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蝉脱壳
尽管小a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两米的的距离，也为他增添了几分自信，但这种恶毒的笑还是让他头皮一紧，不敢鲁莽应对。 他没有动，心里加上了几分凝重，脸上却不动声色。 大汉渐渐收起那古怪的笑，耸了耸脖子和肩膀，放开了手臂，脸色重新恢复那种淡漠，木然地向小a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态。 小a尽管满心防备却没有拒绝，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大方握手。他以为，不管是存心刁难，还是有心考验，大汉都最有可能，会借着握手向他出手。 一瞬间，在他脑中已经推演了几十个应对方法，可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大汉的手只是简单的和他握了一下，顺利的没有任何花样，甚至都没有故意用力去捏他的手骨，比试手劲。 两人都冷冷的盯着对方，停顿了一下，都没有说话。大汉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小a默默看着他递给自己。 他不知为何，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又似乎无意的退了一步。 敌人非同寻常，自然要谨慎的。 小a看起了卡片上的内容。脸上恢复了那种镇定。 这是一张印刷精致的卡片，纸带有细密的纹路，让其保持着质感与厚度。一面空白，另一面有一串文字。文字极长，用的是一种字母语言，他从来没有见过。扫一眼他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绝对不可能立即记下。 他抬头，再看向大汉，希望可以得到些解释。 大汉仿佛没有在意他的疑惑，目光冷冷的从他的目光上掠过，一转身，已经走向了小a来时的方向。 即使在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表现出，对于对方的一丝善意，或是好感，但最后的握手，就是做出的友好姿态。 这个机会，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馅饼。 但假馅饼就这么好吃得到吗？ 说好的陷阱呢？ 难道真的只是看上了自己迎难而上的勇气？ 这不科学啊？ 所以，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在他一看向四周的瞬间就全明白了。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心灵鸡汤式的故事，那些以细节感人，最终又获得好结果的例子，大多也不过在骗取读者的眼泪，同时又误导着人们去相信，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有事可以左右结局。因此人们不断忽视着，实力在这之中起的决定性作用。 那些东西在他看来，比童话还不可信。 果然，他一抬头就注意到了，周围的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粘在了他手中的卡片上。 那些目光里的贪婪，毫不遮掩。 “看来，果然是弱rou强食的世界。这里的确是实力至上啊。”毫不畏惧的迎着那些目光，他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现在他已经大概猜得到对方这样布置的意思了。卡片谁得到倒是无所谓，就看最后谁能抢到它保住它了。 “小爷我来就是闹事的，以为人多小爷就怕了吗？。”小a心里冷哼一声，“今天你给老子下套，总有一天让你还回来。” 再看周围人的表情，脸上的残忍，贪婪，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完全没有一点掩饰。几乎可以说得上，集合了人性的全部丑陋，令人作呕。 短时间里，卡片的内容是绝对记不下来的。更不要说去理解它的意思。 看这些人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一个愿意和别人分享。今天自己若是不放弃这张卡片，不论是车轮战还是混战，恐怕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离开，注定失败。 可若是先放弃卡片，等着黑吃黑，恐怕这群人里这样想的人不少，一定会有人忍到最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等着捉自己，到时候，估计又回到了车轮战的局面，万一一个失手。卡片被夺了，那就自己要再等机会，或一直等到开放期结束面临的被驱逐了。这是他偷面包时听来的。 保是死，不保也是死，该如何选择？ 如果换做了别人，可能会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但小a不是别人，小a就是小a，他绝对不会把第一步就落在退路上，没试试，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刚刚就蠢蠢欲动的一些人已经围了上来。 小a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解释或是谈判，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根本行不通，那就是在浪费精力。 他伸手将卡片牢牢咬在嘴里，目光从面前的一圈人脸上扫过，没有嘲笑，也没有畏惧，在他看来那些都是一样的没有意义。 他小范围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做出了应战姿态。 但仍是没有一个人先动手。小a不禁又有些无语。他明白他们的谨慎他们，那是常年的生死一线总结的实战经验。但正因为这些经验，他们已经没了偶尔需要冲动一次的一点热血。刚刚因为观望而失去时机，现在却因为最先动手势必最吃亏而仍在等待，真的是精明过头了。 太过的耐心，绝对的利益最大化，都阻止了他们再进一步。被逼上绝路的人才会来这里，但深究起来，有些人逼上绝路的原因，就与这种性格缺陷有关。 僵持了将近三分钟，小a似乎突然发现到什么。 就在这时，竟有一个人“抢先”过来了。 先动手先吃亏，但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谁让这张神秘卡片的诱惑力太大。小a舍命保，自然也有人舍命夺。 小a没有武器。 所幸，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不论先到还是后到的敌人，谁也都还没有找到武器。 最先靠近的，是一个东南亚人。 长相凶悍，身体精瘦，却骨节突出。 这个人没有任何虚架势，还没等小a多看几眼，一上来就出手。 头一招就是就是杀招，毫不留情。招式硬狠，应属泰拳之类的横练外功。又连用的几招膝顶肘砸，直追着小a要害攻击。精瘦到有些干枯的身材，动作干净利落，同时又招招迅猛，都震得小a双臂生疼。 从一动手开始，他就一味猛攻，刺拳、直拳、摆拳、上勾拳、平勾拳、扫肘、挑肘、斜肘、砍肘、砸肘、反肘，接连用到，招招凶狠，招招要命。 连着十几招，小a从一交手就被逼的只有防守之力。 果然，敢头一个上来的，都是硬茬。 “cao，无冤无仇的，不就是一张卡片吗，这就非得要我死啊。你这么厉害刚刚怎么不打死那个东欧人？看小爷好欺负吗？柿子净捡软的捏？”小a一边抵挡，一边咬牙暗道。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输，只是作为头一个对手自己必须速战速决，才能震慑住其他人，不至于一拥而上。至少赢得一点时间做那件事。 和这样一个纯靠硬功的人对敌太难，耍不得一点花样，而且纠缠下去，剩下的人不就会这么“规矩的”等着了。 破釜沉舟，他也没有把握置之死地就一定能后生，但值得一试。 厉害的人一般都很自负。因此厉害的人很多，能成就巅峰的，却寥寥无几。 又是几记狠手，看来对方也想着速战速决，很快接连用上前踢、蹬踢、扫踢、鳄鱼摆尾的凶狠腿法，更是没明显的招招致命。小a接连躲过。 为使对方上钩，又不引起怀疑，他故意在中路卖了个极小的破绽。他肯定，对方只要瞅住了自己的漏洞，一定会开始穷追猛打。 果然，对方当即抓住机会，向着小a的防御空挡处猛发一腿，小a立即回防，吃力挡下，与此同时，小a回访一瞬间上路又留出了防御漏洞，那人瞬间弹跳跃起，又腾空转身挥腿踢向小a的头部，是一记飞腿加上砸膝的后招。 他是正面击来，小a即使躲过这条腿，也必然逃不出另一只膝的攻击。 但既然这是小a设计的诱敌上钩，他自然已经想好了。 小a猛吸一口气，瞬间侧身闪过，没等对方的另一条腿踢出，两手迅速出击，瞬间就紧紧的钳住了几乎就在脸侧的脚踝，顺势转身，瞬间全力爆发，顺着那人下踢的力道，以更快的速度急速加劲加力，抓住那人脚腕，“呼”的把整个人从自己头顶甩过，“嗵”的沉沉的拍在了地上。 太快太快，众人只听见那人与空气摩擦带起的风声以及最后那人砸在地上的声音，中间两人招式的细节，根本无法辨别。甚至快到，那人密码感觉到自己被制，却来不及反抗就被重重砸在地上，甚至在落地的一瞬都来不及护住头脸。 这个人属于横练筋骨，多重的拳脚砸在身上，都不会让他变一变脸色。但以这样快的速度，脸朝下，整个人头先着地砸在地上，即使没有折断脖子、摔出脑浆，终究免不了疼得叫不出声的一声惨哼。 没等他叫完，小a一鼓作气双臂用力，大喊一声腰一使劲，那人没等落地停稳，就又在瞬间被小a甩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小a放开了他的脚。 就见“噌”的一下，干瘦的武者刷一下子贴着其他人的头皮，整个人远远的飞了出去，人群挡着，也不知落在了哪里。 而就在这时，竟没有一个人转头去看。 那个人如何，他们无所谓，看不看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们目光，是一定不能离开那张卡片的。 “还真是又冷酷又现实。”小a的厌恶更加了一分。 小a瞅准了机会一招爆发就打飞了这个实力不弱的对手，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停顿或犹豫，这一切的确起到了震慑作用。又有三个人围上来，却没有立即动手。 这一下爆发消耗的体力也着实不少。小a心中估计，如果接下来的几个也是这么强，自己也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怒，他用了不少的力气来使自己尽量表现的轻松镇定一点，不至于让其他人立刻看出势弱，蜂拥而上。 但他自己也知道用处不大，来这的各个是人精，他们顾忌的更多的，是现在站在他们身后，等着的人。他们的谨慎是他们之前有命过来的重要原因，只是如今要在这个世界里闯荡天下，只怕更需要一点魄力。 小a正是因为这一点魄力，才想出来一个办法。 不过，之所以说因为魄力，是因为这个办法是赌的。 但不管怎样，这个灵光忽现的办法至少能破掉这个僵局。 “行了，赶紧撤吧，有了办法就不能再纠缠了。”小a急忙趁着这个空闲将咬着的卡片一把拿在手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在了自己脚下。 这里是包围圈的中心。 卡片背面朝上，含在口中的一个角已经湿透。 这次，没有人等待，不论位置前后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冲上来抢夺卡片，甚至最前面的人已经开始了混战。印刷精致的卡片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这个诱惑，简单的赤裸裸，没人忍得住等别人把它拿在手里再去抢，已经不再有人注意小a的动向，更没有一个人浪费时间去替所有人来拦截他，甚至嫌他挡路的人会绕开他。 他冲冲撞撞的就出了包围圈，已经奔过街角，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没有人注意过，他的手里捏着撕下来的卡片的正面半张。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他动手脚，只是这张卡片的精美程度不可能被以假乱真，他们不会相信地上的那一张不是那一张。 的确，但那只是那上面的一部分，没用的一部分。小a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样的金蝉脱壳之计，但当卡片的角被唾液泡湿之后，卡纸明显在嘴里分开了两层，他的心中一动，就知道自己该如何脱身了。 但他不敢有一点懈怠，更不敢停下来，纵然后面的人被暂时的拌在那里，但他们绝不会就这么放下对这个机会的追逐，他们之中不乏能人，头脑、身手高于自己者大有人在，说不定已有人潜伏在暗处已经跟上了自己，又或不然，追踪自己的痕迹虽说慢些，但两天之内必定能再次找到自己或暗中拦截，一切，对于这样经验实力都不在自己之下的人来说，都是很可能的。 自己能得到卡片纯属偶然，要保持这优势注定前路险阻重重。恐怕他要更警惕自己的性命了。为了避开后面可能追上来的人，他只能不断地一次次闯入更加偏僻的小巷，他也明白小巷中，可能隐藏着比身后更大的危机，但此时，一切都不过在赌运气。他穿梭奔跑在小巷中，却不是在盲目乱闯，他的眼睛在急速奔跑之中，侦察着路过的一切街道与房子，似乎对于他这样的一个新人，有些不同还是比较好发现的，他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虽然太过匆忙之中无法上前确认。 在这种无法区分日光差异的地方，小a只能仅靠记忆勉强的分辨方向，有好几次他已经在转角处听到了自己将要拐进去的小巷内的追逐者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只得急忙闪入另一个方向的巷子。 在几次几乎要被追上的险境下逃脱后，他终于与这些人拉开了差距。但他还是不敢停下来找地方藏身，因为他不知自己是否争取到了那个时间，很有可能自己前脚一停，后脚已经被某个从一个自己没有想到的方向冲出来的人一腿扫倒。 然而这样惊心动魄的追逐，又因所有人的巧合般默契的无声而更加压抑紧张，一刻不停的追逐，除了心跳，脚步，所有人都在避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猎豹再追击猎物时一定会把全部能量用在肌rou与骨骼上，而不会虚张声势的大吼大叫，但凡还有胆逃跑的猎物，就不会因为一声吼叫吓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