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再现梅花镖
马成宇来到教堂。他是第一次。马成宇知道这个教堂，它是天主教的所在地。马成宇知道一些有关宿迁教堂的事儿。宿迁本来没有天主教。1890年，淮安天主教派来外籍教士，在宿迁东北乡建立起了一座玫瑰堂，这就是最初的教堂。最初的教堂信徒很少。到了1894年，先后由上海派来宿迁四五个外籍教士，按职位大小叫做司铎、修女、总司铎、牧师、长老等等。司铎就是管理教堂祈祷事务的人，修女是弹琴领唱赞美上帝诗歌的人，总司铎是教堂的大管家，管理一切事务，相当于中国的寺庙里的主持；牧师则是传讲《圣经》经文的人，长老则是联系教堂内外的使者，通白的说就是天主教堂之间的通信员。教堂里权力最大的当然就是总司铎。他们还在宿迁的北涧、耿车等地建有始胎堂。所谓的始胎堂，就是玫瑰堂下面的分教堂。后来，玫瑰堂改名叫老堂。再后来，宿迁的县北扒沟及嶂山又建起教堂名叫天神堂。此时，天主教信徒增多了，而且信徒中有不少地主土豪劣绅，这些人凭借教会外人势力作为护身符，鱼rou乡里，欺压百姓。这主要是因为当时教会能够偏袒教徒，并且与地方势力勾结，形成了教会很大的势力。于是，教徒猛增。嶂山天神堂成为了天主教的总教堂，管理邳县、宿迁、睢宁三县教务。1897年教会在宿迁县县城马陵山东麓营造教堂，以竹竿街东为男堂，专收男信徒，街西为女堂，专收女信徒。从此，天主教总教堂移驻宿迁县城，并且开设了学经班，形成了三县教会的中心。到了1903年，天主教堂为了进一步发展教徒，在宿城设立了女学和天保小学各一所。天主教利用教育，麻醉青年学生，以灌输所谓的爱教思想，并规定男女学生只允许读《圣经》中的《旧约全书》和封建遗产的《四书五经》。发展到1912年，宿迁县已有十六个分教会，分布于嶂山、耿车、蔡集、皂河等地，其教徒以达到六千六百多人。其中教堂的神职人员大多数是外籍人，主要是美国来到中国的传教士，此时，他们已经发展到披着宗教外衣而参与反动的政治活动以及间谍工作。抗日战争期间，该堂曾协助日军将来自徐州避难的三百多名工人出卖给日本侵略者送至中兴煤矿，为日寇开矿，用以阻碍我中国人民的爱国行动，助纣为虐。此时的天主教会已经完全发展为反动反人民的宗教教会。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反动派接管了宿迁县城，天主教教会成为了美国人的教会，废弃了竹竿街西教会男堂，合并于竹竿街东教会女堂，即无论男女皆可以一堂共同读经祈祷，不分男女老幼等等。但是，美国人在此教会里的总教主是谁，都是干什么的，马成宇并不十分了解。因此，他很想借此机会向董晓燕或者秦瑾雯做进一步的深入了解。马成宇抬头看了看教堂，感觉到教堂很神秘。 马成宇并没有直接进入教堂。他沿着楼道的楼梯一直爬上了教堂的顶端。他选择了一个隐秘的地点藏了起来，那就是教堂的顶楼。这座教堂是一座古旧的西方欧式的建筑，三层楼，但不显得很高。里面原先住着几个传教士，美国人。日本人侵占宿迁以后，美国传教士被鬼子枪杀了几个。如今教堂里只剩下一个美国人了。今天来祈祷的人不多。如今不叫天主教了，而改叫基督教了。信仰基督教的人大多数是达官贵族，或者是留过洋的人。平民百姓几乎没有。马成宇秘密的进入教堂的时候，看见了教堂里空空如也。看来，我还是早的。马成宇暗想，他必须选择一个最佳的位置藏起来。他想到了教堂的顶楼。但是他又一想，不行，在顶楼，虽然可以看见教堂里的人们出入，却看不到教堂里的祈祷，也就不能掌握教堂里的情况。马成宇一时想不出最好的办法来。他躲在顶楼密切的注视和警惕的观察着教堂楼下的一切动向。很快的，他就发现前来祈祷的人们陆续走进了教堂。他突然发现了两个很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教堂。一个穿着一身洁白的西式女装，脖子上却围着一条大红的围巾，头戴白色的绒帽，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精致的小皮鞋。虽然脸部大多被红色的围巾包裹，但是从背影马成宇判断，此人好像是戴之奇身边的秦瑾雯。另一个一身黑色西式女装，脖子里围着洁白的短纱巾，头戴一顶大红的绒帽，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真皮精致的运动鞋。马成宇立即认出此人正是宿迁县长董建华的千金大小姐董晓燕。马成宇更加确认和董晓燕并肩走进教堂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秦瑾雯，因为秦瑾雯和董晓燕不但是同事，而且还是闺蜜。 这时，马成宇感觉到很奇怪了。虽然刚刚他从董建华那儿得知董晓燕前来教堂，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秦瑾雯也会前来。难道她们真的是自己的同志？或者其中之一？正在马成宇苦思冥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刘鼎三带着一队便衣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教堂的四周。坏了，马成宇暗思，今天陈伟和楚瑜真的要动手了。不行，我必须救下她们，不能让我们的同志暴露或者被捕。怎么办？马成宇心急如焚，竟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就在这时，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是皮鞋踏着楼梯的沉重的声音。 有人上楼。马成宇机警的躲藏了起来。 马成宇在暗处发现上楼的人居然是那个美国传教士。此时，美国传教士一身黑衣，头上包裹着黑色的头巾，戴着黑色的教士帽子，几乎只露出两只眼睛来。马成宇突然闪念一想，有了，不如就用这种办法救出秦瑾雯和董晓燕。 美国传教士终于走上了楼顶。马成宇暗暗的跟踪其后。马成宇看见那个传教士在楼顶打开一间暗门，拿出了一本《圣经》书，还拿出了一把手枪揣进了怀里。马成宇愕然心惊，他一个传教士揣着手枪干什么？不容马成宇多想，他眼看着那个传教士转身就要下楼，不得不从楼道的暗处窜出来拦住了传教士的去路。 马成宇早有准备，在楼道里早就换上了夜行衣和面具。 美国传教士看到一个陌生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吓得一哆嗦，《圣经》书从手中滑落，沉重的掉在了楼道上。 谁？美国传教士cao着熟练的汉语大惊失色的问。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马成宇变声语气坚定而冷峻的回答：但你必须照着我的说法去做。把你的教士服脱下来，快！ 我是美国传教士詹姆斯.葛文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抗议！葛文生大声的对着马成宇说。 小声点儿！马成宇命令道：否则你的性命难保。你说你是传教士詹姆斯.葛文生我相信，可是，你带着手枪干什么？ 你是谁？葛文生显然惧怕的声音低了许多问：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这是中国，只要你不伤害到中国人，你是安全和自由的。马成宇回答说：现在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会伤害你！ 还说不伤害我！葛文生提高了声音说：这样你已经限制我的自由了！我不能按你说的去做！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马成宇害怕楼下刘鼎三的人冲进来找到楼上，就急促的催促道：快！ 不行！詹姆斯强硬而固执的说。 就在这时，马成宇看见陈伟和楚瑜带着警察包围了教堂。 情况更加紧急。马成宇不能再多想了，闪电般的出手，击晕了葛文生，扒下了詹姆斯.葛文生的传教服自己换上，扮作美国传教士葛文生怀抱着《圣经》缓慢的下楼。就在马成宇来到底楼教堂里的时候，祈祷的人们早就在那儿静候着了。 这时，刘鼎三已经带着人冲进了教堂里。 马成宇不理会刘鼎三一行，在胸前画着十字，微微低头对着祈祷的人变声说： 哦！哈利路亚，愿天父保佑你们！今天不做弥撒，散了吧！ 言罢，马成宇转身就走，顺着楼道爬向楼顶。他的身后传来了刘鼎三的声音道：都不许走，接受检查，这里有共产党！ 祈祷的人们一下子乱了。惊叫、抱怨、责怪，声音交错。 马成宇爬上楼顶，换回军装，从另外的楼道走向了教堂的后面，从教堂的后门走了出去。 此时，陈伟和楚瑜带着警察也冲进了教堂。 把所有人都带回去审问！陈伟大声的吩咐说。 一个也不能跑掉！楚瑜冷酷的扫视着教堂突然问：你们的牧师呢？ 半晌，有人抗议说：凭什么抓我们？ 你们之中混进了共产党！刘鼎三恶声恶气的急忙回答说。 我们不是共产党，你们抓错人了！董晓燕突然对着刘鼎三说：你看我像吗？ 哦！怎么是董小姐你呀！楚瑜也是惊愕不已问。 怎么了？我不能在这里，不该在这里出现是吗？董晓燕很不满意的问。 还有我，你们抓共产党怎么抓到教堂里来了？秦瑾雯凌厉的质问说：难道我们都是共产党？ 秦小姐，你怎么也来了？陈伟大吃一惊的问：你也信教？ 不能吗？秦瑾雯昂着头傲慢的追问：是谁说我不可以信教？ 呵呵，别误会，我们也是履行公事。陈伟脸色一变，冷冰冰的下令道：对不起，全部带走！ 这时，刘鼎三来到陈伟和楚瑜面前报告说：楼顶发现了牧师詹姆斯.葛文生被打晕了，在詹姆斯.葛文生的怀中发现了一把手枪。 把牧师詹姆斯.葛文生一同带走！陈伟冷酷的下令道。 再说运东大兴集红柳林河边的窑洞里，马叙虎和俞慕耕正在继续招收兵员并对新入伍的战士进行秘密而严格的集训。俞慕耕训练队伍很有一套办法，他把在延安时学到的东西几乎都用在了整训上。从思想宣传教育上，他教育战士们改变了当兵为了当官发财的旧思想旧观念。在战略和作战战术上，他从基础做起，训练战士们列队、拼刺、攀爬、投弹、射击、侦察等等。仅仅不到半个月，俞慕耕和马叙虎就训练出一支具有初步规模和作战能力的团体了。虽然这支队伍还有很多毛病和弱点，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从思想根基里解决的。比如，战士们思想散慢，不够集中和统一，饮酒作乐，甚至还存在赌博现象。整训正在进行，大家士气高昂情绪高涨的时候，赵瓦罐出事了。 赵瓦罐被突然杀死在一个废弃的窑洞里。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僵硬了，初步判断至少已经死了三天了。这一下，赵瓦罐的死突然给窑洞里的所有人带来了阴影。赵瓦罐是被人故意杀害的。但奇怪的却是，在赵瓦罐的怀中找到了一枚梅花镖，是一支钢镖。这一下子给人们带来了万分的恐惧。 为此，俞慕耕、马叙虎和钱德福召集了一些骨干开了一个会议，专门讨论赵瓦罐之死。 同志们，乡亲们，赵瓦罐同志是被人故意杀害的，用的就是我们训练的刺刀，一刀捅进心脏致死的。俞慕耕很悲伤的介绍说：这个杀死赵瓦罐的人就在我们的队伍里。这个人很狡猾，而且得到过专门的训练，似乎还会武功。我怀疑此人善于使用暗器梅花镖。因为在赵瓦罐同志牺牲之前，他有可能发现了此人的什么秘密，此人为了杀人灭口才冒了巨大的危险杀人。证据是，在赵瓦罐的怀中发现了一枚梅花镖。这是消失在江湖上很久了的梅花镖又出现了。今后，请大家出行千万不要单独行走，一定要三五人结队而行。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给赵瓦罐兄弟报仇！钱德福失声悲痛的说。 对，查到此人要千刀万剐了！钱春妮流着眼泪说：瓦罐叔人很善良，从不为自己想，有了好吃的好喝的都会分给大家。他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的好！ 是啊，我还是他捡来的，他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引领我参加了革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钱士鹏失声痛苦道：抓到此人，我第一个刮了他！ 马叙虎沉吟不语。此刻，他的心情是翻江倒海的。他在想，这里怎么会有梅花镖呢？按理说，会使用梅花镖的人不多。自从大哥遭遇草帽人梅花镖突袭，至今他也没能找到那个草帽人。除了草帽人，善于使用梅花镖的难道另有其人？如若不是，那么，难道草帽人混入了这支队伍？想到了这里，马叙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继续沉思，如果真的草帽人混入了进来，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为着我而来？还是俞慕耕而来？假如是奔着自己而来的，那么，我的身份此人就早已掌握了。草帽人不杀我，而杀了赵瓦罐，是不敢杀我还是没有赶上机会？马叙虎一想到这些，就不由得不寒而栗了。这人隐藏在这几百人之中，如此的藏身极深，他会是谁呢？这件事，他还无法向俞慕耕解释和汇报，因为这件事还牵扯着大哥马成宇。为了确保大哥的身份不暴露，为了保守党的地下机密，马叙虎什么也不能说。尽管马叙虎不说，但是马叙虎还是胆颤心惊的，因为，如果真是那个草帽人混进了这支队伍，不早点儿查出抓住此人，大哥的身份极有可能会暴露。 看着马叙虎沉默不语，俞慕耕奇怪的问：马团长，你怎么不发言？ 我没什么好说的。马叙虎忽然醒悟过来回答说：赵瓦罐被杀，我们都有责任！ 什么？钱德福十分不满意地说：我们有什么责任？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赵瓦罐。马叙虎继续说：如果我们早点儿提醒他，也不至于会这样。 怎么提醒？我们又不知道谁会要杀他，或者知道他得罪了谁谁会杀他？钱春妮连珠炮似的质问马叙虎说：马团长，难道你知道是谁要杀他？ 你，你这丫头，马叙虎很愕然的问：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为啥要这样说？钱春妮不依不饶的追问：我们没有责任！ 我和马团长都有责任。俞慕耕接过来说：是我们放松了警惕，没有强调自我安全保护意识。看来，敌人是无孔不入。也许，危险时刻就在我们的身边。马团长的分析很对，如果我们早早的警惕，并提醒我们每一个同志，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我俞慕耕很对不起赵瓦罐同志！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马叙虎很悲痛地说：我作为首领，领头的，本应该及早的提醒同志们提高警惕的，可是我没有。这就是失职。我向大家认错道歉！ 这不怪你啊马司令！钱德福急忙接口说：也许赵瓦罐早就知道自己危险而不说。你想想啊，他把一支梅花镖藏在胸口，他又不会使用梅花镖，他要那玩意儿干啥？ 钱副司令分析的很对。俞慕耕很悲哀的说：从此看来，赵瓦罐有可能被人控制或者利用了。 对了，这很简单，要想查出此人容易，钱春妮突然扭头看着俞慕耕说：因为我们大都是此地人，相互认识并都知根知底的。 对呀，查一查名册，就可以缩小范围。马叙虎突然明白过来说：就这样查！ 我看，查清此事还是慢慢的来吧。钱德福忽然建议说：赵瓦罐死了，他的位置空缺了。俺看啊钱士鹏近来训练很积极很有进步，他的力气也很大。不如让他接替赵瓦罐吧。 不行！钱春妮突然开口说：凭什么让外人来干？ 我看钱副司令的提议可行。俞慕耕很平静的说：我和马团长不也是外人吗？ 那不一样！钱春妮固执的说：马司令他本来就是俺们这里的人。至于你，因为，因为你是马司令的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话音刚落，钱春妮突然感觉到说话露骨和唐突，不由得羞涩的面红耳赤起来。 我看还是今后再说吧。马叙虎语意含糊的说：先空着吧！ 不能空着！钱春妮脸一扬很认真的说：就让俞慕耕大哥干嘛！ 说完，钱春妮含羞的低下了头。 哎，我们还是尊重钱副司令的意见，俞慕耕转脸对钱士鹏说：对你，我们再考验一段时日再任命吧。 说道这里，俞慕耕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建议说：我看哪我们既然是革命的队伍了，今后啊就不要叫马团长为司令了。我们不如成立一个大队，马团长任大队长，钱副司令改任副队长，钱士鹏任中队长。我们大队成立三个中队，每个中队成立三个小队，钱士鹏任第一中队队长，钱春妮任第二中队队长，第三中队队长由大家再推选，各中队小队长也一样。 那你呢？钱春妮急忙问道：要不你来干第三中队队长！ 我看可以。马叙虎接口说：另外，俞慕耕同志还要担任我们这支队伍的政治指导员。大家说可以吗？我们的这支队伍就叫运河自卫独立大队怎么样？ 我同意！钱春妮第一个表示坚决赞成。 于是，这支土生土长的革命队伍正式成立了。 然而，就在运河自卫独立大队成立的第二天，就遭到了反动武装还乡团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