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最无可防是故旧
“现在你又什么问题，不如直接问来得痛快。”秋水被秋莘棠用“决杀弩”抵住了脖子，索性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好吧，不过，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提前去完成。”秋莘棠扔给赵蕊一个黑色八角铁盒，接下来说的话是对赵蕊说的，“盒子之中有‘猎鹰蛛’生产出来的蛛丝，你去给秋水绑好，要把手脚全部绑在一起，从背后！她难受一点并无大碍，但是我们需要她不能做出任何哪怕是具有嫌疑的动作来。另外，秋水，如果你在赵蕊绑你的时候乱动一点点，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会在同时产生条件反射，‘决杀弩’的弩箭，将会刺穿你的喉咙。而且你了解我，我并不是那么的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也不太在乎你的性命。” 赵蕊接过了盒子，答应了一声，将盒子中的蛛丝拉了出来，走到了秋水的身边，将秋水的四肢全部掰到了身体后边，然后用蛛丝绑了一个结实。秋水果然没有做一点额外的可以引起怀疑的动作，只不过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秋莘棠。“我记得你的本源是‘朝水’，所以也不用担心你会凭空造出火焰什么的，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隐患了。”秋莘棠的思维飞速运转，迅速回顾了一下各种细节，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小心的细节，于是准备开口询问秋水，“你背叛了秋叶家？” “我并不这样认为，我针对的只不过是都门而已，与秋叶没有关系。” “你为谁做事？”秋莘棠一边分析秋水的答案，一边继续追问道。 “我不为谁做事，我只为我自己做事，任何我暂时依附的势力，只不过是我利用的对象。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青花道。” 秋莘棠微微颦眉，显然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亲耳听到的答案还是令他有些感觉到棘手：“我们该谈一谈你具体做的事情了，是你自己讲出来，还是我们继续这么问？” 秋水显然也感觉到一句一句回答有些麻烦，所以开始叙述自己做的事情：“省事一点最好，青花道有我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我需要给他们他们需要的东西，那便是都门的真实位置的情报，这并非容易的事情。但是偏偏萧晴知道这个情报。所以我打算窃取萧晴的记忆，从而得到需要的情报。有一种毒只要配合引导就可以使中毒者深陷于恐惧之中，在逃亡的计划之中，我正好有机会投毒并且引导她毒发。毒药是青花道的东西，事情也还算是顺利，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秋莘棠一阵沉默，似乎在判断秋水说的事情的合理性，久久他才说道：“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对于这一个问题，秋水却没有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或者说有没有这个必要。” “可你好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秋莘棠说道。 “你刚才已经说过你并不是那么渴望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这个东西与秋叶无关，不如我们谈一些关系到秋叶的事情。”秋水越发的冷静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现在这个处境。 “那好吧。”秋莘棠也没有和秋水拧巴，“你是不是真的秋水？”赵蕊发现秋莘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一点颤抖，而这个变化秋水也敏锐地发现了：“还算你有些良心，能够想得到问这个问题，也不枉我等这么长时间了。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如果其他人到了和我一样的处境，你还是会有一点的区别对待，这还算不错。既然你问我是不是真的秋水，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说的真正的秋水究竟是一直以来你们认为的秋水，还是我本来的模样？如果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原来你认为的那个秋水，我回答不是。但我确实是秋水本人。没什么其他说的，我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你不认得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秋莘棠说道，“那你是想着不回来了吧？秋叶不才，你终究还是在这个家族之中待了这些年，我不知道你的内心变化是怎么样的，总之离开秋叶家不是那么容易的。每个人的心理决定其行为本身，既然你已经割舍下了秋叶，想必你的全部计划也直接确定了你的后半生的走向，那么，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者说你贪图的或者恐惧的是什么？青花道能够给你的东西也肯定不是最终的东西，也许那个东西可能给你铺平你以后的道路，但还不是最终的东西，你想要的还另有他物，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这不算是一个问题，我只不过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你隐忍这么多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我一直在寻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本来最容易出现在秋叶家族之中，谁知却出现在青花道之中。”秋水的语气随随便便，似乎没有什么好激动的。 “一件兵器？”秋莘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可能性。 “可能是吧，对我来说还是不很重要。”秋水颇具玩味的说道，还朝着秋莘棠抛出了一个媚眼。 而秋莘棠黑着脸，扭头对赵蕊说：“你看见了吗，这个作死女后半段可是一句实话也没有讲。不过我说过我不太关心事情的真相，下面就听听她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吧。” 秋水笑了一声，仿佛默认了秋莘棠的判断。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下面要说的话：“我有事情向你解释，不单单是解释，更为重要的是让你相信我下面要讲的话，看来刚刚使得你对我有些怀疑，不过我并不在乎，你只要接着听下去就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真的。 我说过我窥探了萧晴的记忆，借以获取我想要的情报，但是我得到的情报可不仅仅是都门总部的位置，甚至要比这个多得多。你知道萧晴出门的时候接收了一个都门的关键任务作为张无敌对她的处罚吧？我就是想告诉你，任务的内容是什么，并且附上自己的一点推测。”秋水说到这里却故意停下不讲，盯着秋莘棠看，似乎在等秋莘棠回应。而秋莘棠竟然也故意什么也不说。憋了一会儿，秋水有些忍不住了：“好吧，斗不过你，我先说，任务的内容是命令萧晴暗中废掉赵蕊的武功，如果不可行的话，便改为暗中杀掉赵蕊！” 听到此处赵蕊惊叫了一声，就连沉稳惯了的秋莘棠也微微有些变色。 “你们两个先不要这么早断定这个情报的真实性，暂且听我继续往下说。”秋水的语气颇显嘲弄，不过也没有停下来，“我们三个都知道赵蕊是什么身份，这个自然不必讲，我猜测凭借都门情报网的发达程度，也一定能够查得出来赵蕊其实是藏锋阁派来的与秋叶的联系人。 不然凭借她的年纪，如何能够在秋叶之中获得长老之职务？（这里解开前文第十九章中秋莘棠为什么准备要赵蕊在发现青花道是幕后黑手时出面作证）不过都门的情报应该只调查到此处为止。 因此，都门认为，赵蕊是藏锋阁的人。想一想近几年来秋叶是凭借什么崛起于所有的炼器帮派之中？其一当然是秋公子你的大力改革，其二是秋叶家攀上了藏锋阁这一条巨鳄。所以秋叶家是很依赖藏锋阁的，此后秋叶家虽然受到了藏锋阁的种种掣肘，但是也同时得到其大力的扶持，这也是不可辨驳的事实。 而秋叶家与都门在战略上也是密不可分的，互相供给不可缺少的情报和武器。但是都门与夜下三阁三寺的关系却不是那么好，都门原本也是夜家和人皇谷合力造出来的下属帮派，但是都门几乎已经强行脱离了夜家的控制。 我猜测，都门近几年要有大动作，这也仅仅是猜测，和我的结论关联不大，你们不必当真，就暂且当成是真的好了，凡是有大动作的帮派实现都要判断出自己的盟友有哪些，并且尽可能拉拢可能成为盟友的势力，但是现在秋叶的现状去很是尴尬，如果都门想要创造出一个岛屿群来，那么秋叶的现状便是和大陆有一点连接的栈桥（实在不知道古代管大陆叫什么，就这样吧）。 这种情况下，都门最想做的就是断掉秋叶的退路，使得秋叶完全与都门捆绑在一起。最好的方法便是断掉秋叶与藏锋阁的连接。那么赵蕊作为藏锋阁驻秋叶的使者，当然是要除去的了。 赵蕊被废或者被杀，藏锋阁首先迁怒的就是秋叶，秋叶与藏风阁的关系必定会跌入谷底，这样一来都门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好，我从萧晴的记忆里看到的确实是这个，我不清楚萧晴想要怎么做，会不会完成自己的任务，但是张无敌的意思却非常明显就是这样子。好了，我想对你们说的就是这么多了，凭借海棠你的才智，应该能够看得出真假来。” 秋莘棠没有答碴儿，却闭住了双眼。 一阵子之后，秋莘棠睁开了眼睛。“看来，我们有必要将我们的矛头转向我们的某些不靠谱的朋友了，或许除了利益之外，也只有疼痛才能将我们绑在一起......”秋莘棠朝着面前的秋水看了一眼，淡淡地对赵蕊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旁边的赵蕊愣了一下，忙说道：“大概是二月十二了吧......”赵蕊想了一下，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秋你确定吗？” “确定。不能够再确定了。”秋莘棠越生气的时候就越为冷静，而现在几乎冷静到了严酷的地步，“都门近期确实有大变动，这一个张无敌和我谈过。不过这一步实在是一步不怎么样的昏招，他们只道你是藏锋阁的人，其实......嘿嘿。” 赵蕊接着说了一句：“却没有想到，其实藏锋阁才是我手中的势力......” 秋水开口说道：“我知道海棠是一个理智到极端的人，几乎不会受到自己的感情左右，所以现在你会把我怎么办？” 秋莘棠随口对着赵蕊说道：“把她放了。” 赵蕊听到了之后吐了吐舌头，取了火种，将绑着秋水的蛛丝烧断。秋水被放了之后，揉了揉自己的各处关节，随后站了起来，语气颇为轻快：“那么，我可要走了，海棠你保重。” 而赵蕊此时似乎还对秋水性格上的转变有些难以释怀，所以并没有和秋水说话。秋水试着和赵蕊打个招呼结果被拒绝之后也不生气，便大摇大摆地走了，临走的时候又回头说道：“我们以后天各一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相见，我自己的处境有些身不由己，不过我确实会念着你们两个，尤其是海棠，我甚至还喜欢着你。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总之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