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焚天火焰酬知己
这是萧晴第一次独自拜见自己的师父张无敌。见到自己的师父之后，便规规矩矩地拜倒在师父面前，张无敌的语气看不出是什么情感上的变化，在让萧晴起身之后，张无敌便递给她一封信：“你先看看这一封信吧。” 萧晴莫名其妙地接过了这两张纸，默默读了起来。刚读过了两句之后，萧晴就恍然大悟，这便是之前柳拂尘给张无敌写的介绍信。信中柳拂尘坦言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身边的萧晴，希望张无敌能够帮助自己照料这个小姑娘，并给予她最好的修行环境。 信中的语气还是一如柳拂尘生前，让萧晴不忍卒读下去。在信的最后，有这样一句话：“虽自问与你无缘师徒一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收晴儿为徒，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相信你能够善待她，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面前的这位小姑娘，完全有能力继承你的衣钵，对此我深信不疑。” “徒儿，你知道这信上的最后一句话中的秘密是什么意思吗？”张无敌缓缓问道。萧晴一开始只以为最后一句话是柳拂尘的恭维赞美之语，为的是让张无敌能够足够重视自己。但是刚想出口否认的时候，又想到张无敌不可能揪住这么一句没有多大价值的语句说事儿，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徒儿也不知道柳jiejie为何会语出惊人，徒儿受之有愧，恳请师父指点一二。” 张无敌叹了一口气，开始讲一个故事：“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也不妨给你讲一个我和柳释之间的故事。柳释是她待在柳门的时候的姓名，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想来也是柳门是极惯她的。当年我拜访柳门，她便跟在我和她大哥柳弃明身后，当我们谈论起柳门的武功的时候，她竟然也能插上个一两句，她在武学上的见解似乎极高，以至于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令人震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柳门想对我示好，叫一个小姑娘把柳门的修炼方法透露给我。” 张无敌的思绪逐渐回到了以前，神情上还十分地向往：“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好胜之心突然就起来了，想杀一杀小姑娘的威风。于是突然改口谈起了自家的功夫《焚天决》，我的这一门功夫自成一脉，与别家都不相同，多少高手看了也都是一知半解，想来这一个小姑娘单凭兄长的传授怎么可能看透？莫说是她，就是柳弃明一时半会儿也未必反应得过来。嘿嘿。” “啊？那么柳jiejie是怎么回答的啊？”萧晴忍不住问道。 说至此处张无敌也是微微含笑：“不出我所料，她自然有些手足无措，我侧视了一下身边的柳弃明，发现柳弃明眉头之上也有不解之色。于是我便不再追问于她，只是客气的夸了她几句少年俊杰而已。谁知道在随后的几天之中，柳释却暗地里向我求教《焚天决》的法门。嘿嘿，不客气地讲，我这一门功夫，就算是把法门全部公布于天下，又有谁能够学得上来？我便传了她前三层的法决，同时也想看看她到底能够领悟得了几层。” 萧晴暗中思索，嘴上不禁也就说了出来：“难道说jiejie掌握了普通人无法学会的《焚天决》？” 张无敌声音忽然大了一些，似乎他也有些激动：“没错，柳释天资艳艳，我这门学问被她自学而成。 而且小姑娘对我的这一门功法兴趣很大，当下愿意拜我为师，而我当时也感觉到知己难逢，便想收她作为门下开山弟子，但是随即又一想，武林之中，偷师学艺乃是大忌，万一让她的家族知道我暗中授予她自己的功法，恐怕柳门不会饶过我。 况且这般好苗子，柳门未必会放手交给我。所以对她讲现在时日尚早，需要她等些日子我再来登门求徒。一是想让她自己和两位兄长认真定夺，二是等我之后在江湖上有所成就，也不至于玷污了柳门的威名。 而后我是在武林之中声名鹊起，想要拜我为师的人自然是如过江之鲫，但我最想收的，还是柳释。我感觉时机成熟之后，又再一次登门拜访。唉，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萧晴又皱了皱眉头，不过转眼之间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试探地猜测到：“想必是柳jiejie被逐出柳门，成了风尘女子了吧？” 张无敌点头道：“徒儿你猜的不错，当我去找她的时候，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做了一件大错事后悔不迭，竟是决定堕入风尘！ 我也当时在销魂花船上面见了她，而她当时已经看破红尘，对我说她已经心死如斯，身处何处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失魂而归，又加上当年的一位朋友的逝去，从此觉得武林中情报之重要性，于是回到都门苦心经营，也不算把这一派埋没了。之后我一直苦苦寻找，只为了能找到一位像柳释，不对，像柳拂尘一样的弟子，可是一直没有结果。 灿儿他们每一个人都算得上是各派年轻一代的翘楚了，尤其是你们煞星的队长将来更是冠绝武林的人物，可是就我这一门功法来说，却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领悟到其中的关键。我本来已经把小阮当成了自己最后一个弟子，但是想到自己的生平所学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学，不免有些失意。 直到一个月之前，柳拂尘给我写了另一封信，信中向我推荐了你。在信上她说以她的眼光来看，你的资质甚高尤其是适合我这一门的功夫。而且你虽然外表内向沉默寡言，内心却是很有主见，以你现在的处境绝不适合待在销魂之上。柳拂尘的眼力是摆在那里的，至今她对我《焚天决》的顿悟还令我记忆犹新！于是我抱着最后的一份希望，开始等着你的到来。” 萧晴心里却是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的！早在带我下船之前就有这种想法了！” 张无敌又说了一句：“这几天我虽然没有见你，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既然柳拂尘那么坚持，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继承我的这一门功法，使它不要彻底绝了迹才好，你愿意学吗？” 萧晴再次拜倒：“谢师傅栽培。” “《焚天决》之特点，一如之前柳拂尘的评价一般，极尽变化，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内心不坚定的话，很有可能改变你的性格。你真的决定要学了吗？”张无敌心中有些犹豫，又确认道。萧晴却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也是柳jiejie的意愿，徒儿便不能推辞。”见萧晴首肯，张无敌面色上也忍不住有些欢喜：“好徒儿，你已经凝结了本源了，想必内力的基本运转你已经学过了，我们便直接开始吧。” 张无敌拿出一根蜡烛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道：“你来看一看。” 萧晴本来打算用自己的手去碰那根蜡烛，结果被张无敌喝道：“小心，别碰！只要观察就好。”萧晴仔细看这根蜡烛，似乎是没有什么异样，仔细看去才发现烛芯之上的空气似乎有所波动。 张无敌道：“《焚天决》归根结底就是要燃烧内息制造火焰然后飞起伤人。世间的火焰有许许多多种类，而我这一种是黑色的火焰。而世间并没有黑色的光，所以它在静止燃烧的时候会是透明的。”说罢拿着蜡烛左右晃了一下，只见裸露在外的一段烛芯后边尾随着一道淡淡的黑烟，而黑烟消散之后的瞬间火焰又化为无色。 “焚天决的火焰在静止的时候是完全看不到的，也可以做到让别人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就算小阮那样的以感知见长的人也只能感觉到一点痕迹，所以用焚天决的火焰可以布下非常隐蔽而危险的陷阱，到时候中招的人连这根蜡烛也找不到，更没有我刚才那样好心提醒你小心，陷阱用得好的话往往会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一点你要记住，当年同张若奇一战的时候我尚且没有她那么深厚的功力，就是凭借着这一步暗棋才最后反败为胜的。 另外，火焰移动的时候会出现黑色的烟，随着你功力的进步，这种黑烟会越来越淡，而且出现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完全练成之后墨焰会完全看不到踪影，那时候暴起伤人他人再无还手之力。不过《焚天决》功法精益求精，也许你练了一辈子却发现离完全练成越来越远了。” 让萧晴接受了一会儿，张无敌又拿出了一根蜡烛，放在之前那根蜡烛旁边，同样打了一个响指，然后让萧晴把手靠近两根蜡烛感受。萧晴照着做了，然后不自禁“呀”了一声，道：“这两个火焰的温度是不一样的！”“对了，焚天决的火焰是可以自由变化温度的，对敌之时视敌人的特点而变化温度，练到深一点的时候火焰就可以自己去变化了。尤其是《焚天决》之中有一种火焰名字就叫做焚天，这种火焰同时具备了极寒与极沸两种特点，它的力量甚至会达到可以烧毁所有材料的地步。” “至于《焚天决》的火焰的威力，现在却是无法给你演示的，焚天决之火焰，向来是不烧尽不止息，若是旁人想要灭火，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若是你自己想要灭火也需要付出两倍于点火的消耗。但是，如果你哪一天碰到了肯牺牲自己道行扑灭你《焚天决》的火焰以求自保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你的敌人，也将会是一代人杰！当然，凡事总有例外，《焚天决》有一门相对的功法叫做《月痕》，可以这样说，当你用尽所有力气去制造火焰的时候，你自己已经没有将它扑灭的能力，而唯一能将它扑灭的便是《月痕》。” 萧晴女子心性，听到这么美得名字不禁愣了愣，问道:“那么是哪一门创造了月痕？” “《月痕》出自人皇谷雪无双手中。现在世上应该是没有几个人能使得出来的，而且这一门功法对人体要求之苛刻，与《焚天决》相比算是各有千秋吧，《焚天决》几乎是个人就能学入门，第一二层心法也没有什么绝对的标准，但是能真正练出墨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而且如果你明明资质不够却还要逆流而上的话，最后只能是把自己点了，就是这样子，所以要想看柳拂尘的眼光究竟是好是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够突破第二层安然凝化出墨焰来，我就算你是个人才！话说回来，如果我发现你不适合修习《焚天决》的话，你就要立刻停止，终身不要再入此道，否则就是我也没有办法保你。 煞星小组的每一位队员在入队之后都会习惯性的学习《焚天决》的第一章，他们几个人之中郭灿学的是最快的，但也仅仅是学会第一层罢了，我之所以没有让你学习这一套心法，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够到达怎样的水准。 《月痕》则完全是另一码事情了，它对修习者一开始的资质要求极高，能不能修习这门功法从你看《月痕》的第一句话时就能体现的出来了，怎么说来着？就像是一个人天生被老天选中一样！而某一个人一旦领悟了《月痕》的总纲之后，从此顺风顺水，再无阻拦，到达武林的最高处指日可待。这类人，就是天生为了掌握这种力量而存在的。” 张无敌笑道，“现在，《月痕》的全本，就放在人皇谷中，但是这些年以来，除了雪无双却不见人皇谷其他人物有用过这种武功。说实话我对你也是有所期望的，如果你真的掌握了我这一门《焚天决》的话，也许《焚天决》就能比《月痕》传的更久一些了。” “多谢师傅看中，徒儿定不辱师命。” “嘿嘿，真是的，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这哪是你能够控制得了的？闲话就说到这里吧，我现在便传你《焚天决》七层法门！你熟读成诵后即焚，不要留下痕迹。” 萧晴双手接过张无敌从桌子上拿来的卷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眼睛刚转过第一行字的时候，便在心中暗暗叫道：“《焚天决》心法的部分和《八重门》第三章一模一样！只有到了后面凝化火焰的阶段才有所不同。” 怎么回事？ 萧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说柳拂尘已经算到了自己会学习焚天决，所以帮自己先行打好了基础吗？”这么想来，当初柳拂尘说的“因为有一位公子把自家的修行功法送给了我”，貌似这个人是张无敌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