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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张发奎宜昌反蒋 李宗仁东山再起

    【史要】张发奎、俞作柏“反蒋”;“南宁兵变”;李宗仁重返广西、东山再起……

    却说,“编遣实施会议”后,蒋介石置战鼓渐紧了的“东三省”局势于不顾,却打算去收拾张发奎了。

    因为,在蒋介石眼中,张发奎一向是死心塌地跟随汪精卫。现在,汪精卫虽是流落国外;但是,一旦汪精卫回来,张发奎必又会听《命》于他而与自己作对。

    且如今,张发奎在追逐“桂军”中得了便宜,收编了一万多“桂军”的残部而羽翼又丰了;所以,得设法收拾他,免得日后被汪精卫用来对付自己。

    再说,张发奎现在驻于鄂西,东可顺江而下抵“宁、汉”,南可渡过长江进“湖、湘”,西可逆流而上入“川、蜀”,地理位置显要;所以,蒋介石也不想让张发奎这枚钉子再埋在那儿,以使自己总觉得刺眼,也就必欲拔之了。

    此时,张发奎因兼《任》“鄂西绥靖主任”,追击“桂军”至鄂西后驻于沙市。

    为此,蒋介石给同驻军于沙市的朱绍良下了一道《密令》,要他“伺机解决张发奎”。

    朱绍良受《命》后,挖空心思地想了一计;他以“庆功”之名在沙市摆下几桌宴席,邀请张发奎赴宴同庆,欲席间动手、以完成上命。

    然而,张发奎也是有心眼的人,揣度朱绍良摆的定是“鸿门宴”;张发奎本想拒而不往,且又不愿被人讥为“胆怯”,遂壮胆赴宴了。

    不过,他做了必要的戒备;吩咐“师部直属特务营营长”张初开率部布置在宴厅四周,以防不测;席间,他的随行“警卫”更是全副武装,提足了精神、侍立左右、寸步不离。

    朱绍良见张发奎已有戒备,也就不敢贸然动手了。

    如此,张发奎算是躲过了朱绍良的一次暗算,但他不明白朱绍良为何要如此?为了不被再暗算,张发奎决定离开沙市,移师到宜昌去驻屯。

    朱绍良施计不成,只得如实向蒋介石禀报以复命。

    蒋介石见朱绍良没能完成使命,只得另行设法。

    九月初,蒋介石《命令》张发奎部“调防苏北海州”,将宜昌交由曹万顺的“暂编第一师”接防。同时,蒋介石又《密令》驻于武汉的时《任》“第一军军长”刘峙,要他“在第四师移防途中,截杀张发奎”。

    张发奎接到蒋介石的《调防令》后,觉得有点蹊跷、心中不免疑惑,想不好该不该遵令?而此时,“第四师派驻南京办事处处长”陈劲节赶回宜昌向张发奎《密告》:“蒋介石已《令》刘峙‘在第四师调防途中布防’,恐对第四师有所不利,须慎加防备。”

    张发奎得此《报告》后,虽是将信将疑,但却不敢遵《命》移防海州了;因此,抗《命》不遵而仍留驻宜昌。

    这时,张发奎也才觉到了,朱绍良的摆“鸿门宴”也必是受蒋介石所指使;只是,他想不透蒋介石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

    不久,又传来“‘讨逆军第六路总指挥’兼‘安徽省政府主席’方振武被蒋介石拘押”的消息,这对张发奎又是很大的触动。

    至此,张发奎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与方振武等人都是被蒋介石利用了,那无非是蒋介石为了对付“桂系”而已;而今,“桂系”已被击垮,蒋介石就要卸磨杀驴了。

    看来,这个蒋介石确是心胸狭窄、无信义可言,跟他必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今,蒋介石既已动了杀心,岂会善罢甘休?方振武已被拘押,下一个必是轮到自己了;有道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张发奎大有被“迫上梁山”之感,遂心一横“与其遭受他的暗算,倒不如反了”;就这样,张发奎迫不得已决定“反蒋”了。

    张发奎虽是决定“反蒋”了,但毕竟还有顾虑。

    因为,仅凭自己的资望与实力难以与蒋介石抗衡;所以,最好能有一个足有资望的人领衔、以壮声势。

    于是,张发奎自然的想到了汪精卫;看来,能领衔“反蒋”的非他莫属。只是,汪精卫现尚在国外,得促他早日回国,以成大事。

    为此,张发奎派遣陈劲节赴香港,去与正在香港的陈公博、顾孟余等人联系,希望他们能“请汪精卫回国领衔‘反蒋’”。

    陈公博、顾孟余等人自从在上海成立“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以后,正欲将国内的“反蒋”势力纠集起来;此时,在香港筹办“国民党第二届执监委员联席会议”。闻知张发奎决意“反蒋”,陈公博等人大喜过望;其实,他们如张发奎所思,早已经派人赴欧洲去“请汪精卫回国”了。

    同时,陈公博还欲去游说广西的俞作柏“能一起‘反蒋’”。

    因为,俞作柏与蒋介石有隙是人所共知。虽然,俞作柏在“蒋、桂战争”中与蒋介石合作讨伐“桂系”了;但那无非是为了对付“桂系”中的黄绍竑,以报一箭之仇。“蒋、桂战争”结束,黄绍竑被逐,俞作柏应算是遂愿了。然而,俞作柏与蒋介石之间的矛盾却并没因此而消除;两人实仍是貌合神离,迟早会有再闹翻的一天。

    所以,陈公博打算利用俞作柏与蒋介石固有的矛盾游说他,以促使他“反蒋”。

    且陈公博觉得,一旦能将俞作柏游说成功;张发奎在湖北举事后、当可南下广西与俞作柏结盟;如此,张发奎与俞作柏两股力量合在一起,就足能与蒋介石抗衡了;且“反蒋”势力有了西南这块地盘作根本、进可攻退可守,蒋介石也就不得安宁而日子难过了。

    为此,陈公博派遣时也在香港的薛岳赴南宁、去游说俞作柏。

    薛岳曾是蒋介石麾下的主将,因在上海“四·一二政变”前被蒋介石怀疑其“与共产党关系暧昧”而受到排挤;所以,对蒋介石也心怀怨怼,早已成了“反蒋”阵营中的一员。

    薛岳受《命》后,即前往南宁去“游说俞作柏”了。

    且说,俞作柏主政广西后,蒋介石即要其“肃清‘桂系’残部及跟随他‘反共’”;于是,俩人之间复又矛盾显现了。

    因为,“桂系”残部已被俞作柏收编;俞作柏岂愿听《命》于蒋介石,出尔反尔地将已归于自己麾下的“桂系”残部赶尽杀绝?而蒋介石要他“反共”,俞作柏更是不愿了。

    因为,俞作柏自认是孙中山的忠实追随者,要他背叛孙中山的“三民主义”而“反共”,俞作柏绝不愿为。他蒋介石为巩固政权、图一己私利,可背信弃义、泯灭人性地“错杀三千”;我俞作柏岂能昧着良心、助纣为虐、枉杀无辜?

    何况,俞作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盘,已暗中主动请求曾与他有良好关系的中*共*“派人来帮助施政”。若是,一面求助于人、一面又欲加害于人;如此非君子之为,不是他俞作柏所能干的。因此,俞作柏不理会蒋介石,而仍我行我素。

    蒋介石见俞作柏违《命》不遵,心中甚是不乐;但因其远在西南、奈何他不得,遂以“请俞作柏到南京汇报广西施政方针”为由、欲行调虎离山之计,打算待俞作柏到南京后再作处置。

    俞作柏知道这是蒋介石的阴招,当然不会听凭摆布、轻易就范。

    恰此时,薛岳赶至南宁前来游说。

    俞作柏正处于进退维谷之时,听说“张发奎被蒋介石所迫,要举事‘反蒋’了”,倒是有同病相怜之感;于是,俞作柏非但答应“举事‘反蒋’”,还明确表示了“欢迎张发奎南下广西”。

    因为,俞作柏也觉得“张发奎若能来桂,定可助自己与蒋介石抗衡,如此对谁都有利”。

    薛岳得到俞作柏如此明确答复后,即回香港复命。

    于是,陈公博即转告张发奎;并假托汪精卫的名义,要张发奎放心“举事”。

    果然,张发奎得知非但汪精卫“领衔‘反蒋’”了,且广西的俞作柏“愿与他‘结盟’并欢迎他南下”,心中也就更有底了。

    因为,俞作柏现正主政广西,有兵马、有地盘、有实权;能与他“结盟”,正是自己求之不得。如此,张发奎就可以放心地“举事”了,并决定“‘举事’后即南下广西”。

    只是,此时张发奎的心中还另有一种顾虑。

    那就是,当时的宜昌,东面有坐镇于武汉的“讨逆军第二路总指挥”刘峙,南面有盘踞湖南的“讨逆军第四路总指挥”何键,西面有称雄四川的“讨逆军第七路总指挥”刘湘,北面有占据河南的“讨逆军第三路总指挥”韩复榘。自己驻于宜昌,似若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因此,若要在宜昌举事,得先化解这一困局。

    再说,要南下广西,也得打通南下的通道;否则,南下受阻、被困于宜昌,则会四面受敌、处境堪忧。

    为此,张发奎又派“参谋”李江赴重庆去见刘湘,明言:“一旦自己‘举事’后,请刘湘不要派兵追击。”另外,又派“秘书”官一均赴长沙去见何键,也明言:“一旦自己‘举事’后,请何键让开一条道,以让‘第四师’南下广西。”

    刘湘正忙于对付李家钰等“四川军阀”的内讧,哪有余力干涉川外之事,也就给张发奎卖了个顺水人情。

    然而,湖南的何键却刁滑得很;他既不想得罪张发奎,且又怕被蒋介石究责。所以,没有明言答复,而是将官一均打发给了驻于沅陵的“第十九独立师师长”陈渠珍。

    可是,这位以“湘西王”自居的陈渠珍却没有卖账,还差点将官一均杀了;幸亏陈渠珍手下有个曾在“第四军军部”任过职的“副官”,念及旧情、设法将官一均放走才得以逃归。

    虽然,官一均游说何键未成,但张发奎觉得事已至此只能孤注一掷了;否则,只会是坐以待毙。

    而此时,“黄埔二期”出身、时《任》“第四师政治部主任”关巩忽然不辞而别了;张发奎料想关巩必是蒋介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此时定是去南京向蒋介石告密了;如此看来,“反蒋”之事已无秘密可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且此时,受蒋介石之《命》前来接防的曹万顺,已率其“暂编第一师”进驻到了离宜昌仅有百里之遥的枝江;情势愈来愈紧迫,也容不得张发奎再犹豫迟疑了。

    于是,九月十七日,张发奎在宜昌《通电》“反蒋”了,并吁请“汪精卫回国主政”;同时,也打出了“护党救国”的旗号,所部改称为“护党救国军第四师”。

    然后,即于当日,先下手为强地在枝江境内白洋附近对曹万顺部进行偷袭,将曹万顺的两个团全歼了。

    曹万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惶地逃离枝江。

    张发奎击溃曹万顺后,即率部渡过长江、向湘西北的石门挺进,欲由此经湖南后、挥师南下广西。

    蒋介石闻《报》“张发奎反了”,气得恼羞成怒。

    于是,一面以“国民政府”名义《通电》“讨伐张发奎”,一面急《命》驻于常德的“第十三军第三十八师师长”李韫珩进行“阻截”。

    于是,李韫珩率部北上、迎头去阻截“第四师”了。

    但谁知,李韫珩率部行至慈利,却中了张发奎的部将“第四师第十二旅旅长”吴奇伟设下的埋伏。李韫珩遭遇伏击后,损兵千余而大溃。

    如此,张发奎部从湘西北突围后、进入湖南;然后,挥师南下了。

    而心有余悸的李韫珩不敢再正面阻截,只是尾随于后、佯作追击。

    蒋介石见张发奎进入湖南,料其必欲南下广西,遂又《命》湖南的何键派兵“阻截”。

    何键不敢懈怠,即派“第三十五军副军长”兼“第二师师长”刘建绪、“第三十五军第三师师长”陶广等人各率本部兵马,对张发奎部进行追击与阻截。

    然因,张发奎的“第四师”在“北伐”时号称“铁军”曾享誉一时;后来,虽在“广州事件”时受挫、所部甚至被蒋介石收编;但他东山再起后,追击“桂军”、在鄂西大捷,近又接连击溃曹万顺与李韫珩,可见其声威仍不减当年。

    所以,刘建绪、陶广等人都有谈虎色变之感,不敢与张发奎正面硬拼;只是若即若离地与其保持一定距离,赶鸭子似地撵第四师走。

    而张发奎毕竟只有一个师,哪敢恋战?且他过境湖南,无非是为了南下广西,并不想与“湘军”开战;所以,就边打边走地向南撤离。

    如此,虽是胶着多时,却实无大仗。只是,“第四师”毕竟受到前堵后追,南下的步伐不免受阻而放缓;入湘已半月了,却仍徘徊在湘南。

    且说,中*共*中央得到俞作柏的请求后,认为他的求助出于真心;特别是,俞作柏已将被黄绍竑关押的中*共*党员都释放了,可见他确是想继续与中*共*保持良好关系。俞作柏的如此诚意,中*共*岂可视而不见?再说,中*共*要想深入广西、打开西南的局面,正可通过与俞作柏的合作达此目的。

    为此,中*共*中央决定派遣“‘中*共*福建省委常委’兼‘宣传部长’陈豪人去广西开展工作”;于是,是年夏,陈豪人化名“陈导民”后离闽赴桂了。

    陈豪人到广西后,俞作柏即委以“广西省政府机要秘书”兼“秘书长”之职;于是,陈豪人就以此公开身份在广西开展“兵运”工作。

    此前,俞作柏的“胞弟”、曾任“中*共*广西北流县委书记”俞作豫,还在“蒋、桂战争”爆发前就已受中*共*党组织派遣,到武汉在其“表兄”李明瑞的军中开展“兵运”工作;此时,俞作豫随同两位“兄长”也到了广西,遂协助陈豪人开展工作。

    如此,中*共*在广西军中的“兵运”工作更是得心应手了。

    此后,中*共*又派遣张云逸、李谦、贺昌、袁任远、宛旦平、沈静斋、云广英、史书元、何世昌、李干辉等大批中*共*党员到广西。

    陈豪人则向俞作柏、李明瑞推荐,都安排到了“南宁军官教导总队”中任职,张云逸则被《任命》为“南宁军官教导总队副队长”。

    不久,中*共*中央为加强广西工作,又派遣时《任》“中*共*中央秘书长”邓小平前往广西。

    邓小平化名“邓斌”赶抵南宁后,俞作柏也委以“广西省政府秘书”之职。其实,邓小平的真实身份是“中*共*广西省委前敌委员会书记”,全面负责广西工作;工作重心则是开展“兵运”,以在广西建立中*共*自己的武装。

    为此,邓小平与陈豪人等人商议,鉴于当时派到广西的中*共*党员已是不少,决定“将‘兵运’工作更往前推进”,即利用俞作柏立即着手在广西组建能掌在中*共*手中的武装。

    于是,陈豪人、俞作豫又以“增强对南宁的防护”为由,向俞作柏建议“组建一支‘警备军’”。

    且此时,俞作柏已决定“与张发奎联合‘反蒋’”,也正欲增强军力。

    因而,俞作柏听取俩人的建议,组建了一支辖有五个大队的“南宁警备军”;并《任命》张云逸为警备第四大队队长”,“警备第五大队队长”则由其“胞弟”俞作豫担任。

    “南宁警备军”建立后,数十名中*共*党员即从“军官教导总队”抽调到张云逸与俞作豫的“警备大队”中《任》“连、排”级军官。

    如此,这两支新组建的“警备大队”实际上都掌在了中*共*手中;至此,连同原有的“军官教导总队”,中*共*在广西可指挥的武装已有三支了。

    与此同时,陈豪人还通过俞作豫与李明瑞交好;陈豪人将《共产党宣言》等书籍送予李明瑞,欲经循循善诱后将李明瑞拉到中*共*的阵营中来。

    果然,在陈豪人的启发与诱导下,李明瑞较其“表兄”俞作柏更倾向于中*共*了;所以,中*共*在广西的“兵运”可谓收获颇丰。

    只是,在广西的另两支部队、即吕焕炎的“新编第十六师”和杨腾辉的“第五十七师”中,中*共*的“兵运”工作却进展不大、难以乐观。

    不久,俞作柏获知“张发奎已在宜昌‘举事’、并挥师南下进至湘南了”;于是,与李明瑞商议后决定“也举事‘反蒋’以呼应张发奎”,并打算“‘举事’后即向广东进取”。

    然而,邓小平认为“此时举事‘反蒋’未免草率尚非其时”。

    因为,一则,张发奎尚在湖南受阻;二则,中*共*对“新编第十六师”、“第五十七师”的“兵运”工作还未有显效;三则,吕焕炎、杨腾辉两人未必肯跟着俞作柏“反蒋”;所以,俞作柏若在此时“举事”,恐会有孤军无援之虞。

    而欲“进取广东”,更是不可;因为,广东陈济棠的“第八路军”有五个“整编师”和二个“独立旅”;“粤、桂”两军兵力相较,“粤军”占压倒优势。俞作柏欲以弱击强,岂不如以卵击石?胜负将会如何,可想而知。

    因此,邓小平劝说俞作柏“不可冒险”。

    然而,俞作柏主意已定,没有听取劝告、仍执意而为。

    于是,十月一日,俞作柏在广西南宁也《通电》“反蒋”了;并将驻在广西仅有的三个师即李明瑞的“第十五师”、杨腾辉的“第五十七师”、吕焕炎的“新编第十六师”组建成为“南路讨蒋军”,俞作柏自《任》“总司令”,李明瑞为“副总司令”。

    尔后,即欲“起兵、进取广东”。

    蒋介石闻《报》“俞作柏也对自己发难了”,立即作出反应、并采取措施;《任命》广东的陈济棠为“讨逆军第八路总指挥”,《命》其率部“讨伐俞作柏”。

    十月五日,蒋介石又以“国民政府”名义下《令》“免除俞作柏、李明瑞的本兼各职”;同时,《任命》吕焕炎为“广西省政府主席”,杨腾辉为“广西编遣分区特派员”,欲以此分化瓦解俞作柏的“南路‘讨蒋军’”。

    蒋介石的这一招果然灵验,吕焕炎与杨腾辉接受《任命》后即倒戈了;如此,俞作柏的“南路‘讨蒋军’”顿时被瓦解。

    而此前,广东的陈济棠见“张发奎宜昌‘举事’后、挥师南下”;恐其“再图广东”,已在“湘、粤”边境部署重兵、预作防范。

    此时,蒋介石《命》其“讨伐俞作柏”;于是,陈济棠即将兵锋调转指向了广西;急《命》“第十一师师长”余汉谋、“第六十二师师长”香翰屏、“第六十师师长”蔡廷锴率部“阵兵于‘粤、桂’边境的广东一侧”,并将其“讨逆军第八路总指挥部”移至肇庆,摆开了一副要“与俞作柏决战”的架势。

    “南路‘讨蒋军’”本来就只有三个师,吕焕炎与杨腾辉背弃后,就只剩李明瑞的“第十五师”了,如何能敌陈济棠的三个师?因此,俞作柏只得改变初衷、退守南宁。

    不久,李明瑞的“心腹大将”、“第十五师副师长”黄权又被陈济棠收买。黄权被收买后,即被蒋介石《任命》为“第十五师师长”;于是,黄权也背弃俞作柏与李明瑞了。

    如此,已感孤掌难鸣了的俞作柏与李明瑞更如雪上加霜了。如此,尚未与陈济棠开战,俞作柏就败走麦城了。

    俞作柏见大势已去、难以逆转、甚感沮丧,遂抛下残部而与李明瑞一起、带上由其“弟”俞作豫《任》“大队长”的“广西警备第五大队”,撤往与越南毗邻、位于桂西左江上游的龙州去了。

    俞作柏到了龙州后,干脆经由越南、再次去往香港避居;然而,李明瑞不甘心失败,则与俞作豫及其所率的“广西警备第五大队”留在了龙州。

    而邓小平见俞作柏与李明瑞离去后,南宁城内已是群龙无首;于是,将尚在南宁的“教导总队”和“第四警备大队”接管了。

    然因,此时的南宁城已是岌岌可危;为了保存力量免遭损失,邓小平果断地《命令》将这两支队伍撤离南宁、转移到桂西的右江流域坚持斗争。

    于是,十月十三日夜,在邓小平、陈豪人、张云逸等人的率领下,“教导总队”和“第四警备大队”撤离南宁迅速向桂西转移;最后,驻于了右江上游的百色一带。

    就这样,在邓小平的领导下,俞作柏的几支队伍悄无声息地摇身一变成了中*共*的正式武装,史称“南宁兵变”。从此,中*共*在广西有了自己的武装、并在桂西的左、右江地区保存下来。

    俞作柏离去后,“广西省政府主席”的交椅就让位给了吕焕炎。然因,吕焕炎在“桂系”中资望不足,杨腾辉、黄权等“桂系”旧部将士都不服他的约束。

    而此时,陈济棠的“讨逆军第八路军”已阵兵于“粤、桂”边境,不免令人有“‘粤军’欲犯桂”之虞;因此,“桂军”中响起了一片要“迎李宗仁回桂”的呼声,以抵御“粤军”。

    吕焕炎自忖驾驭不了广西政局,且也难当抵御“粤军”的重任;遂顺从众意,即给尚在越南西贡的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致《函》,请仨人“回桂主政”。

    此时的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仨人见“广西政局骤变”,也正欲返回广西、以重振旗鼓东山再起。吕焕炎的来《函》,正是仨人所期盼。

    于是,仨人刻不容缓地即由西贡启程、匆匆返回广西了。

    而受《命》于蒋介石、背弃俞作柏了的杨腾辉,闻知“李宗仁等人要返桂了”,不免心中忐忑。

    因为,杨腾辉曾与李明瑞一起倒戈、依附于蒋介石,并挥师入桂、逼迫李宗仁等人离开广西。而今,李宗仁等人要归来,唯恐其因记恨、而对自己不利。

    因此,杨腾辉打算去广东、投靠陈济棠,以免留在广西招祸。

    其实,李宗仁也已揣测到杨腾辉会有此念。

    然因,急欲东山再起的李宗仁正在用人之际;且杨腾辉手中有一个师的兵力,也是支不可小觑的力量。所以,李宗仁倒是显得十分大度,表示“绝不与杨腾辉计较”;并让吕焕炎转告此意,以挽留杨腾辉。

    果然,杨腾辉见李宗仁“不咎既往”,这才愿意留下来了,并也竭诚表示赞成“迎接李宗仁回桂”了。

    李宗仁等人返回广西后,即招揽旧部;并以吕焕炎、杨腾辉两部为主力,复又组建“护党救国军”,号称“护党救国军第八路军”,李宗仁自《任》“总司令”,白崇禧《任》“前敌总指挥”,黄绍竑《任》“副总司令”兼“广西省省长”。吕焕炎所部则又复称为“第一师”,其他各部“番号不变”。

    “护党救国军”下辖两个纵队,每个纵队都各辖三个师。

    《任命》吕焕炎为“第一纵队指挥官”,杨腾辉为“第二纵队指挥官”。如此,杨腾辉手下多了两个师,可谓是没降反升,原有的顾虑更是全消了,遂心悦诚服地投于李宗仁麾下、复为所用。黄权仍《任》“第十五师师长”,辖于吕焕炎的“第一纵队”。而时在香港的廖磊,则受白崇禧邀请也到了广西,《任》“第七军副军长”兼“二十一师师长”,辖于杨腾辉的“第二纵队”。

    就这样,李宗仁东山再起,重新主政广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