，这个人趁机使个杀手，那自己中招的几率就相当大了。说不定反应一慢，就已经被一膝盖顶断了脖子。 小a面带尴尬干笑一声，又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往离哑王远一些的地方退了一步，心想道：“怕死不丢人。”这才站定，仔细看起这张卡片。 卡片的外表和自己那张完全一样，同样质感的纸质，印刷也同样精致，背面没有东西，正面的内容却和自己的不同，字符类型完全相同，但比自己的少了好多，大概只有一半左右，那种突兀的折角也只有一个。 “不会吧，差距这么大的密码，怎么可能解密结果相同。怎么回事，难道传达的信息不一样？给出的线索越多，密码越容易被破解，难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在挑选得到卡片的强者中的最强者？”小a皱起了眉头，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招纳新人的目的是为了补充损失的人手，至于顶尖人才的招纳，应该是用另一种方式。 接着他没有多想，现在还不是分析的时候，先把密码记下再说。 “好了吗？”过了不一会儿，哑王终于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听他询问，小a这才收回神来。 “好了。”他将卡片还给了哑王，活动了一下手脚，又用力揉了揉盯着卡片太久而发酸的眼睛。他本以为哑王拿了卡片就会赶紧找地方藏身，可等他做完这些，却见因为在等着他。 “你叫什么？”哑王一直是惜字如金。 “代号a，但道上人们叫我小a。”没什么可隐瞒的，小a也不怕他知道，“那你呢？” 哑王却没有回答，冷笑着说道：“问你，不是要和你结交。不论什么人，从我这儿得了便宜的，我总是要讨回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对于这样的话，小a不会去浪费精力表达看法，他问道：“卡片上的密码你解出来了吗？” 哑王却沒有回头，他停住了脚步，没有说话，停了两秒钟，反问道：“你解出来了吗？” “没有。”小a知道，哑王这么问，说明他确实已经解了很久，而且应该是没有解出来，否者他也不会碰运气，去问一个刚刚接触卡片的人。小a，仿佛又随口问道：“卡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