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何所来 俊秀丰神映山台（2）
此后，黄裳依然暗中观察邓少行，也没什么特别，师伯依旧不闻不问，他似乎没任何意见，只是照旧的打拳、弹琴，摘果子，帮助夫妇二人，做饭，而且做满整个鬼谷门的分量，一一送给众人，再就是游历鬼谷山，只将鬼谷山踏了个遍。 与自己和师妹入山情形大为不同。 心想，难道少行师弟只是师父所收，师伯和师叔却并未看上？否则以他二人对人才的若渴，岂会放任少行师弟多日不问。 该帮帮他才好。 “少行师弟。” 黄裳现身来到邓少行住处，却见邓少行又利用山中弃木做了几个木桩桌凳，将洞外平地装扮得别具一格的简洁雅致。这嗜好，的确与白芨子很像，难怪师父会看中他。可师伯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黄裳师兄，你来了。” 师妹倒是与他玩得欢乐，也难怪，他二人年纪相近，自然好说话。 黄裳盯着施北雁看了一眼，眼神朝远处飘动，“师妹，你去别处玩吧，我与少行师弟有话说。” “你们还能有什么说的，竟要瞒着我。”施北雁虽然嘴上佯装不满，但也觉得无所谓，很是欢乐的飘走了，“师父正教我玄女剑法和九玄神功，我还忙着呢。” 邓少行看着飘然而去的施北雁，稍许，收回目光，看着黄裳，作揖，笑道，“黄裳师兄，有指教。” 黄裳也不拐弯，直接说出了心中疑惑，直指问题所在，问邓少行，“少行师弟，对自己上山入鬼谷门，有何打算。“ 邓少行笑了笑，向黄裳讲述了当日入山的经过。 原来，邓少行早有意愿入驻鬼谷门，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他又常年在外游学，得知第一届南阳英雄宴的头筹是鬼谷门弟子黄裳拔得，便想着这届他们必定也来，于是早在英雄宴举办的前夕便赶回家中，静待鬼谷门人。 白芨子原本就在附近游历，算好日子，在英雄宴开始的头一天来到邓家，原意是与黄裳汇合，不想久等不见黄裳来，直至英雄宴结束，倒是与邓少行打了照面，就此有机会深入接触交谈。 这一聊，白芨子便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世家公子，墨家又极力推荐，于是便答应收邓少行上山入驻鬼谷门。 因知道这邓少行有诸多门派根基，便想着，让邓少行多行涉猎，相互补充糅合，并不执着于将其培养为鬼谷特质的弟子。也未言明具体谁是他的师父。 黄裳了解之后，想，师父素来要求极高观人独到，既然师父能认同，邓少行必然有其过人之处，通过这几日的观察相处，他也发现邓少行的资质人品，师伯师叔该也不会异议才对。 只是师伯与师父毕竟不同，以前倒是没想过，师父与师伯最大的区别恐怕还不是育人理念，而是性情本身。 师父虽然时常固执己见，说话一针见血，但所想皆是如何育人，无它二至。而师伯。要论谋划，师伯自然第一。但若论育人本身，待人以诚，恐怕师伯未必有师父和师叔来得纯粹。黄裳突然觉得师伯心机城府均在师父师叔之上。心中打晃，自己怎么开始如此评判师父师伯，正准备警醒自己，随即又想到师父的教诲，是了，世间人事皆可存疑，事物的本质原该参透，至于怎么选择全在己身。看透便是看透，何必佯装无知。便不再纠结。 “少行师弟，你且等一等。” 黄裳告别邓少行，便翻山越岭来到了黑道子的居所。 “你小子，还记得我这个师叔，是终于记起来跟我认错的吗。”黄裳未至，黑道子便已察悉其行迹，立于他那大片房舍前的一山石之上，看来就在等他。 黄裳的确很少来他这里，他才发现，好段日子没来，师叔的居所被他又重新装扮一番，还在原来的居所旁边又新建了新的居所。鬼谷门除了白芨子就数他的居所花费心思较多。不似他们，都还住在洞中。 爽朗一笑道，“师叔，你在山中呢。“是了，师妹，随即补道，“师妹的事情，是我疏忽。“ 黑道子看来早知道他们下山后的经历，黄裳一回来只禀明了师伯，便投入夜以继日的修炼当中，都过了这么久，的确是该来向师叔赔礼，毕竟师妹是他徒弟。 “哼。蠢材。“黑道子也未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揪着不放，直道，”救人原也应该。阴阳门派的几个老家伙太过狡猾，连我都只能勉强应对。就你，能应付到最终那样局面，已属不易。“ 黑道子依如平日一般的冷淡中带着不屑，傲世万物，世间唯我最聪明的姿态。但好在对黄裳已不似初来时那么排斥，黄裳已习惯师叔的态度，且随着年龄渐长，也明白，师叔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比许多表面圆滑内心城府的人，简单纯粹得多，此时有求于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平和应对，见他也不打算深究此事，也没责怪自己当时没跟他招呼就带师妹下山，又将问题拉回最初，“我以为师叔不在山中。“ “我不在鬼谷山，还能在哪。哼，你是对我心存芥蒂，不想见到我吧。” “怎么会呢，我以为你又到哪里去游历了。” “哼哼，该去的地方都去的差不多了。大同小异，没什么新奇的了。” “师叔最近又去了哪些地方。”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黄裳很是认同，“是啊，我和师妹忙着练功，出去的地方少，的确难与师叔共鸣。不过咱们新来鬼谷山的师弟倒是与师叔爱好相同，或可为知音。” “喔噢？鬼谷山有新人上来吗，我怎么不知道。”黑道子看来还不知。 黄裳便知道师叔果然刚回山，否则邓少行前几日到处翻腾游走的动静，犄角旮旯都未放过，以师叔的警觉，岂非不察。 于是将邓少行上山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只隐去他觉得暂时没必要告诉师叔的细节。 “哼，又是白老头目测的人选。“ 黄裳听出细微期待之音，师叔虽然对师父多有挤兑不屑，但就看人一道，似乎信任师父更胜过师伯，尤其是有师妹做比对，他对少行师弟产生期待也不意外。有些明白师叔为何从最初就对自己有成见了。若自己原就是师父发掘，或者完全不同。 “是啊，是师父发掘推荐上山的。” “既是他找来的人，你来找我做什么。” “可是师父不知道他潜质如何，想让师叔帮忙瞧瞧。“ “哼，白老头会这么客气，邀我去看他带上山的人？该不是你小子擅作主张吧。“ 黄裳一口咬定，“的确是师父嘱咐我的。要不然，我哪敢来叨扰师叔啊。“他的意识里为达到善意的目的，撒下慌也没什么，信手拈来便是自圆其说的胡诌。 “你师父呢。“黑道子看来也不在乎他所说真假。 “他还在外面游历呢，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老头。让人上山，自己也不同回，还在外面到处逛。你师伯呢？” “在山中呢。” “我下山之时他就在鬼谷洞闭关，现在还在。” “嗯。” 黑道子有些猜到黄裳找自己的初衷了，鬼谷门人皆是绝顶聪明之人，管中窥豹便能料及山中全景，何况已经说了这么多。 “哼，恐怕是无人搭理，想让我来救场吧。” 黄裳心一惊，有些挫败，难怪师叔们朋友稀少，跟鬼谷门人做朋友，该多心累。不过他们也不屑跟不足够聪明的人，成为真正的朋友。我，也是鬼谷门人了。 索性摊牌，“其实是我有求于你，师伯让我暗中观察这位少行师弟，但我不知该如何评价，所以想让师叔帮忙把关，我好去向师伯禀报。”他原本当然并非此意，但既然师叔已了然于胸，断然不能再将师伯嘱咐之事抛之脑后了。 “拐弯抹角。“”你师父到底真心看重，还是碍于墨家抑惑贵戚谁的情面？” 黄裳不知如何作答，索性反问，“我判定不出，师叔以为呢？” 黑道子看着黄裳半晌不语，末了淡淡吐出，“你小子。” “也罢。反正无事。去看看无妨。”“这人，这人叫什么来着。“ “邓少行。“ “这个邓少行在做什么。“ 黄裳如实相告，更添油加措说的更夸张了一些。 “这么笃定！嘿嘿，有点意思。你师妹呢？“ 黄裳知道不能省略，只好基本如实相告。 “你是何感想？“ 黄裳看着黑道子的样子，不知他有何暗指，难道是觉得我和少行师弟会为师妹不合？他不是素来不喜自己与师妹来往过密嘛，怎么现在倒似放松许多。 “师叔何意。” “哼。我就不喜欢你这点。罢了。你师伯什么态度。” “不过师伯好像看不太上。” “哼，他眼光一向也就那样。”说着瞥了一下黄裳，“你除外。” 黄裳讪讪笑笑，不表达任何态度。 “让他来见我。”“不，带我去吧。” 黄裳领着黑道子的一路，在想，师叔虽然桀骜，但待人却是三人中最赤城。而且最为自信，他若看上一人，便认定你有本事，且坚信自己的眼光，如师伯那样考量试探的做法，师叔是决计不屑做的。对于他来说，有本事就一眼看中人家，别来那么多迂回麻烦的试探。而且也绝不会受他人评判的影响，只在乎自己一人的判断。 “少行师弟。“邓少行显然也足够聪明，并未出门，就立在自家门前静待。 “师叔，这位就是少行师弟。“ “师弟，这位是师叔。北雁师妹的师父。“ 邓少行深深作揖，“师叔。“在二人飞身而来之际，他一看黑道子丰神面貌便已猜到，又从黄裳语调神态中看出黄裳虽然对黑道子有真心的敬意，但并无明显的敬语，故虽然也真心相敬，却并不过于，只以平等语调心态相待。 他这一见微知著的观察至少给黑道子不那么讨厌的初步印象，黑道子的确不喜迂礼，黄裳平日就从不以您而只用你称呼这位师叔。 “听说你是邓平叔的七公子。““好好的贵公子不做，来什么鬼谷山。“ 邓少行请黑道子坐，他却说站着就好，邓少行也不坚持。 “出身是父母给予，心志理想却源于自己长成之后。师叔原不也还是王孙贵族，有王丞将侯可继承，最终还不是选择逍遥世外。” 黄裳听邓少行说的似乎很可信，师叔竟还有如此传奇的身世。 黑道子也颇觉惊讶，显然邓少行之言并非空xue来风，“你，从哪里听说。白老头还是玄老头告诉你的？“ 邓少行笑笑的面容变得更加醒目，“数年前我游历经过东海，遇到一位道家前辈高人，很是投契，后来听他说起早年一位挚交好友，原本是世袭王侯，却放弃王位争夺，后来上山入了鬼谷门，从此远离朝堂，隐姓埋名，成为一代宗师。最近两年，才得知，他所说之人原来就是师叔。” 邓少行一番并不详尽的言论却似勾起了黑道子尘封久远的往事，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道，“陈年旧事，不说也罢。“转而戏谑道，“你这位忘年交还活着。“ 邓少行笑道，“不但活着。还活得挺好。“ ”哼哼。他收徒弟了吗？“ “收了，还收了好几个徒弟，其中一个徒弟，师叔一定听说过，不过评判如何就不好说了。“ “怎么。说来听听。” “冯衍陵。” “樵山居士。”黄裳终于插了句嘴，邓少行笑着点了点头。 黑道子却并未因其为骨笛门徒便有何色变，只很平和道，“看来骨笛门是有些人才。难怪上次能从阴阳老头手中救出雁儿。”看着黄裳道，“我知道你甚是好奇，此间事情我暂时不想多说。我与你师弟恐要长谈，你不必在此久候，练功去吧。” 黄裳的确对师叔身世心生好奇，听他这样说不好再打听，又见二人显然一见如故，既然师叔已然认了这个师弟，少行师弟也算在鬼谷门站稳脚跟了，点头允应。 正要退去，黑道子忽道，“哎，对了，你师伯那，你不必去回了，只管练功去。“ 黄裳正在想如何跟师伯交代呢，听师叔这样说，心一松，正好，剩下的事情，非我所能调配，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好了。 “听裳儿说，你去过很多地方。“ “是去过一些。“ “最喜欢哪些地方。“ “谈不上。真心来说，每个地方都有可爱之处。可惜人只有一个身体，不能同时享受所有。“ “哈哈。这点想法倒跟我很像。“ 黄裳回头发现二人谈得很投契，师叔言谈中还首称自己为裳儿，有点特别的感觉在心中流淌，这个师叔，有时候让人讨厌得牙痒痒，有时候又可爱得叫人心暖。原以为少行师弟这样的，师伯该最钟爱，次之师父，师叔能不能喜欢上都不一定，没想到结果却恰恰相反。 过了几日，白芨子也回来了。待黄裳再见到邓少行，他已经被黑道子和白芨子同时收为弟子了，玄成子那，自然也被说服。而且玄成子也在同时，指导邓少行。由最初遭受冷遇，到末了成了三位师父的得意弟子，这个少行师弟，也还真有办法。 “黄裳师兄。你算来了。”再次来到邓少行住处，那一块平台又有了新的景象，多了一个低矮的桌面，四面皆有毛毡供人跪坐。邓少行正坐于一面看书。 “少行师弟。” “黄裳师兄请。“ “商君书。少行师弟在看这个。” “怎么。” 黄裳一笑，“没什么。原以为少行师弟这段时间流连藏书洞，多是各门派武学，没想到。“ “没想到我看得竟是谋士诡策。“ “倒也不奇怪，我初到鬼谷山之际，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看书。这些年练功之余也多看些与武功无关的前人著述。“ 黄裳谢过邓少行斟倒的茶，继续道，“前段时间见你忙碌，不好打扰，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少行师弟，未来有何打算。” “黄裳师兄日后的志向是？“邓少行笑着与黄裳对饮一酌，不忙说倒是先问起了黄裳。 黄裳的答案根本无需考虑，“深入江湖，将鬼谷武学发扬光大。“他身上肩负发扬鬼谷武学的重任，根本不由得他多选多想。 邓少行却追问，“如何才能将鬼谷武学发扬光大？参加几次大的比武盛世，皆拔得头筹，便算是发扬光大吗？“ 黄裳原以为邓少行温润公子，不想说起关键问题倒是犀利得很，笑了笑，反问，“那以师弟之见呢？“ 邓少行看着鬼谷山的暮秋美景，摇了摇头，“木秀于林，未必就证明这片土地的肥沃。“ 黄裳笑了笑道，“师弟的意思，一人之强大并不能证明或代表鬼谷的强大。““那要如何？如其他门派一样，大批量招收弟子？培养十个百个如黄裳如北雁师妹，如少行师弟这样，才能证明鬼谷门强大么？“ 邓少行并不是此意，“鬼谷门育人素来贵精不在多，一贯如此，并非只武学一道，我岂能不知。” “只是我觉得以黄裳师兄的才学，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是吗。“原来他不过拐弯抹角的夸赞自己，黄裳笑了笑，坦然受之，“将来之事，待将来再见分晓。我尚未深入江湖，究竟如何景象，恐怕要待日后才能知道，此时，我也不能预计日后的自己会做怎样的选择。” “少行师弟呢？” “我？” “对，你的志向。” “我也有如黄裳师兄一般的心思，只是方向稍有不同。” 黄裳在等他告诉自己，却见他被远处盘旋飞舞的人吸引，是北雁师妹。 “我，志在庙堂。” “少行师弟，日后还是要做官。” “怎么，很意外。” “的确是有点，不过想想也不出奇，毕竟。” “毕竟我出自官宦世家，又是当世大族。“ 黄裳点头表示认可，又道，“只是少行师弟的性情，做这样的选择，还是让我有点意外。“ 邓少行不语，看着眼前的山川，眷恋不已，缓缓道，“庙堂之高，可能是累累白骨所堆砌的高位。江湖之远，的确是闲云野鹤避难怡情的圣地。“ “逃离固能洁身自好，但我不想此生就孑然一身只为自己，我想为更多人而活。“ “这些年，我踏遍山川九州，阅人无数，富可敌国者有之、食不裹腹者有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数辈不劳作却依旧锦衣玉食者有之、日出而作日落未息祖孙挣扎勤恳却贫困而死者更大有之。“ “有人一诺千金生死相随，有人朝令夕改背信弃义；有人为了他人命至，不顾生死，有人为一己私欲，害人无数。” “无论庙堂如何波澜诡秘，人心如何叵测丛生，我总要深入当中，方得真正的答案。” 为出世而生，愈是大争之乱世便愈坚定入世的决心，未建立功业之前绝不轻言离世避难想法。少行师弟虽然不似自己与师妹那般彻头彻尾的鬼谷作风，但骨子里也是彻头彻尾的鬼谷精髓。 邓少行的一席心里话，让黄裳大受触动，难怪他会被师父相中，更被鬼谷三子同时喜爱。 “黄裳师兄、少行师兄。”却是施北雁飞身而至。二人被施北雁欢乐动听的声音拉回，心境复归沁人心脾，与周身环境融为一体。 黄裳一笑，小声提醒道，“前日我与她交手，她的玄女剑法很是绝妙。“ 却见一阵清风扫过，施北雁已携杀气朝二人欺来。 二人相对而坐，不改姿态，施北雁徒手一一与二人交手，先是黄裳，后是邓少行，最后更是相互往来交错，黄裳招式中暗含天月剑法，邓少行则是他自带的多门派武功的混合。 三人不相上下，只是施北雁漂浮高位，黄裳邓少行二人则限制自己坐于桌前，形势处于劣势却依然能立于不败，三人功力上下立可见高低。 最终，漂浮空中的施北雁被黄裳一手捉住，抛向邓少行，又被邓少行拉住在空中做了一个旋转再次抛向黄裳，黄裳再次捉住，不再留情，施北雁挣脱了几下竟然挣脱不掉师兄的手。 “不好玩。” 黄裳哈哈一笑，放下施北雁，“师妹，轻功虽胜过我们，武功还需练练。“转而又安慰道，“我们先于你修炼武功招式多年，你才开始，不敌我们也是常理。” 施北雁轻落地面，不做声，只是揉着自己的双手，很是疼痛的样子。“哎呦。“正欲再次发招，忽然惨叫一声，邓少行忙关切问道，”怎么了。“ 施北雁瞬时从腰间抽出一长长软剑，软剑一抛，剑尖直抵邓少行咽喉寸许之地，速度太快，邓少行又是情急之下卸掉警戒，待意识到已然晚了。 “哈哈，兵不厌诈，少行师兄，你输了。“ 邓少行看着施北雁欢乐的样子，也认了，“好。我输了。输了就要认，你想怎样。“ “不怎样。或者要你做饭给我吃，捕鱼给我吃。我也不知道。明天想到再告诉你。“ 施北雁挥剑甩出，收回，旋转一身，那软剑复又藏于其腰身，很是满意的飘然而去。 邓少行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端坐却满面都是忍不住笑意的黄裳，难怪他适才无动于衷，笑道，“想必你已见怪不怪，所以才不会上当。“ “那你猜她明天还会整我吗。会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整我。“ “猜不出，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这个师妹，行事皆不常理。谁都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