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姐，弟

    一间临时搭起的医疗帐篷中，一盏吊灯吊在空中向着下方洒着柔和的灯光。在灯光照耀下的一个人影平静地躺在铺着一张白色床单的手术台上。

    在手术台的人正是太一。太一的状况非常不好。他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青，右肩的刀伤，胸口的贯穿伤，全身的烧伤以及看不见的超负荷使用八门遁甲给身体内部带来损耗。但这些都不是让纲手无处着手的最大原因。

    “他的这些伤势我都有办法治好。我有信心在我的调养之下，他的身体状况甚至会比他以前还要健康。但是，现在他的问题是他体内的千手之力和宇智波之力已经完全纠缠在一起了。”纲手的手掌不断在太一的身上来回游走，通过检查不断地作出判断。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纲手大人？”静音穿着一身白大褂，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纲手深呼吸一口气，“先把他的毒素取出来，然后再把他的外伤包扎好，以免感染。最后在考虑他的血脉问题。一步一步来。”

    静音看了看纲手不比太一好看多少的面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纲手大人，我来做手术吧。”

    “不！我来。”纲手看向静音道，她的手虽然还在发抖，但是目光无比的坚定，她的视线逐渐转移到太一略显痛苦的脸上，“曾经，我的两位至亲都在我的手下离去，但这一次，我不会在看着他就这样离开我，我一定要把太一救回来！”纲手边说边伸出自己微微发抖的手，但神奇的是手触碰到太一的刹那，不再发抖了。

    纲手俯下身子，手中冒出绿色的查克拉光芒，“医疗术——细患抽出术”纲手的手摸在太一被蝎的蝎尾贯穿的地方，来回抚动，渐渐一股波动在太一的体表散开，而一股青色在太一的体表出现，随着纲手的动作这股青色不断向着太一的伤口聚集而来。太一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加明显。

    “这点疼痛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忍着啊，太一！”注意到这一点的纲手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一点点地抽着太一体内的毒素。

    “纲手大人。”一旁的静音看着这一幕既高兴又欣慰，还有些不可思议。她发现纲手大人虽然没有完全走出往日的阴影，但是已经亲自动手进行手术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曾经的木叶三忍之一的纲手姬终于要重新回到忍界了。

    “谢谢你，太一。”静音看着太一在心底默默道。而她又不禁想到了白天时候最后的脱身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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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遁——木棺”太一双手插地，地下慢慢升起一口木头做成的巨大棺木。“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在这里面度过一段日子了。”太一回过头看着仍然被捆在地上的两女道。

    纲手眼中的怒意退去，取而代之的疑惑之色，好似在问太一究竟想干什么。

    太一一看就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他笑道：“我们三个藏在这个木棺之中，然后我用土龙隐之术潜入地底，这样就可以暂时脱身了。而且不用担心他们会发现。”太一看了看还未逸散的自然能量：“这么庞大的自然能量会遮蔽一切感知，而这幅木棺也是我用自然能量催生出来的。理论上没有问题。”

    太一一顿：“如果真的被发现了。那么就死战到底吧。”太一说完，一手一个，抱着两人跳入木棺之中，随着太一的施术木棺如同下葬一般没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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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天才的想法。让敌人误以为我们已经撤退了吗，然而我们其实就在他们的脚下。完美的利用了敌人的心里呢。”静音感叹道。

    在静音回忆的这段时间里，纲手的抽毒手术也到了最后关头，太一全身的毒素全部集中的纲手的手心下方，太一的伤口处。这些毒素汇聚成一条毒液，如同一条调皮的小蛇在纲手的手心下游动，纲手凝神屏息，右手缓缓上拉，那条毒液随着纲手的动作慢慢地被拉出太一的伤口。

    终于纲手将全部的毒液拉出，她皱了皱眉，随手一甩，毒液被抛到地上，发出“嗞嗞”的腐蚀声，还有阵阵恶臭。

    “好强的毒性。还有，果然排除毒素之后，他的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也上了一个档次。”纲手看着抽出毒素之后，太一的伤口明显开始缓缓自愈点了点头。

    静音看着纲手满是汗滴的额头，不由递过一块干净的毛巾道：“纲手大人，您先歇一会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纲手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擦，摇了摇头：“不行，要把外伤一起治好，不过静音你来帮我用止血术，我要把坏死的部位全部割除。到最后由我来包扎。”

    静音只得无奈点头同意。

    手术持续了一夜。

    而当太一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是十天后的傍晚了。

    “这里是？”太一迷茫地看着眼前充满日式经典式样的房间，他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一丝力气也使不上，他低头看看自己浑身缠满绷带如同木乃伊一般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啊，你醒了啊。”静音端着水进来，就看到太一瞪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样子。静音把毛巾沾湿，拧干走向太一，“这里是雷之国海边的一个小村庄里。这里很安静，纲手大人说这里很适合静养，所以放心休息吧。你这次伤的真的非常重呢。”静音说着将毛巾递给太一。

    太一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看着静音欲言又止：“她..”

    静音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你这次的伤可都是纲手大人一手解决的啊。她可是好些年不亲自动手了呢。”

    “是吗。”太一有些诧异，“她的恐血症？”

    静音对太一知道纲手的恐血症丝毫不感到奇怪，在她看来应该是三代火影告诉他的。“我不知道你那时候和纲手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希望你明白，纲手大人真的非常在乎你这个亲人的，毕竟你也许真的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太一神色一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静音看到太一这幅样子似乎有些恼怒，她语气有些加重：“太一..”

    “静音！”纲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这里，她打断了静音想说的话，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太一，见太一躲避她的视线，不由咬了咬嘴唇。她又看向静音淡淡道：“静音，你先出去吧。”

    静音看了看纲手，又看了看太一，最终还是出去了。

    房间中又是只剩下两人。

    纲手突然觉得此时的场景有些熟悉，她略一愣神，才想起明明是不久前也是在一个安静的小屋，也是她和太一两个人，发生的事吗.纲手想到这，咬了咬牙，更确切地是磨了磨牙。然而当她看到太一全身都是医疗绷带的样子，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纲手迈开步子，来到太一面前，盘腿坐下，就这么盯着太一。

    太一因为心中有愧，不敢直视纲手的双眼，而且也摸不清楚纲手的来意，一时也不敢先开口。他到现在仍然认为是纲手气不过来报复他的。

    半晌。在气氛变得极其诡异的时候，纲手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

    “啊？”太一惊愕地抬起头，正巧他的双眼与纲手的双眼对在了一起，太一清楚地看到了纲手眼中的歉意以及丝丝的后悔。

    “对不起。”纲手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作五体投地状，就像当初太一一般的道歉姿态。“别。”太一急忙扶住纲手的身体，却不想牵扯到伤口，“疼，疼，疼。”

    “没事吧。”纲手也被太一叫疼声打乱了心神，也忙扶住太一，两人一时纠缠，竟然一起滚到了地板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笑声渐渐低下去了，再度陷入沉默。

    纲手扶起太一的身体，再次坐好，看着太一的眼睛道：“我之所要向你道歉是因为我没有充分了解你，就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十分抱歉。还有，我不知道你的左眼是你的挚友给你留下的珍贵遗物，我侮辱了那只眼睛，十分抱歉。还有，明明是去支援你的，到最后反而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了你，十分抱歉。还有，作为你的族人，我没有全身心的信任你，十分抱歉。还有，作为你血缘上的jiejie，不仅没有给你家人的疼爱，反而用..”

    纲手没有给太一说话的机会，因为她怕太一一开口就是让她为之崩溃的消息，所以完全都是她在说，不给太一任何开口的时机。

    纲手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到最后她已经无法忍住，她抿抿嘴，一把扑入太一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我真的好怕失去你，真的好怕失去我最后的亲人，真的好怕再度失去我的弟弟。对不起.”

    太一的眼中虽然还是带着些许不解，但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他的右手环住纲手的腰，左手抚着纲手的马尾，就这样紧紧地抱着。

    纲手感觉到太一的动作，这些日子以来的愧疚一下全部爆发出来，她抱得更紧了，好像要把自己揉入太一的怀里。

    良久，纲手的缀泣声渐渐低了下去。但她还是不想动弹，因为她好像在太一怀里找到了小时候在爷爷怀里的感觉，这些日子来长期压抑的情感一下爆发出来，那根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而也不用再担心太一的情况。累积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困意一下压过了一切，她紧紧抱着太一，睡前口中仍在呢喃：“太一。”

    太一看着在他怀中入睡的纲手，扯过一条丝被盖在她和自己的身上，又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