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爱小爱皆不同
离开之后，几个人上了一辆更大的马车，队伍之中也分出了两个人去驾驶原来萧晴乘坐的马车。两辆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离开了竹叶青和笑面虎两派的势力范围之后，郭灿忽然停了下来，跳下了马车，然后淡淡说道：“雪姨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雪姨吓了一跳，忙爬下了马车，跪在了郭灿的面前！郭灿耸了耸肩，萧晴见到她的手掌又一次布满了绯红色的气刃。谁都知道，接下来她要出手了。而雪姨跪在郭灿面前，连最后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只是闭目等死。 萧晴却跳下了马车，挡在了雪姨面前，说道：“师姐你要处决雪姨吗？”郭灿瞧着萧晴，微微点了点头。 “雪姨中途有过动摇。”萧晴辩解道，“她曾叫我下车离开。”郭灿被迫暂时停止运功，好意为萧晴解释道：“但是她终究没有坚持，如果说善恶分成两边的话，她更靠近恶的这一边，对于沙子，都门不能留情，不然我们很多兄弟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萧晴一阵语塞，然后说道：“那么都门呢？连自己弟子的亲人都不能保护好，都门难道不算是失职吗？雪姨的儿子被人家绑了去，都门难道不应该体谅吗？试问世间所有的母亲不都是一样的吗？如果师姐处于险地，那么师姐的母亲难道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师姐平安吗？”萧晴一连串的反问句质问道。 郭灿看着萧晴，仿佛没有意料到萧晴会这么做。于是对着萧晴说道：“格格让开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萧晴仍然想有所辩解，但是却被小阮拉到了一边，小阮小声对萧晴说：“不要把师姐逼得太紧了，她会考虑你的意见。” 郭灿思索了一阵子，原本紧绷着的手掌最终还是自然垂了下来：“雪姨的儿子落在了别人手中，这确实是我们都门的失误。”雪姨听到了郭灿这么说，连忙扣头。 郭灿又说道：“雪姨不必这般，煞星小组的手段都是用来对付威胁到都门的人，您又算是我们的长辈，所以我并不会对雪姨下手。况且母子情深乃百姓之本，本不应该受到指责的。” 雪姨抬起头看着郭灿，却见到郭灿换了一个语气说道：“不过，雪姨谋害本门弟子之心也确实昭然若揭，都门再不会有雪姨的容身之地！以我的权限，可以放雪姨一马，雪姨可以到竹叶青叫他们把雪姨的儿子交出来，如果他们不照做的话，后果自负。但以后雪姨的生死，与都门再无关联，都门不会过问分毫。相反，如果雪姨日后再以都门门人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之上的话，自然会有都门的执法队来找雪姨算账！” 其实这个时候萧晴对于雪姨的处境也是蛮同情的，不过听说郭灿已经同意放雪姨一马，心中想到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了吧，所以也对着雪姨笑了笑便再不管她。雪姨向着郭灿扣头言谢之后，独自离开了，萧晴见她离开的方向还是去往竹叶青的方向，猜想她应该是去找自己的儿子，她大概连一刻也不能等待。 “嘿嘿，总算完成了一件事情，大家收工。”郭灿见到雪姨离开，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气势，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郭灿喜欢管萧晴叫做“格格”，她事后还不忘对萧晴说道：“格格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吧？别想太多了。如果不是看在格格的面子上，我还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雪姨......” 萧晴应了一声，说道：“那我应该谢谢郭灿师姐了，师姐辛苦。” 一旁的萧邈打趣道：“也不算是什么复杂的任务，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够完成，格格你再夸师姐，她以后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格格我和你说，郭灿师姐她的手上其实还捏着牌没有出呢。本来咱们都门还调查出一条情报，那就是笑面虎的前后两任帮主——王汉明与咎景龙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积怨，咎景龙根本用不着杀王汉明，一直是田弘益在从中作梗！有这一条情报在，悄悄拿给田弘益看，便不怕他不听话，田弘益一旦妥协，没有主见的咎景龙自然也会妥协。但是郭灿师姐偏偏没有用这一张牌，非要动手，搞得我们大家都有交火的危险。” 郭灿笑道：“动手便动手了，姓田的心术不太正，不动手他能服气吗？再说我们格格都有危险了，这是直接伤害到了都门的根本，想要赔些钱了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小阮忽然说道：“格格你只好在车上休息了，我们煞星小组出行的时候还收到了一个新的任务，格格也需要和我们一起执行呢。对了，一会儿你要把自己的队服换上。” “啊？”萧晴疑惑道，“也有我需要做的事情吗？”萧晴万万没有预料到都门的任务这么频繁，让自己甚至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对啊对啊，这个任务可以算是格格的第二个任务了。”小阮说道，“其实是去帮助别人的任务，难度应该不会太大。”萧晴听了小阮这样说，心里的负担减去了不少，不禁开始憧憬这是什么任务。 过了一会儿，大家把一辆马车留给了萧晴，让她在里面换上了煞星小队的队服。萧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卒”字，自言自语道：“果然我是小卒子啊......” 四个人驾着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到都门大本营，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小阮和萧邈坐在车夫的位置赶车，而郭灿和萧晴坐在了车厢里面。 郭灿看着萧晴忽然说道：“格格知道自己刚才做的事情的性质吗？” 萧晴愣了一下，知道郭灿还在在意刚才自己为雪姨说情，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晴儿恳请师姐教诲。” “别紧张。”郭灿淡淡地说道，“师姐现在只是在设身处地地为格格着想。这种临时抗命的事情，其实性质很严重，放在普通门人身上，可能要挨很多苦头。不过好在在场的都是咱们煞星自己人。” 见萧晴认真地听着，郭灿把茶杯放到了自己面前，但没有往里面倒上茶水，郭灿说道：“格格首先要明白，我们是一个帮派，而且不是正常的帮派，我们每天做的，是最最忌讳的事情——窃取别人的秘密。如果让我临死的时候可以带走一个人与我共赴黄泉，我会选择所有人之中最了解我秘密的那个人。 其实有很多人想要干掉我们都门。格格是不是觉得都门处处都泛着小心？这是迫不得已，如果都门不这么做，它便无法在这个武林之中长久生存下去。如果我们对内部的沙子还抱有慈悲，可能明天都门就会被别人找到大本营，紧接着很有可能招致大批敌人来犯。竹叶青那样的小虾我们自然是不怕，但如果是更庞大的势力呢？如果这个势力庞大到可以吃掉都门呢？ 今天格格站在了一位母亲的角度与我辩解，这没有错，但是我是站在整个都门的角度，所以要为整个都门数千弟子的生命负责。有些事情，我们连它的后果都不敢想象！我希望格格能够明白这件事情，我念格格是初犯，所以这一次的责任我来扛。” 萧晴听过郭灿的解释，才明白自己师姐做的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不禁有些愧疚，说道：“对不起，师姐，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心中也对郭灿抱有感激。只有真正爱自己的人，才会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 “好了，就让我们相信雪姨不会捅都门的刀子吧。”郭灿说道，“其实已经有人去监视雪姨的一举一动，如果她真的和都门的敌对势力走得很近，都门还会有所措施，但这也是补偿性的措施，总会有漏洞。格格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等到格格和小阮都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也该放权给你们了。” “啊？”萧晴听郭灿的说法，心里有些不解，不禁叫出了声音。郭灿却对这件事情毫不避讳，只笑道：“我只是跟在师父试炼，说到底沧浪门才是我的师门，以后还会回到我的师门为它效力，只有小阮和你是师父亲传，如果我一直不放权给你们，以后免不了有人说闲话，到时候也让师父为难。”