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法夫尼尔
“你是吟游诗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 “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我没见过你，你肯定是新来的，我们这个小村子外来者一般有三种，贩卖商品的小贩，过路的旅人，和到处旅游的吟游诗人，你全身除了这身破衣服再没有其他东西，肯定不是小贩，看你在后山的死路上晒太阳也不像是个过路的旅人，哪有旅人官道不走来这种后山没有路的路，那你很有可能就是个吟游诗人了。” “小孩子你很聪明，我姑且算是半个吟游诗人吧。” “嘿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半个的，大哥哥，你不会在骗我吧。” “半个就是半个，我不是吟游诗人，但吟游诗人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他们不能做的我也能做，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我的年纪说出来会吓死人的。” “不说那么多了，既然是半个吟游诗人总会讲故事吧，我已经好久没听吟游诗人讲故事了，大哥哥给我讲一个好不好。” “呵呵，罢了，我也正好无聊，小娃娃想听什么，我给你讲。” “给我讲讲屠龙英雄的故事吧。” “你真的想听？” “嗯，我最喜欢英雄了，他好厉害，连龙都能杀。” “厉害，什么厉害，都不过是利益所趋罢了，没有利益谁会冒着死亡的危险去杀龙。” “唉，不，不是恶龙法夫尼尔因为觊觎一个古老国家的巨大财富而毁灭了那个国家，致使无数贵族和农夫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英雄的艾得利受到了神的感召，在无数伙伴和正义勇敢的士兵的支持下杀死了法夫尼尔，迎娶了公主之后重新建立一个伟大王国吗？” 老大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这个故事他听过无数遍，熟悉的几乎都能背出来，在之前很多吟游诗人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都把恶龙法夫尼尔描绘的凶残恶毒，见钱就拿，见人就吃，同时还丑陋无比，他最喜欢的就是窝在满是硫磺味的火山中吃还活着的人，这条恶龙全身很上下就没有一个好地方，好像生来就是为了作恶，简直就是一个罪的化身，比堕落的恶魔还要邪恶。 而英雄艾得利则与恶龙法夫尼尔相反，正义，英勇，热血，强壮，英俊，世界上一切的赞美词都能加诸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天神的化身，拥有无尽的力量和完美的秉性，他像是天生就是用来让人崇拜和敬仰的，他就是个梦，完美到不切实际的梦。 这个屠龙英雄的故事很俗套，但却有着迷惑人心的巨大威力，从来没有一个魔法能近乎永恒的迷惑一代代青少年的内心，哪怕禁咒也不行，这个传奇故事做到了，屠龙英雄的故事传承了千年，依旧脍炙人口，让一个个还未成长的少年目眩神迷，把艾得利视为自己终身的偶像，老大亦然。 “那你想听我重复一遍你以前听过的那个屠龙英雄的故事呢？还是想听听这个故事被掩盖的真相？” 老大记得，那时候，这位自称半个吟游诗人的家伙很邪气的笑了笑，不过接下来的眼神中满是沧桑和苦涩，以及更复杂，更深层次的情绪，老大那时候年纪还小，根本看不懂面前的人露出这种情绪的意味，不过，老大很清楚，面前的人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个故事绝对不一般，一如他眼神中的深邃和苍凉。 “那就说说你口中的真相吧，屠龙英雄的故事我听了几十遍了，希望你能说出我没听过的剧情。” “呵呵，小娃娃，那你待会可别伤心了。” 邋遢的吟游诗人闭上了眼，似乎在回忆些什么，老大等了一会儿吟游诗人才开始开口说道：“那时候，应该是在秋天吧。” “什么跟什么啊？”老大不满意的嘟囔，隔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实在让他感觉到不满，如果是在平时，能言善辩的吟游诗人早就把半个故事讲完了。 “罢了，也不回忆了，直接进入正题吧，那是千年前的一个丰收的秋季，当时有一个雄心勃勃的领主，他不仅有钱有粮有小弟，还有头有脑有算计。但是他地位不高，小小的偏远侯爵即便封地再大，财富再多在帝都权贵云集的贵族眼中也不过是钱多一点的乡巴佬。任何势力的财富和权势都需要长时间累积和沉淀，而这个过程越长，沉淀的底蕴越深厚，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这位领主的家族不过两代，要底蕴没底蕴，要历史没历史，说不定当这位雄心勃勃的领主撒手西去之后他所积累的财富就能立刻被他的后代子顺给挥霍干净，古语有云—富不及三代便是如此，如果按普通的方式来领主想要成功登上天下至尊的宝座至少需要三代人不懈的努力，而这三代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出口了差错，这个家族便会和其他很多突然崛起然后又突然消失的贵族家族一样泯灭在时光长河之中。” “所以，他迫切需要能提升自己地位和财富乃至名声的方法，以便让他的后代面对险恶的环境时有更多的底牌，而这位领主，便叫艾得利。” 老大一惊，突然想说什么，却强忍着又憋回去了，他身边的小伙伴们虽然叽叽喳喳的都在互相交流和吵闹，却没有一人提出自己的疑问，听故事的规矩大家都懂，有什么问题也不能在别人讲故事的过程中提出来，打断别人的故事是非常不礼貌的，有什么问题等对方讲完故事再说。 “艾得利是一位非常善于计算得失的男人，同时为人严谨，苛刻，不苟言笑，对人却非常友善，对于自己领地的农民非常的仁慈和友善。对于过路的旅人免费提供三天的食宿，对于过路的商旅又有着有着极优惠的政策，这种惠商利民的政策加上领地内绝好的治安和平顺的人民，短短十余年之间就让艾得利得到了大量的财富，纵然他的领地位居偏远地区，他的城市也发展的十分繁华，商旅也喜欢到这个治安良好的城市贩卖自己的商品。” 吟游诗人停住了，这一次他只是叹了口气就继续说道：“说到艾得利的外貌，他不是很好看，也不算难看，看起来是一个十分平和的男人，和他在一起你绝不会感觉到无聊和难受，和他聊上一会儿就能了解到他的人格魅力。至于那些传说之中艾得利拥有圣女一样连精灵都自叹不如的绝美外貌都是屁话，男人要生的这么好看女人靠什么吃饭去。至于他的性格嘛，虽说有后世的夸大，但艾得利确实是个不俗的政治家和资本家，按我的标准来说他也算是个好人。” “当艾得利获得大量财富的时候他才25岁，很年轻，也很老成，他不像其他的年轻人的贪功冒进，也不愿意一步登天，他很聪明，就像他获得了这么多财富也没有遭到周围贵族太多的妒忌一样，他有他的生存方式，既不得罪人，也不让自己沉默。厚积薄发正是他的座右铭。” “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人的话，或许，艾得利会这样一直积累财富，把财富积累到一个惊人的地步之后再让自己的不孝后代一点点的把这些财富挥霍干净。” “那个人，名为‘魇’，一位神奇的魔法师，也是艾得利屠龙的开始。” “在说屠龙之前我先说说龙是什么东西，龙在你们这个位面应该是有智慧的高等生命，他们强大，智慧，有着无与伦比的战斗和魔法的天赋。而法夫尼尔是赤龙族的长老之一，他睿智，尊贵，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破坏力，他的脾气与他暴虐的力量相反，他爱好和平，生性沉默冷静，喜爱思考，不喜杀生，也从不到人类聚居的地方去。” “胡，胡说，法夫尼尔是条恶龙，他就是吃人长大的，他就是个活该去死的混蛋。”一个小孩子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吟游诗人的话。 吟游诗人呵呵一笑：“是谁告诉你龙是吃人长大的，更何况，龙吃人就是错误吗？” “吃人不是错的吗？”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回话。 “那你们吃猪，吃鱼，吃羊，对于猪，鱼，羊来来说你们是不是和法夫尼尔同类的邪恶事物呢？” 小孩子愣住了，隔了半晌才有一个孩子不服气的回话：“那，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养了猪羊，自然也能吃他们，何况他们这么笨……” “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龙圈养了人类，也可以宰来吃喽，羊很笨，人类对于龙来说岂不是笨的更加厉害，你们这是偏见啊，对于自己好的是好的，对于自己坏但是对于别的事物好的对于你来说也是坏的，只允许自己做，不允许别人做这种霸道的想法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呵呵，真是有趣而幼稚的看法啊……” 这下子没一个小孩敢回话了，虽然觉得不服气，但是没有人能反驳的了吟游诗人的话，吟游诗人站的位置高，看的自然也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