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磨难面前，看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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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不愿和人共用一个脸盆，李瑶又被祖母说是穷讲究，她也没反驳。她看其他人家女眷也跟她一般，基本就是凑合洗了手脸，就没在动用水了。李瑶舀得那点水，最终被她祖父和便宜爹梳洗泡脚用了。

    李瑶边慢慢细啃着窝头，边就着韩氏给她留的水。这时李瑗拉了她到一旁，小声哀求道：“后厨里可还有水，这窝头祖母和我实在吃不下。阿瑶，你能帮我将这窝头也弄成泡饭吗？”

    李瑶面露无奈，声音不大地直言拒绝道：“堂姐，因着没水，我就只向旁人讨要了那一点滚水。这个事情恕我爱莫能助了。人家将水匀给我这点，还是我用一点荠菜和人家换求来的，再去求可能就没了。毕竟人傅家还要照顾康王一家用水的。”难道她看着像是好说话的？明明都知道没水的事情，李瑗还来找她帮忙弄热水泡饭。难道李瑗没看到她都是干窝头就水吃饭的吗？

    她拒绝了，李瑗面上便带了不高兴。但她却无力管这些了。

    堂姐李瑗怏怏不快地离开了。庶姐李珮这时缓过劲来，又面带不满地上前用着教训的语气，找着李瑶的麻烦：“你和母亲就端了那么点水，够谁用！你是傻子么，就那么点水，还给旁人分，害得我们这会连喝的水都不够！”

    因她声音是压低说的，故而其他人也听不清她说得是什么。不过她面色不好，还是有人能看得到的。尤其是韩氏，她对女儿这边的动静还是很关注的。

    李瑶又不是原身，身上的怯懦之气早没了，她板着脸挑眉反问李珮：“二姐，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水我们应该全都霸占了使？”

    李瑶不像李珮，声音还刻意压低了。李珮以为她好惹，三番两次触她霉头，寻她不快，那她也不把其放在眼里。李珮声音压低说，她自是知道她这样的想法是自私的，那自己就让在场的众人都听听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着李瑶不压低声说话，害怕自己先前自私的想法被人知道，李珮忙心虚分辩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就得了。”李瑶翻着白眼的同时撇了撇嘴，便不打算理会庶姐了。

    可这会子李珮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珠子不怀好意地转了转。她不是没看到嫡母韩氏一直皱眉看着她，但她仍然拉扯了李瑶袖子，自顾埋怨李瑶道：“你知道滚水泡窝头好下咽，为何事先不告诉我等，偏偏留到后头大多人都就水吃了窝头才说出这法子。你这是怕众人都拿滚水泡窝头，水不够梳洗用吧！你这样可不对，哪怕不梳洗，今日大伙能用滚水泡窝头吃个热饭，也是极好的。”

    这话她并有压低声音说，她这是非要找李瑶茬了，而且还非要其他人也埋怨李瑶了。人心不可测，加之众人对李瑶也不熟悉了解，她这话说出来，在场没睡着的人果然就有人对李瑶起了猜疑之心。

    “法子是想的，哪里是说有就有的。我这不是看祖父咽不下这硬邦邦的窝头才想到这法子么。你难道没看到我自己都没梳洗，我自己都是就水吃的窝头吗？我要是早想到这法子，我自然会早告诉众人的，这还用你说。二姐你这埋怨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好没道理！”事情又不是说不清楚，她行端坐直，才不怕李珮小儿科地挑拨是非呢！

    韩氏看女儿能应付得了难缠的庶女，她便也不掺合。

    看到女儿如此，陈姨娘也不掺合。若是女儿和李瑶两人争论，这就是小姐妹俩的事情。她若掺合进去，那就是大人掺合孩子事，显得她这个姨娘没成算，不懂事了。毕竟她是个姨娘，道理上来说她的地位比她女儿的庶女地位还要低呢。

    在外人面前，陈姨娘还是很会做人的。可这时季墨轩却猛地爬坐起来，阴沉着脸看向李珮和李瑶，言语刻薄地斥责她二人道：“这一天折腾下来你二人不累吗，还有力气斗心眼子吵架，烦不烦？还不给我滚去睡觉，睡不着就给我滚出去，少在这里没完没了地吵闹！”

    季墨轩就这么个性子，他身份又高，而且他父母都不管他，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他发了脾气，李珮不敢惹他，只紧咬着下嘴唇，委屈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李瑶则冷冷地看向他，心里朝着他不驯地连连翻了几个大白眼，同时暗自不满地嘀咕了句：吆喝谁呢，如今都是流放犯，季墨轩以为自己还是小郡王呢！

    这时候李瑶不是不敢惹季墨轩，她只是怕惹急了人家，导致她和人家大晚上的吵架斗嘴或者打架，起个什么意气之争。这些她嫌累得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季墨轩心里正乱着，趴在那里也睡不着，他瞪了眼冷冷看他的李瑶，便气呼呼地扭头看向了别处。

    这时康王妃安抚地轻拍了下儿子的肩膀，然后语气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别闹了，都赶快睡去吧！”她说这话时是低着头、谁也没看的。

    累了一天，李瑶什么也不想和人计较了，她很快爬上通铺，躺在了韩氏身边。韩氏叹了口气，拉了受潮的被子给她盖了。

    吵架斗嘴这种事情，又是小女儿之间的，李鸣和一家和傅家是不好干涉的。故而此时他们都没开口说什么。李瑗则还在埋怨李瑶不给她面子，不帮她忙。

    李济民严肃着面容，特意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生事的李珮。这事情谁对谁不对，他心里是有谱的。不过这时李珮低头揪扯着袖子，正为自己被季墨轩斥责感到丢人呢。他这一眼李珮并没有看到，哎，真是“媚眼白抛给了瞎子”！

    太累了，李瑶一躺床上就睡迷了。如此，众人便在大通铺上安歇了。

    隔日又是难熬的一日。不过滚水泡窝头，再加点常见野菜，倒成了众人隔日后必备的食物。到了夜里睡时，李瑶想了想，小声和韩氏商量道：“娘，我那舅舅还不知什么时候来呢。要是在舅舅没来之前，祖父病了，我们可没银子给祖父治病。这发的口粮也不够一天吃的，我这里想要省出半个或一个窝头给祖父吃，让祖父能吃饱些，也省得祖父真病得没法子、也没银子医治！”

    女儿一片孝心，这让韩氏听了欣慰不已。她神秘兮兮地凑在女儿耳边说道：“娘这里是有些银子的，都是银票，一张五十两，两张十两的。当日田庄被围时，这些银子被娘藏在了身上肚兜里。当年流放时，吃过没银子的亏。回京后肚兜便有心做成了能藏银票的，没成想倒给用上了。“

    说到这里，韩氏感慨地“哎”了一声才接着说道：”到时这些银子娘拿来给你祖父治病。至于吃食，娘这里省出来给你祖父吃就是了，你别管了。”

    “反正女儿要趁机减肥，一半个窝头还是能省出来的。所以才说省出窝头给祖父吃。我这是即表了孝心又减了肥，不挺好！一日两顿饭食，这最后一顿都吃在酉时后了，我吃了就睡觉，不会感到饿的。娘你就别凑热闹了，本身这一天的口粮就不够吃，你若是凑这个热闹，你让我这做女儿的如何心安。女儿是和你亲近，所以才和你商量这个事情，早知我就不说了。合该这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拿这事和你商量。”李瑶想着她不说只暗地里做，韩氏估计不久就能看出来的。故而她才和韩氏商量了下，结果没成想韩氏却想着自己省口粮。

    看韩氏只是沉默却不说话，李瑶又下决心地说道：“娘，你就不要纠结了。反正我暗地给祖父，你就别管了。你要是省口粮的话，我真和你生气了。好累，娘，我睡了，不和你说了。”她打定了主意，便背转身准备睡了。不过听说韩氏手里除了一点碎银，还有这不足百两的银子。她先时没以为韩氏能藏这么多银子，现在知道了，她一直悬着的心好歹有了安全感。钱就是王八蛋，没它还真不行！

    古代没减肥一词的说法，只有轻身减重的说法，不过因听着这词形象，韩氏也没对这词提出疑问。她拿女儿没办法，只好想着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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