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关心则乱不成文
两个人一起走进正屋，转进了卧室，小阮先伸头进去看了看，小声说道：“师姐还在睡觉呢，我们说话小声一点好了。”说罢给萧晴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郭灿的床前，然后自己又搬了一把坐在了旁边。 坐下之后，萧晴问起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小阮作为整个事情的当事人之一，描述起来自然详细了很多，小阮粗略地讲了一下他们两个人首先来到了“福寿全棺材店”，然后又赶到了孙府发现萧晴已经自行逃脱，再后来棺材店里裘大师遇害，白鸽浮出水面，然后两个人通过小阮的能力找到了白鸽，随后郭白一战，郭灿的师姐徐静加以援手，迫使白鸽溃败逃走。小阮的表达能力还行，所以萧晴听得还算是津津有味：“既然是这个样子，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白鸽的？” 小阮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也要多亏裘大师的帮忙，裘大师告诉我们，白鸽有一个嗜好就是窃取死者的武器，所以坚持要我在他的那把‘伪黄泉’之上设下灵魂标记，我自然照做了，没想到后来果真是一语成谶，裘大师遇害。 白鸽果然拿走了裘大师的剑，然后我们顺着灵魂的标记，便找到了白鸽本人。现在看来，白鸽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一条，标记仍然存在，所以我们还有珍贵的第二次机会，不过那要等到师姐伤势好转了之后才行的。”这个回答萧晴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反而在她的意料之内。 “去孙家的时候我便感应不到你了。”小阮说道，“既感应不到你的存在，也感应不到给你的魂引的存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萧晴想了想，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解释自己的故事：“你们已经知道秋水这个人很可能是有问题的，那一天我们两个人本来是发现了有人跟踪我们，所以我们到了酒楼里边，企图用机关术来防御外敌。 不过，我后来判断，是秋水事先便给我下了以后可以触发我内心最深的恐惧的毒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营造一个能让我毒发的环境。然后我就很理所应当地被毒翻了，她利用了我的恐惧对我进行催眠，然后轻易进入我的记忆之中，所以我估计秋水实际上是青花道的人！ 你不明白？因为那种毒药是青花道特有的，而都门近日里又有别人想要探查其总部所在，综合一推断，便是得到青花道是这次都门受到攻击的幕后黑手。而秋水和白鸽，都是青花道派出来的人员。这样一来，我想我们都门的位置已经被泄露出去了。” “嗯，你说的不错，据师姐的师姐徐静说，白鸽已经向青花道头四府通报了都门的位置所在，看来就是从格格身上得到的。秋水很可能是白鸽的属下！” “嘿嘿，不怨我的，这种方法就算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也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了。”萧晴辩解道，随后又想起了都门的事情，问道，“那么这样的话，都门是不是会有危险啊？” “我已经将这个情报传回给了都门总部，现在看来你还要做一个后续的报告上去，想来都门的情报网这么发达，如果有大批敌人靠近的话，都门不会没有发觉的。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毕竟都门的根基还在那里，就算是武林中最一流的势力也休想一口吞下。况且都门还和沧浪门关系一直不错，所以短期内没什么大事。” “噢，这样就好......啊，师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萧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郭灿已经醒来，笑着望着她。 郭灿身为大师姐，对萧晴自然也是疼爱有加，不过她不会像小阮那样表现得那样明显，只不过对萧晴施以了一个笑容。说道：“你没事就好，我们武林中人，怎么能害怕孤单呢。” 萧晴轻轻抚摸了一下郭灿双臂上的绷带，说道：“嗯嗯，我这一次出去收获很多呢。”郭灿的故事萧晴通过小阮已经知晓，萧晴便开始说自己接下来的经历，后面因为有了方玥晓的存在，萧晴便不好说自己在做的事情。 萧晴只好说道：“这个......其实我遇到了一个人，这段时间一直领着我，帮我解毒并且教我功夫，但是他嘱咐我不可对你们讲出他的存在，所以我也不好对你们讲出他真正是谁。他给师姐你发过消息报过我的平安。不过我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还是可以对你们讲的。” 于是便一五一十地讲了这几天她经历的事情，只不过对于某些很敏感的事情比如说“伊人银戒”、“青花卧底”等没有说明。 郭灿转念想过萧晴说的这件事情，觉得有些蹊跷，常年的武林中摸爬滚打的经历使她意识到了一点危险的存在，于是斟酌着说道：“格格，其实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如实告诉我们，毕竟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萧晴见到郭灿说的郑重，不似开玩笑，问了一句：“真的会是危险吗？” “与你毫无相关的人也可能会帮你，但是方才如你说道，他教你功夫，并且帮你疗伤，这便不是普通的举手之劳了。尤其是教你功夫！ 如果仅仅给我摆出教功夫的事实来，教我猜这个人的意图，我便会猜想这是某一个人在骗你做一枚钉子。武林之中经常会遇到这类事情，我拿第一人的角度对你讲吧。 如果我想要安插一名卧底进一个帮派，选中一个我的亲信的话很容易被识破，毕竟有功夫底子的人再加进一个帮派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奇怪，而且功夫的路数又可以让人识破我的身份背景，这是很不可取的，再有就是选中一名毫无背景和功夫的人加入这个帮派，这样的话首先是这个人完全小白，不一定能够完成我教给他的使命，而且他每日受这个帮派言传身教，受恩惠日久，到时候他的心是不是和我站在一起是很值得怀疑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这个帮派本门中的弟子，这个弟子修为不高，而且对于帮派的体制有一些怀疑，如果他恰逢困境就更好了。这样的话我加以恩惠他很容易倒到我这边来，毕竟由好变坏的人要比原本的坏人坏得更纯粹，同时他不会被自己的帮派怀疑，因为事实上我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而且，这个人原来接受的是全盘的对方帮派的教育熏陶，只要其中出现了一点的裂缝，这个裂缝便可能成为原本的对立面，这种心中的裂缝绝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关键时候我可以利用这一点的裂缝去做很大的事情，甚至是将这个帮派颠覆！ 而我所利用的这个人甚至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这便是钉子。格格，如果真的是如你刚才描述的那样，我认定你应该就是被人利用了。”郭灿不惜废话，一板一眼地对萧晴解释道，并且希望她可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萧晴见自己的师姐苦口婆心，自己也思索了一阵子，确认了一下方玥晓的确是自己的同门队长，毕竟这个家伙拿出来了同门相惜的一对伊人银戒中的另一只，而秋莘棠也很明确地说过，一对伊人银戒都已赠给了都门，他还同自己帮派的两位看门人探讨过吸血神功，毕竟他一眼便认出了自己所用的《焚天决》，毕竟他还知道小阮的真实姓名，他还知道自己的朋友裘大师遇害了，他还知道都门大大小小的切口暗语。萧晴觉得，如果方玥晓真的是在埋一颗钉子，那么他的手段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招架的。 萧晴想了想该说什么，然后对郭灿说道：“师姐方才说的是，不过我心中也有分寸，这件事情并不能够瞒师姐很长时间，等我下次再见师姐的时候，我便将全部事情和盘托出，再无半点隐瞒。到时候倘若真是别人居心不良，师姐再责罚便是。” 郭灿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倒是忘记了，你迟早还是要长大的，有些事情你也需要对自己负责了，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把握好分寸，那我便容你暂且不报。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没有人会白白帮助你，就算是我帮助你，也是因为同门情深，他人帮助你必定还有所图，记住这一点便可以避免很多错误。不过方才听格格说，你还要离开？” 萧晴看了小阮一眼，说道：“不错，我确实是还要出去办事情的，一来是师父教给我的核桃我还没有完成，就此回去可能有悖师命，二来我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师姐方才也说了，他若真想利用我攻击都门，短时间内便不会对我不利。 不过，此后我会定期和你们联系并且报告最近的事情，我不会再是一个失踪的人了，而且如果我发现了什么不对的苗头也会写信把一切都告诉给你们。”萧晴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如果我已经身处险地，就权当是对我判断错误的惩罚吧。” 郭灿点了点头，发觉自己的小师妹确实与刚出门的时候有些不同了，似乎不经意间懂事了一些，也有些欣慰，但是还不忘嘱咐了各种注意事项。包括练功、出行和与人相处等等一系列。萧晴一一记下，不过说实话这些注意事项到时候能够记住几成萧晴并没有什么把握，因为她更喜欢随性一点。 “怎么，格格在练轻功吗？”郭灿嘱咐完了之后，忽然看到了萧晴腿上绑着的沙袋。“嘿嘿，又被看出来了。”萧晴说道，“昨天刚开始的，但是别人都说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已经过了学习轻功的最好时间了。” 郭灿想了想说道：“所以你要学的话会比其他人更为辛苦一些，不过天道酬勤，总不会是错的。”萧晴本来想开口问一下郭灿有没有什么可以学习轻功的技巧可以使用，但是又回想起昨天那位柳门的大叔对自己说过的话，似乎老是有求于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萧晴把刚才的念头打消了。 郭灿受伤在身，似乎疲劳的很快，虽然之前才睡醒，不过对萧晴讲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而小阮敏锐地察觉到了郭灿精神不佳，于是打过了招呼，便拉着萧晴出去了。 “唉......格格这个家伙。”郭灿睡意朦胧，摇了摇头，忽然又发现有些不对，“谁？” “我。”方玥晓坐在了床头，背对着郭灿。谁也没发现他是怎么进来的，仿佛由透明渐变为实体一样，当你发现了他，他便已经存在在那里，但是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